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餘生還剩幾時
KhumbuTents
If the weight of mortality does not grow lighter, does it at least get more
familiar?
Paul的這本書When Breath Becomes Air原定三月份看完,但現在已經是五月底,拖了倆月也還沒看完,只是看了一半。儘管每次看心情都會很平靜,也有一絲為作者而悲傷,更多的是對作者的表現所敬佩,以及對如此戲劇性的命運的無言。
或許是對照著他的行為,我發現自己不夠努力;對照著他的現狀,我發現自己已經很不錯;對照著他的未來,我發現自己足夠幸運。
所以我讀這本英文書很拖拉吧,不太想接受他這本書沒寫完就逝世的命運,可這畢竟已經發生了。
懷念和幻想,改變不了現實。
If I had some sense of how much time I have left, it"d be easier. If I had two years, I"d write. If I had ten, I"d get back to surgery and science.
他是多麼優秀的一位手術師,此時也是一位表現異常出色的肺癌病人。儘管作為醫生的訓練生涯,並沒有幫他做好準備去接受如何應對自身的癌症,但是在見識和安慰了那麼多病危的人之後,他從學術上明白數據和手術的局限,轉到從生活上明白人情和工作的溫暖。
同時作為病人和醫生,雙重角色去面對死亡,前者讓人不知所措,後者給人安慰和指導,是重建新生,還是苟延殘喘?
Out here, dust devils swirled up from nothing, blurring your vision, then disappered. Space stretched on, then fell away into the distance.
他的寫作天賦原來也那麼好,可是這麼優美的文字,卻被病痛所折磨,又或許,如果沒有癌症的診斷,那麼他是否就按照原計劃,前半生專研醫學,後半生執筆寫作呢?
可是現在疾病突然來襲,他也不知未來還剩多少日子,那麼又該如何選擇?沒有人能告訴他能活多久,他自己也清楚自己大限已到。但是誰的心裡會就此甘心呢?
希望,這個兩千年前出現的辭彙,是如此美好。
Now more than ever, you have to be there for each other.
還好,他精通醫術,為他治療的醫生,也都是他的同事,所在醫院也都是全球水平最好的機構。他有相互很愛的妻子,本有圓滿的家庭。
在極低的概率之下,他無法躲避。數字就是數字,概率的存在,就意味著必然有人遭殃。厄運,天災,人害。他只能接受。
Getting too deeply into statistics is like trying to quench a thirst
with salty water.
If youquenchyourthirst, you drink something so that you no longer feel thirsty.
於是和老友會面,去安排後事,冷凍精子,告知父母,辭退工作——雖然大家都祝福他早日回到醫院繼續輪軸轉。
在此之前,他還記得一位跳樓的朋友。他那時是多麼後悔沒和那位朋友好好說話,多說一些,說長一點。如今呢,言語已在,人去影空。
「I get your strategy by the time you finish sewing the top half of the wound, the bottom will have healed on its own! Half the
work—very smart!」
他沒有說面對癌症必勝,也沒有心驚膽戰,對死亡那麼早就找上自己而憤懣不平。
我覺得,他甚是聖潔。
Horror let the grate crash sh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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