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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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2
突然間想起來女兒以前讀過的一本童話故事書,講一隻生活在鄉下的老鼠,極偶然的機會,和一筐豆莢一起被送到城市裡一戶人家,於是帶著突如其來的緊張,惶恐和陌生,開始了新的生活。當挑戰從全方位到來的時候,這隻老鼠沒有任何選擇,它唯一的辦法就是適應這樣的挑戰,接受它,並且做出反應——,即使都是被動反應,對於老鼠老說,也具有著積極的意義。後來,老鼠和生活在城市裡的老鼠們認識了,有了新的朋友和完全不同的生活,但是,沉澱在它內心深處的鄉下,曠野,森林睡眠一樣的寧靜,竹林排簫一樣的聲音,白雪覆蓋的山巒,散發著泥土味道的蘋果,所有這一切都夢魘般的纏繞著它。
回到這個夢裡,回到那個生養自己的現實,夢和現實原來如此一致。老鼠於是在城市裡開始了一種永遠不為其他同伴所熟知的生活,它盼望著回家,它尋找一切機會,有一天,一個鄉下人再一次來到這戶人家,於是,它躲在筐子里,從鄉下人挑著筐子接近曠野的時候,老鼠的內心就激動到洋溢著一種令它暈眩的感情:回家了。這是它的夢,是它的現實。對已經習慣城市生活的它來說,回到鄉下,才意味著一份真正的存在感。
這童話故事,在世界上極有影響。差不多二十年前和女兒一起讀著這樣故事的印記,如今依然明晰。當我在新加坡的街道上一個人走動的時候,當我和那些計程車司機似乎永遠只有一生一次的交談,在他們質樸的抱怨和關於生活一份無奈的篤定里發現了某些令人焦慮的要素。或者在新達城附近的購物中心裡,遇見優雅氣質的女人如漣漪般走過去的時候,在那些照見一切人的輪廓的大理石地面和牆體上,我在一個城市裡的印象永遠和我在鄉下的印象發生糾結。我終於明白了我骨子裡是一個鄉下人,熬成一鍋油,一定和地里的油菜籽一樣,飄著一個季節的風都難以吹散的清香……
(圖文原創,毛歌微信號:maoge19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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