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彩斑斕拉日馬，西部最美峽谷秘境

拉日馬藏在日巴雪山年邁的皺褶中，堪稱與世隔絕的秘境。藍天白雲下寬闊的草原，五彩斑斕的彩林和蜿蜒清澈的拉曲河，再加上中國唯一一個石板藏寨的絕美搭配，這一切充滿原始氣息，構成的一幅天然畫卷。更令人驚訝的是，數千紮壩人至今仍延續著類似瀘沽湖，但較之更為奇特的走婚習俗！

神秘浪漫的「走婚大峽谷」

拉日馬坐落於距四川省甘孜新龍縣境內，距縣城64公里，海拔3600米。由於地處深山，幾乎與世隔絕，至今鮮為人知。天剛蒙蒙亮，我們從小城駕車出發，準備橫穿素有「走婚大峽谷」之稱的扎壩，再到拉日馬草原探秘。

如果說拉日馬草原是天堂，通往拉日馬的雄龍西溝就是天堂的走廊。出縣城兩公里，拐上一條狹窄坎坷的小道，峽谷夾峙，水洗般的翠綠和銀片樣閃亮純凈的陽光迎面湧來，我們連人帶車，從眼睛到心底，徹底淹沒在甘冽的清涼之中。

車子沿著鮮水河往山谷深處駛去。峽谷悠長深邃，兩邊高山挺拔陡峭，一路上幾乎見不到什麼行人。繞過扎嘎神山後，河床陡然變得狹窄，落差增大，輕歌曼舞的河水變成咆哮的野牛，直向南衝去，衝出一條名不見經傳的大峽谷，這便是俗稱「走婚大峽谷」的扎壩大峽谷。

舊石器時代母系氏族「男不娶，女不嫁」的走婚習俗在這裡有完整的體現，家庭以母系血緣組成，家中沒有父親，所生子女由女方扶養，男子一生可擁有多個走婚對象，同時，這又是一個「母系氏族社會婚姻的活化石」。在我國，這種走婚最集中的地方僅有兩個，一個是瀘沽湖，一個就是扎壩。

扎壩人住的是藏式「碉樓」，牆體由石頭砌成，高10米甚至20多米，3~5層。曾有人開玩笑說，在這裡，愛情就是「飛檐走壁」。當地人把男女幽會稱為「爬房子」，走婚的康巴小伙通常是在夜色掩護下，徒手攀上牆體筆直的女方閨房，最終以勇氣、意志和力量贏得女子的愛情。

有趣的是，如果男子第一次走婚是從大門進入女子閨房，就會受到女方及其家人的譏笑；如果他的攀爬技術不過硬，沒能爬進閨房，則與意中人無緣，走婚宣告失敗。

神仙居住的地方，雲端上的拉日馬草原

從走婚大峽谷往西20多公里就是拉日馬小鎮，這是一處康巴風情濃郁，民風淳樸的世外之地。我們到達時已是傍晚時分，小鎮被濃濃的夕陽和地方人文特色包圍著，安詳寧靜。好不容易才找了家旅館安頓下來，所謂旅館，其實就是當地人家的石板藏式民居。一個姑娘馬上端上來噴香的酥油茶，接著，漂亮的女主人為我們做米飯，土豆炒氂牛肉，辣椒炒氂牛肉，味道很好，每人10元。只是高原上飯菜不容易熟，很長時間才能做好一個菜。

拉日馬是一個很有詩意的名字，取「美如仙境、安居樂業」之意，藏語譯為「神仙居住的地方」，相傳天堂一位神仙偷下凡塵，途經拉日馬遼闊無垠的大草原，被風光旖旎、美不勝收的草原所深深吸引，流連忘返，難分難捨。於是違背天規，定居於美麗富饒的拉日馬，守望這片靜土。

第二天早晨我們走出小鎮不久，就看到路邊、山坡上到處是紅色的灌木，草甸上開始出現牧民的帳篷。看到這些用氂牛毛編織而成的黑帳篷，內心感到無比的親切，給人一種回歸之感。環顧四周，幾匹馬兒正在吃草，那悠然自在的畫面，如牧歌般。

在拉日馬草原，我們頻繁看見的是憨態可掬的氂牛和悠然居家的牧民。偶有三兩牧騎從天邊踽踽走來，這便是純正的康巴漢子，號稱世界最帥的型男了，同伴中那些女孩子大為興奮，走上前去又是合影又是騎馬。

草原的邊際，始終有雪山相伴守望，任草原狂奔撒歡得再遠，她始終會在疲憊時躺在雪山的懷裡。踏上草地，我們才發現草原並不是乾瘦的，眾多溪流在草甸上漫無目的地遊走尋找，它們在低吟淺喚六七月間還天真爛漫的玩伴格桑花、燕翅花和絨球。

