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3年的五月 魯迅為什麼穿兩件毛衣
編者按:
2018年5月,《狂人日記》發表一百周年。很多人的微信朋友圈裡,「魯迅」是本月熱度轉發詞。正是由《狂人日記》開始,魯迅這個筆名首次被使用。
黃喬生是《魯迅影集》的編著者。2018年5月,《魯迅影集》由人民文學出版社推出,它首次大尺幅完整收錄了魯迅一生留給世界的113幅影像。
《魯迅影集》除了標註了必要的時間與地點,文字並不多。但是,每一張照片背後,在黃喬生的講述中,都有一個個綿延的故事。
每個人都需要一兩張拿得出手的照片,魯迅也不例外。
1930年9月25日,魯迅在上海春陽照相館拍了一張頗為滿意的照片,這一天,是他的50歲生日。
看得出,為了這次拍攝,魯迅是特意做過修飾的——他表情嚴肅莊重,頭髮梳得一絲不苟。這張照片向後來人展現出一派「硬漢」風範,它恰到好處地體現了魯迅嚴肅剛毅的一面。
當然,五十而知天命,這張照片雖望之儼然,也並不顯得冷酷。
這張照片,魯迅自己很喜歡,它被送給了很多人,包括他的學生、同為浙江人的馮雪峰。眾人也是喜歡這張照片的。在後來有關魯迅的諸多出版物中,用的都是這張照片。如今的學者要講魯迅,PPT里少不了的,也是這張照片。
只是,這張照片的內涵,在特定的年代裡被逐漸誇大。
在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為了突出魯迅「橫眉冷對」的一面,由這張照片,衍生出的諸多繪畫、木刻創作,加重了魯迅的嚴肅和憤怒的神情。比如,一些木刻作品,以這張照片為創作原型,但對頭髮、眼睛、鬍鬚、下巴等部分做了「嚴肅」的處理,製造出「戰鬥」的氛圍。
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橫眉」的是魯迅,「俯首」的也是魯迅——魯迅是多面的魯迅。但是,很多人對他的印象,大約如朱自清所說——「看了他的臉,就像重讀了一遍《吶喊》序。」
後來,人們需要溫和的魯迅。
於是,一張穿毛衣的照片開始流行起來。
拍這張照片時,魯迅已經53歲,但絲毫看不出老態。照片上的魯迅,套著兩件毛衣,右手夾煙,左手掐腰,看上去十分年輕。
再看一下這張照片的拍攝時間——1933年5月1日。上海的五月,還能穿住兩件毛衣,1933年的五一,江南是不是降了個特大的溫?!
在《魯迅與我七十年》(周海嬰著)中也有這張照片。「這張照片,母親最喜歡!一九三三年五月一日攝於上海。」周海嬰在書中,記下了這有趣的一筆。
「魯迅其實穿一件毛衣就夠了,但是他非要穿兩件,為什麼?因為這個毛衣是許廣平織的,所以得穿上,穿上以後他愛人就高興。」黃喬生說。
1926年,許廣平在《兩地書》中這樣寫道:「早間無事,坐在寢室繼續做手織……而今天叫我歡喜的,就是我訂了一個好玩的圖章,要鋪子雕『魯迅』二字篆字,陰文。」
《兩地書》提到的「圖章」,魯迅後來一直用著,而「手織」就是許廣平織的那件藏青色的毛衣背心。據說,這件毛背心魯迅吃飯穿著,給學生上課也穿著,他還寫信給許廣平說:「背心已穿在小衫外,很暖,我看這樣就可以過冬,無須棉袍了。」
照片里的多面魯迅
這是一張魯迅的「斷髮照」。為紀念剪髮,他寫了《自題小像》:「靈台無計逃神矢志,風雨如磐闇故園。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薦軒轅。」
魯迅帶著幾個文學青年到廈門大學旁邊的墳堆里玩,然後照了一張照片,上面題有:「我坐在廈門的墳中間」的字樣。
他右手靠著的這塊墓碑上面有一個字很有意義——「許」,許廣平的「許」。他把這張照片寄給了許廣平。
在廣東時期,魯迅與許廣平並沒有公開戀愛關係。所以,照相的時候,本來魯迅和許廣平應該坐在前排,兩個學生站後排。但是魯迅執意讓許廣平站後排,把一個學生調到前排。
埃德加·斯諾(《紅星照耀中國》的作者)想編一本中國短篇小說集《活的中國》,其中收入了很多魯迅的作品。斯諾需要作者的照片,但魯迅提供來的照片,斯諾並不滿意。於是,他派助手姚克到魯迅家中,陪同魯迅到上海南京路上的雪懷照相館專門攝影。
轉載自:浙江新聞客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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