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立＆崔永元：公眾人物該如何正確表達憤怒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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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袁立遭遇了大型「打臉」現場……

事情是這樣的，前不久袁立發朋友圈：十年前華誼老闆王中軍賣給她一幅畫和一個雕塑，到她要拍賣時，拍賣行稱藝術家沒有做過那些藝術品，所以袁立發飆——「都是騙子」。

「騙子」前面沒有指名道姓

很快王中軍發聲明回應，提到當中「似有誤會」，並且澄清了兩件作品確實是出自藝術家之手。

雕塑作者也發聲明，確認作品是自己100%親手完成。

本來是個誤會，王中軍的聲明中也沒有提到袁立的名字，但很快，袁立非常生猛地回應了。

劃重點：

1、作品沒有證書，袁立並不知道作者和作品名，拍賣行也弄不清楚是第多少件作品；

2、和王中軍並非沒有溝通；

3、自己有名有姓，不是聲明裡提到的「某女演員」。

而且這波隔空battle到今天還沒結束，一大早袁立發了多條微博，各種掛「營銷號」回懟，暗指王中軍花錢買水軍……

這畫風，果然很「袁立」。

（複習一下：不好欺負的袁立，她的「真性情」是耿直還是蠢？）

他們都是「敢於發聲」的人，但這次做得對嗎？

袁立battle的時候，還「心疼」了一把崔永元老師……

崔永元老師最近也是全網熱搜的節奏，我們先簡單來梳理一下。

5月11日，崔永元就開始懟馮小剛了。

當時《手機2》宣布開拍，崔永元展示了和編劇劉震雲的對話截圖，表示他覺得這個項目「不妥」，從截圖語氣看來，崔永元說得挺懇切的。

但後面開始上陣躺槍的，卻是范冰冰。

5月24日，崔永元微博發了一個范冰冰獲得「國家精神造就獎」的截圖，還配文「一個真敢發，一個真敢領」。

而范冰冰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就在這一天的晚上十點多，發微博說在《手機2》拍攝現場，武月很開心……

