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從個體畫商角度談中國書畫藝術品市場

最新 05-30

近年來，隨著中國發展與經濟的騰飛，穩定的政治環境下，中國書畫藝術品交易市場規模不斷擴大，消費群體不斷增加。在廣州，有很多從事中國書畫藝術品交易的零散個體畫商，他們一般與一位或幾位中國畫藝術家達成合作關係，為畫家投資、推銷其作品、舉辦展覽、規劃發展路線等。在西方發達國家，這樣的工作應該稱之為藝術經紀人，但中國的經紀人制度還存在較多不足和缺陷，加上長期的自給自足經濟使得人們對經紀人身份的不重視，導致個體畫商成為中國一種比較特殊的職業現象。目前中國書畫市場存在著體制落後、相關政策不夠健全、缺乏規範從業者的問題，本文主要通過對個體畫商的採訪和相關資料進行研究。零散個體畫商需要成為真正意義上的藝術經紀人，促進中國書畫藝術品交易市場的健康發展。

【關鍵詞】中國書畫藝術品交易市場；個體畫商；藝術經紀人

中國大陸藝術品交易市場現狀

一、中國大陸書畫藝術品交易市場的總體特點

中國書畫藝術品市場從文化大革命發展至今，遭遇了許多波折。解放後的中國藝術交易市場處於極度蕭條的狀態。我國實際意義上的藝術品交易市場化及職業畫家的出現是在1980至1990年，由於改革開放的深入、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以及藝術鑒賞的普及，一些發達城市開始出現畫廊。

1993年11月16日，由文化部主辦的首屆中國藝術博覽會在廣州舉行，拉開了藝術博覽會發展的序幕。這次博覽會意味著政府開始對藝術品交易市場行為的認可和參與，同時也說明政府管理部門希望按照市場規律對藝術品交易進行規範化的管理。

在國家經濟實力不斷提升、政治穩定的總體環境下，人民群眾生活水平越來越高，百姓的文化素質也得到提升，特別是改革開放至今，人們越來越注重對精神文明的追求，這樣的追求也帶動了書畫市場的發展。目前我國的書畫交易市場有以下幾個特點：

（一）市場規模不斷擴大

人民群眾生活水平的不斷提高和對精神文明的追求，使得書畫交易市場規模不斷擴大，世界投資者目前都有這樣一個共識：對藝術品的投資是效益最好的三大投資產業項目之一，另外兩個分別是金融和房地產。一些經濟學專家認為，全球經濟危機的影響下，資產因股票、政策、經濟等變化而波動，藝術品成為了最抗跌的投資產品，具有「長久性」的特點。藝術品投資屬於中長線投資，由於偉大的藝術品具有跨越地域的流通性和征服性，且古代藝術品隨著時間流逝在保存和限量性等方面具有不可替代的特點，隨著社會經濟發展和持續的文化推廣，書畫藝術品將會出現供不應求的情況，價格上升，它的投資增值功能可能最終超過金融和房地產。

（二）消費群體不斷增加

隨著國家經濟實力的不斷提升，百姓對於生活品質的要求和對審美的需求都有了較高程度的提升和轉變。書畫作品具有極高的精神價值，是人們提高文化品位、滿足精神需求的極好選擇。書畫家在市場經濟的影響下也紛紛將自己的書畫作品、藏品推向市場，豐富多樣的選擇能滿足不同階層的消費者。接受併購買書畫藝術品的人群持續增多，書畫藝術品再也不是高階層人士才能享有的東西。一些商家、企業選擇購買書畫作品來提升企業知名度、美化工作環境，還能提升企業影響力或用作交流投資。許多普通百姓也開始選擇在卧室、餐廳、書房、客廳等地懸掛書畫裝飾品，並能達到彰顯家庭品味的目的。還有一部分收藏家在書畫市場的影響下選擇用藝術品投資，其目的是通過藝術品獲取利益，如前文所述，藝術品投資可能最終超過金融和房地產。各階層的人民因收入、地域、職業特性和文化差異而有不同的選擇，購買書畫的原因複雜且多樣化，既可能是裝飾美化、展示品味，也有可能是理財投資、人情送禮。

