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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動漫中,原著黨和動畫黨為何總是撕逼不斷,你更支持誰呢

打個比喻:顧客A 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去吃Michelin 三星的菜。他的感覺是,牛排好好吃啊、鵝肝好好吃,然後配酒也很不錯,侍應還跑來問要不要關掉冷氣呢,所以覺得這餐雖然很貴,但還是物有所值,是他畢生里吃過最好吃的一場晚餐。另一個顧客B 知道對方是Michelin 三星菜館,也有過其他三星菜館的體驗,覺得這餐廳怎麼和其他三星比較,就是垃圾——餐牌老套、侍應生招呼得不夠周到、菜式的選擇不夠多、招牌菜失水準、菜式的設計也好像是Gimmick 居多,沒有實際的內容或者品味可言。

這就是原作讀者和動畫讀者的矛盾了。前提是,如果這也算是有矛盾,或者這種矛盾會有結論,或者是,他們會有對話。

大部分人將改編作品的失敗,歸咎成動畫這媒介的責任。諸如說,因為動畫內容有很明確的限制,因為動畫將原作的細節全部都砍掉了,是動畫取捨的問題,例如《龍王的工作》就是個很常被人詬病的例子。而對於沒看過原作的電視動畫觀眾而言,他們或者會同樣認定,動畫改編失敗了,但他們根本不會認為這失敗源自於「取捨不當」,而會變成是「鋪陳不足」,因為他們沒看過原著。所以,用這種理由套在所有觀眾的頭上是不公允的。

當我們說,這是一部「失敗」的動畫,我們該細心一點問:失敗在於什麼地方?對誰失敗了?是對角川失敗了嗎?從不高不低的銷售數字、與及作品成功帶動網路討論,攜日本將棋的潮流而上,我甚至會爭拗,其實《龍王的工作》是一部在商業上頗成功的跨媒體作品——這部當然不是霸權,但卻是最佳的將棋宣傳片。我在臉書上看到的將棋討論、分享、捏他考究,也因為這部片子而多了。油管上也出現了中文的將棋教學。這就是動畫的威力。

我覺得這幾年最流行的一種邏輯是這樣的:改編作品一旦成功了,責任就全部都在於原作,是因為原作做得很好。改編作品一旦不合乎觀眾或者原作的標準,就吐槽是編輯的問題,是改編者的問題,是源於他們無法帶出原作的美好之處。彷彿改編者不管怎麼玩都是輸的,手指只能指向別人處,原著就清清白白什麼問題也沒有。

而動畫並不是這樣製作的吧。有過這種說話的人,該去重溫《白箱》了。

每當原作讀者看到動畫爛掉,想要向同樣苦不堪言的動畫觀眾推薦原著,我總是覺得他們抓錯用神。想像一個這樣的情況:現在你被餵了一坨大便,口裡正苦著。此時,身邊有一個人忽然對你說,這塊和大便同源,樣貌和形式類似,也掛著相同的名字的東西,其實非常美味。而當你猶豫之際,對方說你根本不懂動畫,你怎麼可以不欣賞原著,明明原著就很好看。

換著你是被餵了一坨大便的那個人,你還會信任對方嗎?你的感覺如何?還有,你現在還有胃口嗎?

當然,如果改編得可以好像《四疊半神話大系》這類作品,將原著撕開再重組,還讓原著眾看得高興歡喜的,那就是皆大歡喜了。但這類結果如此極端的作品有多少部,兩隻手也數得出來吧。樓上有人在說《Devilman Crybaby》,實際上這部的評價也不是那麼一面倒的正面,不少人也投訴最終話過於匆忙,轉折得太快。

回到這個問題吧:如果我們只考慮動漫迷/觀眾的立場,認為,一部動畫的成功即是對於原作讀者而言,質量上顯得優秀(而不是商業考慮),能傳達出原作的優勢和吸引之處,掩蓋原作的問題,那麼,這命題失敗的機會率其實很高。當然,偶爾會有《落第騎士英雄譚》這類成功的改編作品;可是,角川願意投入的成本、動畫業界如走馬燈一樣急速的商業周期,全部都限制了動畫的作畫質量和內容。要抵制這種將動畫當成是輕小說廣告片,什麼都講究 Media Mix 的催勢,最簡單的方法就是讓角川知道,這樣的廣告片無效,既賺不到錢,也不會令觀眾回過頭來買原著小說,讓消費者向角川給出這樣的訊息:動畫做得不夠好,也就別想要賣玩具、手辦、小說和周邊,不要隨隨便便的毀壞其他作品的名聲。

所以答案其實很簡單的:原著眾索性忘記了這部作品,大家集體抵制角川,讓他們意識到這樣的動畫沒有任何經濟效益,要宣傳,最多就宣傳盜版。而不是在網上說要燒書、毀壞周邊,又或者苦心的向動畫眾宣傳原著,完全走入將動畫當成是原著的宣傳片的輿論和主題,嘴裡說討厭,實際卻真的將動畫片當成是傳教的教材了——我說啊,這樣不就中了角川的計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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