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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後的日子,再沒能見到妹妹宋美齡

37年前的今天,宋慶齡病逝,享年88歲。

1.

宋慶齡的晚年,深受家族遺傳病的困擾,她患有嚴重的蕁麻疹,屬於神經性疾病,遇到焦慮和壓力等刺激就容易發作。

據說這個病症之所以變嚴重,是因為一位醫生的失誤,為她開了磺胺類藥物退高燒,然而宋慶齡對磺胺類藥物過敏,由此引發她的皮膚瘙癢,常常一天發作兩次,必須全身塗藥膏來止癢,頭髮也大把地掉。以致於後來為配合治療,她不得不嚴格控制飲食,不再吃海鮮和肉類,只用菜油,每天用草藥水洗澡,並塗抹藥膏。她本來有抽煙的習慣,酒量也很好,也被醫生要求最好能戒掉。

由於身體狀況欠佳,她還曾在給朋友的信中「抱怨」從事國務活動的吃力。1971年2月,她給摯友廖仲愷的女兒廖夢醒寫信,她在信中說,「很快人大就要開會了。我衷心希望不要再委派我什麼職務,因為現在我已經無法擔任了。我連站起來都困難,後背和膝關節疼得要命……」但她也就是私下跟朋友親人抱怨一下,每當有工作需要她,她還是堅持站出來,發聲、撰文、參與討論……儘管此時她已經接近80歲高齡了。

2.

從1971年起,為了促進皮膚病的治癒,大約有三年時間,宋慶齡頻繁往返北京和上海。冬天和春天,她從北京去到上海,因為這個時間北方氣候乾燥,且風沙大,對皮膚十分不利。到了雨季,她又從上海離開回到北京,此時的南方過於潮濕,也不適合皮膚病的恢復。

宋慶齡在上海和北京各有一處寓所。1963年起,因為工作需要,宋慶齡開始常住北京,她在北京的寓所位於後海北沿46號,原本是溥儀的父親醇親王載灃的花園,宋慶齡就住在裡面一座新建造的二層小樓里,是梁思成主持設計的。樓前的草坪上有一顆槐樹,宋慶齡覺得它像一隻展翅回眸的鳳凰,於是特意給這棵樹取了個名字——鳳凰國槐。而園子里更多的則是從原主人那裡繼承下來的,一些已有上百年歷史的石榴樹,宋慶齡還曾在給友人信中提到這些樹,她說,當年在那裡出生的溥儀,一定在那些樹下玩耍過。

後海北河沿24號院,住著來自美國的醫學博士馬海德(馬海德先生不但加入了中國國籍,也為中國的醫療事業做出了重要貢獻。),剛好跟46號院的宋慶齡是鄰居。馬海德夫婦和宋慶齡做鄰居20多年,兩家關係十分要好。宋慶齡晚年保持與多名友人通信的習慣,但時常會遭遇信件收不到,或是已被拆開的情況,尤其是在文革時期,於是馬海德家就變成了宋慶齡許多信件和包裹的「中轉站」。

兩人年齡差距不大,到了晚年,宋慶齡不時因為皮膚病,或是不慎摔跤而卧床,馬海德也曾因患「胰腺癌」做過手術。每當有一人住院或卧床,另一人則成為探病的「常客」,互相告知病房外發生的新聞軼事,或是帶去給對方解饞的水果餡餅。

1979年,宋慶齡設家宴為馬海德祝壽,右為馬海德夫人蘇菲和友人格蘭尼奇。

3.

如果說北京的寓所是宋慶齡的「上班」需要,那麼上海的住所,則是她內心深處的「可愛的家」。上海淮海中路1843號,一幢乳白色船形的假三層西式小別墅,這裡是宋慶齡一生中居住時間最長的地方。

她始終不習慣北京的天氣,她的皮膚頑症也不允許她在乾燥多風的北方久居,何況還經常遭到沙塵暴的影響。所以一旦有機會,她都會回到上海的家中,也算是暫時逃離繁忙的國務活動。

宋慶齡喜歡回上海,還有一個原因,她覺得北京的房子太大,冬季一天要用掉一噸煤才能讓整個房子暖和,實在太浪費,而在上海,一噸煤可以用用整整一個月,因為上海的房子小,這樣「真是給工廠大大地節約煤了」。

上海的家,是宋慶齡晚年放鬆身心的避風港,她一回到家,就感覺全身清爽,「我的小花園很怡人,有高大的桉樹,鳥兒在上面築巢,清晨鳥兒們歌唱。我的管家說它們似乎知道我回家了,一直在歌唱!」

這幢不大的樓房,有著宋慶齡各種各樣的回憶,底層為客廳、餐廳、書房,宋慶齡北上以前,就是在這裡會見國家領導人,會晤各國來賓,接受開國大典的邀請,也接待過數不清的朋友親人。二樓較為私密,是宋慶齡的卧室,辦公室和陪伴自己大半生的保姆李燕娥的卧室。

李燕娥是香山人,比宋慶齡小18歲,從小父母雙亡,結過一次婚,因不堪忍受丈夫的虐待逃跑了,從16歲時就來到宋慶齡身邊,此後勤勤懇懇陪伴照顧了她50多年,哪怕是動蕩混亂的戰爭年代,李燕娥也始終不離不棄,忠心耿耿,宋慶齡說她是「堅強高尚的女性」。

宋慶齡和李燕娥,以及她們在上海寓所養的大白鵝。

宋慶齡沒有後代,李燕娥也是,1948年宋慶齡來到上海後,主僕二人就在上海的寓所相依生活,早已是親人般的關係。在宋慶齡的辦公室里有一張小餐桌,兩把靠背椅,一把朝南,一把朝西,工作繁忙的時候,兩人就在辦公室里一起用餐。後來宋慶齡北上北京,特意讓身體不太好的李燕娥「退休」,留在上海的寓所修養身體,她還讓工作人員為李燕娥定製了比較低矮的席夢思,方便身材矮胖的李燕娥休息。

4.

