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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6號線、冷嗎?冷

這幾天有點忙成狗,上次的故事,仔細的諮詢了當事人,客觀的聊了聊,既是文章,也是故事,生活之間,往往夾雜著乏味與無聊,偶爾翻起幾個浪花來,就是天大的幸運了。

他叫吳生,我倆原來是同學關係一般,後來一起玩一個遊戲,關係逐漸改善,在後來各自忙各自的,聯繫也就少了,都能看到彼此的生活模樣,但都不評價。

這個故事算是我為數不多的親身經歷一部分的故事,那天是參加婚禮,算是碰上了,不過我是看客,他還參與了一下,我跟一幫人在那打撲克呢,他在後面拍了拍我,我回頭看見吳生,他跟我差不多高,體重比我輕那麼一丟丟,我跟吳生關係還算可以,立刻熱情的道:「來,玩會?」

他搖頭說不會,低聲說了句,我還沒吃飯呢,你陪我去吃口飯吧。我說行。

我倆就出去了,去的附近一沙縣小吃,我吃過飯了,又來了一份鴨腿飯。

我看他悶悶不樂的,我輕笑道:「有心事?」

他沒說話,我說你鬧心無非兩種,愛情,金錢,後者你現在工作還算是穩定,生活太挺殷實的,不窮不富,那能讓你鬧心的,只能是前者了。不過,你不是單身么?咋的?愛而不得?

他笑罵道:「滾,你才愛而不得呢。」

他緩了口氣,挺小聲的說:「到也差不多,我看到一美女覺得她挺好的。」

我閃過驚訝,也有瞭然的道:「那個特別活躍氣氛的。」

他驚訝的看著我道:「你咋知道?」

我無語的道:「昨天吃飯的時候,你特么眼珠子都要長在人身上了,我能看不到么,那女的叫什麼啊。」

他不好意思的道:「是么?我怎麼沒注意,我打聽了,那女的叫佳佳,在北京工作,我們不算遠。」

我一副看著傻逼的模樣,看著他:「你們大概有多少公里?」

他思考了一下道「8 900多公里吧,也就那樣,不算遠。」

我突然覺得自己跟這個社會格格不入了么?8 900公里不算遠,那多遠算遠啊?我真是,真是特么不知道說什麼。

我扔過去一支煙,淡淡的道:「我們先不說你能不能追到,人能不能看上你,將來你們在那生活。」

吳生篤定的道:「當然是跟我回內蒙,然後相處一段時間,過個一年半載的結婚,然後安穩的過一輩子。」

我一副看白痴的模樣道:「你特么是不是連埋哪你都想好了?跟你回去嘎哈?賣馬奶?放羊?還是騎馬射箭?」

他低頭吃東西不說話,我不太好意思打擊,接著道:「一會大家不是一起去唱歌么?在看看你能不能跟人說上話,也順便看看人能不能看上你。你精神點,一米八的內蒙漢子,一副牛犢子的德行。真是夠了。」

吃完飯,大家都聚集在了KTV,唱歌,玩遊戲,我天生五音不全,就沒上去得瑟,只是安靜的在角落看著被人玩,瞬間觀察吳生,結果這逼也是真爭氣,幾乎沒怎麼跟人說過話,雖然都是單身,但是單身的品種裡面,也有歪瓜裂棗,比如我,在這將近二十人里,有優秀的,他比我們大,我們叫他江哥,我這個反應遲鈍的人都感覺的出來,佳佳就是選擇也是選擇江哥那款,瘦瘦高高的,事業有成。一線城市中奮鬥成功的好榜樣,一下子甩出了八里地來。我暗自替吳生擔心,可是這個木頭根本沒想這些,就是偷偷摸摸的看著,然後努力的融合進去,使自己看起來沒那麼渺小。

結束之後,我帶著吳生離開了,他們一起去吃夜宵了,我問吳生為什麼不去,吳生略微自嘲的道,沒叫我。我哈哈大笑,叫你幹嘛,畢竟他們都是一個圈子的朋友,熟悉,咱們是後認識的,有你,肯定放不開啊,

第二天我們就離開了,過了沒幾天,吳生給我打電話,語氣有些好笑的道:「我加上佳佳了,我倆聊天了。」

我:「聊什麼了?」

吳生:「就是普通聊天,每天聊幾句。」

我笑呵呵的問道:「是不是都是你在說,各種關心,各種噓寒問暖,人工智慧天氣預報,囑咐別人天冷多穿衣服,下雨帶傘。是不是?」

吳生沒說話,表示我說的話是對的,他說了句有些凄涼又心酸的話語,道:「那我能說什麼呢?我們的人生經歷不同,閱歷不同,又不是相同的朋友圈,能怎麼辦呢,除了尬聊,我想不到別的了。我生怕惹她厭,我都盡量少說話,看到她打字少了,或者回復慢了,我都主動終止聊天,就怕留下不好的印象。」

