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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枝裕和:在電影中,我用酒和食物來言說家庭 | 紙城PICK



公號屬於經濟觀察報·書評


編輯/日京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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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名為《是枝裕和:「他們拿我和小津相比,但我更像肯·洛區」》(Hirokazu Kore-eda: 『They compare me to Ozu. But I』m more like Ken Loach』)的文章是英國《衛報》影評人彼德布萊蕭(Peter Bradshaw)2015年在戛納影展和導演是枝裕和的訪談,說是訪談,其實內容更像閑聊,關於家庭的意義和他童年的生活。




時隔三年,在今年71屆戛納電影節上,繼《距離》、《無人知曉》、《如父如子》、《海街日記》後,是枝裕和的最新電影作品《小偷家族》第五次入圍主競賽單元,再一次角逐金棕櫚獎,並最終獲獎。




是枝裕和近年來佳作頻出,幾乎保持著一年一部的高產效率。《小偷家族》在戛納電影節亮相之後,更是獲得了觀眾將近長達9分鐘的鼓掌,他也表示「這是一次很好的放映,覺得與觀眾有一種同一感。」




這部作品描繪的是在東京下町生活的一家人,他們以偷竊為生存方式。儘管他們生活貧窮,只能靠偷盜來補充微薄的薪金,所有家庭成員卻一起過著快樂的生活,直到有一天,一個意外的事件暴露了他們最為可怕的秘密。




《國際銀幕》的影評人LEE MARSHALL對這部新作的評價點出了是枝裕和一直不變的電影主題:「什麼是家?這是多產導演是枝裕和新作的核心問題。乍看之下,《小偷家族》似乎是一部苦樂參半的寓言故事,一個日本版的翻新《生活多美好》,但是,隨著故事的進展、層次的加深,我們才意識到,它不僅是一部動人的家庭片,更是對社會的失敗之處、對人性的不足之處的深深嘆息和檢討。」





是枝裕和(Photograph: Juan Naharro Gimenez/Getty Images)英文鏈接見文末閱讀原文




我和日本作者導演是枝裕和碰面是在陰涼舒適的

戛納

花園,他坐在翻譯身旁,問答都得透過這個人,有一種不會出差錯的宮廷莊重氣氛──這也沒什麼不好。




我們在他的新作《海街日記》首映後碰面。這是一部甜美優雅的劇情片,改編自吉田秋生的漫畫,內容關於三個成年姊妹自父母離異後共同住在祖母的房子,父親過世後,她們決定照顧未滿十四歲的同父異母妹妹。





《海街日記》(2015)




這是另一部真誠細心的家庭劇,是枝裕和現在似乎專攻此類型──例如換嬰電影《如父如子》(そして父になる,2013),《

奇蹟

》(2011)里一對小兄弟在父母失和後分開生活,《步履不停》(歩いても 歩いても,2008)里一個家庭因失去兒子痛苦不已,他為了救一個溺水男孩喪命,以及《無人知曉》(誰も知らない,2004)中,12歲的小孩在母親離家後得照顧小弟小妹。這些悲傷與辛酸讓是枝裕和被拿來與偉大的巨匠小津安二郎相比較。自從我看了他那部奇特的靠片(cult movie)《下一站,天國!》(ワンダフルライフ,1998),我就愛上他的作品,電影關於一個幻想之地,我們在那裡可以選擇最幸福的記憶,死後永遠生活其中。









《步履不停》(2008)




我問了是知裕和失去家人的痛苦空缺為何重要。「我喜歡創作這類故事,」他答道:「失去成員的家庭故事是很重要的。其他人還在那兒,試著接下父母的角色,重建家庭關係。我喜歡那種故事,很感動我。」




他又說,創造和填補空缺就是家庭所代表的意義:「過去十五年,我失去了父親,失去了母親,我有了個女兒。我變成一個父親。因此我發現,我們總是試圖夾在其中。什麼消失了,我們就試著去承接下來。從上一代到下一代。」







《奇蹟》(2011)





我問了他的家庭狀況,他的兄弟姐妹──他有兩個6、70年代在東京長大的姐姐。他的父母喜歡電影嗎?是枝裕和眼睛一亮:「我媽很愛電影!她喜歡英格麗·褒曼、簡·方達、費·雯麗。我們付不起一起看電影的錢,但她總會在電視上看她們的電影。她放下所有事去看這些片。我們會一起看。所以我喜歡電影──就跟她一樣。」




我大膽斷言當他告訴母親他要當電影導演,她一定很開心。對這個想法,是枝裕和笑了,搖頭說:「不,我說要拍電影,我媽很反對。她說我應該去當公務員。因為那很安全,有保障。但我母親對我的電影總很驕傲,還會拿錄影帶分送鄰居。」






《如父如子》(2013)




他的父親又怎樣呢,我問。是枝裕和原本的笑臉一沉。「我爸的生活很不安穩。他做臨時工,賺錢不易。因為戰後被送到西伯利亞勞役營,他失去了二十歲時的大半光陰。」是枝裕和的父親是日本在滿州魁儡政權的關東軍,1945年8月遭蘇聯擊敗,這對日本是一場可比廣島核爆的災難,加速了投降的腳步。儘管有投降協定,蘇聯對待這些被捕的部隊比較像戰俘,而非戰時拘留者:老是枝就是被送進勞役營的五十萬人中的一員。大約十分之一死在那裡,直到1950年代初還沒被全部釋放。是枝裕和平靜地說:「當他喝醉,他總會告訴我們俄國人有多恐怖。」




我問他被拿來和小津安二郎比較的反應是什麼。「當然我把它視作一種讚美,」他小心翼翼地回答:「我想說謝謝,不過我認為我的作品比較像成瀨巳喜男──和肯洛區(Ken Loach)。」




我無法不問到

《下一站,天國!》,我發現尋思一個真正美好的回憶,願意永遠在其中渡過,這是多困難的一件事。是枝裕和笑了,微微搖頭說:「如果你不能選擇,代表你還活著。選了,你就是死了。」






《小偷家族》(2018)該片在今年當地時間5月13日獲得第71屆法國戛納國際電影節最佳影片金棕櫚獎。




我提到他作品中我最愛的台詞來自《奇蹟》里一個和藹的懶惰爸爸:「

不是每件事都得有意義。要是每件事都有意義,你會窒息的!

」那是崇高的美學信條。他有意識到他在電影中替細節添加重要性嗎?




「細節以微妙的方式顯得重要,」他說:「《海街日記》中食物很重要,例如當女人們講到梅酒和魩仔魚的時候。」





《海街日記》




是枝裕和的母親都給他們姐弟吃些什麼?「我們以前常吃炸蝦:那是我媽最愛的一道菜,但她得代替我爸出門工作,沒時間煮好料,所以我們更常吃現代食品:很多冷凍即食品。不過我從沒跟她抱怨過。」我腦中浮現是枝裕和描繪的一幅家庭生活圖景,這與他電影中小津式的拘謹姿態相當不同:是枝一家人坐在沙發上,吃著即食品,看著電視上簡·方達的電影。




不過是枝裕和說,你永遠得注意藏在電影中枝微末節之下的是什麼:「角色真正說了些什麼?不是酒或食物……而是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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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真的很討厭被人誇「可愛」!



孤獨,比你設想的要更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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