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7000萬美國軍人等你道歉能等來嗎？

最新 06-01

軍格是一種生活方式

【史達林風範·本期導讀】在文化語境上的溝通引發的矛盾和衝突始終是人類探求卻畏懼的主題。比如美國現任總統特朗普，如果他想在這場「言論的黑暗叢林」里將令他不爽的聲音當成當年消滅印第安人那樣消滅掉，首先要考慮一下自己是不是會首先成為火雞。

1675年1月29日，在蔥鬱的新英格蘭普利茅斯一處名為阿薩普旺賽特的池塘旁邊，一具屍體被過路者發現。當人們擦乾淨他布滿血跡的面龐時，認出了那張臉。死者叫約翰·薩薩蒙，是一名皈依基督教的萬帕諾亞格部落印第安人。

印第安戰士

約翰·薩薩蒙此人的經歷頗富傳奇色彩。他幼年時，雙親因患天花被族人逐出部落，在野外喪生。他本人被一對兒虔誠的清教徒夫婦收養。由於基督教養父母家庭的影響，薩薩蒙獲得了良好的教育，同時皈依了上帝。成年後的薩薩蒙在養父母家庭和自己的原生部落之間不斷奔波。成為白人殖民者和部落之間溝通的橋樑。

薩薩蒙的死，和他的工作直接相關。在他死前的15年里，登陸北美大陸的殖民者正在不斷獲取主動權。起初，萬帕諾亞格部落非常歡迎白人的到來。印第安人也許社會組織結構低下，但是他們非常聰明——白人帶來的火器和各種先進的生產工具對於他們對抗北方敵對的納瓦霍部落助益良多。起初他們用農作物和獸皮作為交換。隨著印第安人近千年來彼此不斷廝殺掠奪的歷史和伴隨而來的武器需求，農作物不夠了，就「出售」他們祖祖輩輩游牧的土地。

然而，到1660年前後，萬帕諾亞格人與白人之間的矛盾驟然緊張起來。這其中固然有由前工業革命文明對半游牧半農耕文明的土地資源的爭奪，但事實上，就廣大的北美洲大陸來說更重要的還是文明的衝突——在白人的殖民地里，遂行的是英國法律。在這種法律體系下，一個英勇無畏的印第安勇士如果在殖民者城鎮觸犯了英國的法律，將面臨著直接被當局絞死的危險。這對於以戰死為榮譽的印第安人來說無疑是巨大的恥辱。

印第安人戰爭

資源、土地、牲畜、宗教以及文明體系的巨大差異造成了雙方對立衝突不斷升級。到1661年，萬帕諾亞格人的土地已經被白人殖民者包圍。全面戰爭一觸即發。1675年6月，作為雙方溝通橋樑之一的翻譯官薩薩蒙因報告部落打算對白人殖民城鎮全面進攻而被萬帕諾亞格人的新任首領，持反英立場的梅塔科麥特（白人稱為菲利普王）的擁護者謀殺。

橋樑既已斷裂，一場狂暴的戰爭，菲利普王戰爭爆發。在這場戰爭中，印第安人和白人彼此沾滿了對方婦孺的鮮血。當時的目擊者是這樣記載的：菲利普王所到之處，火焰滾滾，血流遍地。部落戰酋襲擊過的地方：「兩位老人上半身撲倒在門外，而下半身在門內被燒焦了，一位年輕女人躺在院子里，她的腦袋被槍彈洞穿，躺在她身邊不遠的嬰兒的頭部，被刺刀戳爛......」相對應的，白人殖民者對印第安人發動了更為猛烈的報復：整整一代當地印第安年輕人被徹底摧毀了。白人有計劃的針對可以成為未來反抗火種的地方年輕人。僅在1675年12月的「大沼澤地戰役」中，白人殖民者就縱火焚燒房舍，活活燒死了500多名印第安婦孺。要不是因為印第安人不會生產先進的武器彈藥，這場戰爭還不知道要持續多久。