我饒有興緻的問道:「她知道你喜歡她嗎?」

吳生不確定的道:「不知道吧?我也從沒說過,我前陣子跟寧寧要到了地址,聽說她胃不好,我給她買了好多葯,還手抄了一份說明書,她跟我說謝謝。」

我心裡暗暗的道,你要給我買,我特么也謝謝你。但還是道:「你那字,跟狗爬一樣,人能看懂都怪了,其實我覺得啊,她應該知道,只是你不提,她也沒理由拒絕你吧?」

吳生語氣有些低沉的道:「我就這麼沒機會么?是不是不太般配。」

我心裡說是的,但是想了想,突然道:「這樣吧,我去北京溜達溜達,我想吃炸醬麵了,你要沒事,你也去,去當面看看她,總比你自己瞎捉摸好吧。大家都是成年人,思考問題現實一點。」

吳生有些雀躍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那他們問我去北京嘎哈,我咋說,我也說吃炸醬麵?可是我也不愛吃面啊。」

我特么無語的道:「你說你去賣馬奶。」

吳生說也行,我說行你大爺,你特么能不能有點智商,你說你去北京看看內蒙什麼特產好賣,回去好研究研究,是自己種,還是收。這麼蠢么?

吳生說,那行,那哪天去?

我說明天唄,我現在去買票。

這麼著急?你有事啊?

我說我想吃炸醬麵,今天沒車了,要不今天就走了。

那行,見面說吧。

北京站,

我去接他,他風塵僕僕的,一件紅色尼格子外套,坐了一夜的火車,鬍子都冒出來了,我笑嘻嘻的問道:「她知道你來么?」

他搖頭,接著說道:「寧寧兩口子知道。」

我撲哧一樂,說道:「行啊,迂迴戰術唄?」

他點頭不好意思的笑笑,其實我也明白,哪裡是迂迴戰術,還是因為你不行,你倆要是真行,來接你的,就不是我了,而是她了。

我跟他吃了口飯,飯桌上,我說:「你是不是應該直接殺過去,不行就不行唄,能咋的。」

他搖頭說不了吧,畢竟現實里不熟。

我一副服了的表情,道:「對,你這樣的,別說不熟,就是熟也不熟,就乾脆點,行,就試試,不行趕緊撤,你回家賣你的馬奶,她還努力過好她的事業。哪那麼多的兜兜轉轉,燈火闌珊的,電視劇看多了吧,你以為都能所有的人都能偶然相遇?你剛才說她在哪住來著?朝陽大悅城是不?你去大悅城附近,你去溜達,你溜達三天,你要能碰見她,我買你十箱,不,二十箱馬奶酒。」

他被我說的挺無語的,突然這傻逼說了句特別有哲理的話,給我揶的啞口無言,他看著我定定的道:「有多少人聽過很多道理,卻依然過不好這一生。」

我驚愕的看著他,抱著拳對他道:「行,你贏了。老弟啊,我是說不過你了。」

我說出去抽根煙,然後在門口,我把電話打給寧寧,我說:「兄弟媳婦,麻煩你告訴佳佳,就說吳生來了,看她有沒有歡迎的意向,如果沒有,我就讓他回家。」

寧寧在電話里驚訝的道:「他真去了啊。」

「是唄,不來不帶死心的。」

「那你來幹嘛啊?」

「我來吃炸醬麵啊。挺好吃的。」

「行,你真有才,那我問問吧,人應該沒那意思,要不然不至於不見,應該就是拿他當朋友吧。」

「我知道,他那人你不了解,屬於不到黃河心不死的那種,特別軸,越早越乾脆,挺好的。」

「等我微信吧。」

我回去之後,吳生的電話響了,是佳佳打來的,找他吃飯,他樂的眼睛都笑沒了。

他掛斷電話問我,地鐵怎麼坐,我說不會,我都是打車。北京打車動不動就一百多,有點貴,他說那你陪我去地鐵站,我去問問。我點頭說好。

我們倆一路走一路閑聊,北京的天氣一個月有28天是看不到天空的,昏暗暗,霧霾霾的,我說你要去哪,他說佳佳請他吃飯,讓他去。我說這是好事啊,他也一副好事的模樣點點頭,像條沙皮狗。

