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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者,是我最喜歡的電影之一

1.

看《朗讀者》,無法不喜歡它的細節。

15歲的男孩米夏和36歲的漢娜第一次見面時,漢娜穿的是電車售票員的制服。在最後宣判時,她再次一絲不苟地穿上制服。她在奧斯維辛當過看守,穿的也應該是制服。制服是她進攻的鎧甲,也是她蜷縮時的殼。在奧斯維辛之後,米夏成為她的囚犯,那次宣判之後,她成為自己的囚徒。

當漢娜聽到米夏說,患病期間「我連書都懶得讀」,停下了熨燙胸罩的手。在米夏要她自己讀的時候,她把書推回給米夏,說「我喜歡聽你讀」。兩人出遊點餐時,漢娜臉上爬滿了慌亂、尷尬,說出萬「和你點的一樣」後,長出了一口氣。在法庭上,法官要核對她的筆跡,她索性承認是自己寫的報告。最開始,接收包裹,簽字時是看似寫意的草書,學會認字後,像小學生那樣一筆一划地簽字。

米夏發現漢娜穿絲襪的香艷鏡頭也極為合理,小男孩好奇漢娜的售票夾子,去觸碰,有東西掉落,他趕緊去看漢娜發現了沒有。

漢娜發現米夏偷看後,不是害羞,不是震怒而是若有所思的表情。再之後,她為他擦乾後背時,鏡頭拉遠,漢娜也是光著的。在一開始,她對他沒有感情而只有慾望和利用。

在兩人相處期間,漢娜對米夏說話都是命令的口吻,這是她很長一段時間以來的職業習慣,也是她對米夏的真實感情,即囚禁。

米夏回憶和漢娜第一次性愛,是在回家後的餐桌上。當其他兄弟姐們大快朵頤時,他倚靠回憶在享受另一種口腹之慾。仍然是「食色,性也」的再利用。

鏡頭並未在兩人的性愛過程中過多停留,影片的慾望是散發在之後兩人裸露著身體, 聊天時,讀書時。這是另一種慾望的書寫,是疾風暴雨後的湖光瀲灧。

兩人在一起時,閱讀的書籍是,萊辛的《艾米莉亞·迦洛蒂》、荷馬的《奧德賽》、狄更斯的《老古玩店》、馬克·吐溫的《哈克貝利·費恩歷險記》、勞倫斯的《查太萊夫人的情人》、埃爾熱的《丁丁歷險記之阿道克船長》、契訶夫的《帶小狗的女人》和《無題》。

漢娜走後,米夏躺在床上的姿勢,是最初擁抱她的姿勢。給獄中的漢娜錄製磁帶,疲累睡著時,也是這個姿勢。從認識她的那一刻起,他的一生就已經定型了。

漢娜兩次辭職,一次是在西門子工作時,獲得升職的機會。而她從西門子辭職後,應聘的是黨衛軍,在奧斯維辛做了一個看守。一次是電車公司要調她進辦公室。她再一次逃跑。兩次升職,都意味著需要書寫。所以,法庭上,米夏發現了她的秘密後,沒有揭穿。

宣判後,漢娜眼光向左上方望去,那是米夏在審判時一直坐的位置。在此之前,她從沒有看過這個方向。她一直在躲避,但在最無助、最脆弱時,她還是去尋找她的「小傢伙」。

離婚後,米夏給漢娜郵寄讀書的磁帶,讀的書分別是荷馬的《奧德賽》、莫里斯·巴林的《我死即我生》、施尼茨勒《安納托爾》、卡夫卡《變形記》、帕斯捷爾納克《日瓦戈醫生》和契訶夫《帶小狗的女人》。有他們從前讀過的,也有他們沒讀過的。

三十年後,兩人再次見面。漢娜的第一句話是「你長大了,小傢伙」。米夏的第一句話是,「 我有個朋友是裁縫,他可以給你找到工作,我還給你找了住處,地方不錯」。她在關心他的過去,他在關心她的未來。

漢娜上吊自殺時,用來墊腳的是,書。

審訊時,漢娜不識字,她理直氣壯,一次次地問審判官,」如果是你,你怎麼辦?「識字後,知識結束了她愚昧而幸福的生活,開啟了被罪惡感折磨的人生另一階段。

漢娜死後,米夏發現,在她幾乎居住了一輩子的監獄牆上,是她抄寫的《帶小狗的女人》。是他當年在床上給她讀過的書。

2.

