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外地去看你
連雨不知春去
一晴方覺夏深
斜玉加月
缺玥不夏
「日照小城也像含著寶珠,漫山遍野都是今天。」2017年5月。
「我坐在圖書館從窗外望去,一眨眼,紅樓被綠色覆蓋,越來越濃,越來越密,一旁的他說,看,火車外面的那些都是茶葉。」2018年5月。
這是上大學以後,兩次去外地看你時的心情。
最近時不時的下雨,連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覺夏深。
我掐指頭一算,五年了。我再一想,我們認識的年份長到要掐指算了。從我十五歲,到我快二十歲,竟然就像火車外的茶樹,一晃就過去了。好在呢,是像茶樹,過去的還能被封存,還有清香。想必你是水,因為和你湊到一起時,我們像是有了味道。
你有一個本子,上面密密麻麻的字母縮寫我就不提了,單單提一下一句話吧,是你總拿出來給我看的:喜鵲喜歡搜集亮閃閃的東西,鑽石、金箔、珍珠,和你初遇時我的眼睛。
即便上了大學,電話里你每次都會提高中的圖書館。因為,它太誘惑了。它是高三學生的禁地。你還記得我們快高考時逃課去圖書館找管書的「莫老師」(我真的記不住他叫什麼,因為我們覺得他像莫言,所以叫他莫老師,一叫就是很多年),而我呢,我還記得最後一次我們去的時候,你坐在地上看《紅樓夢》,我倚著你看《婉容傳》。
我那時候覺得,我一定會去中文系,你一定會和我在一起。
可是,我沒有上中文系,你也沒有和我在一起。
大學的圖書館永遠端坐在學校的一角,書庫永遠是那麼空,而想再一旁的自習室有一個位子卻要早起去佔座。
我那一年,想你的時候就去看紅樓夢,你敢相信嗎,我看完了兩排紅學研究的書。
很巧,我有一天剛進圖書館,手機一震動,我拿起一看,你說你在圖書館,很想我。
我從窗戶往下看,
圖書館迎來送往,
經冬復春。
再也不是禁地,出入自由,卻少了一點樂趣。
我起初想你,是因為有一次我拋出的梗身旁的人沒有接到。短暫的尷尬,那一瞬間,我在心裡感嘆,你終究是無可替代。
不止是梗,你不在的日子裡,不如意事七八九,可與人言無二三。
我有了新的生活,你也是。
我那天說:「高中有一天,我們上晚自習之前去校門口買路邊攤,結果被老宋堵在小區里。」
這麼小的事情,我還記得,我還在想,你要是忘了我會難過的。
你接著說:「嗯,那次的涼皮真好吃。」
生活一直在前進,你清楚得記得這些。就像我記得,你聞到火腿腸的味道會不開心,然後拿了薰衣草的香包放在桌子上。巧了,上大學之前你送了我只小熊,就是當年很火的薰衣草小熊。那是你在四川買的,你說,別人都有,你也要讓我有。
我硬是把它塞到了滿滿的行李箱里,它現在在我的床頭,還有著濃濃的薰衣草的味道。
道雖邇,不行徑;事雖小,不為不成。
你很喜歡這句話
很多人,還是扎著高高的馬尾或者還是喜歡穿帆布鞋,但是她們變了很多。
你換了髮型,摘了眼睛,可你還是你。
你從來都知道,想要什麼不能等而是去爭取。你也從來都知道,生活艱難,我們要體諒別人。今天刷朋友圈,看到你的一番關於善待抑鬱症患者的言論。你一直很尊重、理解別人。哪怕無法做到感同身受,你也會替別人著想。這是我最欣賞你的地方。
你還記嗎,在我們熟絡以前,你叫我女神。那天,我逼著你叫你都不,只叫我小傻子。你和他一樣,你們都喜歡叫我小傻子。你嘴巴真厲害,每次都欺負我,可你轉頭下意識的就會說,寶貝你想吃什麼。
下課了,校服穿在身上很熱,沒什麼胃口,我們要了一盤營養餐,你夾起肉往我碗里放,我剛想說不吃了,抬頭卻發現,穿著精緻的裙子的你正在對我笑,然後夾起一塊肉,往我嘴裡塞。
我又忘了,我們已經不在一起吃營養餐兩年了。
你對別人說,這是我的寶貝。你總發我的照片,然後說,這是我的寶貝。在朋友圈、空間里,一遍一遍。我想,他們也許都很震驚,過了這麼久了,我們還是這麼親。你說,我就要讓她們都知道我的寶貝是多麼優秀。
我那天裝作抹眼淚說你真煽情,手背上熱熱的,猝不及防,眼淚是真的掉下來了。
月亮掛得很高,五月的夜晚的風還是很涼。你說,謝謝我遷就你、包容你。距離我上一次包容你,已經很久了。我們以前總吵架,我氣得不想和你吃飯。午覺醒來,哐哐去敲你門,罵罵咧咧叫你起床上課。這中間,我們怎麼過來的?是從你每天層出不窮的段子上笑過來的,是從許許多多個深夜電話中你的安慰中過來的。
我還是,想對你說一句:謝謝,我的寶貝。
畢竟像你這種有點姿色的女孩,需要時不時誇一下你的溫柔,要不然怕你狂躁。
曾藝偉
和她的生活我們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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