這一下就激怒了崔永元，他認為范冰冰在示威。

崔老師難道沒有想過一種可能性：范冰冰可能根本就沒看過你關於《手機2》的diss微博……

之後的戲碼讓人震驚：：崔永元的「一個真敢X」系列曬出了一套合同截圖，顯示酬金為一千萬。

之後發微博說「你不用表演，你是真爛」，配圖是一份完整的報酬合同，而上面的名字正是范冰冰。

合同里寫明範冰冰收取的片酬是一千萬……

5月29日，崔老師還向網友科普「行話」：

演員拍戲簽一大一小合同，小合同號稱值千萬，大合同則是五千萬元，這樣演員可以拿走六千萬。而關鍵是，那位拿六千萬的演員只演了四天。

不過這份合同沒有指名道姓，後面崔永元曬出來的幾份也只有報價，其他信息都抹掉了

這一波操作下來，網友們都震驚了，崔永元不僅和范冰冰杠上了，還爆出一系列演藝圈高片酬「黑幕」。

但崔永元和范冰冰什麼仇什麼怨呢？

今天早上，崔永元接受了媒體採訪，說這是由於2003年馮小剛的電影《手機》影射了他，對他造成侮辱，而現在馮小剛居然還要開拍《手機2》。

當年葛優演的主持人主持的節目叫《有一說一》，也需要安眠藥入睡，和崔永元主持《實話實說》、患憂鬱症等情況很相似，但現實中崔永元是因為生病把主持讓給了和晶。

片里范冰冰演的「武月」和影射崔永元的「嚴守一」有曖昧關係，這讓很多觀眾以為崔永元就是這樣的人，對他的生活造成了困擾。

他說馮小剛只是以「開玩笑」帶過，沒有道歉，大罵他「渣滓」

至於曬合同順便把范冰冰拖下水什麼的……

崔永元解釋說，自己本意是想用一抽屜合同揭露演藝圈的黑幕，懟他們「你們自己演自己得了」，結果因為不會改圖，「老眼昏花」不小心把有范冰冰名字的合同發出來了……

不過合同里其他馬賽克的地方是怎麼回事……自帶的嗎？

雖然有點抱歉，但看到范冰冰發了微博說「演武月很快樂」，他就開始急了……

急是急了，但是崔老師這個說法結合時間線的話，還是有點混亂。

范冰冰那條讓崔永元生氣的「演武月很快樂」微博，是5月24日發的，而崔永元的合同微博是5月28日發布。

如果范冰冰有心挑釁，邏輯也應該是：崔永元暗諷范冰冰精神造就獎范冰冰發微博挑釁崔永元再放大招曬合同反擊。

可崔永元採訪里說的是，曬了合同以後覺得「有點抱歉」，但看到她的「挑釁」微博之後急了，和她「練上了」。

時間線對不上，比較像後來自圓其說的借口。

所以，真實情況應該不存在什麼「不小心」，而是崔老師一開始就打定主意捏死范冰冰這個……相對於馮小剛、劉震雲等「老炮兒」來說……最軟的柿子。

但5月29日沒指名道姓的「大小合同」，又引來各種杜撰，讓范冰冰背了一鍋……范冰冰工作室於是發了聲明。

不過講真，崔永元在採訪里說的話，大部分還是令人動容的。

2003年他深受疾病困擾，還被大導演馮小剛的電影「影射」，虛構了和現實不符的劇情，讓他的生活，乃至女兒的正常生活受到影響。

馮小剛這事兒幹得比較雞賊，「影射」這種東西大多數構不成法律上的誹謗，但當事人確實會難以逃脫輿論的困擾。

葛優是這部戲的主演，崔永元表示放過他，他說葛優從沒有為這個事而感到自豪過，他們私下關係很好，但因為尷尬從來沒討論過此事……

所以看到《手機2》開拍，他有怨念，心裡有氣，都可以理解。

但你要發泄也得講究基本法，就事論事不好嗎？

第一，靶子明明是馮小剛和劉震雲，但崔老師卻挑了最軟的柿子捏——名氣最大、「黑點」最多，又是個代表作欠奉卻名利雙收的女性。

崔老師很懂大眾心理，基於世人對「名媛」的惡意，再從范冰冰較為欠缺的獎項和演技懟起，成功引起群嘲。

這種行為其實也和喜歡玩影射的馮導一樣，可以稱之為——「雞賊」。

因為范冰冰的演技一直受爭議，懟業務能力最能得到共鳴

第二，挑軟柿子+懟業務能力也就算了，崔老師曬出裡面寫有（保密）的文件，把原本可以有理有據的反擊現場變成大型商業機密披露現場。無論合同是否真實，崔永元這招都挺損的。