拉日馬林間草原總面積1642平方公里，其中森林面積279平方公里，海拔3600-4500米，是中國最美的六大草原川西高寒草原中最獨特的景觀。在形如葉柄的林間草地上，分布著50多條溝壑，每溝中都藏有奇觀異景，簇擁著心醉神迷的草甸、蔥綠蒼翠的林海、冰清玉潔的雪峰、千嬌百媚的溪流，透出一種豐富而複雜的美，一種立體的美，一種奇異的美。

成群的牛羊在青草和夾雜其間的各色野花中漫步；波光粼粼的拉曲河，由南向北蜿蜒於草地之間，河裡一群群七星魚在水中草根處喁喁私語，太陽把它們伶俐的身段影影綽綽地印在水底；還有不少的野鴨，在水中嘻嘻；流連草甸的旱獺、野氂牛等珍禽異獸與五色帳篷、牛羊、牧人共同奏響拉日馬林間草原的交響曲。這一切都充滿原始氣息，構成的一幅天然畫卷。

扎宗村，中國唯一的石板藏寨

出拉日馬草原，拉日馬鄉有一個叫扎宗村的寨子是必須要去的，因為它是中國唯一的石板藏寨！爬到附近的山上，俯瞰扎宗村，滿眼的屋頂，佛塔，寺院，民居；清澈見底的拉曲河靜靜地環繞著村莊，山坡上，氂牛悠閑地吃著草。

扎宗村地勢平坦，三面環山，水草豐茂，神山聳立。進村後發現，扎宗村的房子確實非常獨特，民居大多用石板蓋成。錯落有致、布局緊湊的石板房，高到二至三層不等，一宅一院，木柵欄、青石路、石板屋頂，古樸而實用。

底樓一般用塊石或兼用泥土夯牆，少窗，無地板，舊時一律作牛馬圈，現在通常用來堆放農具、柴禾。二樓為主人居室，中間一室寬敞，光線明亮，通常做客廳和廚房，具有冬暖夏涼的特點。頂樓是棚殼房。房頂先用泥土覆蓋，整平夯實後再鋪上石板，塊塊青石在陽光下散出古樸、原始的氣息。雖然在雲南、西藏等地也不乏用石板建房的，但如此集中的石板建築，在全國都非常罕見，所以被譽為「中國石板藏寨」。

令人震驚的是，這些古老石板屋不少已有好幾百年的歷史。2013年，拉日馬石板藏寨被公布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扎宗寺是村裡最為煊赫的建築，老遠就可見它歇山式的房頂，古樸獨特如日本昭和時期的寺廟，完全沒有藏區寺廟黃瓦金頂的風範。

16歲的珠瑪姑娘說，村裡有個「世界中心塔林，才好看呢！」我們聽後頗感驚訝，在她的帶領下，一座四方形的彩色經塔林赫然眼前。只見上百個白色經塔縱橫排列其間，每個塔身都雕有鮮花，每座塔身裡面都藏有珍貴的經書。

塔群正前方三個圓形小塔，這樣呈「一」字排列的圓錐塔，是全世界唯一的一尊。在主體塔的後方和左側，有一道嵌滿130幅石刻佛像的佛牆。每件作品都經精雕細琢，生動逼真、色彩鮮艷，達到了很高的藝術境界。據說藏區的信徒都要來朝拜這個塔林，在我看來在拉日馬這樣一個簡陋的偏遠小村落，突然遭遇這樣一片巨大輝煌的塔林，精神上猛地轉不過彎來，有些超現實的味道。

看到珠瑪虔誠的眼神，一種難言的情感包裹了我。我沿途看到了那麼多的朝拜者、轉經者，千里迢迢，衣衫襤褸，疲憊不堪，但他們的眼神卻是清亮的，深邃的，就像月夜冰湖，就像溫潤的雅礱江水。他們的懷中揣著一種不能觸碰、不能傾吐的敬意和虔誠。

村口有個籃球場大的瑪尼塔，現已建好三層，它完全是由一塊塊大至桌面、小至巴掌的片石壘成。每塊石片上，都依照順序刻滿《甘珠爾》經書的經文。據說，此塔籌建為13層，20年完工，將耗用瑪尼石一億多塊，完工後也就是一本巨大而立體的108部《甘珠爾》經書的落成。這在全世界絕對是獨一無二的！

清晨爬上山坡，寒氣逼人，當第一縷陽光打在石板上，流動的光影喚醒了小鎮，遠處山間雲霧飄渺，近處寨子上空炊煙裊裊，小鎮上空籠罩著一層藍色的光影，給人如夢如幻的感覺。伸手可及的藍天，近在咫尺的雪山，還有草原上成群的氂牛，看著這比油畫還美的自然風景，讓人覺得彷彿置身仙界。

-END-

文 /張德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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