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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律文化:唐太宗費力篡改的歷史被後人揭開

原標題:法律文化:唐太宗費力篡改的歷史被後人揭開


武德九年(626 年)十月,一場極其隆重的葬禮在大唐的首都長安城舉行。參加這場葬禮的人員級別可謂非常之高,當時朝中的重臣如魏徵等人無一例外地前來為逝者送行,甚至剛剛即位的皇帝大人李世民也親自出現在現場,走在送行隊伍的最前端,據說還哭得異常悲傷。應該說,這是繼幾年前平陽公主去世之後規模最大、參與人數最多、最為轟動的國葬,但有趣的是參加者除了失聲痛哭之外,並不敢直接抒發對逝去者的深切懷念,這是因為這次葬禮的主角身份過於特殊(或者說是敏感),他的名字叫做李建成。


李世民想看李淵的實錄 卻被史官回絕「恕難從命」

雖然帝位已經在手,玄武門的血跡也早已洗凈,但李世民悲催地發現,自己這輩子是無論如何也繞不過李建成這個坎了。平民百姓或許並不了解李建成的為人,但當時朝中的大臣們都是知根知底的,他們很清楚李建成是一位仁善的儲君,是一名忠厚的長者,是李淵實至名歸的繼承人。而寶座上的那個人則是一個殘忍的篡位者,他親手殺死了自己的親哥哥,只為了獲得權力!


每次居高臨下之時,底下的大臣們雖說個個都不開口,但李世民似乎總能從這些人的眼神中發現類似的信息。


你不是合法的皇帝,而是可恥的反賊。


李世民並不打算公然懲治那些實際上對他的得位抱有鄙夷態度的人,因為他足夠聰明。李世民清楚地知道輿情民意這種東西一味靠堵是不成的,最佳的應對方式應該是疏導,所以繼承皇位不過兩個月,李世民就立即著手為太子李建成和齊王李元吉部分恢複名譽。他下詔追封李建成為息王,贈謚號為隱;李元吉為海陵王,謚為剌,以親王之禮進行改葬,同時命令東宮、齊王府的舊有官員務必悉數到場,為二人送葬。

事實證明,這一招那是相當有效,不但東宮、齊王府故人壓抑已久的情緒得到了釋放,就連李世民本人在舉辦完這一儀式後,心理壓力也得以減輕,睡眠質量和工作效率都大有改善。可是,李世民依舊不放心。因為他對自己的歷史定位是名垂千古的明君,而這就意味著在歷史上李世民這個名字不能與任何污點有絲毫聯繫,所以必須要修改歷史,刪除那些對自己不利的記錄,只有這樣,李世民才能安心地指點江山,讓自己的子孫堂堂正正地做皇帝。為了達到這一目的,李世民找來了負責編修實錄的史官,委婉地表示自己希望御覽下高祖(即李淵,當時已駕崩)的實錄。


然而令李世民沒有想到的是,他找來談話的史官竟然無一例外地以「恕難從命」四個字乾脆利落地否決了皇帝大人的這一無理要求。


這倒不是史官大人不給皇帝大人面子,而是職業傳統要求如此。


要知道,我們這個國家自古以來就非常重視對自己民族、國家歷史的記錄,因此史官這一職業自誕生以來就是一個非常受人尊敬的職業,所以歷代的史官在這樣一個備受矚目的重要崗位上也逐漸形成了自己的光榮傳統:秉筆直書。


青史流芳的唐太宗想用重視歷史的名義藉機篡改歷史

然而這個優良傳統最終被打破了,打破他的正是青史流芳的李世民。


在再三被恪守職責的史官婉拒後,李世民並不死心。消停了幾年後,他找到負責記錄起居注的褚遂良,萬分客氣加小心地問道:「先生主管起居注一般都記些什麼事情?我能夠看看嗎?」


褚遂良老實地回答道:「起居注就是用來記錄君主言行的,無論國君為善作惡都必須忠實記載下來,如此才能督促君主不敢去做壞事。至於觀看相關記錄的君主我倒是沒有聽說過。」


「我有做得不對的地方,愛卿一定會記下來嗎?」褚遂良當即予以確認。


而就在李世民準備更進一步提出要求時,他聽到了另一個人的聲音。

「假使褚遂良不記,天下人也會記錄下來的。」


接茬的是黃門侍郎劉洎,此人素以敢於直諫著稱,而他之所以在這個時候插話,言下之意也很明白:我知道你想幹嗎,但這事不能幹,雖說褚遂良是你親信,他也不敢擅自做主替你回護,所以你趁早斷了這個心,該幹啥幹啥去。


