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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人遇難的空難背後,是一個不堪重負的古巴

津雲新聞記者 高欣然 編譯

古巴一架波音—737型客機18日從古巴首都哈瓦那何塞?馬蒂國際機場起飛離地後不久墜毀,113名乘客和機組人員中,110人遇難,古巴近30年來最嚴重空難。

古巴交通部長阿德爾?伊斯基爾多表示:「由於長期受美國經濟制裁,古巴難以購買和維護客機,不得不從外國租借。」

據英國廣播公司報道稱,現在的古巴就像一隻不堪重負,掙扎無力的船,在距離目的地幾百米的地方,擱淺海上,深陷淤泥。而船上的人們也都無一倖免,無奈忍受著乾渴和飢餓。

而4月18日,古巴新一屆全國人民政權代表大會選舉57歲的迪亞斯?卡內爾為國務委員會主席,這意味著古巴將告別持續了將近60年的「卡斯特羅兄弟時代」,也意味著古巴站在一個「新十字路口」。

格拉瑪號的啟航

62年前,一艘名為格拉瑪號的船滿載人員和武器裝備行駛在大海上。他們在海上航行了七天七夜,由於裝載太多,船根本不適合在兇險的海上航行。

由於又累又渴,再加上暈船,船上所有的人都異常虛弱。船比預定的時間晚了兩天到達,到達地點也與預定地點還差好幾英里。更糟糕的是船陷進了厚厚的泥中。

正如當年切?格瓦拉所評論的,菲德爾?卡斯特羅和其革命隊伍在1956年12月的「勝利回歸」,「不是一次登陸,而是海難。」

總共有82人從格拉瑪號走了出來,他們頹廢且沮喪。更糟糕的是,很快,他們就在馬艾斯特山腳下遭遇了古巴政府軍隊的伏擊,只剩下為數不多的幾名游擊隊員,其中包括菲德爾?卡斯特羅和他的弟弟勞爾?卡斯特羅。

1959年1月,菲德爾?卡斯特羅在古巴首都哈瓦那向人群揮手致意

雖然開頭非常艱難,他們還是最終打敗了富爾亨西奧?巴蒂斯塔的軍事政權。面對四萬配備精良裝備的敵人,他們締造了20世紀最成功的游擊戰爭之一。更加難以置信的是,卡斯特羅兄弟一直掌握政權到今天,已經有60年之久了。他們在古巴土地上樹立的共產主義制度是不可磨滅的。

1999年的菲德爾和勞爾

然而,革命之父菲德爾已於2016年末去世,勞爾也將從總統的位置上退休,沒有卡斯特羅領導的古巴面臨著新的轉折點。

如今古巴到底什麼樣?

剛毅的革命者卡斯特羅家族

菲德爾在彌留之際,當對他心懷崇拜的子孫圍繞在床邊,他可能會回想起自己漫長而滿足的一生。儘管身體虛弱,他還是將自己敏銳的精神保持到了生命的最後一刻。

他用一生詮釋了卡斯特羅家族剛毅堅強的個性,醫護人員曾經搶救了9個小時,試圖挽救他的生命,但是並沒能挽回局面。

菲德爾和勞爾的一位同父異母的兄弟馬丁?卡斯特羅,在菲德爾去世一年後的2017年,他也去世了,不同於菲德爾與勞爾革命家的一生,他一輩子也沒有離開過老家。

2016年的馬丁

馬丁與勞爾

菲德爾曾是冷戰的標誌性人物,他領導古巴將近50年,在距離佛羅里達海岸不到90英里的一個小島比蘭上樹立起共產主義的大旗,就像他所說的,「在帝國主義的鼻子底下」。

1959年,革命成功之初,菲德爾給了自己同父異母的兄弟馬丁搬來哈瓦那並在政府任職的機會。但是馬丁拒絕了,他是一個簡單的人,他寧願在自己的甘蔗地里養各種動物,快樂一世。他的女兒約瑟法?貝亞特麗斯表示,「我常常想如果父親加入了菲德爾的事業會怎樣,但是他從來不去想。」「雖然沒有專門學習,但是父親也擁有卡斯特羅家族的聰慧。」

卡斯特羅家族在比蘭的舊居,現在已被建成博物館,用來紀念菲德爾和勞爾的農村根基。

卡斯特羅家族農場

19世紀90年代,菲德爾的父親,安吉爾?卡斯特羅響應美西戰爭的徵召,從西班牙加利西亞地區第一次來到古巴。1898年獨立後,安吉爾回到了島上,起初在礦區工作,後來又在美國巨人聯合水果公司的甘蔗種植園工作。20世紀初,他走上了致富之路,並在古巴聖地亞哥和北部的尼佩灣間買了一塊地。漸漸地,他的農場成為了那個時代典型的樣貌:一所學校、一間雜貨鋪、一個伐木場、一個酒吧,以及一些為海地甘蔗農和木材工人提供的棚屋,正是這些海地甘蔗農的貧困生活狀況深深震撼了菲德爾和勞爾。

