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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是一本大書,不要撕掉舊書店這一頁

GENG GUANGZHOU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時代?」

這是一個容易忘記自我的時代,我們尋找獨立和有趣的靈魂,藉助他們的存在,讓我們看清日常淹沒下的自我力量。

在越秀區文德路繁華的古玩字畫批發一條街的分岔里,一條普通小巷的巷口,隱藏著一個具有二十五年店齡的二手舊書店——浩天書店。

浩天書店外觀已經顯得有些破敗,融在周圍的居民樓中,稍不注意就會與之擦肩而過。巷口柱子上書「舊書店」三個字,門口書寫著一副對聯,「文德浩天舊書店,六巷勝地新畫園」。上聯的「浩天舊書店」五個字早就不見蹤影,只剩「文德」二字能看得清。

書店的主人叫吳浩,年過五旬,身材瘦削,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來店裡的年輕讀者都會稱他為「吳叔」。

不到50平方米的逼仄店面,滿噹噹地存放著上萬冊舊書。十幾年前的老報紙,上個世紀的舊書籍,分門別類,一直壘到房頂,連地上的空間也要讓渡出一部分來擺放舊書。

這些書大多是吳叔從天光墟中淘回來,廣種薄收,慢慢搜尋,再慢慢散去,常年保持在三萬冊左右的藏書量。

店內一架古鐘正對著大門,時間定格在六點整,寓意朝陽升起,但也是夕陽落下。「舊書店在別人眼裡是夕陽產業,但在我眼裡就是朝陽產業咯。」

通往閣樓的樓梯貼著過去的海報和老照片,幾個展示櫃放著各式徽章、郵票和舊錢幣……許多尋訪到此的書友,會驚喜地看到從未遇見過的老廣州:舊海報、機械鐘、老報紙、老式收音機、洗臉盆、老徽章……還有吳叔的天光墟淘寶故事。

有趣的是,書店內開了一道門,與旁邊的麻將館相連,附近的退休老人得空會在這邊搓幾局麻將。吳叔一日的工作,就常常與這麻將「吃糊」聲相伴。

文德路舊稱府學東街,是廣府學宮的舊址所在,1918年更名為文德路。

文德路附近錯落分布著萬木草堂、番禺學宮、南園詩社、大小馬站書院群等文化勝地,一直以來都是廣州的文化中心。

在民國舊書業最鼎盛的時期,這短短几百米的距離,就分布了三十多家舊書店,連魯迅、顧頡剛都是這裡的常客。

改革開放初期,新華書店開放庫存,引發民眾排隊搶購和「炒書」熱潮,隨之而起的二手書交易也在文德路一帶復興,書友們常常在深夜打著手電筒偷偷進行舊書交易。

吳叔自小在文德路長大,高中畢業就開始在廣州白雲江夏擺攤,那時候賣的是各種港台暢銷書。在白雲區江夏村開了十年書店後,吳叔用積蓄在2003年重回兒時成長之地文德路,在小巷中靜心打造自己的舊書世界。

我幾次到訪浩天書店,所見情形都是幾個年輕的面孔圍坐在吳叔周圍,聽他講述關於浩天書店的歷史和展望,不時引得滿堂歡笑。

興之所至,吳叔還會從展示櫃中拿出他的珍品書籍,小心翼翼地翻閱展示。

吳叔坦言,他不願意被形式所累,也不喜歡成日被別人邀請,站在大眾面前分享。

「如果這個邀請我我也去,那個邀請我我也去,那我還有什麼時間去打理我的書店呢。如果你要和我聊天,就到我的書店來,一邊聊天,一邊看書店,到了吃飯的時間就停下來,自由自在,多好。」

雖然在這一方天地可以自由自在地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吳叔稱自己簡直「快活似神仙」,但事實上,經營書店並不如別人想像中的那麼美好。

更多時候,浩天書店都在入不敷出的境地中艱難生存,最難的時候,吳叔還暫時停購了自己和妻子的社保和醫保以應付書店困境。

吳叔將自己比作「鮭魚」,永遠逆流而上。就像鮭魚回溯,千里迢迢,逆流而行,就算筋疲力盡,也要重回出生的地方。

「我享受自己在這個過程中,頑強的生命力帶給我的快樂。」

吳叔是一個典型的廣州人,卻也有著一種文藝情懷,他在商品選擇上有自己的獨特篩選標準,知道怎麼在凌晨3點的天光墟淘到又便宜又好的貨。但是他又很執著,幾十年只想做一件自己最擅長的事。

雖然現在有了kindle有了更便捷的手機閱讀,電子書可以為我們提供更快更多的資訊,卻不能如書店一樣,帶給我們一個由城市文化的視角去切入本地生活方式的入口。

4月底,浩天書店因為合同期滿,宣布在5月31日前要歇業搬遷了。這段時間吳叔在努力尋找新址,並且在寫作一本《羊城舊書情》的書籍,希望和更多讀者分享他眼中的廣州舊書業。

讀書有時候需要一種儀式感,書店就是一座城市生活中的小小儀式,願這個書店和讀者的互相成就的獨立舊書店在搬遷後依然延續它獨特廣府氣質,在城市的喧囂中繼續為我們拯救日常生活中的疲憊感。

撰文、攝影 林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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