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國藩的思想歷經三變，這才圓滑老練，在官場之中遊刃有餘

小珏說歷史——《曾國藩及湘軍》系列六十二 請勿轉載

在晚清的官場之中，曾國藩可謂是獨樹一幟的人物，他不僅率領湘軍平滅太平天國運動，立下不世之功；而且還開創了晚清古文的「湘鄉派」，成為湖湘學派的重要分支；在思想上他一生奉行程朱理學，在戎馬生涯中又兼容並包學習其它流派。

曾國藩在思想上並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歷經了幾個階段，很多學者分析，他的思想演變，是根據人生境遇一樣，經歷了三次巨變。曾國藩的好友歐陽兆熊在其著作《小窗春囈》就專門有一篇《一生三變》的文章，其中說道：

文正一生凡三變。其學問初為翰林詞賦，既與唐鏡海太常游，究心儒先語錄，以程朱為依歸。至出而辦理團練，又變而申韓；嘗自稱欲著《挺經》言其剛也。咸豐七年，奔喪回籍，得不寐之疾。予薦曹鏡初診之，言岐黃可醫身病，黃老可醫心病，蓋欲以黃老諷之也。此次出山後，一以柔道行之，以至成此巨功，毫無沾沾自喜之色。

此文以密友和當時見證者的身份，敘述了曾國藩思想的演變過程，具有相當的可靠性。剛剛考上進士的曾國藩，只有質樸的孔孟之道，他的精力完全用在枯燥無味卻又不得不鑽研的八股文上。只有等到身居翰林之後，才有閑暇來鑽研理論大道。

這時期，他在京城，各位名家大師雲集。曾國藩一開始為湖南同鄉唐鑒的理學功底所嘆服，拜在唐鑒的門下，學習程朱理學。唐鑒的修養很高，曾國藩記日記的習慣就是從他而來，督促自己改過自新。唐鑒離開京師後，曾國藩主要是和倭仁保持了亦師亦友的關係。

倭仁雖然是頑固的守舊派，但是修身功底非常高，是一個嚴於律己的狠角色。他和曾國藩互相交流翻閱對方的日記，他比曾國藩做得更絕的是，他能夠隨時隨地對於自己的想法加以分析，對善者褒揚，對於惡者進行批判，甚至罵自己豬狗不如。

在兩位理學大家的影響下，曾國藩的理學成就非同小可，成為了當時京城的理學領袖人物。但是，這種狀況在其母病逝後，曾國藩回家丁憂而被打破。

他在此期間，接到了朝廷任命團練協辦大臣的詔書。在訓練湘軍和戎馬作戰中，曾國藩很快發現了程朱理學中「指示之語，或失於隘」、或「病於瑣」、或「偏於靜」的局限。為了能夠經世濟用，曾國藩參合了法家的思想，以刑律之命而非道德來約束自己，更是約束部下。這就是所謂的「變而申韓」。

申韓分別指的是申不害和韓非，都是著名的法家代表人物。這時候的曾國藩，一度順風順水，打下了武昌之後，湘軍受到了朝野的重視，成為當時最具希望的武裝力量。曾國藩嘗到了法家思想的甜頭後，還還打算寫《挺經》，以闡述剛強的重要性。

但是，初嘗勝果的曾國藩很快就被現實無情的打擊。咸豐帝對他並不信任，朝廷之中嫉妒他的功勞大，江西官場與他不和，軍事行動也沒有什麼進展。總之，那段時間的曾國藩諸事不順。正好他的父親病逝，他借口回鄉丁憂，撂下挑子，離開了部隊。

在老家，曾國藩經歷了人生中的第三次思想蛻變，這也是最重要的一次。當時他雖然回鄉，但一想到自己累死累活工作，還要受到如此多的委屈，忿忿不平，以至於「得不寐之疾」。

這時候名醫曹鏡受歐陽兆熊的委託，替曾國藩看病。心病還須心藥醫，對於曾國藩的心病，曹鏡認為應該多讀一些黃老之學，這也就是道家的思想。

於是，曾國藩在湘鄉開始研究《道德經》、《莊子》等道家著作。雖然道家思想有消極的一面，但正是這種無為的思想，正好彌補剛直要強的曾國藩。他吸收了「寧靜謙退，柔弱為用」的一面，大徹大悟之後，再次回到軍中，已然是另外一番模樣。

這個時候的曾國藩，收放自如，該硬的時候，以剛直而鼓舞將士。該軟的時候，他又能周旋各位高官、將領之中，遊刃有餘，手段極為老辣圓滑。也就是經過這三次巨變，曾國藩最終才脫穎而出，成為清王朝後期的擎天一柱。

參考資料：《清史稿》、《小窗春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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