這一次,劉洎錯了,他低估了李世民的毅力,更何況,如果李世民是肯向傳統低頭的那類人,他也不能坐在現在的位子上。


所以雖然又一次碰了釘子,李世民依舊不氣餒,他相信堅持就是勝利,老子就跟你們這群老中青頑固杠上了。事實上,為了在同史官們的交鋒中佔據優勢,達成自己的願望,李世民早就暗中玩了一個花招。

貞觀三年(629 年)十二月,李世民突然下達諭旨,將原在秘書省下的史館從中獨立出來置於禁中,取代著作局的修史之職,成為直屬於皇帝的獨立機構。與此同時下令讓親信房玄齡以尚書左僕射的身份監修國史。


這在當時的史學工作者看來是一個值得放鞭炮慶祝的利好消息。此舉體現了領導對史書修撰事業的高度重視,同時大大提高了史官、史館的地位,簡直是送來了修史業界的新春天。


然而史官大人們很快就會發覺,春天總是短暫的,而春天之後即是漫長的寒冬。


許宗敬聽懂「周公誅管蔡」的指示 將李建成寫成廢柴


貞觀十七年(643年),寒冬來臨。


一天李世民突然找來了監修國史的房玄齡老調重彈,詢問史官不讓皇帝觀看國史的原因。李世民的心思房玄齡自然懂得,但眾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迎合,只好回答說是怕史書中的某些記錄影響到皇帝大人的心情,故而不方便拿出來看。


聽到房玄齡這樣回復,李世民立刻搶白:我的用意和以往的帝王不同,現在想要看國史是為了對自己之前的錯誤有一定的了解,以免再犯啊。愛卿可將國史按時間順序整理完畢,呈送上來。


事已至此,房玄齡也不好說就不給看,只好將修好的國史本子略作刪節,隨即送交李世民過目。


果然如房玄齡所言,李世民在翻完國史後整個臉都黑了,他對這套國史史稿表現出了極度的不滿,特別是對於武德九年六月四日那一天的記錄,更是很有意見。


於是皇帝大人當即叫來房玄齡語重心長地囑咐道:「當年周公誅殺管公、蔡公周王室才穩定,季友毒死叔牙魯國方得以安寧。朕所做的是為了安定社稷,造福萬民。史官執筆時為什麼要有隱諱呢?你們應當刪改一下內容,直書其事嘛。」


這是中國權謀寶庫中博大精深的一招「正話反說」。其真實的含義是認為房玄齡等人編修的關於玄武門之變的記述還不夠完美,沒能做到自圓其說。所以皇帝陛下這才親自出馬,明確指示了修改方向:周公誅管蔡。


對於最高領導定下的這一調子,很多史官堅持了原則,頂住了壓力,儘可能地留下了可供推斷事實真相的蛛絲馬跡。可問題是擔任主修的許宗敬是一個典型的除了臉什麼都要的人。此君為了逢迎李世民,親自操刀對高祖、太宗兩朝的實錄進行了全方位(好在有死角)刪節與修飾。同時加入了大量低劣至極的小說級別的內容,如李世民是晉陽起兵到一統天下幾乎所有大事件的主要策劃人,因之李淵一直很欣賞李世民,對長子李建成並不感冒,屢次三番強烈要求把皇位傳給李世民,但都被高尚的秦王殿下義正詞嚴地拒絕了。又如李建成、李元吉居心不良,始終對能力超群的李世民保持羨慕嫉妒恨的心理不平衡狀態,為此曾故意送劣馬給李世民騎,希望李世民發生交通事故落馬不治等等等等。


這些內容相映生輝,成功地塑造了李世民一身正氣、仁者無敵的英主形象,也讓昏庸無能的李淵、嫉賢妒能的太子和殘暴嗜殺的齊王等反面角色變得栩栩如生、深入人心。


然而歷史已經證明,無論是有心騙人的李世民還是用心騙人的許宗敬都不可挽回地失敗了,近代以來,在陳寅恪、章太炎等宗師級歷史大家的研究下,史學界對武德年間的歷史事實有了越來越清晰的認識,遮蓋在這段歷史上的面紗正在被層層揭開。即便連普通人也開始逐漸意識到李世民雖為明君卻絕非完人,李淵老頭的精明實在不亞於深山裡的老狐狸,而李建成、李元吉也並不是一無是處、一事無成的兩根廢柴。一切正在慢慢回歸正軌,真相大白水落石出的一天即將到來。


所謂真相可以掩蓋,但卻永遠無法掩埋。對此,我始終堅信不疑。


李世民歪曲歷史的行為沒能取得圓滿成功,不過他創立的以政府為主導的,宰相級別人物領銜監修的史官制度卻就此流傳了下來並成為定製,且直至清末亦未曾斷絕。


來源:法制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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