（三）交易途徑多元發展

1、跳蚤市場

古玩跳蚤市場是一種十分普遍且大眾化的藝術品市場形式，一般都是自發形成後慢慢延續下來的，跳蚤市場是藝術品交易里最低端的市場形式，也是仿製品最多的地方。但這些市場具有許多傳奇的意外和淘寶故事，它的不確定性給跳蚤市場平添了許多神秘的吸引力，所以這類市場的人流量通常很高，容易達成買賣。但在多數情況下，買家作為外行並不具備對文物和藝術品等的專業判斷，真正做到淘出「寶貝」的人並不多，幾率也不高。

2、一級市場——畫廊

畫廊是藝術品交易的主要途徑之一，它是經營藝術品並且進行展覽和銷售的主要場所。像廣州的畫廊一般集中在東風東路、廣東畫院附近、廣州美術館附近以及文德路等地。

所謂的一級市場通常就是指畫廊，它是藝術家首次對外銷售藝術品的地方，因此在書畫藝術品的鑒定和保真等方面起著重要的作用。畫廊作為藝術市場的地基，起著相當基礎的作用，還能夠收集數據和為拍賣行提供作品。

實行代理制的畫廊會對某些畫家的作品實行壟斷，它承擔規劃畫家長期發展路線的重任，例如挑選前途光明、發展潛力大的未知名畫家，對他進行投資推廣、邀請藝術批評家等。代理制在歐美國家比較普遍。而在我國，由於畫廊的實力和經營狀況較差，畫家和畫廊互相缺乏信任，且國內市場依然存在誠信缺失的現象，代理制還沒有能夠較好地建立起來。

寄售代理畫廊是目前我國比較常見的制度，在這種制度下，畫廊的作用是替畫家代售作品，收取一定比例的傭金，不具有壟斷性質。

如今，中國書畫交易市場存在一二級市場嚴重錯位的問題。本應處於基礎地位的畫廊經營慘淡，被市場強烈排擠，而作為二級市場的拍賣行卻十分強勢，甚至有取畫廊而代之的趨勢。在健康的體制中，畫廊起到的是培養藝術家的基礎性作用。在收集書畫藝術市場的基礎數據、為拍賣行提供優質的書畫藝術品、減少進入市場的贗品等方面，都需要畫廊發揮其關鍵性的作用。然而，在我國的實際情況中，拍賣行的強勢、基礎畫廊的喪失，都進一步影響了市場。作為一級市場的畫廊得不到良性循環，搭建在上的二級市場——拍賣行愈發強勢，重塑健康的交易市場更加困難，精品意識更難建立，形成惡性循環。資本力量強烈地影響了學術話語權，取代學術的判斷，使得投資者。投資者更難以預判性的眼光評價作品，使其承擔更高的風險，也提高了藝術市場交易的波動情況。

3、二級市場——拍賣行

書畫拍賣會對書畫市場的交易有強烈的導向作用，和傳統的店面銷售相比較而言，拍賣會的輻射面更廣、信息傳播更快，其影響力也更加廣泛。為了提高成交數量和維持公司的拍賣信譽，各拍賣行會對送拍的藝術品進行仔細的鑒別，在拍賣過程中實行的「公開、公正、公平」競拍原則，也越來越受到收藏家、藝術品經營者和其他藝術市場參與者的喜愛。目前，在我國的藝術市場結構下，拍賣行處於高端地位，拍賣也帶動了現正蒸蒸日上的藝術品交易，提高了民眾對文物重視程度、審美水平與保護意識，甚至高度提升了中國書畫藝術品的全球知名度。

