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楷書,有「隸書遺韻」!
《刁遵墓誌》拓片(『彝』字未損本)
《刁遵墓誌》自清初出土以來,為書法學習者所重。究其原因,北朝墓誌出土很少,其書風可愛,兼融南北。其全稱《雒州刺史刁惠公墓志銘》,刻於北魏熙平二年(517年),高約74厘米,寬64.2厘米,厚15厘米,共28行,滿行33字,志陰2列,33行。
《刁遵墓誌》在河北省南皮縣廢棄寺院的舊址出土,右下角殘損,缺失150 多字,中間漫漶20 余字,墓誌實物不完整。於出土時就發現石料有斜裂紋產生,後世因過多椎拓,導致志文剝落,造成更嚴重的破損。
乾隆二十七年(1762年),為樂陵劉克綸收藏,並且以木板將殘缺處補全。可見劉克綸非常珍愛此志,制跋文刻於其上。天不愛物,之後又有毀損,再以石補之。此後,幾經其手,鹽商葉氏、南皮高氏及張之洞等人收藏,現藏於山東省博物館。
刁氏為世居渤海望族。《刁遵墓誌》記述了刁遵家世及其政績,是非常珍貴的歷史文獻。其中記載東晉、南北朝文化名流近五十人,這在墓誌之中實為罕見。
墓誌第一部分記載刁遵祖上任官、爵位等情況,及其姻親關聯。第二部分比較詳細地記述了刁遵任官、功績及逝世、遷葬諸情況。
《刁遵墓誌》是書法學習取法於北魏墓誌的精品之一,在各類不同的書法展覽中均能看到其身影,足見在當代的影響。它的藝術特色鮮明,令人喜愛。康有為在《廣藝舟雙楫》中將其列為精品,評曰:「《刁遵志》如西湖之水,以秀美名寰中。」
《刁遵墓誌》雍容和暢,平實中含秀雅,凝練中透出靈動,不同於其它墓誌的稜角銳利、個性張揚。楊震方《碑帖敘錄》云:「六朝墓誌以峻勁勝,此志有六朝之韻度而無其習氣,轉折迴環居然兩晉風流。
唐人若徐浩、顏真卿等皆胎息於此。」楊震方道出了《刁遵墓誌》在審美上既受六朝書風孕育,又能不被習氣所染,使魏晉風流得到完好地延續。唐人在書法上,後世總結為「尚法」,通過有效的書寫技巧窺探書法藝術的精神世界內核,徐浩、顏真卿等人受益於此。
包世臣評價:「北魏書,《經石峪》大字、《雲峰山五言》《鄭文公碑》《刁惠公志》為一種,皆出《乙瑛》,有雲鶴海鷗之態」「《刁惠公志》最茂密。予尤愛其取勢排宕,結體庄和,一波磔,一起落,處處含蓄,耐人尋味,不曾此中問津者,不知也。」《刁遵墓誌》在體勢上有隸書遺韻,個別筆畫筆法遵從隸法,即包氏所言「皆出《乙瑛》」。
《刁遵墓誌》整體氣象渾穆雍容、舒徐緩暢,遒勁秀雅。筆法、筆畫方面受隸書影響,撇畫收筆仍保持上挑的「掠筆」之法,橫畫起筆以切鋒入筆為主;亦有行書筆意,點畫往來,起落提按間連帶含蓄。結構、結體以方正為主,重心居中,偶有上提,左右上下間錯落穿插,以求變化,以致章法平和穩重。
學習此志,所選拓本很重要,其優劣直接關係到學習、品鑒的好壞。《刁遵墓誌》拓本以「雍」(遵之父)字未損本為最佳者,其次是「雍」字不全本,複次為「彝」(曾祖彝)字未損本。通常所見者為文物本與楊魯安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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