看《朗讀者》,無法不喜歡它沒有說出的部分。

尤其是影片明碼標註的時間點,1995、1958、1965和1988年。這些時間都被米夏的視角梳理過,關注的也只是他看到和感受到的有限的時間和空間,但在此之外,還平行存在著另一個時空,即當時世界政治背景,尤其是對待納粹態度變化的大背景。

1995年。

也就是成年米夏,準備帶女兒去漢娜墓地,決定告訴她所發生的一切時。在同一年,時任德國總理的科爾,在以色列猶太人殉難紀念碑前雙膝下跪,繼1970年德國總理在該紀念碑前下跪後,德國人再次向全世界道歉,表示對於納粹的罪行,德國應該承擔起「永恆的責任」。

第二年的1996年。每年的1月27日,奧斯維辛集中營解放日,被定為「納粹受害者紀念日」。

1958年。

15歲的米夏36歲的漢娜第一次見面和度過一整個夏天的時間。

也就是在1958年,德國成立「追查納粹罪行總部」,對數億十萬計的納粹案件開始重新調查。兩人的危機,從相遇那一刻起,就埋下了。

1965年

米夏實習時,目睹包括漢娜在內的,當初奧斯維辛一起火災負有責任的幾個看守的審判過程。

在這起審判的前兩年,即1963年,奧斯維辛審判在法蘭克福舉行,引起全德國清算納粹、反思歷史的運動。這起審判長達20個月,是德國六十年代大反省的開端。

就在1965年1月,社會學教授達倫道夫提出,德國不僅應該繼續懲戒納粹罪犯,還應該延長1965年5月8日截止的追訟時效。他提出了一個至今仍然有效的追問,「為什麼直到60年代,德國司法才開始考慮追究納粹罪行?」

1976年

米夏帶著小女兒回到小時候居住的城市,他和母親說了離婚的決定。

在這一段,泄露了米夏的另一個秘密,母親對他說,「你父親死,你都沒有回來」。綜合全片,米夏的父親,也如漢娜一樣,參與過納粹。

1976年7月13日,前納粹軍官約阿希姆·派普遇刺身亡。這一年一部關於二戰的經典電影出現,片名是《納粹十六死士》。

1988年

漢娜於釋放當天,上吊自殺。

1988年,新納粹分子們開始在赫斯墓園所在地德國南部巴伐利亞州的文西德爾鎮舉行遊行。直到今天,這樣的遊行,每年都進行。

新的納粹幽魂,再一次浮現在人類世界。

3.

看《朗讀者》,無法不喜歡它如鍾黃大呂一般餘音浩渺的主題。

《朗讀者》說的是兩代德國人的關係,因為納粹這個腫瘤,兩代人的關係被擠壓、變形。

一方面是米夏,他和漢娜在生理上有肌膚之親,有無法隔絕的依賴和親近,在心理上,因為這個和自己有過肌膚之親女人的納粹經歷,讓他在心理上既難以接受,又欲罷不能。

就像新一代的德國人,他們在感情和理性面前,不知道如何面對有著血緣關係的父母?

他們是無知的一代,有著避都避不開的可憐,他們也是罪惡的一代,有著躲都無處躲的可恨。

影片潮濕 、炙熱,其實包裹著一塊寒冰。

創作者試圖從理論上找到突破口。

就像米夏在上課時,老師講的,「西方文學的核心在於保密的觀念,可以說人物的性格整個建立在人們之間未能公開的某些信息之上,其原因可能是多樣的,或卑劣,或高尚,以致人們決心守口如瓶。」

也試圖在法律上找到源點。

老師講課說,「社會以為自己是靠道德維繫的,其實不對,維繫社會的是法律,僅僅在奧斯維辛工作不會被判有罪,在奧斯維辛工作過的有八千人,其中19人被判有罪,而謀殺罪名成立的只有6人,為了證實謀殺,必須先核實意圖,這就是法律。問題從來不是對與錯,而在於是否合法。而且所依據的並非是我們現在的法律,而是事發時的法律。法律就是狹窄的,而且我懷疑那些殺人者,自己也清楚這是錯的。」

新一代德國人中,有米夏這樣的感情和理智的騎牆者,也有同學一樣的激進者,「給我一支槍,把她們全殺了」。

影片中,提到過一本書,即《德國罪過問題》,老師說的是,「如果你們這輩人不從我們這輩人吸取教訓,那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但《朗讀者》要說的遠不止是納粹那麼一個簡單的名詞概念。

片中米夏那位激進的同學,說出了影片另一個要說的事實,「你們知不知道全歐洲有多少集中營,大家不停的挖掘每個人知道多少,有誰知道,知道些什麼,每個人都知道。我們的父母、老師,問題根本不在這裡。問題是『你怎麼能允許這種事發生?』或者更深入一點,『為什麼你知道後不自殺謝罪』?」

在德國,納粹時期。很多平民被牽扯進這場人類的浩劫中來。

隨著納粹的鐵蹄遍布歐洲,黨衛軍不得不招收一些平民,用於日常工作。一些平民以看守等名義招進,在必要時刻,要求他們合上電閘,好處理掉一批人,再進來一批人。

開始時,平民出身的看守痛哭、顫抖,拒絕,因為他們知道合上電閘,意味著釋放毒氣,意味著殺人。第一次之後,時間的冷酷性再次體現出來,他們很快會習以為常,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快點合上電閘,我好回家做飯。」

那時候,人的生命大不過「回家做飯」這個每日的必須行為。不到事到臨頭,你自己都無法知曉自己以後多冷血。

關於這一點,可參考觀看《浪潮》,英文為「Die Wel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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