中國藝術品交易市場結構里，二級市場佔據了絕對強勢的地位，不但擁有雄厚的資金，而且引進了現代化的商業運營模式，聘請專業隊伍，使得中國藝術品拍賣行業成為藝術品交易市場的主導者，掌握了主要的話語權，無論是實力還是專業程度都遠超畫廊。而藝術品市場關鍵的地基——畫廊則十分的被動和弱勢，最終無法與拍賣行互相形成良性競爭。

4、新興網路交易

目前網路交易正在蓬勃發展，大家對網購併不陌生。自從2009年天貓開啟「雙十一」購物節之後，原本屬於光棍的光棍節便成為了中國電子商務行業的狂歡。2018年3月20日下午，京東藝術品頻道上線暨藝術機構戰略合作簽約發布會在北京金茂萬麗酒店舉行，京東與將與藝術北京博覽會、今日美術館、雅昌文化集團三大機構簽訂戰略合作協議，共同推進京東藝術品頻道上線，並將通過大眾美育教育的推廣、線上線下聯動的新觀展模式以及通過技術手段實現的沉浸式藝術體驗等合作進一步推動藝術消費。

京東集團副總裁辛利軍表示：「以 80、90為代表的的新中產已經成長為中國的主力消費人群，他們的知識結構、美育基礎和視野較之他們的父輩都發生了迭代和刷新，他們願意花更多的錢、時間和精力在文化和藝術等精神消費上。」在未來，新型網路平台不僅是藝術交流的平台，也肩負著對社會大眾進行藝術教育及傳播推廣的重要責任。

5、個體畫商

在目前的中國書畫市場中，書畫擁有者和生產者的市場運營能力較為欠缺，於是一些熟知中國書畫藝術市場特點、具有較強的組織策劃經營管理能力的人成為連接生產和市場之間的紐帶，在市場中從事居間、中介等業務。他們與藝術經紀人職責相似，卻並非真正意義上的藝術經紀人，這一狀況是由多種原因造成的。通常來說，個體畫商的經營對象，一方是在世的中國書畫藝術家，另一方大多是零星購買用於裝飾和送禮的散戶，還有少量收藏家和投資者。

二、藝術經紀人——個體畫商

（一）中國書畫藝術交易概況分析

從2017年秋季拍賣情況來看，藝術交易較為頻繁的地區依然是京津冀、長三角和珠三角地區，本文將會重點通過珠三角地區的狀況分析中國個體畫商。

從這兩張圖表中不難看出，中國書畫交易依然佔據較大的份額，達到40%的成交佔比，且中國藝術品拍賣成交額維持在穩步上升的較高位置上（對比2015年），僅次於2011年秋季拍賣，但成交數量從2013年開始不斷下降，說明中國書畫藝術品逐漸走向「精品」交易，2017年秋中國書畫板塊中，齊白石於1925年作的山水十二條屏成交額達到九億三千萬，可以說中國書畫逐漸走向了數量變少，價格升高的局面，從成交額的上升可以看到中國畫市場是比較樂觀的，前文提到，中國存在一二級市場嚴重錯位的問題，書畫拍賣會對書畫市場的交易有強烈的導向作用，不難推測，在這些天價古代書畫影響下，民間交易——即零散的主要從事當代中國書畫買賣的個體畫商交易，也不斷地蓬勃發展。由於大多數個體畫商的買家購畫目的是裝飾家庭、公司，一部分是購買用於收藏，天價古代書畫對這些消費者來說是可望不可即的，但其引起的積極的導向作用讓這部分消費者把目光轉向在世藝術家的作品。廣州個體畫商蔡志華表示，目前購畫用作投資的普通消費者還很少，但散戶（其中有許多是第一次買畫）在不斷增多。

