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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人人都在誇這隻深夜離奇喪命的小狗?

上周,在北京天橋藝術中心大劇場演出的《深夜小狗離奇事件》,六場演出近乎全部爆滿,演出結束也是尖叫連連、掌聲不斷,謝幕彩蛋視頻更是刷遍了社交媒體。這一部首度原版引進中國的英國國家劇院製作、改編自馬克?哈登同名原著小說的話劇作品,究竟有著什麼與眾不同的魅力,能夠引發北上廣三地戲劇迷的集體狂歡?它又為何能在將近六年的演出中,吸引世界各地的戲劇愛好者走進劇場,對這場深夜的離奇事件一探究竟呢?

《深夜小狗離奇事件》於2012年9月在倫敦南岸的英國國家劇院科泰斯洛劇場首演,當時的場面便相當火爆,劇場門口舉著「ticket(戲票)」牌子的求票者甚多。隨後為了從劇院轉戰倫敦西區繼續上演,劇組特地打造了駐場版本,轉年該劇即創紀錄地斬獲七座奧利弗獎。2014年,《深夜小狗離奇事件》轉戰紐約百老匯,又贏得了五項托尼獎、六項戲劇委員會獎、五項外圈劇評人獎以及戲劇聯盟獎,並一舉成為百老匯近十年來上演時間最長的話劇作品,被諸多媒體爭相報道,大予好評。此次《深夜小狗神秘事件》的亞洲巡演,在中國停留四站,分別在香港、廣州、上海、北京四地上演,這是繼《戰馬》之後,英國國家劇院又一部戲劇圈「家喻戶曉」的力作,也是中國的眾多英國戲劇迷首次在劇場而非在銀幕上接觸到原汁原味的英國國家劇院製造。

該劇的劇本改編由西蒙?史蒂芬斯操刀,他同時也是最近在銀幕上放映的英國國家劇院現場高清戲劇作品《三分錢歌劇》的劇本改編者。在談及這部改編作品為何收穫如此眾多的殊榮時,他講道,「該劇的故事發生在我們非常熟悉並可以被理解的場景之中:一個生活在英國郊區的男孩的生活,但劇中的主角卻是一個心智與常人不同的男孩。克里斯托弗?布恩作為一個患有阿斯伯格綜合征的男孩,可以看到我們常人從未看到過的、這個世界的本質。這種熟悉的模式和與眾不同的角度之間的張力,十分引人入勝」。

事實上,正是這種精簡流暢,並且前所未有的對現實世界的獨特觀察角度,吸引著世界上超過200萬觀眾前來觀看劇中的男孩是如何理解這個平凡世界的。此外,在筆者看來更為重要的一點,原著作者曾反覆提及這本小說是講述人與人之間的差異,而非特意好心「服務」於「邊緣患者群體」。而主創團隊也不落窠臼地以一種更為樸實、普世的價值觀去將這個故事平等而富有尊重地詮釋出來,而非懷抱著一種「悲天憫人」的上帝視角廉價地製造感動和淚水,這讓每一位因不同緣由走進劇場的觀眾,都能與這個非凡的男孩產生情感上的共鳴,以男主角的第一人稱視角共同體驗他眼中的這個世界。

在劇場中,觀眾還得以透過充滿科技感的舞美設計,更為直觀地感受這個男孩的腦內世界,跟隨與眾不同的他,去探索希爾斯太太的小狗威靈頓的「謀殺案」真相,也可以沿著這本男孩自己寫出的、記錄了探案過程和心理歷程豐富細節的《克里斯托弗的書》,與他一同踏上一段「離家出走」的人生成長之旅。

該劇的舞台牆面和地板均由LED屏幕圍成,再加之八台投影輸出的1160萬像素的影像。當偶然得知母親並沒有去世而是離他而去之後,觀眾可以感受到男主角克里斯托弗倍感痛苦的、來自母親的書信文字如洪水般襲來的壓迫感;也可以跟隨一人分飾多角的配角演員們,毫無阻礙地隨時空即刻轉換至街道、教室、火車站等等場景。

令人稱道的是,主創團隊對於劇中各種場景充滿想像與細節的描繪手法。起初男孩鼓起勇氣,向社區里的「陌生」鄰居們逐個詢問關於小狗謀殺案的細節時,除卻由舞台上LED屏幕中892個發光點變換組成的、猶如電影《狗鎮》中抽象的空間分隔以外,一個個供演員坐下的立方體,此時也擔當了這些抽象的鄰居家中空間的重要組成。時而發出藍光模擬孤僻型鄰居心愛的水族缸,時而散發出暖黃色光擔當起了正在烘培著美食的烤箱,時而又化身電視機或是綠植,配合著惟妙惟肖的音效與演員的無實物表演,營造出逼真與虛構之間美妙的平衡感。

更讓人驚訝的是從劇場版到駐場版的舞美進化過程。起初在英國國家劇院中的劇場版本是四面台的形式,豐富的舞台機關使得演員可以從地下變出各式各樣的奇妙道具。當該劇搬到倫敦西區時,失去了原先劇場廣闊的空間條件,又促使劇組產生了新的創意,把原先的四面台從空間中整體遷出,壓縮成一個象徵著男主角大腦的立方體盒子。這樣一個立方體舞台,非但沒有限制住時空,更打破了物理學規律。在導演瑪麗安尼?艾略特的編排下,表現男孩迷惘的片段,更藉由影像和其他演員的肢體配合,讓男孩能夠通過踩在牆壁上行走進行表達,可以說把最大化的肢體表現力賦予了意識思維的「天馬行空」。

行筆至此,想起了北京首演演後談的一幕趣事,主創向當天的觀眾提了一個問題,想知道在場有多少人懂英語,大劇場中舉起了許許多多隻手。主創們說怪不得我們劇中的每一個點大家都能有所反應。這部《深夜小狗離奇事件》擊中了萬千觀眾的心,憑藉的是在能讓眾多人產生共鳴的文本之上,精準生髮出的多種多樣的舞台呈現,以表達每一個生命都渴望鼓足勇氣去探索世界的衝動。全劇收結在不安少年克里斯托弗向他亦師亦友的老師雪凡的一句發問中,「Does that mean I can do anything?(這意味著我可以做任何事嗎)」,想必這個男孩的奇幻旅程早就叩醒了每個觀眾的心,而問題的答案也給我們每一個人烙下了深深的印記,只等我們用心去重新認識這個美好的「舊世界」。套用原著作者在英國演出的場刊中寫的一句話:這部劇根本不是關於這個得了什麼什麼綜合征的男孩的故事,而是講述每一個我們自己。

文| 不崔

攝影/Brinkhoff Mogenhurg

本文刊載於20180529《北京青年報》B4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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