這招相當於……A和B掐架，A曬出B的同事C的工資條，說「看C居然有這麼多福利收入！她還真敢領！」

抱歉，我是真的沒懂A的邏輯，為什麼不直接撕B呢？

真的，比起這種截圖+曬合同，直接大罵馮小剛你XXX你雞賊不是更爽嗎……

同樣，袁立一開始的朋友圈，也是讓人十分同情。

想想，當年花巨資（45萬元）和老總買下兩件藝術品，多年後要拍賣時，卻被告知藝術家沒做過這些作品，白收藏了，是人都會想怒罵一聲「騙子」！

但如果是在沒有確認事實的情況下，直接蓋章「騙子」，就可能會對原本清白的人造成影響了。

這樣的蓋章對於王中軍和藝術家都不公平。

所以王中軍和藝術家跳出來說明情況，也無可厚非。

但袁立的處理方式是：繼續嘴硬。

她還原了買賣藝術品的來龍去脈，但是絕不對自己蓋章的「騙子」以及造成困擾的藝術家說一句道歉。

她還繼續借題發揮，從否認被「打臉」到說王中軍請水軍，再到支持崔永元……

這就已經淪為「為懟而懟」了，各種親自下場撕，沒理就轉移矛盾到崔老師那邊開始站隊……難免顯得有些「無理取鬧」。

心裡有氣，就只能一頓亂懟嗎？

說到底，袁立和崔永元在這兩件事上的處理方式真的令人很失望。

畢竟，他們都曾是貴圈裡有擔當的「敢言先鋒」，是很有美譽度的公眾人物。

袁立身體力行地做公益，掏心掏肺幫助塵肺病人，在助人這方面，她功德無量，絕對是貴圈許多人應該學習的對象。

很多時候袁立都是親力親為，親自到場看望偏遠農村裡需要幫助的弱勢群體，把需要捐獻的物資直接送到他們手上。

在演藝圈的業務能力方面，袁立也不差，北電92級表演系，她的入學成績是全國第一。

《母儀天下》、《牟氏莊園》里的大女主，她都能妥妥地hold住。

而崔永元，之前是央視的實力主持人，代表作《實話實說》當年家喻戶曉。

作為明星委員，他也常常是「實話實說」。

離開央視舞台之後，崔永元在微博上更是「鬥士」一般的存在，他關注轉基因食品的安全問題，和方舟子的「轉基因大戰」就打了兩年。

來源網易新聞，法院的判決結果是各大五十大板，雙方互賠4.5萬元……

雖然在和方舟子的PK過程中，雙方不時有上升到人身攻擊的部分，但可以看出來，崔永元對大眾的食品安全是非常關注且有心的。

2005年，他還曾在採訪中暗指某節目主持人煽情傻X，大多人猜測他說的是朱軍。

朱軍為此受到了很大困擾，他說：「很多人因此懷疑到我的人格，我很少有覺得痛苦的時候，那段時間覺得挺痛苦

到2010年，崔永元親自上節目向朱軍道歉，他深深鞠躬對朱軍說「對不起」。這樣有錯就認有擔當的表現也很博好感。

但那之後，崔永元似乎在微博上「罵」上癮了……

只要有人質疑他的轉基因話題，他就開始爆炸。

中國農業大學校長、著名農業經濟學家柯炳生質疑他的理論，他連發兩篇文章懟農大，甚至把對農大校長的話稱為：一個外行寫給一個外行的信。

後來在微博上與農大學生吵架，直接掛出學生的微博ID……

他女兒不得不代父親在微博上道歉。

評論員李鐵認為他的紀錄片不真實，崔永元竟然直接諷刺李的妻子胃癌去世，也可能是跟轉基因有關……

甚至言論中暗戳戳表示，李的妻子離世，跟李鐵質疑轉基因、「造謠」、沒有給家裡「積德」有關係……

這一次的崔老師真是刻薄到讓人沒眼看，這也是他「人設」的第一次崩塌。

除了因為轉基因舌戰群儒，崔永元還因為二人轉與清華教授開罵。

當時有清華教授認為趙本山二人轉「低俗」，崔永元就直接置頂微博對罵。

品一品用詞

加上這幾天的各種隔空互懟，崔永元老師在微博上的撕X其實更多是一種「發泄式的掃射」，很多時候還模糊了「憤怒」和「刻薄」的邊界，比如對評論員李鐵去世妻子的那番言論，居然拿逝者和疾病作為武器攻擊逝者的丈夫，實在是讓人反感。

可以說，從業多年來辛辛苦苦建立的美譽度（聲望貨幣），崔永元算是一點點消耗掉了。

又想撒氣又要維持聲望值？

「邊界原則」很重要

為什麼崔永元老師和袁立這麼耿直敢言，卻在消耗自己的美譽度呢？

因為他們作為公眾人物，這一次獲取了大量的公眾關注度，不是因為作品，也不是因為社會公眾事件。

他們攪翻輿論純粹是為了「心裡有氣」，他們不管這種氣是誰造成的，自己有沒有道理，其中有沒有誤會，他們也不管自己撒氣的對象和方式精不精準……

說馮小剛，卻把徐帆各種談馮小剛「出軌」的截圖都曬出來，還配文「一個會幹一個會算」

所以，袁立和崔永元的問題，其實就是：

一個公眾人物該如何正確表達憤怒？這種表達的邊界在哪裡？

邊界原則之一：就事論事，拒絕人身攻擊

有分寸地表達不滿，是成熟對待心中憤怒的一把有效戒尺。

橫衝直撞式的自我委屈闡述，捎帶著買一贈一的文字攻擊，其實對於事件的解決根本於事無補……

真刀真槍不拐彎地說劉震雲no face...

邊界原則之二：理智敘述，不要殃及無辜

憤怒至少有一半來自於對自身情緒無法控制的失望。你可以表達憤怒， 但不要用你的憤怒去殃及池魚。

崔永元三撕范冰冰，一次更比一次強。

「一個真敢發一個真敢領」猶如平地一聲雷直接祭出一刀，標點符號都帶著嗤笑之情，緊接著補一拳拿天價片酬說事，「真敢...真敢...」句式再次出擊，預計要火……

可扯到現在，你還記得你發微博的初衷是為了什麼嗎？對范冰冰「武月」有不滿，為什麼不直接就事論事說不滿，詳盡地敘述事情原委呢？

在髮長文還原事情細節這一方面，袁立比崔永元做得好。

邊界原則之三：有錘起錘，拒絕想當然

這一點，崔永元和袁立都踏在了邊界線上。

崔永元對范冰冰的炮轟三部曲中最能戳中網友高潮點的地方，就在於只有內部當事人才清楚知曉的「天價片酬」；和《手機》劇組的恩怨再深，也不及行內秘而不宣的「天價片酬」關注度來得大。

那份沒有指名道姓的「四天六千萬」直接被安到范冰冰頭上了……

只是，因為內心不高興就讓別人跟著不高興，輕輕鬆鬆利用看客的仇富心理去對當事人造成困擾的做法，不管出於什麼層面去看，都是一件雞賊的事情。

而袁立這一邊，員工和老闆的故事從來不缺新版本。

因為對方是老闆，為了拍上司馬屁就高價收藏藝術品，現在放飛自我後就反手給對方潑一波髒水，直接蓋章「騙子」。

這一次的口無遮攔，終於讓她處境尷尬起來。

其實袁立真的有很多種方法去發出她的質疑，以她的人脈也不難找人鑒定出作品真假，一言不合就蓋章「騙子」還鬧到作者發聲明真的太尷尬了……

希望龍傲天.袁立吃一塹長一智，下一次出場的速度慢一點，再慢一點...

