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川十年——來自我們的心聲
來自我們的心聲
01
是福是禍
汶川地震山河破碎,日月無光,無數生命消失在那一瞬間,大地遍布瘡痍,整個世界殘破的不堪入目。
這無疑是一場大災難。
然而從一部分倖存者的口中,人生中,我們卻發現了這些改變,他說自己曾是留守兒童,地震後才有了自己的第一張照片。地震後,當年讀高三的王佳明被保送至清華學習震后豐富的物質被送入北川,北川中學不用交學費,每年還有五百元壓歲錢。肖靜原每周只有兩天左右能吃上肉,現在卻有了好看的衣服與專門的舞蹈課。死去的人們固然經歷了一場災禍,可活下來的呢?他們反而過上了更好的生活,有了更多資源受到更多關注了。他們失去了原來擁有的,卻得到了比原來更好的生活。
為什麼?為什麼一場災難能給活下來的這部分人帶來更好的一切,這難道是一場福音嗎?這個問題的存在本就是個錯誤。
災後的生活變好是因為什麼,是與之相比的災情生活的困難,惡劣。大山之中,土地貧瘠,地勢崎嶇,交通不發達,經濟極差,然而社會與國家比並沒有。或是沒有能力顧及深山中的人民的生活,導致了他們艱難的生活與貧瘠的資源,落後的教育,文化,知識。
而地震後呢,全國人的視線關注到了他們身上,全國的物資彙集於此。最優的教育資源,無數人為他們捐款學校工作福利,我們應思考的是為什麼?我們不能在災前給予他們這些災難未來十他們也在受苦,為什麼那時我們不能給她們多一些關注多一些關心,讓他們過上更好的生活。
地震,必定是災難,而此災難來臨,更可怕的是災難成了福音,平靜的生活,成為了災難。
我們真的需要給他們多一些關注了。
02
折翼天使
——紀念汶川地震十周年,獻給地震災區英雄教師
這是令人震撼的悲壯場面。當救援人員挖開廢墟時,老師,您跪仆在地伸開雙臂,像一雙安全溫暖的翅膀,護在學生們身上。他們活了下來,您卻走了。救援人員含淚將您已經僵硬的雙臂鋸掉,才將孩子們救出。「摘下我的翅膀,送給你飛翔」。老師,死亡來臨時,您把生的希望無私地留給學生。當學生們重新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您卻成為折翼天使,在五月的天空悲愴墜落。
老師,您折斷的翅膀在哪裡?空曠的廢墟長長哽咽:他張開的天使之翼,將生命傳遞給身下的學生,最終悄然折斷,像永不磨滅的印記,烙在我們民族的記憶深處。2008年5月12日14時28分,汶川大地震,一剎那,山崩地裂,日月無光。當巨大的混凝土樓板、橫樑和牆體無情地砸向正在上課的師生,教師們採用了一種共同的姿勢:伸開雙臂護住學生。這種像天使一樣展開翅膀、用血肉之軀為學生隔開死亡的姿勢,在中華民族的記憶里永恆定格。譚千秋,德陽市漢旺鎮東汽中學教導主任,張開雙臂趴在桌上,他的後腦被樓板砸得深深凹下去,但身下護著的學生卻安然無恙。張米亞,汶川縣映秀鎮小學老師,跪仆在廢墟中,雙臂緊緊摟著兩個依然存活的學生,他緊抱著孩子的手臂已經僵硬。湯鴻,什邡市紅白鎮中心學校老師,兩隻胳膊下各夾著一個孩子,身子下還護著幾個。她的身體早已冰冷,但被她護住的幾個孩子幸運地活了下來。走過汶川、北川、青川,走過什邡、綿竹、彭州等極重災區,這樣的教師太多,這樣的英雄太多。人們匯流成河的每一顆晶瑩淚水裡,都閃耀著一位教師驚天地泣鬼神的悲壯和感動。教師,這些像辛勤的蜜蜂一樣勤奮工作的平凡群體,是什麼讓他們在這樣的危急關頭,迸發出如此偉大的力量?是師德,師德在危難時刻迸射出奪人心魄的燦爛光芒!
