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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我想要的你不能給

《詩書文化》每天六點,經典好文

世上只有媽媽好

 小婉君

金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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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靜贏

又是一年兒童節。曾幾何時,我盼著過兒童節,我有一個不能言說的心愿:過節了我就有希望得到媽媽的問候。當然這只是希望,其實過節我也看不到媽媽,我只能在腦海中搜索著關於媽媽的記憶和媽媽的模樣,我怕時間長了忘掉,再看到媽媽的時候認不出了。

和媽媽分開那是我兩周歲的時候。媽媽先是出去打工,後來就要和爸離婚。那時候的我就像世界盃賽場上的足球,爸爸把我送到了姥姥家,姥姥帶著我坐汽車上火車追趕著爸爸。爸媽離婚我被判決跟了媽媽,可是我一天也沒有看到媽媽,就跟著姥姥過。再後來我就上了幼兒園,一公里遠的幼兒園不論風天雨天,春夏秋冬總是我一個人歪歪扭扭的小腳印。經常是姥姥出去打工,姥爺出去打牌,我放學回來就在大門外邊玩,口渴了就和鄰居要一碗水。陪伴我的還有家裡的幾隻小雞,我總是要數一數小雞丟沒丟,看看小雞下了幾個蛋,我最喜歡雞媽媽,每當下蛋的時候就藏起來,它要把蛋放到最安全的地方,產完蛋久久地不肯離去,呵護著寶寶的周全。

到了上小學的年齡,爺爺把我送到了封閉的學校,住在了代理家長家。記得有一次過兒童節,我接到了媽媽的電話:「兒子,過節了你想要啥?」我輕輕地啜泣著說不出來話:「媽媽,我想要的你不能給,我想和其他同學一樣有媽媽,我想和雞蛋寶寶一樣有媽媽的愛!」其實我已經記不得媽媽的模樣了,但是我知道我也是有媽媽的,只是我的媽媽在一個遙遠的地方。聽筒里的聲音說是我的媽媽,我就感覺分外親切和激動,一直哭到電話掛了。電話掛了我又後悔沒和媽媽說上話,這樣的後悔伴隨我好幾年,我經常自責,媽媽現在沒了消息,是不是因為我在電話里哭了,不是堅強的孩子?

有媽的孩子像塊寶,沒媽的孩子像根草,為什麼別的同學都是寶,我的媽媽就生了一棵草?是我前世做錯了什麼,還是我今生做的不夠好?為什麼母子的情分只有二年?隨著年齡的增長,這些問題經常困擾著我,十年了,我多想媽媽能拿出十分鐘把我抱在懷裡,愛我一次。

雖然有爺爺奶奶的疼愛,可是我總覺得我和別的孩子不一樣。我不敢天真,我想快點長大,我要努力的讓每個人說好。在學校里我從不敢像其他同學一樣打鬧說笑,我怕老師找家長。在代理家長家我謹小慎微,我要做個乖孩子。每當親屬們聚在一起的時候,我最怕的是憐憫的目光,那目光讓我感到沒媽孩子本能的自卑,就像有了缺陷一樣沒有自信。我必須堅強讓別人誇我優秀,稍有差池,自己都有負罪感。

上學的日子雖然緊張勞累,但也是我最放鬆開心的時候。只要我認真學習,完成作業,回答上問題,考個好分數,一天就很開心,感覺我也什麼都不差,特別是考完試還會有點優越感。最怕的是放假,放假我就一個人住在小屋子裡,我不敢害怕,我沒有資格說害怕,別人家的孩子在我這麼大還不能和父母分床,而我必須自己獨立支撐起這個小屋。

當我特別孤寂的時候,我就望著窗外看星星。那顆亮亮的牽牛星就是爺爺,臉上布滿了滄桑,那顆織女星就是奶奶,奶奶每天拖著一條病腿伺候更老的人,為了我能有錢受到更好的教育,爺爺奶奶六十多歲了還在銀河兩岸打工。奶奶抽空回來看看我,總是摸著我的頭說:「孫子,奶奶咬牙掙幾個兒,你好好念書,求得一世安穩」。這時我就摸摸奶奶的腿,想問奶奶腿疼不疼,可是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咬著嘴唇不讓眼淚流下來。爺爺奶奶就是我登天的梯,拉車的牛啊!我就是那條銀河讓爺爺奶奶為我受苦。

當一覺醒來的時候,是最難過的時候。睡不著,聽聽屋裡哪都是動靜。我就默默的想著媽媽的那個電話,如果當時我不哭就好了,我還會想起在姥姥家,經常是我睡醒了姥爺還在喝酒,喝完酒就罵我的媽媽,我就躲在被窩裡裝睡不敢動一下。

我也會想起姥姥家的幾隻母雞,不知道她們的命運現在怎樣了,它們會不會記得我,我一直沒有忘記它們,因為從它們身上我看到了母愛,知道母愛是那樣幸福。我也曾想過爸爸身邊的小弟弟牽著爸爸媽媽的手,一定又暖和又安全。然而更多的時候我想的是有一天,媽媽能回來,讓我在媽媽的身邊也無憂無慮的生活,哪怕是幾天也好,我就滿足了。這只是我的最大的願望,我要在夢中實現這個願望,我要儘快地接著睡,這樣,幸福就到來了。

媽媽,我感謝你讓我來到這個世上,我不敢怨恨你遺棄我,你是不是在某個夜晚睡不著覺的時候,也會想起你那個在凄風苦雨中掙扎的草一樣的兒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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