男人,不到中年不知前
「對中年以後的人來講,十年八年好像是指縫間的事。可是對年輕人來說,三年五年就可以是一生一世。」
——張愛玲
不知何時起,男人到中年就非常「喪」或「悲」的觀點紅遍網路,一篇篇聲情並茂的、持中年男人苦逼觀點的文章博足了同情心,引起共鳴。不可否認,中年男人「苦」和「悲」的話題深深擊中了當前社會的主力軍70後甚至80後內心。撥開雲霧見晴天,真實的中年,應該還有另外一片天!
01
2017年12月13日晚上,《大事發聲》錄製現場痛哭的朴樹火遍了網路。
——「中年的男人,很多哭泣是無法張口說理由的。」
那天在唱《送別》之前朴樹說:「有時候覺得生活就像煉獄一樣,特別難熬……」
省略號前半句道出了男人的無奈和悲苦,也符合朴樹一貫的性格——執拗、敏感、細膩、脆弱。(這種脆弱感,讓你想保護他,瞬間把你拉近)。
被忽略的後半句是:「但在音樂裡面的時候,即使唱最悲傷的歌也是享受。」
對於《送別》朴樹曾評價說:「一個人一生能寫出這樣的詞,真可以死而無憾!」
生活中情感脆弱的朴樹,一旦碰上音樂,就成了戰士。
一個執拗細膩敏感的中年男人,遇到如此摯愛的音樂,全情投入的演繹中,過去的種種一一浮現腦海。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難得是歡聚,唯有別離多......」,歌詞句句如電流直擊內心,情不自禁痛哭失聲,這,不應是「中年男人的喪」,更不應該被打上「悲情」的標籤。
「沒有什麼是重要的」,隱去的後半句是「除了愛、音樂和一顆永遠年輕的心」。
醞釀14年的專輯《獵戶星座》發行前夕,朴樹說:「我還在等待著那種滿足感。然而它一直沒有來。這讓我明白,其實我根本不願錄完這張唱片。夢有時不必實現。當它成為現實,便失去了所有的可能。是的,我終於可以不在意關於這張唱片的一切了。相比而言,我更能記住的是曾為她付出的和遭遇的。他們給予了更多。」
這是一種釋懷!
朴樹的痛哭,不是因為中年男人的「悲」和「喪」,而是對44載生活的經歷的緬懷,是一種對過去放不下的東西,隨眼淚一併放下的釋懷。
他痛哭,不是悲情、不是中年男人的喪,更應該是生活更高層階的「放」,哭過了,放下了,輕裝向前。
有時候之所以不敢去追求,是因為不知道該如何放下!
有時候,真的,追求很簡單,但放下太難!
02
「不可想像啊!當年鐵漢一般的男人,如今拿著保溫杯向我走來。」
2017年的一則微博令黑豹樂隊的鼓手趙明義又火了一把。不過,這次的「主角」卻更像是保溫杯。
「保溫杯+一把枸杞=中老年男人」,時至今日,這個標籤依然怒放的活著。
「曾經心有猛虎,如今細嗅保溫杯!」
「38歲那年,我抓住了一個保溫杯,以為抓住了整個中年!」
「不用保溫杯泡枸杞,是中年男人最後的倔強。」
……
各種段子玩壞了枸杞、玩壞了保溫杯。
藉此中年男人又被貼上「喪」的標籤,同情、嘲笑、諷刺、哀嘆等等如潮水般湧向中年男人。
在「悲情牌」下,不乏手握保溫杯的男人一聲嘆息:「哎!」
似乎生活就是那麼的「悲」,命運就是那麼的「喪」。
一聲嘆息之後,默默擰開保溫杯小抿一口,眼望遠方,若是所思……
這一聲嘆息,是被擊中內心深處後的無奈,還是被聲音裹挾著的無病呻吟?
箇中滋味無法言表!
事後趙明義坦然接受採訪時說:「我保溫杯里泡的是茉莉花茶!」
但,泡的是什麼還重要嗎?
中年男人問禪師:「大師,我人到中年了,感覺日子好無趣,沒有激情,總是懷念過去的時光,怎麼辦?」
禪師笑而不語,拿起保溫杯小抿一口,凝望遠方,若有所思......
男人怔了一下,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大師,你的意思是要細細品味當下生活,多向前看!」
禪師瞥了他一眼,說:「凈扯犢子,我小抿一口因為水燙,凝望遠方因為眼睛疲勞......」
2017年《敦刻爾克》導演克里斯托弗·諾蘭,到北京舉辦媒體發布會,接受採訪期間,他無比淡定的端起保溫杯的表情火爆網路。
又是保溫杯,又是中年老男人。
他的保溫杯里,是白開水!
匆匆幾十載,恍然一夢,醒來少年已不再!