晚年的宋慶齡,由於身體的病痛沒辦法出遠門。但她朋友眾多,福利會的老朋友,一起創辦的雜誌的老同事,還有不少國際友人。她人也熱情,常常有心拜訪,卻心有餘而力不足,只好偶爾設宴邀請朋友們來家裡聚會。

但更多的時候,她只能跟無法處在同一個城市的友人們通信,宋慶齡直到80多歲,思維依然異常靈活。她通信的對象很多,除了自己同齡的朋友,還有因工作接觸到的各位工作人員。甚至朋友們因為年紀大、病痛過世之後,她又繼續跟朋友的後代們保持通信,比如廖仲愷和何香凝的兒子廖承志、女兒廖夢醒,何香凝的侄女婿,後來成為工商界代表的鄧文釗,以及他的兒子鄧廣殷,甚至她的警衛秘書隋學芳的女兒隋永潔和隋永清。

宋慶齡寫信頻繁,操心的事情也多,她在信里很少談公事,內容多是與朋友和生活有關,事無巨細。在跟她通信的朋友的後代們看來,這位參與國務大事的雷厲風行的太太,更像是一位慈祥的祖母。她在信里自稱「Aunty」、「Grand Aunty」、「伯婆」等,也會親昵地給晚輩們取外號,廖承志就被她叫做「Fatty」或者「肥仔廖」,而居住在香港的鄧廣殷,由於當時大陸物資匱乏,常常會給宋慶齡郵寄吃穿用物,因此還被宋慶齡叫做「聖誕老人」。

而那兩位幾乎由宋慶齡撫養長大的姐妹隋永潔和隋永清,因為父親痛風癱瘓後,宋慶齡主動承擔起了姐妹倆的教育問題,隋永清後來進了文工團,開始拍攝戲劇,隋永潔則被宋慶齡送去美國留學。

周總理與隋永清(左)、隋永潔(右)兩姐妹

宋慶齡晚年生活孤寂,兩個女孩給她帶來了生氣和快樂,兩姐妹外出求學工作後,也一直和宋慶齡保持通信,儘管永潔有獎學金,她還是不時為她寄去生活費,讓她在國外不至於過得太多辛苦,也會為永清寄去衣服,因為「她們要穿好看的衣服,和她們學校的同學一樣」。為了這些,宋慶齡在1979年還曾變賣過一些母親留給她的皮草大衣,還有從她父親那裡繼承過來的一些酒。

5.

1981年,保姆李燕娥的病情惡化,早前一年多,她被查出患了子宮瘤,經過手術治療依然阻止不了癌細胞的擴散。

宋慶齡的身體也不太好,她常常摔倒,摔傷越來越難以痊癒,加上多年的皮膚病,還有老年人慣有的關節病症等,她卧床的次數越來越多。但更讓她擔心的還是李燕娥的身體,她兩次安排她到北京治病,想方設法給她打進口針劑,想要延長這位「至親」的生命。

然而儘管用盡了一切辦法,李燕娥還是走了,這年2月5日,她在北京醫院病逝。宋慶齡按照從前與李燕娥的約定,把她安葬在上海萬國公墓宋家父母的西側。

1980年,宋慶齡和李燕娥在北京寓所

李燕娥撒手人寰,對宋慶齡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打擊。她在生命中最後的歲月,最想見的自然是親人,但終究未能如願,李燕娥算是她身邊唯一的「親人」。

宋美齡

她病逝前,宋慶齡還保持著給很多位好友寫信的習慣,不斷提到她對這位陪伴自己數十年的老管家病情的擔憂,李燕娥逝世後,很長一段時間,她像是一夜之間被抽走了生活下去的力氣,不再寫信,也很少再在公開場合露面。

1981年5月8日,她最後一次出現在公眾面前,加拿大維多利亞大學授予她名譽法學博士學位的儀式,她覺得不親自前去是對遠道而來朋友的不尊重,於是堅持坐著輪椅去到了設在人民大會堂的授贈儀式。那是她最後一次公開露面,也是她最後一次發表英文講話。

儀式之後,宋慶齡病情惡化,發熱、呼吸困難,還伴有嚴重的心力衰竭。國務院隨後發表了關於宋慶齡病情的公告「冠心病及慢性淋巴性白血病」。

高級專家和醫護人員組成的醫療小組被召集到宋慶齡的病榻前,24小時關注她的病情變化。

5月28日晚,宋慶齡病危,醫護人員全力搶救,搶救工作持續了20多個小時,直到宣布搶救無效。

宋慶齡停止呼吸,時間是1981年5月29日晚8時18分。

參考:鄧廣殷《永不飄逝的記憶——我家與宋慶齡事業的情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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