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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節:童年和我打過架的兄弟姐妹還好嗎?

和小夥伴聚餐,飯桌上怎麼就提及「白眼」這個詞,隨即就聊到童年小夥伴之間打架的事情上。打架往往都從白眼開始的,搞不好就是一場惡戰。我們興緻盎然地回望當年的情景,眉飛色舞地講述了自己親歷的戰鬥,猛然發現多姿多彩的童年很大的快樂是來自可以打架。

二十幾年前,農村的計劃生育還沒有深入人心,誰家沒兩三個孩子,導致同齡人口高度集中。那時不用上興趣班、補習班,父母忙於農活無暇過問,沒有新奇的玩具,也沒好玩的地方。孩子的身子骨普遍比現在的壯實,加上《楚留香》、《雪山飛狐》、《射鵰英雄傳》等一系列武俠劇的熱播,使得孩子們單純地崇尚武力,以為那都是真的,多少帶點英雄主義,動不動就找人試驗,打架之風猖獗無比。

那年頭打架不需要太多的理由,無非都是搶玩具,爭零食,玩遊戲玩得不和諧,看誰衣服漂亮故意整誰,或者是誰向老師打小報告之類,也有的完全出於對自己體能和影響力的考量。

打架分幾種:只罵不打型,多適用於女生對女生;只打不罵型,適用於兩個勢均力敵的男生;先罵後打型,適用女生對男生;先打後罵型,適用強勢男生對弱勢男生.。

備戰第一步,眼神交流。白眼是挑釁,瞪眼是威懾。如果對方直接嚇跑了是件很無趣的事。只能說明實力懸殊,善戰者不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氣氛可參考鬥雞場面。

第二步,開罵,貫徹「在直系親屬頭上扣屎盆子」的原則。首先是從父母名字開始,那時我們認為父母名字被同齡人直呼是大忌。接著逐漸給父母名字加很多前綴和後綴,對罵的內容雖不及大人們豐富多彩,五花八門,但辭彙量絕對讓現在的孩子望塵莫及。

如果動用對方爺爺奶奶的名字,已經讓圍觀者肅然起敬了,要是再罵到太公級別的,就很難收場了。立馬會有一群堂兄堂姐表哥表弟之類的人加入進來,單挑不可逆轉地發展至群毆。所以一定要控制好局勢,否則會被揍成永無翻身之日,千萬不可圖一時之快引起公憤。

罵到一定火候要進入實戰階段,雙方的距離會在對罵中逐步拉近,動作幅度由小到大。先是推、拉、擰,這些殺傷力不強的;接著拽、扯、撕,危險係數竄高;酣戰階段拳打腳踢。境界高的可以達到飛沙走石,昏天暗地。一部分人喜歡相撲的姿態,上來就是對頂,且相當執著,保持同一姿勢許久不變,由於動作可看性不強,觀眾索然無味。

一般都是肉搏戰,即便需要武器,也是就地取材的石頭。石頭多半是拿在手上增加氣勢的,真正投擲和拍打的概率很小,那是野蠻的大人們乾的事。

有兩種手段是不入流,就是用牙齒咬和吐口水。誰要採用了,眾人會一致鄙視之,很符合「盜亦有道」的邏輯。

打架時少不了觀眾,有的勸架,有的反對勸架的,有加油助威的,有望風的,專門防家長和老師的,有的清理現場毀滅證據的。如果不是打得過於投入,誰要喊一聲「老師來了」,往往幾秒鐘之內秩序恢復到有條不紊,大可不必認為這是多麼嚴重的事。

打鬥過程都是相似的,無非是打得時間長短,有沒有經典動作,有沒有受傷。打架的結局相差較遠,大致可以分為以下幾種。

不了了之型:就是打著打著沒什麼意思了,大伙兒說散了散了,也就這樣了,沒什麼新意,回去該幹嘛幹嘛。就這樣莫名其妙結束了,似乎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皆大歡喜型:屬於不打不相識,此類戰友實力相當,志趣相投。打著打著發現對方是挺符合自己交友條件的,繼而相談甚歡,大有相見恨晚之意,隨即稱兄道弟,結為死黨。

家長助陣型:失敗一方,或回家哭訴,或身上挂彩被發現。家長上門興師問罪,原本得意的勝利者免不了會被自己父母狠揍一頓,慘烈程度令人髮指。被揍後的孩子不會罷手,下次遇見了又得揍那孩子,如此惡性循環,一直打完整個童年。

另謀出路型:這是弱勢群體常乾的事。反正打也打不過,當面又不敢罵,就把誰誰的名字寫在路上讓人踩,或者乾脆寫上一些狠毒的話來詛咒出一口惡氣,大有阿Q的遺風。

成年後再回想這些,往往會忍俊不禁,那些年和你打過架的兄弟姐妹,現在怎麼樣了,六一節到了,居然有點想你們了。江湖路遠,世事沉浮,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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