（二）通過珠三角地區看個體畫商概況

在商品經濟活動中，商品持有者之間或供需雙方之間往往會因為某種原因需要第三方來調解交易和促成交易。於是，為了能使交易過程順利、可靠，便促成了經紀人行為的產生。1995年10月26日中國頒布的《經紀人管理辦法》第一章第二條中規定，「本辦法所稱經紀人，是指依照本辦法的規定，在經濟活動中，以收取傭金為目的，為促成他人交易而從事居間、行紀或者代理等經紀業務的公民、法人和經濟組織。」據此，我們可以認為書畫經紀人是「在書畫交易活動中，以收取傭金為目的，為促成書畫家及買家雙方交易而從事居間、行紀或者代理等經紀業務的公民、法人和其他經濟組織。按照這一規定，藝術經紀人也包括畫廊和拍賣行。居間行為是指報告訂立合同的信息或者提供訂立合同的媒介服務，行紀行為是根據他方的委託，以自己的名義為他方實施民事法律行為，並收取報酬的活動。

在目前的藝術市場中，藝術品擁有者和生產者的市場運營能力較為欠缺，於是一些熟知藝術市場特點、具有較強的組織策劃經營管理能力的人成為連接生產和市場之間的紐帶，在市場中從事居間、中介等業務。中國書畫是藝術市場中的一個方面，而且由於中國書畫是根植於中國文化的基礎上，他的主要市場集中在中國地區及華人活躍的一些地區，從藝術品到市場之間具有較高的文化認同感。因此，中國書畫經紀人是從事藝術市場經濟活動中的一種中介服務活動。

畫家需要專業的經紀人對他們進行投資和推銷。個體畫商屬於藝術經紀人的範圍，一般他們的運作範圍是中國畫市場，沒有雄厚的場所和資金實力，主要在市場中與畫家合作，賺取傭金。個體畫商需要有一定的專業知識和資金。他們主要的經營手段就是倒賣書畫，除此以外，個體畫商可能還成為藝術家的代理人。

在世的藝術家通過代理人銷售作品，一些個體畫商會為與他有綁定關係的藝術家舉辦專門展覽，畫家與畫商能夠保持長期的合作關係。經過對廣州地區個體畫商的採訪，他們認為國內的中國書畫藝術品市場制度非常不健全。在國外，藝術品經紀人一般只對應一個畫家，為這個畫家作全面的代理、銷售和展覽等藝術交流工作，國內的藝術品經紀人則對應一群畫家進行市場運作，哪個畫家有市場就做哪個畫家，流動性較大，且國內藝術經紀人與畫家和合作全憑信任和良心維持。我國的經紀人制度缺失較為嚴重，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說，在中國書畫市場中還沒有真正符合經紀人各種標準的經紀人，更多的「經紀人」應該只算是中介和顧問。但相對於「個體畫商」這個名字，他們更願意稱自己為收藏家或者藝術經紀人。

作為市場鏈接的中關鍵的一環，經紀人也承擔著作品保真、市場評估以及投資顧問等多重職能，是促進書畫市場穩定發展的重要力量。穩定的市場需要正規的經紀人群體，個體畫商在其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應得到社會的認可和鼓勵。

造成經紀人的缺失有很多原因，第一，我國市場化起步的比較晚，市場化體制還不夠完善，對於藝術市場中的經紀人制度缺失、管理機構缺失和行業缺失不夠重視。第二，我國曾屬於自給自足的自然經濟狀態，人們的思想觀念中難以形成對經紀人行業的需求。

在實行經紀人工作的情況下，個體畫商與畫家雙方訂立合同是非常有必要且關鍵的一個環節，但由於市場的不規範，中國書畫藝術品市場中經紀人的機制不完善，導致個體畫商與畫家之間往往只能依靠彼此之間的信任來維護合作關係，一旦發生信任破裂，利益分配不當等矛盾，產生糾紛，法律上將很難進行判定。

