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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讀:第三文化兒童——不要問我從哪裡來!

全球一體化和民族大融合的進程早在幾百年前就在歐美進行開來,而中國自古以來的閉關鎖國一直深深影響著大陸民眾的心。來自不同國家的父母到「第三國」生子並生活的故事在其他發達國家早已習以為常,下面小龍人美寶就為大家講講下面幾個故事。

這篇文章有點長,但請您一定耐心將它慢慢讀完!

妮娜和卡洛斯分別來自德國和墨西哥,他們在瑞典定居。他們同自己的孩子講德語和西班牙語,彼此間用英語交流,而孩子在幼兒園裡講英語和瑞典語。

妮娜和卡洛斯分別來自德國和墨西哥,他們在瑞典定居,育有一女四歲、一子一歲。他們分別和孩子們講各自的母語——德語和西班牙語,彼此間用英語交流,孩子在幼兒園裡說英語和瑞典語,是三國國籍持有者。

這樣的孩子被稱為「第三文化兒童」(Third culture kid,簡稱TCK)。請大家一定要記住TCK這個詞的含義,因為這是下文的重點。在全球化的浪潮下,TCK家庭也由最初的戰後移民、外交官和傳教士子女變為更複雜多樣的外派員工和跨國婚姻家庭的孩子們。甚至有些父母本身就是TCK,組建家庭後選擇繼續這種生活方式。

這個群體里不乏巴拉克?奧巴馬(Barack Obama)、科林?弗斯(Colin Firth)這樣閃閃發光的名字。他們在孩提時期就周遊列國。調查顯示他們平均曾在四個國家居住過,絕大多數人有大學及以上學歷、至少熟練掌握兩種語言。

妮娜和卡洛斯的女兒娜塔莉已經四歲了。當我問她那個關於TCK的經典問題—— 「Where are you from?」的時候,她的答案是Staffanstorp(斯塔凡斯托普)——也就是她目前生活的城市名稱。但她也同時知道爸爸媽媽的很多親人生活在「很遠的,需要坐飛機去的地方」,並且他們「說不一樣的語言」。大概因為上國際幼兒園的關係,小小年紀的她並沒有太多關於自身身份(identity issue)的疑問和思考。

妮娜說,如果女兒將來對自己的身份認知有困惑,自己會說她生於瑞典,所以她來自於瑞典(She is from Sweden),這和「她是瑞典人(She is Swedish)」是有區別的。當然如果娜塔莉認為自己就是瑞典人,那是她自己的解讀。畢竟她有三本護照,從法律上來說她的確是「瑞典人」。身為父母的卡洛斯和妮娜並不是TCK,他們對於各自的原生文化很了解也很有歸屬感。墨西哥和德國對於他們來說意味著大家庭和根,所以他們也希望對於生在瑞典、長在瑞典的子女來說,這兩個國家和其代表的文化不僅僅是一本護照而已。這可能也是他們選擇國際學校的原因:這裡的許多老師和學生都是各種各樣背景的TCK,每個人身上的「Where are you from」故事都不簡單。

我想這些孩子們是真正意義上的「世界公民」。如果你問一個TCK「你從哪裡來,你是哪裡人」,得到的答案很可能是答非所問式的「我父親是xx人,母親是xx人,我現在生活在xx處」。因為這其實才是他們心中真正的答案。他們從不完全屬於某個甚至某幾個國家、民族或文化,但在他們身上你又看得見所有這一切背景的烙印。有的TCK選擇「以上皆是」,也有選擇「以上皆不是」。

瑪利亞就是一個選擇「以上皆不是」的十四歲少女。瑪利亞的父母來自於哥倫比亞,但青年時代就移民去了西班牙。由於語言文化的相通性,她的父母來到西班牙後適應發展得很好。由於父親工作緣故,瑪利亞一家已經搬到瑞典生活了五年。我和瑪利亞的母親卡門是好友,她對於西班牙尤其是之前生活過的城市馬德里感情很深,如果不是她自己告訴我,我會以為她是個地道的西班牙女郎。她和丈夫之前一直輾轉於各國工作生活,非洲、亞洲、北美洲……隨著女兒們的到來,他們縮小了生活半徑,選擇暫定居在北歐,想回西班牙的話也就是兩個小時的飛行而已。

「你從哪裡來」和「你是哪兒的人」並不是相同概念的觀點,在卡門九歲的小女兒伊薩這裡再次被驗證。

當我問她「Where are you from?」的時候,她毫不猶豫的說馬德里。

我又問道:「那麼你是西班牙人咯?」她猶豫了一下然後回答是的。

「那麼你父母是西班牙人嗎?」 我再問,伊薩解釋說:「我爸媽是哥倫比亞人,但在西班牙生活了很長時間。」

我曾經在她姐姐瑪利亞那裡也聽到過一樣的話。卡門和丈夫的母語本就是西班牙語,哥倫比亞乃至整個拉丁美洲的文化基底都有濃重的西班牙成分,這二人也早就入了西班牙國籍。說實話在我看來他們就是西班牙人呀,為何女兒們一再強調父母是哥倫比亞人?伊薩有些面露窘色,倒是瑪利亞坦率甚至略帶不屑的說:「我媽媽不太願意說起她在哥倫比亞的生活,儘管我們也時不時回去看望外祖父母和舅舅們。但她覺得哥倫比亞名聲不好唄,就不願意讓人知道這一面。」