他頭頭是道的跟我說:「坐地鐵6號線,到青年路站下車,然後從朝陽大悅城竄出去,然後……。」

我急忙打斷他說道:「大哥,你自己記住就行,我是個天生路痴,你跟我說這些,你不難為我呢么。」

他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我接著說道:「我一會就撤了,回家了,我家還有三頭牛等著我去村東頭路口的前山去放呢。」

他趕緊一副著急的模樣道:「別啊,你走了我咋整,你陪我一起唄,她知道你在這,叫你一起了。」

我搖搖頭道:「大哥,我都這麼大歲數了,你別讓我當電燈泡了行不。」

他一把摟過我道:「過年給你拿箱馬奶酒珍藏的那種。」

我:「兩箱,在加三斤牛肉乾。」

他狠狠的點點頭,說行。

我嘿嘿一笑,道:「我這人最喜歡白吃白喝了,我想吃鹵煮,要最地道的那種。」

他鬆開我扭過頭去,面無表情的道:「你走吧,回通化吧。」

我哈哈大笑,搖頭,我們坐著地鐵6號線到了地方。

聽吳生說今天佳佳搬家,要燎鍋底,所以在家吃。我說咱倆怎麼也得買點水果去吧,結果我倆連水果店都沒找著。還差點走丟了。

到了佳佳那,她一個姐姐在幫忙收拾。不是親的那種。我倆到了,沒拿我倆當外人,沒一會就吃飯了,吳生賊扭捏,吃不好意思吃,喝不好意思喝的,我就悶頭吃。然後偶爾插幾句話,不讓聊天終止冷場。吃完飯。

吃飯的時候,佳佳跟我倆說,她明天要去個地方玩,據說是北京城的標誌之一,問我倆去不,我說我不去,吳生去。他喜歡清靜的地方。吳生轉過頭問我要幹嘛,我剛想說回家,看他一副你敢說回家我看看的表情,我想了想說我晚上要打遊戲做副本,明天太早了起不來。

佳佳又問她姐,她姐也說起不來,佳佳跟吳生說,那你明天8點過來,咱們早點去,那地方離這裡有點遠。吳生點頭,小聲說嗯。我特別好笑的看著他倆,在這期間我不是不想幫忙鬧一鬧,我剛一鬧,吳生就輕踢我一腳,為了我的馬奶酒,我的牛肉乾,我忍了。吃完飯,我倆就離開了。

我笑著問他,「開心么?」

他臉上的歡喜都藏不住的模樣,「還行吧,也不是特別開心。」

我接著損他道:「是,你不是 特別開心,你就差把二傻子的模樣印在腦門上了。」

他一副有那麼明顯的模樣道:「有么有么,我覺得還好啊。」

我不想在說話,不在搭理他。他看著微信,表情有些不是特別平淡,他接著道:「你明天陪我一起唄。」

我驚愕的看著他道:「你是煞筆吧?這時候你讓我去,你有病吧?」

他的表情明顯感覺低落,道:「明天她一個閨蜜一起。」

我瞭然的道:「嗯,那我也不去。你們回來的時候喊我吧。」

「你真不去。」

「嗯,不去。」

「好吧,那咱倆嘎哈去?」

「走,吃白水羊頭去,北京除了豆汁我享受不了,我就沒啥不能享受的。」

第二天中午,我剛睡醒,吳生打來電話,說回來了,一會一起吃個飯。我說好。

佳佳開車我跟吳生坐在後面,她跟她閨蜜聊天,我小聲問吳生,怎麼樣,他說還行。

吃完飯,吳生提議說看個電影吧,電影的名字叫啥來著,對,《驢得水》,現實的銅匠。悲情的張一曼,努力做英雄的周鐵男,挺有意義的一部片子。

我倆離開,吳生的情緒不是很高,他笑著說,走吧,明天回家,咱倆在坐一次6號線。我點頭。

地鐵上所有的人都是忙忙碌碌,不是在閉目養神,就是在帶著耳機看著手機,整個地鐵人影匆匆,又死氣沉沉。我跟吳生兩個人稍顯格格不入。

他蹲坐在最盡頭的角落,抬頭看著,我看到他打了好長好長一篇文字,發給了佳佳,他打了那麼多我沒看到,但是佳佳的回復我看到了,佳佳說,早知道這樣應該跟你好好喝點。

我瞬間讀懂了佳佳的意思,其實,愛情里,十有九悲。這種明顯的拒絕,我相信吳生應該懂。

我有些不是滋味,語氣低沉複雜的道:「北京挺冷的啊。」

他彷彿用盡了力氣的擠出一絲笑容來,哽咽的道:「嗯,凍哭我了。」

我轉過頭去,看著窗外一閃而逝的風景,道:「這個城市比你悲傷的人比比皆是,你算老幾啊,有太多的人連哭的時間都沒有,知道么。」

我看著他,想了想還是隱晦的說道:「兄弟,不是當哥們的打擊你,應該不適合你,人家的座駕別摸我,在瀋陽買的房子,應該買了沒多久,說明她的壓力很大,因為有月供,真的跟你回內蒙,這些壓力誰來承擔,你么?你肯定會說你來,但是請問一下吳生先生,您承擔的起么。」