藝術經紀人對畫家的職責不僅僅包括銷售他的作品，還需要向消費者推薦畫家，提高其知名度，為畫家未來的發展做整體規劃並投入資金。

中國書畫藝術市場中的個體畫商狀況

一、影響個體畫商與畫家之間合作關係的因素

（一）地域因素

在中國傳統中，人們通常喜歡劃分「小群體」，地域就是其中一種劃分依據。像高校會有「同鄉群」，經商里會出現「山東商幫」「福建商幫」等，來自相同地區的人之間通常會團結協作、互相幫襯，個體畫商也會更加青睞與自己有地域聯繫的「老鄉」，以珠三角地區為例，來自河源的個體畫商在一定程度上會傾向推崇葉綠野，潮州人偏愛鄭阿湃，客家人推崇林風眠，這種偏好可能與畫家本身的水平、風格、地位高低關係不大，主要受個體畫商與畫家之間的一種在中國傳統下產生的「同鄉情」有關，這種偏好並不能決定畫商的選擇，但會呈現出一定程度的影響，尤其是與在世的藝術家合作的情況下，如果可選擇的畫家們水平與知名度相近，地域因素將成為關鍵的一點。

（二）職位因素

許多買畫的消費者對中國書畫的了解程度不深，其購買目的是裝飾家庭、彰顯品味，也有一些「財大氣粗」的公司或商家為了美化辦公環境、建立企業文化而將目光投向中國書畫藝術品，在面對這些類型的消費者時，個體畫商以直接介紹畫家職業地位的方式向消費者推銷畫家是一種很好的選擇，他們往往在聽到例如「廣州畫院院長」這樣的職位名頭時表現出極大興趣，某一張具體的書畫的構圖筆法不再是參考的重點，畫家的職位因素可以極大地影響甚至決定這類消費者的選擇。

來自潮汕的個體畫商蔡志華喜歡向消費者推薦鄭阿湃的作品，她認為鄭阿湃的畫畫面很甜美，色彩恬淡舒適，少許明亮的彩色成為整個畫面的點睛之筆，而且構圖無懈可擊。同時，鄭阿湃的職位讓他的作品在交易中更受消費者歡迎，尤其在初次購買中國書畫的消費者中易於迅速推銷。

（三）流行因素

中國的個體畫商常常對應一群畫家進行市場運作，流動性大，哪個畫家有市場就做哪個畫家，選擇較為靈活。影響市場流行的因素則錯綜複雜，但可能受拍賣行的影響較大。個體畫商的客戶中，受流行因素影響的買家要多於通過自己的專業知識和判斷以前瞻性的目光購買作品的買家。還有一部分人選擇藝術品投資，但目前來說，國內普通家庭選擇通過房產、股票、基金、國債等進行資產配置的人更多，將目光投向藝術品投資的普通消費者（或國內的大部分消費者）還較少，未能形成潮流。

二、個體畫商目前存在的困境與問題

（一）市場體制落後

中國書畫市場中各主體的經紀意識模糊。在藝術市場中，不管是藝術家還是收藏者對於經紀人的概念不夠清楚。藝術經紀人的工作並不只是簡單地幫忙賣畫並抽取傭金。另一方面，收藏者希望依靠經紀人認識和找到自己喜愛的藝術家及作品，然後想盡辦法擺脫經紀人，從而能夠取得更多的經濟利益。在中國書畫市場中，各主體對於公平、公正、誠實守信都還不能完全做到，書畫經紀人生存艱難。

（二）相關政策不夠健全

目前在藝術市場中從事經紀活動只能依照1995年頒布的《經紀人管理辦法》作為行為準則。但這一辦法是適用於在中國大陸地區從事的所有行業的經紀行為的一個規範性條例，內容較為寬泛，不能很好的針對藝術市場。在法律行業中，要想取得律師資格，就需要通過由司法部舉辦的全國司法考試，通過考試才有資格取得律師資格，而藝術經紀人卻沒有任何門檻，甚至出現一些從事中國書畫經紀活動的人，根本不懂得中國書畫，只是通過自己的社會關係，將所謂的藝術家作品賣給不懂得藝術的愛好者，從中謀取利益。

