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母親面前你永遠都只是孩子啊

千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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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堰溪

老公的爺爺病危，家人齊聚，已經藥石無醫的老人被醫院送回了家。

72歲不算高壽但也到了古稀之年，家人做了最大的努力，已經將爺爺的壽命延長了一年之久，這最後一次住院被醫生下了最後通牒。

爺爺的母親尚健在，90多歲的老人被歲月蹉跎了身軀，彆扭的小腳是屬於那個時代標誌性的印記。

被烏雲籠罩的天最終還是抵不住壓力，大雨瓢潑。

救護車把爺爺送了回來，姥姥一大早就穿好了雨鞋坐在屋裡豎起耳朵等著，聽到婆婆打電話說要回來了，她推著推車（老人行動不便走路都要推著車）嚎啕大哭。

眾人拉著她不讓她去，她說我要去看看他，我的兒。她還是沒去成，自己關上房門坐在屋裡眼神空洞的望向地面，眼睛紅腫。

青春年少，你來時我嘗盡世間極痛，垂垂老矣，你即將離開我體會人間極悲。

母親大概是這個世上最無私的角色，看著兒孫生龍活虎的在眼前生活，不痛不癢，可真的到了生離死別的時候那就是地裂天崩。

接近一個世紀的風雨掙扎，對待感情就會變得理性，大多數時候她都是笑開了花，因為害怕離開所以不哭。

都說孩子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肉，所以分離就是要體會剜心之痛，痛苦時的哭泣不像孩子的稚嫩也不像少女的嬌羞，那是絕望啊。

前兩天奶奶來過，拉著爺爺的妹妹也就是姥姥的女兒哭訴，我們都去勸慰，只有姥姥坐在門外不動聲色，可是慢慢的她紅了眼眶，從兜里扯出手絹悄悄拭淚。

我出嫁的時候爸爸說了一句話，「只有瓜連子，沒有子連瓜」，天真的我笑著說：「我不會。」

但世事就是如此，若是母親高壽離開那是喜事，兒子多半內心不會激起太多漣漪，但是兒子無論活到多少歲數都是母親的孩子，離開都是萬萬不能承受的苦痛。

我也做了母親，也有了兒子，生產時的痛到現在仍是我不想回憶的過去，但痛並快樂是每個初為人母的女子最實在的感受。

你哭著來到人世，我溫柔的笑著迎接你，若你離開誰來慰我十月懷胎，一朝分娩之痛？又有誰來報我不眠不休哺育，以身捂被的艱辛？

稚子的眼睛是最明亮的像天上的星辰，可是遲暮的老人的眼睛是不能看的，歷經滄桑，千帆過盡後是人世蒼茫的悲涼。

抖音上最近有段話很火「願你三冬暖，願你春不寒，願你天黑有燈，願你下雨有傘，願你路上有良人相伴……」

這些都是為人父母對孩子最大的願景。

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想給你所有最好的保護，但你會長大，你也會飛，直到有一天我再也無能為力去愛你。

生命有終，時光會老，但我愛你沒有限期。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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