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人和庸人之間

作者/宙斯

-全文1171字 閱讀約2分鐘-

最近一直在跟一個龐大的機構打交道，雙方一開始都秉持著想把事情做好的心態，至少作為重要的參與者，我真心實意地這樣想的。所以這三個月時間工作的中心都放在了這個項目上，我們儘可能花費私下的時間和精力去完善籌備，去找到實施的最優方案，去聯繫最不可能聯繫到的人脈。這期間，以前覺得的最為官僚的開會，也成了最有效率的形式，因為它的的確確同時統籌和推進了各方的意見和工作進度。但是美中不足的是，我們總是處在被動的等待中，等待對方這個龐大的體系推進他們應該推進的工作。

如果結局是好的，那我也覺得等待是有意義的。但工作進行到三個月之後，對方的代表人提出了基本上否決之前方案的策劃，並且以一個近乎於羞辱我們的工作方案和勞務協議來同我們再一次談判。原因很簡單，官僚場上的觀點分歧和行業之外的他者對行業之內的專業之事的誤解和自以為是。這個時候，我們團隊內部出現了不同於之前齊心協力的聲音，有的人堅信我們還是可以在有限的資金和時間內做出一個好作品，我們也應該做出一個好作品。有的同事則認為我們沒法在保證我們的利益，同時存在著有限的支持和精力的情況下，完成這一個任務，我們何不講究一下，降低作品的「質量」。我有點困惑和生氣，就像跟別人約好一起爬山，挑戰一下日常的生活極限。但來到山腳下，原本同你結伴而行的隊友，卻提出不如我們做纜車上山頂吧，因為我們要承認這是一座非常陡峭的山峰。

後來，我把這件小事兒告訴了朋友，他說了一些讓我詫異的話。他其實也沒有開導我什麼，只是心平氣和地說，「這些都是常有事」。

我反駁道，「對啊，為什麼大家。。。」

他打斷我，「工作了之後，幾乎每天都在發生。」

「為什麼不做點什麼？」

「可是你不能改變這個世界。」

他接著補充道，「人去任何地方都有各鍾阻力和困難，你沒法改變，所以接受這個現實吧。」

可是在我看來，問題不在於世界上有沒有一個不存在阻力，且實實在在是希望把人的力量最大化發揮出來的系統或者平台。在我看來，真正現實的問題在於，上游的困境和下游的困境能一樣嗎？人願意接受的是宿命一樣宏觀的，天生悖論的不可抗拒。而非為屁大點事和原本可以改變的卻人性的糟粕非但沒有改觀，反而造成所謂的不可抗拒給打敗。

就像另外一個問題，「世界本來就沒有絕對的公平」，這事兒沒毛病。可問題在於千千萬萬人以此為說辭，自願放棄了懷疑和爭取。大多數把不公平當成理所應當接受的事實，只有少數人把「不公平」當做征服的目標。人的創造越來越不依賴於偶然性，人的美德也越來越摒棄默默無聞。過去感到不公的，未來仍舊會不公，只不過客體發生了改變，你的存在對於他人而言即為地獄，既為不公。那個時候，恭喜自己受到的困境是一般人都無法逾越的，這時，你又距離偉人近了一小步，遠離庸人一大截。

至於這個項目怎麼樣了呢？我們還是會把這個項目做下來的。畢竟大家都太懶惰了以至於成不了偉人，太驕傲了又不願意做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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