（三）缺乏規範從業者

中國一直缺乏規範的書畫經紀人，雖然在個體畫商中擁有專業知識的人多於半道出家的人，但從事中國書畫經紀活動沒有任何門檻。例如在房地產行業中，沒有經紀資格的中介活動是不受法律保護的，可在藝術市場中，中國書畫經紀人的活動難以得到法律完整的認可和全面的保護。有的是藝術家身邊的親人擔任經紀人一職，這種情況在我國的藝術市場中普遍存在。藝術市場中的交易行為常常屬於私下交易，收藏者通過朋友之間相互交流直接和藝術家本人取得聯繫，藝術家的親人、經紀人也就幫著打理相關事物。非親屬關係的個體畫商與畫家之間一般只能依靠彼此之間的信任來維護合作關係，靠的是雙方的「良心」，沒有法律保護下這些聯繫都是非常脆弱的，因此一旦出現信任危機或產生糾紛，法律難以保護畫商或畫家的利益。並且由於專業經紀人隊伍的缺失，具有藝術價值的畫家及其作品難以適應市場經濟。

中國書畫藝術市場中個體畫商應如何發展

一、加強素養

優秀的藝術經紀人應該具備較高的職業素養和豐富的藝術專業知識。在豐厚的藝術知識之外，還需要對藝術交易市場深入的了解，對書畫交易的持續跟進和對市場變化的敏銳嗅覺，掌握和預見市場風向，這就意味著藝術經紀人需要同時具備藝術學和市場相關的專業知識。除此之外，豐富的人脈也是成為藝術經紀人的必要資源，這既需要對藝術品的作者熟悉，也要對市場潛在買家有一定的掌握。因此，持續的學習、接觸、交往對個體畫商成為專業的藝術經紀人是非常必要的。

二、自我規範

一方面，書畫家的職責是創作，只有專心作畫，才能創作出優秀的書畫作品。有些書畫家為了生存或更大的利潤空間，身兼創作與營銷雙重任務，但是他們既沒有條件全面、深入地了解並持續追蹤市場情況，也缺乏專業的銷售經驗，結果往往是創作與營銷都很難做好。專業的書畫經紀人可以發掘發展空間大的畫家，在相互信任的前提下，對書畫家的藝術創作、社會活動等作出全方位的發展規劃，組織藝術展覽、媒體報道、書籍出版，聘請藝術批評家或參加的學術研討會等活動，承包營銷任務，讓書畫家得以全身心地投入到藝術創作中去，既能保持書畫家的創作熱情，也為他們營造出了良好的創作環境。交易中，經紀人發揮自身專業知識，促成雙方交易，也避免了書畫家因為不熟悉市場規則而出現差錯，由此經紀人既得到了回報，書畫家的利益也得以保障。

另一方面，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到藝術品投資的隊伍中，由於房地產受到限制，藝術品避險增值的投資性吸引著原來並不關注藝術的投資者和收藏家。這些人在初次進入藝術市場時掌握的專業知識有限，容易受騙，他們對專業藝術經紀人的需求是很大的。目前我國藝術交易渠道錯綜複雜、拍賣公司良莠不齊，加上對贗品盛行等的恐懼，更是極大地影響了投資者與收藏家的判斷。藝術投資是一個相對專業的領域，中國書畫藝術作品的價值無法用硬性指標來衡量，沒有專業藝術經紀人的指導，投資風險將極大地增加。

規避盲目的投資收藏風險前提是個體畫商必須具備深厚的學識功底和豐富的市場經驗。拋開少數的投資收藏家，規範專業的個體畫商對購畫的散戶也發揮著極大作用，需要個體畫商保持良好的職業道德，使中國書畫藝術品市場進入良性循環不斷發展，有助於保障散戶消費者的利益，維護書畫市場健康發展。因此個體畫商應該以藝術經紀人的身份進行自我要求和規範，儘力做到對書畫家和對消費者雙方負責。

