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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義互聯網的興起

在互聯網時代,改造社會的主導力量不再是資源、生產資料和科層化組織,而是信息的生產和傳播及其塑造的組織形態(p141)。個體的、開放的、非盈利和自組織的力量藉助互聯網不斷發展,正將社會引向新的路徑(p141)。師曾志、胡泳等人為此提出了意義互聯網與適當社會的主張,憧憬其前所未有的壯美:在適當社會中,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是相對平等的,沒有某個主要的脈絡或高峰存在,整個社會呈現出平等而互聯的「塊莖結構」(p1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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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聯網時代的意義與意義互聯網

何為「意義互聯網」?為何不是技術的互聯網或者商業的互聯網?如今互聯網顛覆的不僅是技術結構或商業模式,更是人們對自己和世界的認知,從而使人們看待自己和環境的方式與以往大有不同,新的認知將驅動思維和行為方式的改變,進而塑造一個具有新特徵、新形態的世界(p141)。

意義是人對現實世界打上的烙印。意義將自然的環境賦予人的痕迹,從而擺脫了純粹客觀的狀態而與人相關聯,並影響人的認知和行為。對於意義的生成,一種觀點認為意義是外在於人、先於人存在的,它需要人通過理性之光去挖掘掌握(p141)。自柏拉圖開始,外在於人的意義觀念就成為了主流思想,人類需要通過認識活動來發現意義、認識世界。這種觀點造成了主客兩分的局面,意義如同真理是外在的、絕對的、一成不變的,等待著人們去發現(p142)。

然而在互聯網時代,人們開始意識到意義是多元的、動態的、瞬息萬變的。這種複雜多元的狀態衝擊著過去對意義的主流理解,使得意義生成於人的觀念開始引人注目。這種觀點認為,意義的生產是在人的參與下完成的。對於每個人來說,意義都是他自己生成的,沒有先於人而存在的絕對真理(p142)。

在網路上,信息生產的遍在性使得觀點異常多樣,絕對真理的權威性被無數個體消解掉,意義由人生成的觀念愈加具有說服力。由此,一個複雜多元的意義互聯網正在形成(p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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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義互聯網的結構轉型

如今隨著新的轉型的到來,網路空間與現實社會已不再是「誰接入誰」的問題,而是更為徹底的「互嵌」關係。這種結構的轉型體現在三個方面(p144):

第一,從數字鴻溝到認知盈餘。如今的互聯網是信息流的世界。數據並不是存放在某個網站,而是被推送給任何可能對它感興趣的人們手中。每個人只需付出一點努力,就會處於信息飽和狀態,從而造成了普遍的認知盈餘現象(145)。

第二,從社會計算到情境計算。隨著技術手段的進步,現實生活中越來越多的東西可以被信息化,這種廣泛的信息化現象似乎仍看不到邊界。自社會計算開始,互聯網開始構建更加智能的個性化信息流。數據來源的多樣化和數據量的攀升都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雲端的計算越來越基於整個情境,而這種情境計算則是依託於廣泛分布的感測器。情境計算同樣得益於信息處理能力的提升,整個社會的計算能力在飛速地進步著,對大數據的處理已經日臻成熟。更多元的數據來源、更大規模的數據量以及更高的數據處理能力,將網路空間與現實社會緊密地互嵌在一起。基於大數據和深度學習技術,使得更加智能的網路服務指日可待(p146)。

第三,從PC互聯到移動互聯。互聯網的移動化趨勢由來已久,這種使用場景的轉化越來越不可逆轉。由於上網場景不再限於桌面和辦公環境,而是滲入到更廣泛時間維度,並對信息推送具有更多的依賴,移動互聯註定是實時的聯網。實時的和移動的特性,賦予互聯網更多的可能性。由於手機的使用場景不再固定,聯網時間不再受限,移動互聯打通了線上和線下的隔膜,使得現實世界和網路空間的互嵌成為可能。移動互聯大大擴展了互聯網的應用平台,將上網入口伸向更廣的時空維度和使用場景。所有這些都讓地球變得更加互聯互通,成為一個智能化的星球(P146)。