印第安婦孺

第二年夏天，缺少彈藥的菲利普王被追趕到易洛魁和莫霍克部落的領地。這些有著世仇的印第安部落立刻對菲利普王進行了圍剿。菲利普王中彈倒下後被獻給英國人，狂怒的英國人立刻將其肢解示眾。再也沒有一個受過良好教育，皈依基督的萬帕諾亞格人為其求情，不論是向英國人求情，還是向那些敵對部落求情。這個部落的文明，被徹底摧毀了。

通天塔

自巴比倫塔以降，上帝為了阻止人類建造通天塔而隔閡人類的語言，在文化語境上的溝通引發的矛盾和衝突始終是人類探求卻畏懼的主題。這種畏懼來自於我們都知道其威力卻無法將之降服。它貫穿人類的歷史，從兩千年前的巴比倫一直穿梭到現世，並由各種文藝作品進行闡述。而這些作品中以2016年上映的《降臨》最為精彩。

電影《降臨》海報

《降臨》的劇情說起來很簡單：講述了12個神秘的外星飛船降臨在十二個不同國家的上空，外星人向人類發出訊號，作為語言學家的女主終於在中俄等四國決定對外星人發起進攻前破譯了外星人的文字，明白了他們到地球的意圖，阻止了地球與外星之間的戰爭。

電影《降臨》劇照

很多人在這部電影看完之後仍然對編導想要表達的主題稀里糊塗。小編這裡也不賣關子了——影片中的外星人來地球的目的是為了拯救地球人。而拯救的目的處於一種對地球人的絕對「降維打擊」環節中——外星人以他們獨有的黑科技發現地球人將在3000年後成為他們的「食物」。現在拯救地球人，就是為了今後能拯救他們自己。

外星人強大的時空展現能力引發了他們與地球人截然不同的思維模式：地球人的思維模式是以時間為基準的線性思維，而外星人的思維模式是維度空間式呈現。這兩種思維模式的巨大差異與當年白人在北美殖民時用英國法律處死印第安酋長一樣，在兩種文明之間形成了巨大的衝擊；在不同的文明、不同的維度之間，樹起了一座黑暗森林。在這片叢林中，每個文明都是帶槍的獵人，像幽靈般潛行於林間，輕輕撥開擋路的樹枝，竭力不讓腳步發出一點兒聲音，連呼吸都必須小心翼翼。他必須小心，因為林中到處都有與他一樣潛行的獵人，如果他發現了別的生命，能做的只有一件事：開槍消滅之。在這片森林中，他人就是地獄，就是永恆的威脅，任何暴露自己存在的生命都將很快被消滅，這就是宇宙文明的圖景，這就是對費米悖論的解釋。

這種大逃殺式的生存格局，很多年輕人已經見識過了，在通過《絕地求生》這類吃雞遊戲的演繹中，玩家可以輕易地理解一個文明對於另一個文明的主動圍剿，來自於對於該文明的理解無能——不僅因為語言不通，還因為無法判斷對方的善惡。出於自我保護需求，必然會先下手為強。

絕地求生遊戲畫面

幸運的是，人們很快發現了吃雞遊戲應該給玩家一個可以開放語音的選項。如果你在遊戲中恰好遇到了一個語言相通的對手，而你又恰好有一個三寸不爛之舌，那麼你極有可能在這場談判中保住你的小命。然後和對方一起唱一首歌，再商量商量如何一起幹掉另外一個不打算開放語音的倒霉蛋。

然而語言除了是交流工具，更多的時候它是一個天然的壁壘。

在實際操作過程中，即使在語言相通的情況下，你依舊會發現在一個大的語境下，每個人擁有不通的語言體系。在每一種文明、每一種地域、甚至每一個職場環境中，人們都會設立一些高進階的對話方式來區別對待剛入行的菜鳥。掌握這些環境下的特定群體才懂的表達方式，是一種天然的「政治正確」，只有這種環境下，個體才是安全的。而忽視這種政治正確往往會給魯莽者帶來慘痛的代價。

一個最顯而易見的例子就是美國總統特朗普在近期的一次演講中攻擊享有盛譽的參議院麥凱恩並非英雄：「一個被俘虜過的人怎麼能被稱為英雄？我喜歡那些沒被俘虜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