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籍 使女的故事
這周我們把《使女的故事(The Handmaid』s Tale)》看完了。
阿特伍德說她寫的一切事情都是真實的，與其說是部科幻小說，倒不如說是歷史小說。整體故事其實沒講什麼東西，或者說與她描述的整個社會相比，情節就變得不痛不癢了。差不多有一半的情節敘述者都在講她的幻想，就像我們有時輕飄飄的碎語一樣。因為環境污染地震等等一系列的緣故，婦女生育力下降，有很多女性也都不再想要孩子。基列國(Gilead)成立在舊美國的廢墟上，通過一系列動作——刺殺官員，凍結女性的銀行卡，迫使她們被解僱。女性成了附庸。之後一步步地抓捕，異教徒，第三者，離婚重組，找個理由把她們帶走；再分門別類地送到不同的地方去。有生育能力的年輕女性成了使女(Handmaids)，由嬤嬤們(Aunts)在紅色感化中心(Red Center)教導，成了國家的生育機器。
是的，再教育由同為女性的嬤嬤們完成。這種同類相殘的恨反會更強烈，嬤嬤若沒遵守規矩，所有她們擁有的特權都會消失。身為無子女的未婚年老女性，對於基列國來說毫無價值，處置的方式是被送去清理核廢料或耕種，最後和垃圾一起被埋掉。嬤嬤受此威脅，自然會忠心耿耿。被洗腦後的使女被分配給有權有勢且妻子(Wives)不孕的指揮官(Commenders)，定期舉行所謂的「儀式(Ceremony)」令使女受孕。
這邊有個有意思的地方是，每個階級都有自己的代表顏色。使女是生育與血的紅（她們還要求帶上翼帽，這樣只能看見正前方），妻子擁有藍色，指揮官的黑色，嬤嬤的棕色和綠色的馬大(Martha)。老師讓我們想過為什麼要使用顏色來劃分階級。或許是因為整個基列國才建立了三年，人們的心裡還有之前社會的記憶，而固定的顏色加深了各個階級的分裂感，強化他們對於整個社會的印象。順便，妻子所擁有的藍色總是讓我想到聖母瑪利亞，但在「儀式」上妻子要岔開雙腿跪在床上，使女的頭枕在她雙腿間，兩人雙手相交。也就是說，妻子將注視著整個過程。所以藍色是告誡她們要心寬如聖母嗎？
Offred在剛開始的時候一直心心念念著她的丈夫和女兒。在躲避基列追捕時他們還是被抓到了，丈夫Luke不知所蹤，女兒則在故事很後面的時候才有了下落。她還是「女兒(Daughter)」，穿著代表她們階級的白衣服——成為某位指揮官的女兒，等稍大些會被許配給高級別的士兵(Angles)，這些士兵則將升職為指揮官。Offred的指揮官與她偷情，她有了愛上他的錯覺；直到她發現她並不是第一個。之後因為指揮官本身不育，妻子安排了她與指揮官的司機Nick，Offred又深深愛上了Nick，甚至有了「就這樣一直下去」的感覺，不再想著反抗或加入Ofglen所屬的地下組織。
在這個社會裡，使女的名字來源於她們的指揮官。Of-表達所屬關係，當Offred不再服侍Fred去了別的家庭，她的名字也會改為那個指揮官的名字。由此，她只會成為千千萬萬Of-中的一個，不再被記錄，彷彿水花濺入大海。
我記得當初有個歷史的作業，是從一系列工業革命時期的老照片中挑出個人去找他的有關消息，查查他後來怎麼樣了，活得長不長久。儘管照片底下的文字有時提供了全名，女孩們的消息卻非常難找——她們可能會結婚改姓，就好像故事裡，是無數的同名女性，是我們從前的「徐氏」、「魯氏」。
整個故事從頭到尾只是Offred這個小人物的掙扎，她恨嬤嬤，厭惡這個社會，卻永遠也沒有踏出第一步。我原先以為她會發起叛亂革命，就像《飢餓遊戲》或《分歧者》一樣，卻忘了如果是我們，又回如何動作呢？真的有勇氣成為反抗領袖嗎。不見得。這些小說把壓抑的社會變成青年男女的遊戲場，相比起來《使女的故事》更加「真實」。當最後結尾，在基列毀滅很久後的一次學術討論，人們發現了Offred留下的三十多盤磁帶，研究裡面的內容是否可信，所對應的人物又是誰，氣氛很輕鬆，一陣陣的笑聲。我卻生出模糊的恍惚，彷彿從基列穿越到了未來，一個傷痕纍纍且格格不入的難民。對於他們來說基列是歷史，對我來說卻是未來。當很多年後的人討論我們這個時代，會不會也是以同樣的語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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