老師,您折斷的翅膀在哪裡?藍色的帳篷風中作響:它在這裡,它已化作千萬名劫後餘生的教師的言語,在對學生進行心理撫慰。這些痛失親人的老師,忍住巨大悲慟,輕輕拭去學生們臉頰的淚水。而他們自己匯成江河的血淚,卻只能在心底無聲奔流。這個世界上,是否還有比這喪失至親、家破人亡更令人悲慟的事?是否還有比把這一切悲慟埋在心底、轉而用微笑安慰別人更堅強的人?德陽市東汽中學校長周德祥,在災難中痛失愛妻和愛女,肝膽俱裂,災後仍然沒日沒夜地堅持在抗震救災第一線,安置無家可歸的學生,安撫受傷人員,慰問遇難者家屬。都江堰聚源小學的老師們,和志願者一起,通過做一些遊戲,對學生進行心理輔導,幫助他們走出心理陰影。汶川、北川、彭州、綿竹……在每個重災區,安置學生的帳篷里,隨處可見老師們忙碌的身影。他們對學生們噓寒問暖,安慰說:「人在,一切都在,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幾乎每位老師心底,都有一道汩汩流血的傷口。他們卻強忍著悲慟,鼓勵受傷的學生笑對人生和未來。這需要何等的堅強和勇敢!這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堅韌和頑強,智慧和勇敢!大智大勇的背後,是大愛。他們對學生的摯愛、對祖國教育事業的熱愛,超越了人世間一切的悲愴和痛苦,在天地之間與歷史長河中,書寫下一段令人蕩氣迴腸的英雄傳奇。
老師,您折斷的翅膀在哪裡?它在複課學生的琅琅書聲中,在板房教室中閃動的一雙雙求知若渴的眼睛裡。千百年來,每次劫難都不能摧毀這片土地。生命就像頑強的種子,在岩峭壁的縫隙間、乾涸荒寂的角落裡,一有機會就向整個世界傳達綠色的信息。不屈的師魂,穿過萬古滄桑的長江黃河,越過混沌億年的珠峰崑崙,在我們的血液里吶喊。
03
疤痕
今年二月十二號傍晚,我剛結束一個活動,被爸爸接回家。我掩上門,半躺在床上刷朋友圈。忽地,我感覺自己在晃。最初以為是低血糖,直到看到柜子一側的掛飾在搖動,我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似乎可能大概是地震??!而當時,我腦海中最先出現的想法是:等點完這個贊就去書桌下躲著。幸而還未來得及下床,晃動已經停止了——這一停我還有點懵。直到客廳里傳來家人的聲音:「是地震了吧!」哦——是真的。真的是地震!我反應過來的瞬間,大腦「嗡」地一下,眼淚就下來了。在房間里哭,家人以為是太害怕了,過來安慰我:「沒事了沒事了,停了,別怕!」我跑著,迎上去抱著他們,抱了好久沒鬆開手。其實我不害怕地震,怕的是失去。
從小到大,安全教育,紀念獎座聽了那麼多場,知道那天才真正察覺到地震是什麼概念,在真正碰觸到那種「死別」的心情。那幾分鐘的心情,此時此刻還清晰地留存著。
於是讀到寫5.12十周年的種種文章,感觸也比往常多了些。我想,那場地震給土地留下疤痕,也給人們的心留下了疤痕。08年5月12日的下午是一個「失去」的下午。人們的失去不盡相同:有的失去半生打拚來的積蓄,有的失去父母、親朋好友、愛人或孩子,有的直接喪生命。短短的一分鐘,這些「失去」就快速而高效地完成了,空留下剛緩過神或是尚未緩過神的活著的人們,擔憂著餘下的生死未卜的父母、親朋好友、孩子和愛人。那場地震像一把極利的短刀,在人們的心上割下一道道傷口。
讀文章時,我總在想,身上、皮膚上的傷口恢復尚需幾周,幾個月,這心中的傷口,要多久才能結痂,又多久才能癒合呢?「(薛梟:)就像2008年在廢墟里被埋的80個小時一樣,期間我從沒有一刻想過放棄。」也許在人們看來,這是勇敢堅強的最好體現,但細想,這對於當時一個普普通通的小男孩,是多麼巨大苦痛、絕望中的掙扎,他需多大決心咬著牙,忍著痛含著淚水熬過那80小時,才能終於重見光亮,終於確定自己活下來了。「獲救治療期間,她(楊琳)耳濡目染慢慢喜歡上了救死扶傷的職業……」讀到「耳濡目染」四個字,情緒一下子泛濫:那「耳濡」的「目染」的是怎樣的聲音和畫面,我不敢想……「十年來,王佳明每年都堅持獻血……地震第二天,清華師生的獻血量是北京運往災區血量的六分之一……」終於如願以償進入清華的他,身上流淌著的是血液,也是生活下去的希望和夢想吧。
這場地震改變了太多人的生活,薛梟、楊琳、王佳明——他們只是眾多普通人中的幾個縮影。有的從中走出去了,也有的沒有。無論如何,他成為了經歷者身上心上的一道不可抹去的疤痕,給他們帶去了太懂平常生活外的東西。就像2月12號的那場地震一樣,他讓我知道可能並沒有人留給我那所謂「點完這個贊」的時間,讓我對「失去」和「倖存」兩個字多了些敬畏和慶幸,當我體會到了家人的中來。即便沒有受傷,它也留給了我一層印記,讓我記著那種感覺。而5.12那次地震,也許給了更多人更多的東西吧。疤痕之外的意義,才是疤痕的意義本身。
不勝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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