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轟馮小剛中飽私囊，范冰冰意外躺槍，是報復還是敢言貴圈大忌？

文/歐陽鋒

最近崔永元的一系列犀利言論在微博掀起了軒然大波。先是曝光合約引出范冰冰一些少有人知的陳年往事，後有微博po文冷冷地寫下這幾個字：「有的吃肉，有的喝湯」，鋒芒直指馮小剛劉震雲，還配了幾張圖片：

仔細看這些圖片上的內容，老實講沒有get到崔老師的憤怒點。崔永元是在暗示導演和編劇的奢靡之風？抑或認為導演編劇不該享有那麼高的收入？還是在國內目前導演編劇地位羸弱的現狀之上，馮小剛劉震雲的情況好到令人嫉妒？如果說前幾天炮轟范冰冰畸形高片酬是理性之舉，今早崔永元的隻言片語更像一種賭氣。他意在塑造出馮劉的人沆瀣一氣的形象，分肉喝湯不亦悅乎，但商業行為只要不觸碰法律，不擾亂市場規律，本身就沒有問題。崔老師說的憤慨，但讓人還是有所狐疑，看的著急。

說到底，這場恩怨始於15年前，電影《手機》拍攝前，馮小剛找到當時主持界的當紅炸子雞崔永元，想跟他聊聊節目《實話實說》，崔永元當時也沒多想，抱著分享心得的態度跟前者聊起了台前幕後的那些事。沒想到馮導很不厚道地在實現沒有告知本意的情況下，把這些東西全盤搬到了《手機》里，更慘的是，《手機》的男主角不僅身份與崔永元高度重疊，還婚內出軌，隨著電影的熱映，大眾紛紛覺得電影在影射崔永元，各種唾罵和譴責紛至沓來，給崔永元的生活帶來了無盡的麻煩，為了老婆孩子他不得不出來澄清，還因為巨大的壓力導致了抑鬱症的加重。

正是因為當時被這事嚇出了心理陰影，所以15年後當馮小剛宣布要開拍《手機2》，崔永元第一時間向電影小說作者劉震雲確認了此事，後者煞有介事地承諾，雖然是續集，但和原本的電影沒有錢後聯繫，名字也不叫《手機》，換成了《朋友圈》。誰知道後來官方出來的宣傳資料表明，電影名字並沒有改變，還是《手機2》。這種人前人後一套的做法徹底激怒了崔永元，他不得不利用微博「討伐」這種插刀行為。

之後崔永元炮轟范冰冰的舉動，可以看作這一恩怨的向外遷怒和延續，范冰冰作為《手機1》《手機2》的女主角，被意外捲入這場恩怨某種程度上不可避免，即便崔永元自己說是手誤。但劉震雲和馮小剛畢竟有錯在先，雖然不犯法，可是如果從道義的角度，背後插刀怎麼說都不是待友之道。

怪也只能怪自己不厚道，給崔永元曝光電影行業各種潛規則一個導火索，作為圈內人，崔永元並無法撈到什麼好處，反而是電影製作方，雖然要承擔被大眾質疑、謾罵的風險，但在互聯網時代，受眾就像魚，記憶只有7秒鐘，過了這陣風波，他們總會淡忘這些赤裸裸的真相，而深深記住了《手機2》。

這也是為什麼，有一些陰謀論者認為，這次事件完全被馮小剛方面利用了，縱觀馮小剛的「黑歷史」，幾乎每次一有新片要開拍或者上映，他總會折騰出一些熱點事件來炒熱電影，最近的譬如《芳華》，在上映前夕突然撤檔，留下手無足措的院線和觀眾。如果說一次這樣還情有可原，次次重複類似套路就不得不讓人懷疑馮小剛的動機，畢竟馮導的「人精」屬性以及混跡圈子多年的老經驗告訴我們，他多數時候更像是一個商人，而非單純的藝術家。

拋開陰謀論觀點，也跳出這一系列的恩怨是非，單說崔永元炮轟范冰冰，就事論事，崔永元是值得表揚的。本來娛樂圈亂象就存在很久了，只是一直都沒有一個足夠分量、足夠話語權的聲音出來揭露黑暗，不管崔永元的初衷是報復別人還是什麼，至少他勇敢地發聲了，這就夠了。有時候，做一件事情的影響和結果比初衷更重要。

崔永元說的演藝圈存在大小雙合同，就像企業的明暗賬，一個應付外界的眼光和調查，真正的那份留給自己人。相信崔永元不會無聊到去編造事實，如果這是真的，那就不僅僅涉及到誠信問題，更涉及到了電影公司、演員用這種隱蔽方式逃避稅的法律問題。這也能理解，如今商業社會，人人都是利字當頭，金錢挂帥，為了賺更多錢，不擇手段的事還少嗎，更不要說打法律擦邊球了。

連帶爆出的范冰冰高片酬，也是如今中國電影體制弊病的一個縮影。單獨噴范冰冰顯得不太公平，因為演員也是隨著市場腳步走，市場給出這麼高的價格，不是傻子都不會主動拒絕吧。說白了，還是電影體制的畸形導致這種情況層出不窮。

我們可以看下大洋彼岸的好萊塢，雖然也有類似小羅伯特唐尼、威爾史密斯這樣的高片酬演員，但好萊塢是有一整套體制去控制電影成本的，同時嚴格遵守商業規則，演員片酬高，導演編劇同樣不低啊，他們除了拿基本酬勞，還能參與電影票房的分紅等等，有一套完善的獲利機制保證每個環節的每顆螺絲釘都能最大程度被激勵。

反觀國內的電影市場，還處於野蠻生長的狀態，決定一部電影能否大賣的不是電影質量好壞，而是演員的流量。當然觀眾也有責任，觀眾愛看什麼，電影公司就拍什麼，從這個角度來說，正是因為觀眾愛看流量明星，導致電影公司對那1%的明星趨之若鶩，進而推升了後者的片酬。導演編劇在國內的位置被放得很低，明星主導了電影的票房和利潤。

所以很多人在微博下挺崔永元，不見得他們多喜歡崔永元，只是觀眾忍受現狀太久了，終於有了爆發的渠道。崔永元說出了很多人不敢也不想承認的事實，讓我們意識到國內的電影市場有多混亂，多不成熟。

有意思的是，設想一下如果崔永元噴的是梁朝偉或者張曼玉拿到這麼高的片酬，或許觀眾反彈不至於那麼大。這是否也說明，在大眾的潛意識裡，認為范冰冰配不上天際片酬呢？這是個炒作的時代，諷刺的是大眾本能地抗拒那些熱衷炒作的明星，我們還是更願意看到那些努力提升演技、低調做事的明星出現在電影里，而不是空有花哨頭銜、實則不堪一擊的鮮花鮮肉面無表情賣弄風騷地晃來晃去。

崔永元是個實誠的人，只是恩怨擺到大眾眼裡多少不是那麼有風度。但感謝他願意說出這些娛樂圈不為人知的潛規則，可能會得罪一大片人吧，畢竟同一條船上的人最怕隊友跳船打破平衡。也許他能改變些什麼，也許在風波過後一切還是照舊，時間會給出答案的，歷史的車輪碾壓過後的痕迹，總會留下些什麼吧，你們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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