三、抓住機遇

前文已經提到，根據交易額分析，中國書畫藝術品市場正處於蓬勃發展的階段。雖然目前制度還不夠健全，但隨著相關法律和市場規範建立，更多資金和勢力會進入中國書畫藝術品市場，個體畫商將面臨著多重考驗，需要不斷適應變幻中的市場形勢。要想在市場中求生存，謀發展，必須遵循市場規律，樹立現代經營理念，設計合理分配製度，培養藝術經紀人的複合型能力，積極面對各種競爭，建立誠信藝術經紀體制。合理、合法利用市場資源，為藝術家規劃合理的發展路線，提高藝術家及自身的切實利益，按計劃、按制度規範進行。在策劃長遠發展的同時要樹立一個小目標，讓藝術家及其作品契合市場與藝術發展規律，在變化中尋找立足點，積極開拓市場。

積極參考引進外來的、創新的文化思想，取其精華、去其糟粕，保持創新才是活力的源泉。我國的現代意義上的藝術市場依然處於起步階段，無論是藝術家還是個體畫商，都要用開放的態度來面對競爭與發展，利用好競爭機制才是抓住機遇、謀求發展的根本之道。

本文從珠三角地區的個體畫商研究起，作為中國一種特殊的職業現象，個體畫商應該盡量向著專業的藝術經紀人方向發展，由於沒有入職門檻，個體畫商更應嚴格自我要求，從提升職業素養做起，架起藝術家與消費者、收藏家之間的橋樑。一方面使得藝術家能夠潛心創作，避免他們陷入「自已推介自己」尷尬，避免創作、推銷兩頭顧，最後兩邊都做不好的困境。另一方面，對消費者來說，個體畫商可以消除外行買家的顧慮，促進成交率，且個體畫商最多的客戶即為散戶，在交易中更需要專業知識的支撐。同時，個體畫商對市場中藝術品保真等方面也應有積極作用。面對我國的藝術經紀人制度還不完善的現狀，要努力作出自己的改變，順應時代潮流，積極推動市場發展，為推進藝術市場的成熟貢獻自己的力量。

目前在中國，個體畫商既是消費者的朋友，也是藝術家的朋友，他們的判斷經常會起到較大的導向作用。個體畫商經營下的中國書畫藝術品交易通常依託於強大的人際關係網，買賣雙方經常相互介紹人脈，容易在喝茶聊天等交際活動中達成買賣。具有優秀鑒賞和識別能力的個體畫商能為消費者推介優秀的藝術家與藝術精品。國外藝術經紀人的狀態應該是我們的發展方向，保留中國人際關係網交易的特點同時，在進行與藝術家確立合作、買賣書畫藝術品等活動時，也要注重合約、憑據的簽訂，讓藝術交易行為越來越規範化、清晰化。個體畫商會像藝術領域的理財顧問，藝術品交易者將越來越意識到「我需要一個書畫藝術經紀人」。

[1]周偉華.中國當代藝術市場何去何從

[2]何明，黃艷.廣西書畫市場發展研究.廣西社會科學,2015年第12期

[3]李蘭芳.中國當代藝術市場本土化發展策略研究

[4]馬健.中國當代藝術市場_危機與展望

[5]常華.中國當代藝術市場亂象研究

[6]姜黎黎.中國當代藝術品市場及大陸個體收藏研究

[7]任諾軒.隱形推手——中國書畫經紀人在藝術市場中的角色

[8]范凡.藝術經紀人——藝術市場的橋樑

[9]丁月華.西方藝術市場推崇中國當代藝術的動機

[10]郭昭璟.書畫經紀人在書畫市場中的重要性

[11]沙景雯.浮華背後——中國當代藝術市場現狀剖析

[12]劉翔宇.中國當代藝術品交易機制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