菲德爾父親安吉爾

菲德爾曾經說過:「很高興成為地主的兒子,而不是地主的孫子,因為此時還沒有形成崇尚特權的家族文化。」

卡斯特羅的父親沒有活到看到自己兩個兒子革命勝利,並成為這個島國兩個最有權力的人那一天。他在1956年去世,並被葬在卡斯特羅兄弟倆的母親旁。

馬丁簡陋的水泥房是當年卡斯特羅給當地人建造400所房屋計劃的一部分,這與父親農場當年的木屋形成鮮明對照。最終這些房屋只建成了218座。人們總問他女兒,為何他不搬到哈瓦那去住?她說,「他總是說,『我不想要財富』,這些是我的財富。」她指著廣闊的田野說。

現在的比蘭,依然保持著寧靜安逸的鄉村生活。結束一天的田間勞作之後,男人們會聚集在國營商店旁邊的小廣場上喝一杯朗姆酒,或者在小咖啡館買些最便宜的三明治,喝些汽水。

國營咖啡館

珍貴的全民免費醫療衛生體系

古巴聖地亞哥年過七旬的居民羅莎?嘎利達評價古巴人民的生活現狀時評價說:「一個國家最偉大的不是提供食品和衣服,而是醫療和教育。在古巴,醫療和教育都是免費的。」雖然她在遠離大陸的聖地亞哥島上度過了一生,老來疾病纏身,但是她依然感恩國家為她所提供的醫療服務。

醫療和教育是古巴革命的兩大支柱,事實上,這兩方面依然迫切需要投資和現代化。古巴聖地亞哥城一名50歲的醫生克拉拉講述,「用每個月35美金的工資維持生活確實不容易,但是近幾年的工資增長越來越多了。」

「古巴聖地亞哥島幾乎是隔離在城市之外的,這裡居住651名居民,雖然我們已經在島上挽救了一些人,但是急症病人和孕婦還是要送到大陸去就醫。」克拉拉還補充說,這已經是古巴被封鎖的第58年了,美國應該取消經濟禁運。禁運致使藥品、新型的種子都無法運進來,是造成古巴經濟停滯的最主要原因。

聖地亞哥島

除了封鎖所致的設備和藥品落後,古巴的醫療服務體系也面臨一些內生的挑戰,據當地的醫生和護士反映,醫院的交叉感染是一個嚴重的問題。

雖然治療仍然是完全免費的,但是照顧病人對於當地的家庭來說,仍然是十分沉重的負擔。他們必須為心愛的家人提供床單、枕頭,甚至食物和其所需的抗生素。儘管如此,克拉拉依然表示,拉丁美洲的其他國家和地區,很少有人能指望像古巴這樣的免費醫療了。

還有不少泛美醫療衛生組織,一直致力於對抗島上的傳染病,並因此飽受讚譽。

令人自豪的教育制度

古巴的教育制度是值得驕傲的。在20世紀60年代初,古巴就根除了農村地區的文盲,古巴的高等教育和科學研究事業也為全世界所認可。

21世紀世紀之交,據世界銀行對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區的研究發現,在該地區所有的男女學生,所有年級中範圍內,古巴學校在數學和科學都排名第一。報告還提到,古巴的學校是世界經濟貿易合作組織的「相同」水平學校。

教育仍是古巴革命的一個重要信念。但是今天的古巴教育由於資源匱乏,預算捉襟見肘,官方統計數據顯示當地教師嚴重短缺。成千上萬的教師缺席教育工作或者是已經放棄了自己的專業,轉而投入私人的營生,這樣他們可以通過向遊客出租房屋或者做私教賺取比做全職老師更多的錢。

英國廣播公司記者威爾?格蘭特描述到,「在蒙達卡陰涼的天井裡,孩子們排起整齊的隊伍,面對著蒙達卡戰役中犧牲的革命先烈紀念碑。其中一個孩子喊道『共產主義的先鋒隊』,其他孩子一同回應『我們要像切(?格瓦拉)一樣』。」

每天,古巴的每個學校的孩子,每天早上都要高喊這個口號,為切?格瓦拉所體現的社會主義價值觀奉獻終身。

孩子們敬禮

小學生們每天清晨都會高喊這兩句口號,為切?格瓦拉賦予的社會主義價值觀的奉獻終身。

課堂上的孩子們

西方社會對古巴的教育曾提出質疑,在他們的固有思維中認為古巴的教師會用強硬的態度要求學生死記硬背革命的理論。但是格蘭特在參觀古巴一所小學課堂時,校長伊萊恩表示,「在這裡,洗腦是非常荒謬的事情,我們革命是非常人道的。我們希望所有兒童幸福成長,這才是我們來工作的原因。不能將他們變成激進分子,而是培育他們成為未來能夠服務社會的男人和女人。」