他抬起頭,眼睛紅紅的,苦澀有些傷感的道:「我曾經想過來北京的。」

我搖搖頭,認真的道:「你來北京能幹嘛?銷售,賣方,運氣好能交下個月房租,運氣不好,你連下個月早餐都賺不回來。你怎麼活。」

他認真的看著我道:「我會努力,真的,我挺能吃苦的。」

我點頭,同樣認真的道:「我知道你能吃苦,你比我能吃苦,可是,你知道么,你吃苦可以,但是你憑什麼讓人接受一個每天流動人口八百萬的城市中,最普通的一個人,沒根基,沒人脈,沒前途,你離開了內蒙,你什麼都不是。人家憑什麼在這麼大的城市中,選擇你。你別跟我說你因為她來到這個城市,她不是你的什麼人,你來到這個城市,她只是其中一個理由而已,你混好了,可能皆大歡喜,你混慘了呢?我身邊混的慘的人大有人在。兄弟,聽我句勸,現在的她不適合你。她適合你的年紀,你沒遇到,這就是註定的。」

他看著我,問道:「她最適合我是什麼時候?」

我淡淡的解釋道:「她在跟她閨蜜聊天的時候,曾說過,她跟她前任是做服裝批發的,是需要趕早市的,她笑著說,那時候每天醒來的第一個想法就是看窗外,希望外面下雨,因為下雨她就不用出去了。佳佳是個好姑娘, 這個世道,肯陪你吃苦的人少之又少。如果她在那時候分手了,認識了你,你們應該會在一起,但是現在呢,她的家庭壓力,雙親慢慢變老,她會有壓力,她還有房貸,也可能有車貸,這都是硬性壓力。你讓她跟你回內蒙,安安穩穩的生活,這本身就不現實,你來北京,更不現實,你會什麼,你是名牌大學畢業么?你有一技之長么,你來北京,我 認為最現實的就是,你找一個銷售類工作,然後把家裡的店兌出去,貸款買輛車,晚上跑滴滴,這樣你跑起來,應該能追的上不少人吧。」

他有些不服氣的道:「大哥,有這麼誇張么?」

我很認真的點頭道:「這是北京,不是家鄉,這個地方你這個月不賺錢,下個月就會睡大街,每個人都很忙的,沒人會在原地等你跑起來,會幫你一把。你現實點吧。」

他可能不喜歡我的語氣,直接開始扎心,對著我來了一句,道:「你本來就不快樂,為什麼還總為別人難過。」

我一副罵街的模樣道:「你給我滾,我這人就是這樣,一直都以為別人都跟我關係很好,我能做的,就是寧人負我,我不負人。」

我倆坐到地鐵終點,潞城站,我倆蹲在地鐵出口。

他淡淡的道:「可能別人看到的都是她生活的體面,活的瀟洒,朋友圈不是喝酒是玩,我看到的是那份不容易。」

我不屑的道:「顛沛流離的人,哪有容易的,若能幸福安穩,誰願顛沛流離?你只看到了她的不容易,我是一個局外人,我看到了她的欲言又止,她給你回復的信息,是拿你當朋友,不是備胎,也不是相處不來就老死不相往來,你能懂她所有的言外之意,但是你也應該懂她的欲言又止。將來她會遇到一個心疼她懂她所有欲言又止的人的。但是那個人不是你吳生。」

他把煙掐滅,看著燈火通明的北京道:「是吧,就像你總說的,盡人事,聽天命。就這樣吧,當朋友可能比當戀人更好。」

我點點頭,笑著說了句道:「最起碼還是朋友,你有機會還能見到,還能請人吃飯。」

在之後,兩個人在也沒有了交集,佳佳結婚,馬上有寶寶了。

吳生呢,馬奶酒也不知道賣的怎麼樣了,現在真的是,如果不更新朋友圈,你真的不知道那個背後的人在忙什麼,因為你許久不見一個電話過去,可能他怕你借錢,都不會接你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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