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賣，女兒就是個賠錢貨
筆錄人
由筆錄人講述現代女性身邊的經歷故事!
文 | 筆錄人
來源 |筆錄人（ID:BILUREN）
大家好，我是筆錄人。章寄雲懷胎十月生下來了女嬰，除了她一臉喜悅的看著女嬰。她的家人自孩子生下來後一臉愁緒。不小心聽到要把孩子賣給其他山村夫妻後，章寄雲做了一個決定。
筆錄人：
2016年6月17日，下午六點。背著嬰兒的保潔女工人來到了店內，額頭的汗水不住的流下。「你好。」「你好。」「我叫章寄雲，從山裡出來的。」她擦了擦臉上的汗，背後的孩子被她抱在懷裡輕輕拍打著。「孩子很乖。」我說。孩子看見陌生人也不哭鬧，只是睜著黑漆漆的雙眼好奇的看著我。她靦腆的笑了笑，「嗯，很討人喜歡。」「孩子她爸還在上班是嗎？」我問。她下意識抱了抱孩子，似乎在確認孩子在自己的懷裡。
「不知道。」
她說。
不知道？
她又緩緩說道，「我懷孕後一家人都挺高興的，待我很好。」
「什麼事也不想我做，只讓我顧著身子點。別累到了孩子。」
「我和我老公結婚三年了，在村裡三年肚子還沒有動靜是會被說的。」
「每每聽到婦人們在那私語，我總覺得心裡不好受。這次懷上了，我也打心裡高興。」
那時候，全家都在期盼著
「我們一家人都在期盼著孩子的出生，十個月後孩子健康的出生了。」
「恭喜。」
我說。
一家人期盼著孩子的出生，這個孩子還未出生就已經被親人喜愛。
「那年我真的，很開心。」
她苦笑道。
我暗自皺了眉頭，大概猜測到孩子出生後的命運。
我看向她懷中的嬰兒，「是女孩子是嗎？」
她點了點頭，「嗯。」
難怪，期待了大半年的孩子是個女孩。原以為是個男孩的期望落空，即使再怎麼自欺欺人。
也改變不了孩子是個女孩的事實。
認為媳婦是必須為那一個姓氏傳宗接代，只有男孩才是香火的繼續。
曾經有過將才出生的女嬰扔入河中，深山裡的事。
只因為是個女嬰，只覺得晦氣，只想將這孩子偷偷的扔了。
不管那弱小的女嬰死活，只會在扔下孩子後快步離開。
好像晚了點，孩子就會飛快的抬腳跟上。
才出生的女嬰，有什麼能力可以自保？
察覺不安後會在原地哭鬧，可是，沒有人回頭將她抱回去。
殘忍嗎？
他們，不覺得。
「其實我該發現的，在孩子出生後他們都臉色不對勁。」
「我還傻傻的去說孩子很健康，在床上看著孩子滿足的笑著。」
「她是我的孩子，我終於也成為了一個母親。」
「那他們。」我問。
沒有辦法接受孩子是女孩的事實，他們又會怎樣去抹去這個他們認為不該存在的存在。
「有天晚上，我餵過孩子後抱著睡了。」
「半夜我沒看見我老公只覺得奇怪，我老公一般都是睡到天亮的。」
「我在床上坐起來時，發現懷裡很輕。低頭一看只看見毯子，孩子卻沒有了。」
「我慌張的找爸媽說孩子沒了，爸媽說孩子突然高燒被她爸抱去小醫院了。」
「我怎麼可能相信，孩子出生後一直是我照顧的。她爸從來沒有關心過她，我也隱隱知道他的不滿。」
「我要出去找，爸媽攔著我不讓我出去。」
「我老公滿臉輕鬆的回來，看見我也只是隨口一說趕緊睡覺。」
「我抓著他問孩子在哪，他被我問的煩了將我推在地上。」
我握緊手中的杯子，只是推？
「他們還想將我攔在房間內，我趁他們不注意跑了出去。」
「也許他們認為我不敢半夜在深山裡走，也沒有出來追我。我看見他回來的方向，那時大山的深處。」
「想到幾小時前還在我懷裡那熟睡的孩子，我就向那方向跑出。」
「跑到深山裡時，我一邊走著一邊喊著孩子的名字。」
「我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裡，只是拼了命的喊著。」
「我叫了許久，一直沒有聽見孩子的哭喊。」
「那時候我只覺得心裡的恐懼一直籠罩著我，我找不到孩子只能無助的蹲在那哭。」
那深山也許比圖片中更加漆黑
「我哭的聲音嘶啞，再喊也喊不出來。」
「你手腕上的傷痕，是在那時候留下的嗎？」
我看著她右手手腕上的傷痕蜿蜒至肩內。
「是，那天我踩空掉了下去。我抓著空中的樹枝，掉在地上時手上的傷口已經這樣長了。」
「你知道嗎，我在那洞內。看見了我的孩子，裹在衣服里的孩子。」
「我趕緊跑了過去，好像我手一直在抖。在感覺到她的呼吸後我放鬆下來，抱著孩子在那哭。」
她懷裡的孩子迷迷糊糊的醒來，好奇的看著自己的母親滿臉的淚水。
「那天晚上我抱著孩子一直走，傷口不斷的流血我也沒有管。我怕他們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怕他們再次將我孩子扔下懸崖。」
「我走到縣上後乞討到了幾塊錢，買了點吃的。我餓沒事，可是孩子要吃奶的。」
「後來我抱著還在來到了這座城市，我心裡想著已經可以了吧。已經遠離那了，已經不用再帶著孩子到處奔波了。」
「我在這裡終於安了家，找了份保潔工人的工作。」
我抿了口水，「你是個好母親。」
「也許吧。」她說。
也許是因為覺得對自己的孩子虧欠，也許是覺得自己這個母親做的不稱職。
「那你今後的打算是？」
「就現在這樣過幾年吧，等孩子大了，我再想辦法安個戶口讓孩子上學。」
她輕聲說道。
只是，這一句話里，真的如同說出來的語氣輕鬆嗎。
「那天晚上，你的丈夫，有沒有說什麼？」
我問。
她抱著孩子輕輕的拍打，低聲說。
「他之前對爸媽說。」
「為什麼不賣，女兒就是賠錢貨。」
我一驚，「那。」
「我發現他想將孩子賣了，有人來家裡時我都抱著孩子去了別處。」
「次數多了，他興許覺得急了。就那樣直接將孩子給扔下了懸崖。」
她苦笑了下，說了聲該回去做飯了離開了。
我看著面前已經空了的椅子沉默。
到現在所聽得故事，我都需要用時間來讓自己從故事裡走出去。
以前聽過別人講故事，有的不懂張口問道。
即使別人解釋了，我卻還是沒有聽懂。
若是可以，我寧願不要聽懂故事裡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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