認知盈餘、情景計算和移動互聯,都是互聯網發展歷程的延續,但它們共同將互聯網的變革和重組推向新的高度。它既是對過去的延續,也是轉型的開始,一個生根於工業時代的產物卻開始撼動工業時代根基,意義互聯網的興起只是更大變革的開始,它在很多方面都在預示著一個更加多元、民主、緊密且透明的社會(P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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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社會的意義再生產

意義互聯網的興起是否預示著互聯網傳播的信息自由?信息生產的普及和廣泛的網路關係,使得信息的流動性大大增強,信息在社會發展中所發揮的作用逐漸凸顯出來。個體和自組織社群的活躍實現了對意義的再生產,社會形態呈現出新的趨勢和新的結構(p148)。

在經濟上,更加複雜、多元、自適應的互聯網經濟體佔據越來越重要的地位,它與工業時代的經濟體系具有截然不同的性質。意義互聯網的興起弱化了收益至上的原則,人們有更多的意願進行分享與合作,並且也有了充分的條件這麼做,由此社會化生產的效應正在不斷擴大(p148)。

在政治方面,意義互聯網不僅締造了許多虛擬的「網路國家」,也對現實生活的政治體制產生潛在的影響。意義互聯網的興起極大促進了信息的生產和流動,並在一定程度上將控制權賦予民眾。過去的信息壟斷被部分打破,社會互視得到提升,公眾獲得了更多的話語權(p149)。簡言之,意義互聯網的興起在政治領域掀起了兩個趨勢:一是權力的主體間性的復歸,國家權力之外的更多權力主體湧現出來,與國家權力競爭,而每個權力主體的正當性來源則交還到個體手中。國家權力失去了壟斷地位,權力再次存在於不同主體之間的關係和互動中。二是廣泛的社會個體登上政治舞台,藉助計算機與互聯網技術參與流動性政治和生活政治。個體的登台和有效參與,迫使組織化的政治實體以及執政者直接面對公眾,回應公眾訴求,從而徵得自己的權力正當性(p172)。

在社區方面,更加緊密而團結的共同體如雨後春筍般建立起來,數字化社區將使社區在全球範圍內回歸部落化的特徵。意義互聯網在網路空間中建立數字化社群,並且這種虛擬社區正在走向線下。人與人之間的交流障礙被網路技術所打破,社區不再受到地域和人口流動的限制,基於共同興趣的跨地域社區得以建立起來(p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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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義互聯網與適當社會

這些新的結構顯示出幾個新特徵,與工業社會所締造的消費社會和豐裕社會的進路呈現出不同的趨勢。個體的權利不再是人們最終的追求,它只能是最基本的底線;利益驅動的行為也只是眾多行為動因之一,還有更多事情比追求利益更重要;自由的概念體現出自由獲取的積極自由,人們有權利獲得他們應有的東西,壟斷在道德上是可恥的;而平等的涵義也不僅是冷冰冰的平等原則,更多的人們要求公正和良心,要求對弱勢群體的尊重和保障(p186)。

作者認為,意義互聯網的興起,以及它對社會結構的影響,都體現出這些積極的趨勢。為他者權利而做出努力、限制市場化的泛濫、爭取自己的積極自由權利以及對弱勢群體保持同情心,所有這些都體現了新的社會結構在總體上顯示出恰當性,因而形成了適當的社會。適當社會,是指一個有節制的社會。在這個社會裡,人們不是無止境的索取,也並非醉心於不斷積累財富,相反人們對自己的需求心中有數,當滿足自己的所需之後,可以轉而停下來為別人提供幫助。這是一個充滿感性和覺悟的社會,它是對過度物化的消費社會與豐裕社會的反撥,是資本主義祛魅之後的重新返魅。而實現這種適當社會,讓整個社會體現出人性的光輝,則是信息社會的所要達成的目標(p188)。

參考文獻:

師曾志, 胡泳. 新媒介賦權及意義互聯網的興起 : New media empowerment and the rise of the internet of meanings[M]. 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 2014.

註:本文未註明詳細來源的圖片均源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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