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遁者：相信我，人都需要一個出口

導讀：相信我，有時候一個的恐懼，需要用另一個恐懼去治療。我們的愛，就是這樣複雜的。

出口

——靈遁者

沒有誰的人生不奇怪，沒有誰的人不存在反抗和糾結。T此刻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他爬上地上認真的吃土。土很難吃，但他必須吃。

像狗一樣那樣趴著，一面防著家人，家人會神出鬼沒。阻止他干這，干那。吃個土，怎麼了！怎麼了！又不花錢，又方便。土很難吃，但T知道比土難吃東西，舉不勝數。

他必須像護食的狗一樣，那樣警惕。可是他一次次被父母，被哥哥姐姐抓住。他們以愛的名義，綁架自己。關進籠子，拴在柱子上。這就是這個世界。哪有什麼法律，哪有什麼公平，比你大的人，就是要這樣做。

在這一刻，他拚命的吃。抓上一把土，往口裡塞。好難塞啊，可是有什麼辦法呢？好在還可以喝口水，潤潤喉嚨。那種土香，別人永遠體會不到。好不容易，咽下去一把土後。T又抓起一把土，當他要放進嘴裡的時候，他停住了。因為土裡鑽出一隻螞蟻。他想等，就像碰到了紅燈一樣，他得等等。等螞蟻離開土壤，離開自己的手掌，從手掌中滑落下去。

可是這隻該死的螞蟻，轉了十個圈，也沒有走出自己這點小手掌。他大罵：「你丫是不是傻啊？」螞蟻沒有聽見他的呼喊，繼續前行。這次終於來到了小拇指上。T把手指稍微傾斜，雖然掉了好多土，但這個姿勢，應該有助於螞蟻跳下去。

足足有10分鐘吧，螞蟻還是沒有跳。T意識到螞蟻不能跳，它恐高啊。生命都有恐高啊。可我的時間有限啊。T不再猶豫，連著螞蟻吞進嘴裡，他好像感到了一點疼痛。似乎是螞蟻的反抗，T這樣想著。又否定道：「不可能，這是我的幻想。」

當他把這把土吃完的時候，他突然流淚了。就在剛才，自己殺死了一隻螞蟻，一個生命啊。我又殺人了，我又殺人了！他突然這樣意識到。

這樣想著，他趕緊站起來，生怕螞蟻也能變成鬼，突然要求自己去吃土，或者吃別的什麼東西。人的胃部是最厲害的器官，T吃了N種東西，但都沒有死。T相信要戰勝鬼，就必須和它耗。不斷的吃，不斷的吃，直到鬼無聊了，就會離開了。

遠處房頂上的L，看著這一切，眼睛濕潤了。人這麼脆弱，又這麼無敵。吃那麼多土，T竟然沒事。換做自己，估計早死了。上帝究竟在幹什麼，怎麼會容許如此荒唐的行為。

T的家人焦急道：「怎麼辦啊？這都三年了。他一天害怕這個鬼，害怕那個鬼。說他必須聽他們的。但其實一切都不存在啊。」

L點點頭，又搖搖頭道：「你既然請我來，就按我說的做吧。對你來說，沒有鬼。但對他來說，鬼就是真理。去除真理，我無法做到。用真理去引導一個人，我可以試試。」

就這樣，經過精心的準備，在這個夜黑風高的夜晚。一個女鬼M，出現在了T的面前。T嚇的不輕，蜷縮在牆根，哭道：「M，我知道是你。我一直知道。我都照你說的做了。但是你知道的。我老是被我爸媽關起來。對不起——對不起——」話還沒有說完，T就一直趴著哭，一直求饒。

M陰森道：「親愛的，你做的很好了。可為什麼我是你老婆，你卻向著你父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也沒有死，你要陪著我。」

L連忙起身道：「我陪著你，老婆。我永遠都在這。你說什麼，我都聽。」

M道：「我不恨了。你身邊的一切我都不恨了。但要你陪著我。你要每天呆在太陽下，安靜的吃米飯，吃米飯。一天三碗，就像你吃土那樣，吃的乾乾淨淨。」

M說完就走，走了又回來了。再次說道：「我不會死，但我要離開了。你不會死，你要守著這裡。直到我回來。我的豬，我的雞鴨，我的狗狗，我的卧室，你都要看好。除了我之外，其他一切都是幻象。幻象就是電影，我帶你看過。你記得嗎？幻象就是電影，你一定要記住。」

第二天，T就是不吃土了。他靜靜的圍著房子轉悠。在卧室，在床底下，搜到一些秘令。都是來自M的密令。他不再吃土了，畢竟吃土不好吃。米飯畢竟是米飯。幻象畢竟是幻象。可是為什麼M要離開呢？為什麼呢？我為什麼要守在這裡呢？對！是M要我守在這的，她會回來的。

T的家人，要感謝L。L拿了錢，正在遠處看著T，再看看遠方，遠方是無盡。有時候L想，我要到時間的盡頭去，我要到遠方的盡頭去。去拯救這些靈魂，去看看在遠方發生了什麼事情。

L相信人需要出口，而不是真理。既然T相信鬼，為什麼不和他站在一起呢？這就是醫生和L的區別，L用謊言去治療幻象。幻象其實不僅僅是幻象，但L永遠不會告訴別人，幻象是什麼？

一個出口，對於一個人而言，就是延伸，就是過去。洪水泄去的方向，沒有出口，一切都會崩潰。這不是小說，我說的是真的。從今往後，我只說這一次，因為我在說第二次的時候，我說不出來。我就是主角，我是和鬼共事的人，我自己收了無數個鬼。有時候我自己是誰，我只能說一次，不能說第二次。說多了，我自己都會崩潰！

我愛你，M。這是我讓你離開T的原因。我愛你，M。你不存在，我們也從未相識。但你知道的，我曾經也是T。T愛過你，現在你離開吧。我愛來你。你晚上可以來找我。

【本文根據真實故事改編。】

摘自獨立學者，作家，國學起名師靈遁者短篇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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