來之不易的農業基礎

古巴東南部馬挨斯特拉山一位90歲的老農民馬諾洛講述了古巴革命前後的農民命運轉折。他說,「我們一開始的時候都是擅自佔地耕作的人,沒有土地所有權。革命之前,我要將三分之一的收成給地主。直到有一天,菲德爾的革命軍出現了,我們許多農民都想參軍打仗,但是菲德爾說不能所有人都去打仗,還需要有人為軍隊生產糧食。他還向我們保證很快我們就能擁有自己的土地。」

馬諾洛與菲德爾年紀相當,第一次見到菲德爾時他33歲,也就是短短几個月之後,菲德爾真的帶領革命軍實現了他的承諾。在菲德爾的改革下,所有超過一定規模的土地都被沒收並重新分配給農民,或者變成國營公社。所有大面積土地的所有者,不論是當地的豪門望族還是可口可樂、美國聯合水果公司這樣的跨國企業,菲德爾都將其所有的土地收歸國有了。菲德爾甚至沒收了他家的部分田產,這讓他母親非常氣憤。這樣一來,古巴的甘蔗種植園都不再被國外勢力控制。

目前,菲德爾建立的土地法依然還是古巴農業模式的基礎。馬諾洛感慨說,「我們很高興,因為現在沒有人能把我們從土地上趕出去了。」

馬諾洛

另一位一生在馬挨斯特拉丘陵種植咖啡的92歲老人拉瑞德介紹說,他現在靠妻子和兒子做農場的手工活。「種植咖啡最艱難的就是把森林變成良田,因為沒有機械,全靠動手一顆一顆地砍樹。」此外,因為咖啡不能在市場上出售,他們家族所有的作物全都賣給了國家。

直到今天,拉瑞德這樣的農民依然堅信菲德爾的土地改革是賦予他們自治權的土地基本法。批評者則說,這個做法將讓農民一輩子綁在國家身上。

勞爾任職期間,古巴的經濟管制有所放鬆,不過,離私有制還很遠。當地咖啡農聯合創建了一家合作社,但國營模式依然是古巴農業的基礎。拉瑞德的長子埃茲奎埃拉解釋說,「這樣可以更好地集中資源,我們還可以擁有更大的集體談判權」。

然而,不管是在多山的地方種咖啡、甘蔗或是煙草,幾乎所有從事農業的人都一致同意,古巴的農業技術水平太有限,大部分農業設備仍是19世紀使用的耕牛、犁、馬和馬車,斧子這些比較原始的工具。雖然在平原地區可以使用拖拉機,但是對於多山的地區,勞動非常艱辛。

雖然古巴四分之三的糧食仍需進口,但是飢餓基本被消滅。雖然咖啡在古巴佔用重要地位,但是糖依然是古巴的主要出口作物,也是經濟核心。卡馬圭甘蔗農的領導人奧茲瓦尼?伊格萊西亞斯講道,「我們今年的目標是4萬噸」。他還指著一輛聯合收割機咆哮說,「那是1972年製造的,那是1975年製造的,這是1994年以來最現代化的。」他聳了聳肩笑道,「沒有辦法,只能湊合」。

拖拉機和聯合收割機

進退兩難的美古關係

在古巴的吉蘭,通往鎮子的路旁有塊巨大的標語,「在拉美首次打敗美帝國主義。」

西方媒體認為,這話基本上是對的。在1961年的豬灣入侵之前,美國在拉美地區還沒有輸過那一場戰爭。美國中情局在美國佛羅里達南部和瓜地馬拉的秘密基地訓練了古巴的流亡者,為入侵古巴作了好幾個月的準備。4月15日,偽裝的美國B-26轟炸機攻擊了哈瓦那和聖地亞哥的古巴機場。

豬灣入侵

1400名古巴流亡者在吉蘭和附近的兩個海灘入侵,這些反革命分子的反撲從一開始就陷入了災難,他們在海邊的芒果樹林中迷了路。卡斯特羅本人親自指揮了古巴軍隊。豬灣入侵被粉碎。肯尼迪總統因此大跌了臉。