邊界原則之四：不要人為煽動網友情緒

當事人都未必能理清楚這中間的犄角旮旯，那麼帶著目的性吸納而來的觀點擁護者除了將這一池塘水搞的愈發混沌，對事件的解決又有何用呢？

崔永元輕飄飄曬出的一發「天價片酬」合同，足以讓網友群情高昂，加入感性倒戈的隊伍。

袁立則是不負眾望地再次拋出萬能法寶——公益事業！

還記得之前撕浙江衛視，最後也是宣布把片酬捐去做公益嗎？招數不在於新舊，管用就行。

大家從沒有懷疑袁立做公益的誠心和決心，但並不是很多事情都能用公益這個「萬能擋板」結案的，如果事情確實有疑點，我們支持公眾人物質疑、維權到底。

但反之若有誤會或者是自己有做錯了的地方，是不是也應該反思一下，偶爾承認自己的不妥之處？

E姐結語：

袁立和崔永元，他們除了「公知」屬性以外是沒有太多交集的人。

而最近的社交媒體風波中，他們攪動風雨的方式卻驚人相似，讓人不自覺地把他們放在一起（兩人還有互動）。

其實這兩個人還是有大不同的，袁立積攢的聲望一部分來自經典作品中的成功角色（專業技能），另一部分來自她的慈善活動，她為塵肺病人所做的一切當得起功德無量。

但問題或許就出在中國自古以來的論事傳統，我們總傾向於「知人論事」，而不是「就事論事」。

袁立作為演員的成功，和她作為慈善發起人的成功，不代表她在公共領域的評論是合理的，這也是她日常惹翻「自干五」知識分子的原因；更不能代表她在日常瑣事中撕誰都是有道理的。

這有點像大型網路遊戲的設定，你在一個領域中獲得的聲望貨幣，應該是無法在另一個領域中使用的。也就是說，即使是慈善得到的聲望，也只相當於某個「區 塊」中通行的虛擬貨幣，出圈無效，不應該是萬能的。

比如她為轉移話題當眾爆料斯琴高娃老師打羊胎素這件事，就很有損形象

譬如在王中軍事件中，袁立其實沒有「受害」。

按她自己的描述，十年前袁女士在根本不了解藝術品的情況下，與王中軍達成私人交易，以低於市場價的行情收購了藝術品。

多年後她同樣兩眼一抹黑向拍賣行要求出售藝術品，拍賣行認為作品是假的，她不經思考和考證直接找到了王中軍述說此事。王中軍的態度是，「不滿意你就退回來」——代入情景的話，一個交情不深的「朋友」向你買了東西，多年後莫名說東西是假的，我覺得是人都會不高興。於是袁立上社交媒體開撕，最終被藝術家本人蓋章作品是真的。

請問全過程中，除了拍賣行專業有問題以外，袁女士哪裡受害了？

買的東西是真的，價格是合理的，撕的人是無辜的，對拍賣行的專業失誤她也仍然保留追訴的權利，除了惹到行業大佬（她也不在乎吧？），根本一點虧都沒有吃啊。

社交媒體上很多人辱罵袁立是「蠢女人」，這當然不會是全部真相，單純的蠢貨是沒錢做慈善的。包括她表現出來的一根筋和軸，都是人設的一部分。

同樣的，崔永元在復旦質問生科的教授「這轉基因作物轉了幾個基因？」，顯然也不是因為蠢，畢竟崔的常識和語言組織能力是勝過絕大部分人的。

所以情況是，袁立和崔永元在通過專業領域的表現和慈善、公益、社會輿論監督等領域積累了一筆「原始聲望」，但按照一般邏輯，這種聲望貨幣無法跨區塊消費——於是他們通過販賣一種「頭特別鐵」的二杆子形象，向一部分邏輯不太好的群眾收智商稅。

他們藉助一切非理性的情緒，在特定人群中實現原始聲望的變現和增值。

譬如群眾對社會現象的不滿，譬如對高收入者的天然敵意，譬如對未知事物的恐懼，又或者對貴圈明星的天然偏見。

「強勢群體」是個框，什麼都能往裡裝

這個人做過我喜歡的事，不能代表TA現在做的事是對的，這是一個獨立思考的人所應該擁有的常識。就事論事，而不是以人論事，這個社會才會是理性的，可以修正偏差的。

袁立做慈善，所以我信她，王中軍不是好人。這種看起來無比像水軍的回復，就是她的稅收對象。

這樣的人允許她將自己的聲望跨區塊消費，可以用來在撕X中得到支持，也可以用來傳教。

拒絕這種智商稅其實很簡單，多一點邏輯思考，少一點情緒化和盲從。

對於公眾人物，肯定他們該肯定的部分，鄙棄他們該鄙棄的部分，你會發現，世上原本沒那麼多風暴和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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