人到中年,激情褪去後,一地雞毛,唯溫度猶存。
無論保溫杯里泡的是枸杞、或是茉莉花茶、或者僅僅是白開水,都已不重要。
因為中年男人要的,是保溫杯里的溫度。
年輕不再,人到中年,知冷暖。
保溫杯里,裝的不是中年男人的「悲」或「喪」,而是中年男人的「暖」。
暖自己,暖親情,暖愛情,暖友情,暖生活!
青年問禪師:「大師,我感覺自己老了,不再充滿活力,該怎麼辦?」
禪師笑而不語,遞給他一個杯子,然後向裡面倒滾燙的開水。
青年被燙的鬆開手,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大師,你的意思是生活中要學會放手!」
禪師微微一笑:「我就是試試我新買的保溫杯效果如何!」
03
1980年出生的陳冠希,曾經風流倜儻、閱美女無數,10年前因「艷照門」退出娛樂圈,消失在大眾視線內。
10年後的2017年,他出現了,帶著妻女。10年歲月,洗去了曾經的青澀,帶來一個成熟的他。一向風流的陳冠希終於停止了獵艷的步伐,跟秦舒培戀愛生子。誰能想到,曾經的「陳老師」成了曬娃狂魔,對娃寵到不行。
當有人質疑他用女兒洗白時,他說:「那是因為你們沒有一個如此可愛的孩子,否則,你肯定不會這樣說。」
這就是中年男人的態度,中年男人的蛻變。
玩過了,玩夠了,心累了,才會懂得,真正屬於自己的港灣,有多溫暖。
「對中年以後的人來講,十年八年好像是指縫間的事。可是對年輕人來說,三年五年就可以是一生一世。」
中年男人,沒有了可以隨性揮霍的資本,偶爾回顧年輕時經歷的「一生一世」,現實想抓卻抓不住指縫間快速溜走的時間,才知道陪伴無價,餘生可貴!
有些東西,經歷了,才能體味,言傳,永遠都不能道盡。
04
一張感動幾百萬人的圖片,有網友回復留言:
「一手提著事業,一手撐著家庭,父愛如山,我要做一個好父親」
「凌晨看到這張照片,在洗手間淚流不止」
……
亦有不屑的聲音:
「這個父親太矯情」
「抱著孩子打著傘不就可以了」
「停在路邊躲個雨是有多難」
……
無論哪一種評論,都無礙這照片帶給人的心靈衝擊。
「男人活到中年,為人子、為人夫、為人父後,真的不敢病,更不敢死。」
「中年男人,就這樣隱忍著、壓抑著、努力著、堅持著,用小心翼翼的微笑掩藏所有心酸,用故作瀟洒的姿態來逼迫自己堅強。」
都說孩子的笑最燦爛最真實,那更多是因為孩子沒有壓力,不懂責任感。人到中年,內心最渴望真實無憂的笑,但已經很難。
「年少」「輕狂」時,亦可以隨意的哭,開懷的笑,也可以「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因為身前有父母鋪路,身後有時間支撐,他們有「資本」去任性。
「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中年男人已不惑,懂冷暖,身前有父母長輩需要贍養,身後有兒女子孫需要照顧,肩上扛著事業家庭,心中懷有家國春秋。他們,學會了低調。
中年男人不敢病,更不敢死,這是責任!
中年男人知道隱忍,懂得取捨,不惜委屈自己換來周圍的和諧,這是境界!
中年男人努力著,堅持著,堅強著,這是擔當!
05
「中年以後的男人,時常會覺得孤獨,因為他一睜開眼睛,周圍都是要依靠他的人,卻沒有他可以依靠的人。他這個年紀的大人,如他所說,想要大聲哭一場,可是真的哭不出來了。」
《半生緣》中的這句話,道盡了中年男人心中的孤獨,還有一點的蒼涼。
沈世鈞與顧曼楨錯別的14年生活,教會了他們很多:
「也許愛不是熱情,也不是懷念,不過是歲月,年深月久成了生活的一部分。」
「畢竟日子是自己在過,不是為了別人在活。」
......
世鈞和曼楨都知道,過去的一切,已經於指縫間溜走,越來越淡......
14年後的今天,回顧之前的對與錯,也只能枉然。沒有了年青的熾熱,體味過了生活的百態,如今「想要大哭一場,可是真的哭不出來。」
人到中年,你,就不屬於你自己了!
最後,曼楨靠在世鈞的肩頭說:
「世鈞,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他們明白,
向前,才是生活的繼續!
對子女:你們未長大,我不能老去!
對父母:你們仍健在,我不敢老去!
中年男人,努力的延緩老去的速度。
肩負父母兒女,胸懷家國春秋,
男人,唯到中年,
才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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