不過,如今吉蘭人講的不是這些故事,而是吉蘭發生了多大的變化。如今,人們從古巴各地來到這裡,生活在這裡。這是因為有不少資金開始流入這個沉睡的海邊小村。

今天,如果你開車進入吉蘭,你就能看到許多藍白兩色的房子,這表明這些房子是私有的房子,外國人可以在這裡居留,這是目前古巴最流行的私人企業形式。

雖然政府已經凍結了發放新企業製造將近一年,旅遊行業仍是古巴人從事私營企業最容易的渠道,不用投資太多,他們就可以賺比他們在政府掙得多不少。

吉米

吉米是這裡的旅遊剛剛開始興旺是從首都哈瓦那來到這裡。剛開始在海灘附近的一家國營酒店做廚師,後來又到一家私人企業做經理。他說,「這裡的生意今年還可以,跟前兩年比還是有所下降。原因之一是颶風的影響,另一個因素是特朗普。」

特朗普上台後,實行了比奧巴馬在任時更嚴格的旅行條例,美國人來古巴的人數下降,現在幾乎很少看到美國人。除了這裡的革命史,一般遊客來吉蘭是觀鳥和潛水。

20多年前,古巴政府不歡迎外國遊客,如今旅遊已經成為古巴經濟的未來,政府希望遊客來得越多越好。

當然,這也帶來了顯而易見的經濟不平等。這或許是未來的古巴領導人將面臨的一個挑戰。

十字路口的古巴

勞爾準備卸職之際,古巴舉行了一次選舉,在全國各地,人們盡職盡責地投票給國民大會的成員。4月19日,古巴國民議會推舉副總統米格爾?迪亞斯?卡內爾接替勞爾擔任總統。作為一個現代化者和堅定的強硬派,他是自1959年以來第一個統治古巴的非卡斯特羅主義者。

選舉投票

去年,古巴一些不同政見者和反對派人士試圖成為市政候選人,他們聲稱他們被警察和國家安全官員通過脅迫的手段阻止登記提名。

2014年,接替菲德爾的勞爾與美國前總統奧巴馬簽署了古巴與美國重建外交關係的歷史性協議,曾給予古巴人民和外界無限期待。勞爾隨後在古巴議會談及與美國外交關係變化時說,「為了增進與美國的關係,我們不應該期待古巴會放棄我們為之鬥爭一個世紀之久,為之流血犧牲的信念。」

奧巴馬訪問古巴

這信息很簡單,但是確實很重要的信息,那就是古巴的原有政治將延續。公開的持不同政見者或多黨政治不會在古巴出現。至少現在不會。

十年前,古巴政府對於其反對者的判處通常是長期監禁。如今,這種措施已經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種管控制度,管控之下,批評家和獨立記者可能會因為言論被短期拘留。古巴政府通常會給這些反對者定性為華盛頓和邁阿密反卡斯特羅組織的「僱傭軍」。

對於美古關係,也有一部分人始終懷有疑慮。美國佛羅里達州參議院馬可?盧比奧就在會談之後公開譴責了兩國關係的緩和。古巴方面也有一些政治家對於美國總統的到訪感到不舒服,他們認為老敵人已經在古巴的土地上玩得很好了。

奧巴馬在訪問古巴時稱,「我是來埋葬冷戰在美洲的殘存的。」談到由於雙方几十年的敵對而被分開的家庭。而勞爾則在一則社論中警告奧巴馬的「甜言蜜語」,並要求革命者不要放鬆他們的警惕。許多古巴政府中的強硬派都非常同意他的觀點,並想扭轉日益高漲的親美情緒。

隨後,特朗普當選美國總統。

在菲德爾?卡斯特羅去世幾個小時之後,剛剛當選的特朗普在推特上發文,紀念卡斯特羅去死,然而,他的許多措詞都是負面的。

美國與古巴的關係似乎又重回敵對狀態。

這種迅速惡化的關係因為一起類似間諜小說的事件而變得更加複雜。近來,有20多名美國外交官聲稱遭受了無法解釋的健康問題,如聽力受損、噁心、輕微腦震蕩等。美國國務院認為其使館工作人員是所謂「健康攻擊」的受害者,職責古巴政府沒有保護外交官。而古巴方面否認了這一系列事件,表示整個事件都是杜撰,是惡意破壞兩國關係,加深敵對勢頭。

無論如何,美國已經將其在哈瓦那的工作人員降至最低數量,兩國關係似乎又陷入無比的僵局。這也是勞爾將權力交給另一個人的背景。

不過,這一切到底跟普通的古巴人有何相干呢?

當然,那些最忠實的革命者會繼續堅持一切都會照舊。古巴革命將在可靠的人手中,實際上,一切都會如常。可能未來的古巴政府不敢放棄革命的支出,特別是免費醫療和教育,以對農村貧困人口的補貼。

但是有人可能會問,古巴將如何負擔它的最親密的社會主義盟友委內瑞拉,後者經濟上已經陷入困境,而古巴的出口收入不斷下降?更不用提,古巴將如何面對下一階段的經濟挑戰。

無論怎樣,隨著古巴人對生活水平改善的期望不斷增加,國有機構和古巴新領導層所面臨的的挑戰將越來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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