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文》-不憂愁的臉是我的少年

PS：

這是一封寫給自己的信，

過去的那些歲月和傷疤，

至今難以啟齒，

而我又真真切切有過童趣，

依然慶幸迄今為止自己做過的所有決定，

就是這樣。

我也曾撫你的歲月長紋，啃平跳縱於你孤獨里的藍歌。————

別要應和赭色日落，管它與你的哀愁怎樣狎昵。這夜過後，原本心中綿密的嚙痕，會縫生冶容的花朵。

背彎成河，飲你在三月的初生。

鎖骨細斂，入鏡便知你的芳菲是詩。我是刻舟求劍的愚人，我想見你。

午後那杯涼到48℃的茶，頹然枯萎的室內瓶花，桌上凌亂放置著明信片、馬克杯、面霜，以及一隻鍍滿褶皺的蘋果。這便是冬日裡言不出盛景的緣由。諱莫如深的故事從來最動聽，是故你有如痴如醉的吸引，我忘年而來，親聞你與淡然是莫逆之交，娩生笑餌，太不該。

你說你所擁的每一寸，都是必可摺疊的物，你喜可收可放的睿智。對外界太少趣味，對自己太深依賴。那麼，當慾望像浸泡在水中的海綿，你怕不怕無力負荷。我是說，你忘了理會遞朝你的每一雙治癒手。

未央的二月像耳語，陽光盈盈攆步佇滿你的背脊，你的棉麻長裙無束腰，只細軟的發磨蹭你的蝴蝶骨，探知你瘦。

純凈的美使人寧靜，不純凈的美使人迷亂，哲人自是真知灼見。你讓慕戀者對愛這樁，從無勝算。但無人與你說起洛可可、巴黎.馬爾莫丹藝術陳列室或者杜尚，孤獨在你眼中盛花，我見尤憐。

豆蔻時拾得建築設計圖紙，心有切慕。但日後覓得的修長手指，不光會畫「林空鹿飲溪」，還染著煙味，情況太糅合。小木屋你是愛的，我送的裝修圖紙呢？

後至韶秀年華，你長了書卷氣，慢慢將眥睢刮薄。蔚然成風的窈窕，你倒也攥得很好看。我愛露著光潔額頭的姑娘，你恰是被瑞雪吻過的那個。

冬已深，路旁的郵筒開始受冷，梧桐樹瘋狂的掉葉子，晚上被一隻肉嘟嘟的手牽著回家，黑夜裡她竟也沒察覺你黯淡的眸，像踏著落葉悲秋的小狐狸少了慧黠。你的小胖子閨蜜只可愛的從十字路口折回來和你要十塊錢打車。你還沒來得及訴說，心裡漣漪已圈成芙蕖，路燈的投影打斷你的視線。切齒拊心。

生存需要竟逐，你一女子，只尋安生，從無齊家治國平天下的智謀，侃侃而談的人里必有三兩優越的人兒，而我只有好好生活的願望，舌苔扭腰不悅，意思是不是說好難好難……

見他人偽面是種暗裡難堪，但我們又確都是塗著釉彩的演員，不同的只是演技的拙劣程度。《尚書》中說「作德心逸日休，作偽心勞日拙」。何以和歲月對峙而面有慍色你可有反躬自省？你還想變成小鳥住進流浪漢的鬍子嗎？名喚童真的那個你從有到無，我竟一點兒也不惋惜。

就像義大利的那不勒斯不斷發生火山噴發，美國的底特律人口不斷外流，馬里的延巴克圖荒漠化愈演愈烈。它們就要消失不見，但你總還漫不經心的覺得一百年很遠。那麼你隱了困頓出席今天，我是不是該微笑呢？誰知道你明天會不會掬了一捧遺憾就哭，為你丟失在麥田裡的手工玩偶，年僅五歲。

待鴿子在橘色的晚霞里煉為獨舞的情人，就著夜色朦朧，人們可假裝喝醉說世間甚少憐憫，無知是種恩慈這樣的話。你要推脫那雙為你添衣的手，你要饒有別緻的一人喝咖啡，你要添置一支裸色的口紅，都好。反正嚴謹的歲月都不叫青春，你大抵只有年少這襲袍可供任性塗鴉。

夢裡我剪月光為你貼窗花，白霜泯過禿的樹枝，只願你記得，再見只是童言無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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