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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我想一個人去玩一會兒

時下正流行一部電影,趙薇的導演處女作——《致我們終將逝去的青春》。據說電影很火,我也想但是沒有去電影院一飽眼福,就在網上看宣傳片,看電影簡介,看影評。看了這些,難免對「青春」話題有一點感觸。是的,對每一個像我這般年紀的人來說,都經歷過青春,也都積澱了關於青春的回憶還有回味。

對青春的感悟或者感慨,自己也想在文字上留點什麼,也想以此來紀念自己已經「逝去的青春」。可是今天,是兒童節。那就先借「兒童節」說幾句吧。

時間回溯四十多年。上個世紀七十年代初,那是我的童年時代。在厭倦了天天割草餵羊的孩提生活之後,帶著幾分新奇和神往,終於進了學校。

拿新書了,只有兩本:語文、算術,還有兩個本子。書包?沒有!既不需要,也買不起,只用一塊大一點的布料包一下。語文第一篇課文,是聰明的我早就認識的五個字:毛主席萬歲。沒有拼音,上課時,只需要跟著老師用小指頭在空中寫筆畫:撇、橫、橫、豎彎鉤……在空中會「寫」了,再到本子上寫。能說得出的文具只有鉛筆、橡皮、小刀三樣。鉛筆不可少;橡皮嘛,可以用手指頭蘸一點唾沫代替;小刀嘛,算是文具中的奢侈品了,難得擁有一把五分錢的小刀,一定會美上好幾天。

最難忘的兩件事:一是戴上紅領巾,二是參加鄉里的運動會。可能是三年級吧,在一個很隆重的學校大會上,全校只有我們幾個人,終於被那個大嗓門的校長宣布成為光榮的少先隊員。接著就是佩戴上鮮紅鮮紅的紅領巾(當時老師告訴我們是紅旗的一角是烈士的鮮血染紅的),接著就是舉著小手莊嚴宣誓。再接著,散會了,立即拿著掃把搶著打掃教室(校長說的要處處帶頭,要勞動積極……)。

那年初春,學校選派體育好的到鄉里參加運動會。運動會跑步是在一條寬闊一點的馬路上進行。我不是運動員,但是被老師指名負責後勤。於是大清早就和另一個同學抬著老師準備好的午餐跟著運動員跑到五六公里之外的賽場去。運動會結束了,看著自己學校里的運動員拿著獎狀,自己的肚子餓極了,可心裡卻美滋滋的。

童年的記憶,也許相對於現在的孩子,更多是酸澀,是痛楚,但不知怎地,我如今能歷歷在目回想到的,卻是一段段美好的時光,其中氤氳著幸福和甜蜜。

想想現在的小學生,我不知道,若干年以後,他們回憶自己的童年時光時,會是怎樣一種心情。如果單從物質方面來說,他們和童年的我們有著雲泥之別——單從他們的書包、文具盒,書包里的書本、文具盒裡的文具(僅僅鉛筆,家長幫削好的就有好多支),就足見他們的「富足」。那麼,他們的童年幸福嗎?快樂嗎?的確,他們在享受著優越的物質生活的同時,更享受著全方位的學習方面的關注。不僅要成績好,還要有特長,琴棋書畫,十八般武藝或文藝,都要或多或少有所擅長。於是興趣班、提高班就成為了他們節假日的去處。為了全面發展,他們只得早起晚睡。他們比成人忙,比任何職業的人苦。他們像一隻只小蜜蜂,忙忙碌碌、不顧疲倦地釀造著家長的希望和夢想!

如今的兒童啊,如今孩子的童年啊!雖說,從報紙里、電視上和你們的生活中,讓人感覺你們是幸福的寵兒,是幸運的的花朵,其實我覺得:你們竟是弱者。你們既是家長的驕傲和希望,更是家長(當然還有老師)揠苗助長和承載難以負荷之重的對象。於是,我想到了自己。身為一名教師,所教的學生雖已經不再喚作兒童,可是,每每想到自己也在揮舞著應試教育的大棒,也在時刻陶醉著自己「均分又超過對手」的虛榮時,心裡又難免有一種負疚感。現在,我最最期待的是,若干年後,當我的學生在回憶他(她)的青澀歲月時,我能算是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師。

寫到這裡,轉視窗外。連續下了兩天雨的天似乎開始放晴。我不知道這是不是給在信筆塗鴉的我的一個暗示:也許壓抑在兒童心頭的陰霾就要散去了吧。但願如此。希望「不要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的心理不再去折騰我們的家長,不再去折磨我們的孩子!

其實,童年的快樂是最簡單、最單純也是最純粹的,這種快樂也許就是課餘的嬉戲和假日的「放縱」,就是「我有興趣我想做」的滿足,就是「媽媽,我想一個人去玩一會兒」的任性……可敬的大人們啊,面對著孩子這一點點的訴求,您,為什麼就一定要那樣武斷那樣輕率的拒絕和干預呢?

我的童年固然早已遠去,但是童年那種雖然貧窮卻開心無比的時光卻永遠難忘。借著兒童節這個機會,祝願所有的孩子們,能在充滿關愛、充滿呵護的童年時光,也能像當年我們的童年那樣愜意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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