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暉/老何素描

西

垂

文

苑

老何素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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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英俊瀟洒風流的歲月，你名牌學府里踢打鍍金畢了業。

那時，你站立講台，傳道授業解惑矣。你把論文的稿酬兜進星期日的書店。那時的你，輕而易舉地掐走了一枝艷麗的花。你把雄心編織得很大很遠。

後來，一夜間，你的帽子被築高了好多，眾說紛雲都罵你偏在右面，還有人提議要把你批臭批跨砸爛。當時，你同你最珍貴的文稿，被莫名其妙地捲入了牛的住宅，你的那枝花也就揣著另一個你不翼而飛了。於是你把想不開的的怨恨和眼淚，一起縫進破爛的補丁。一隻栲栳攤在曾經風流的街市邊，你就不清不白地叫賣起小小的生計。可虔誠的日子裡，再也沒有花衣服闖入你憔悴的眼圈，就這樣，一氣，一恨，一苦就是十年。十年的磨礪，你的衣服髒了又破了，破了又髒了；鬍子長了又硬了，硬了又長了。話少了，一改往日侃侃雄辯的飛揚神色；背彎了，讀不到青春的偉岸和挺拔了。

某年某月某日，一陣春風吹掠海面，太陽才發現你還在一個人喝著黑夜的悶酒，第二天，久違的陽光終於刺透厚重的雲層，大片大片地流淌進你黑暗的斗室，你幾乎瀕臨死亡的思想瞬間趨於活躍，積壓在胸頭十年的那一口怨氣，也就一泄而注。

房子高了，窗戶亮了，陽台上也綠了，你的夢也開始多了，甜了。你又把筆挺的中山裝穿進亮堂的教室，講台上你口若懸河的富有勁，也讓那些渴盼智慧甘泉的學生娃艷羨得要死。

儘管你又擁有了曾經的一切,可拿起鏡子的瞬間,方才意識到棄你而去的也不少。單身床還是一床被子，惟獨書架上富裕充足了好多。

如今，高工資、高消費、高胸脯、高跟鞋的面前，你說自己很矮；超短裙、迷你裙、擁擠的車流間，你說目光被擠得無處著落。索性還是打一壺好酒，淺斟自吟昔日的風光。

老何，老何，為何而老，老了又為何？

作者簡介

鄧暉，男性，屬猴，年十八始授業，輾轉城鄉；先普教後職教，幾度顛簸；屆不惑，空建樹，半生潦倒；幼好詩，老喜文，無門無派；淺斟低唱，偶有抒懷，文字見於《文藝報》《中國藝術報》《名作欣賞》《時代文學》《北方文學》《天水日報》等刊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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