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為何如此想念?
五月末六月初之間,太陽火熱地撫摸著每一片肌膚,即使P城綠化做得再好,也依然敵不過這悶熱冗重空氣的溫柔一襲。
放眼望去路上行人依舊不斷,有的看著手錶行色匆匆;有的塞著耳機聽著悠揚的歌聲走著小碎步;有的拿著剛買的早餐直奔大廈、為了能早點吹上空調……
這是P城的常態,不論春夏秋冬,拼搏的人一直在路上。就連樹上的知了也拼了命似的在吶喊,綻放生命,而此刻還未到盛夏。
每天從地鐵口裡出來,經過一片樹蔭,伴著蟬鳴聲,棉絮也隨著微風翩翩起舞,那是木棉花的果實,放在舊時,人們可願意把它拿來做枕頭。掃地的阿叔是個上了年紀的男人,皺緊著眉頭、眼裡帶著些許怨氣,但手裡的工作卻也沒停下,拿著掃帚不耐煩地甩進垃圾鏟里,棉絮在他的腳下就像個調皮的孩子,隨著風的助興,更加放肆地逃離出了那個鏟子。
印象當中C院掃地的阿叔是快樂的,每天上早課的時候,穿過凌雲東路的林蔭大道,總會看到一個拿著收音機聽著音樂起舞的人。樹葉隨風而落,他手中的掃帚一筆一划在地上划出了音符,同學們路過的時候,他還不忘囑咐上,同學們,好好聽課啊……報效祖國類似的話。
偶爾還能有幾個同學回應,叔叔,放心,我們會的。話音剛落,徑直朝著圖書館就去了。
那時候我們都認定,去圖書館看書學習的,一定都是學霸級的人物。
我們早早到達教室的目的就是為了能夠坐到後排,三三兩兩總會拉拉扯扯,為誰坐最後一排而做爭奪。上課鈴聲響了,總有那麼幾個不緊不慢地,拿著幾個肉包子、蔥油餅、麻球各種早餐就進來了,在眾目睽睽之下,坐落在第一排,那是教室里唯一空著座位。
老師開始在黑板上寫著題目,粉筆和黑板的摩擦總會放飛出一些粉末,在陽光映射下特別渾濁。老師滔滔不絕講著α、β、以及θ的各種關係,而我們依然一貫地作為,把手機夾雜在書頁里偷偷刷著微博、新聞……
第一排的同學就著空氣的粉筆灰吃著早餐,教室里一下子被這些味道鋪滿。老師尋著味道回頭看大家都挺認真的,在認真的玩手機。殺雞儆猴,老師用她洪亮的聲音叫起了那個吃早餐同學的名字,你來回答下這個問題!下面的人都驚醒了,放下手機,假裝翻著書頁在尋找答案。
後來,老師改變了策略,說上課提問題從最後一排同學開始問起。同學們心裡又在盤算著,倒數第二排應該被叫到機會不大,還能遠距離玩手機……還是倒數第三排吧,倒數第二排可能會沒有人坐了……
上課不好好聽課的後果就是,期末考試前追著老師要重點,翻看新書一般地隨著老師的節奏在書本上划了一個又一個重點加粗,直到把一本書都劃完了。
而每逢期末考前,總能逢上YC市最熱和最冷的時候,這個時候沒有空調是不行的。
而學校唯一有空調的地方,就是圖書館,那個只有嚮往知識的學霸才會去的地方。
而我們,是嚮往空調去的。
平時進出圖書館的人大多是起早貪黑奔著考學去的。每天早上六點開館,平時還有些許空座能夠被撿漏,逢上期末考前,就很難擁有一席之地了。
圖書館的座位爭奪戰不亞於上課,從一開始的七點爭奪點變成六點、甚至五點半,夏天熱點也能起得來,嚴寒的時候,不僅冷,還困,要克服困意是最難的。
我們還是抱團一起學習了,三五成群組隊,每天輪流起早飛奔向圖書館,抱著書本,眼明手快之勢放下了書本,一本書佔一個座。過個三五分鐘,位置上就擺滿了各種佔座神器,書包、水杯、雨傘……
這個時候圖書館裡的人,你很難分辨哪個是學霸還是學渣,他們看起來都一樣努力,除了一兩個坐享空調的愜意下玩弄著手機的人,他們不是不努力的人,教室里白色的牆壁上布滿著密密麻麻的公式以及解題過程,桌面上的小抄也在反光下一覽無遺。
不得不佩服他們是厲害的,畢竟打小抄就是一個賭概率的事情,從一本書中挑出老師會出題的題目,想要揣摩老師的意圖多難啊,如同萬里挑一,所以他們是成功的。
考試看小抄真的很刺激,想要看到答案還不能讓老師發現,那種忐忑的心理像一隻隨時能被獵人抓住的兔子,慶幸我們的「獵人」都很仁慈。
不得不承認的是,在時間的長河裡我們都是渺小的。我們會喜悅、會傷感、會回憶。
那四年我們過得肆無忌憚,我們可以過得很自己。
上課看自己喜歡的小說、逃自己不想上的課、吃自己喜歡的南昌瓦罐湯……
五月,又是一年的畢業季。走出C院的社會人,剛剛開始感傷、回憶。
毛毛所言,「青澀不及當初,聚散不由你我」,你想不到一個平時弔兒郎當的人也會如此一本正經抒發感慨。
青澀不及當初,是吧,在社會裡風霜雨雪,我們不得不成熟。
就連走在路上,看到穿著校服的學生,都忍不住多看幾眼,他們身上洋溢的青春氣息依舊迷人,卻可望不可即。
回不去了,就向前看吧。
只怕是要記住互相的模樣有點困難,可能會怪罪於歲月太狠,把大家變了樣;也可能會怪距離太遠,沒有辦法相見;也可能怪工作太忙,畢竟要背負養家糊口的擔子……
可能,最好的回憶,還是與你們一起回憶。
「中午吃什麼」,
「你想吃什麼」
……
這個場景對話,怎麼那麼熟悉?
那不就是我們一起走在凌雲東路上,演繹了無數次的對話嗎?同學。
TAG:Mango出細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