對於兩個姑娘這樣的解讀,我有些意外。在我看來卡門並沒有和我隱瞞過她哥倫比亞的背景,但我也可以理解她作為一個母親,想在新環境下保護自己孩子和家庭的初衷。人口的流動方向絕大多數時候是從經濟欠發達地區向更發達和安定的地區,這本就無可厚非,但誰知處理不當時卻令下一代的自我認知產生困惑甚至曲解。

所以卡門最近有些心煩,瑪利亞進入青春期,開始有自己明確的事業規劃——時裝設計。設計是北歐的強項,意味著這裡有很多高校和機會可供選擇。但瑪利亞對於瑞典沒有任何喜愛,在瑞典的經管學校學習五年,但她就是不學瑞典語,儘管她其他功課都很不錯。瑪利亞估計是打算一到成年,可以自己做決定時,就要離開瑞典。卡門有點自責,覺得是自己對於瑞典是過客的態度影響到了女兒的心態。而且隨時可以回西班牙過個長周末的這種便利,也使得打破舒適區成為一定的難題。孩子們尚在成長中,她們有這麼難得的機會接觸到各種不同的文化。開闊視野、吸收精華才是卡門這樣的父母的初衷,而不是希望孩子一直活在一個大泡泡中。我有時想,如果當初讓瑪利亞一來瑞典就進入當地學校,五年後的今天會是什麼樣?

儘管很多TCK對於伴隨其成長的多元化有過很多掙扎、迷惑、抗拒,但大部分人成年以後都不後悔有這樣獨特的成長曆程,大概也是因為認識到了多元複雜才是生命的真相吧。比如,TCK從小就明白這裡的人愛吃米飯,那裡的人習慣吃面;這個手勢在這裡很受歡迎,可在那裡是萬萬不可的;某些動物在這裡是用來使喚的,在那裡就是用來供奉的。這也讓孩子們學會了自己摸索思考和寬容看待所謂的異己。 據我觀察,TCK的後代們普遍比同齡人具有更強的好奇心和同理心,對於未知的人和事表現得更大方友善。另外一個很明顯的特點就是,他們在學習過程中善於聯想(making connection)、願意嘗試(risk taking)、思考的角度也往往有些刁鑽(outside of the box)。

TCK因為自身經歷的緣故是很容易產生跨國婚戀的群體,有了下一代後很多會選擇繼續這種生活方式。這些兩代以上TCK的家庭在外人看來複雜的要命,每個成員介紹起來都不是一兩句話那麼簡單。

我認識的另一家人,女主人米拉是俄德混血,生在中亞,父母離異後隨母親回德國生活至成年,之後自己到西班牙學習生活,目前和從古巴移民來的老公定居在瑞典。他們的孩子們雖然都在瑞典出生且瑞典語流利,但有的認為自己是西班牙人,有的認為自己是瑞典人,有的則想成為華人(且認真的在學中文)。所以在他們家常常西語、英語、瑞典語、漢語混著說,在外人看來匪夷所思、一團亂麻,在他們家卻是日常。米拉自己是典型的TCK,是可以熟練運用德、俄、西、瑞典、英語,五國語言的global nomad(註:直譯為全球遊民,指的是那些不受地理位置限制地生活,沒有歸屬地概念的,享受四海為家的人)。

像瑪利亞和伊薩這樣還不成熟的TCK認為「歸屬感」 更多來自於facts,比如父母是哪裡人,自己在哪裡出生等不可改變的事實,而人生經歷複雜得多的米拉則拒絕這樣被限定。她不強求孩子一定要認可自己血統所帶來的文化,不強求孩子選擇哪個文化作為自己認同感最強的文化,甚至是和自身血緣完全無關的也不要緊。比如她就認為自己是西班牙人,儘管她並沒有西班牙血統,西班牙也不是她生活時間最長的國家。但在她接觸過的所有文化中她覺得自己和西班牙文化最有共鳴,並且她的西語也確實好到可以做母語老師的程度。而她因為對於俄羅斯文化的不認同,儘管按照「facts」來說,她是半個俄羅斯姑娘且生在俄羅斯,但如果別人問起她為何俄語這樣好的時候,她也只是淡淡一句「我爸爸是俄羅斯人」來作為解釋。

「她從小就對中華文化有種與生俱來的興趣,要盛裝的時候不要紗裙要穿旗袍。所以她告訴我說她以後想去說中文的地方生活的時候,我說好啊,那麼媽媽和你一起開始學中文吧。」米拉這樣和我說,並且她已經在計劃兩年後全家搬到台灣生活,孩子們也要去當地學校而不是國際學校。我問她難道真的為了小孩子的一個小夢想就全家搬到完全台灣?!她想了想和我說:「我這麼說可能有些神叨叨的。但因為我經歷過蘇聯解體、歐盟的巔峰和後來的經濟債務危機。我先生在古巴出生,經歷過的政治動蕩就更多了。我們都是某種意義上的倖存者,我們都是因為自己的直覺而做出了正確的選擇才會相遇。所以我無法用語言解釋,只能說這是直覺。」

所以,對於文化的認同,對於政治自由、經濟趨勢的認同,讓這些持有歐美護照的各國人周遊全球。

官方網站:WWW.XLRUSABABY.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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