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這種地方，真的要少去

去多了會懷疑人生。

我最近跑醫院著實有點多，在A院和B院之中來回折騰。

那天那個大姐，是我在A院遇到的。

再說說我在B院遇到的一個。

采血排隊的時候，有個病人躺在移動病床上大喊大叫，整個采血大廳都充斥著她的聲音。用被子蒙著頭，看不出年紀。不知道為什麼褲子沒收拾齊妥，露出蕾絲內褲和半截腰。

她喊，站在移動床旁邊的其中一個男人也喊。他對女人喊，「別喊啦，你閨女兒子都沒來，你裝相給誰看啊！早就讓你輕點作，你不聽，現在好了，報應來了吧！」

有個等采血的老太太挺好信兒，用下巴點了點病床上那個女人，「這是咋回事啊，你不是他家人啊？都病成這樣了，你態度好點！」

男人黑壯黑壯的，聽完冷笑了下，「那我得倒多大霉，能有這種媽！」

搭上話，兩個人就有一句沒一句的嘮嗑。其實也算不上嘮，更多的是男人受不了周圍看向他的目光，而和別人解釋那個女人的內情。

掩去地域姓氏等一切信息，叫女人為Z。

Z女年紀不輕了，是個挺強勢的女人。八十年代初時，和初婚丈夫離婚了，帶著一個四五歲的女兒獨過。

沒過兩年，Z出去打工，把女兒扔在了鄰居家。鄰居家好像是她一個什麼表姐還是什麼的，一扔就扔到女兒快十歲。等到Z回來，不僅給女兒帶回來一個後爹，還帶回來一個同母異父的弟弟。

不管咋說，這個家算是又湊合著圓滿了。然而過了兩年，Z又離婚了，兒子又留給了Z。（據男人說，後爹是要兒子的，可Z沒同意。）

這回沒等兩年，離婚沒幾個月，Z就又出去打工了，把兒子女兒依舊扔到了鄰居家。然而鄰居家並不是開善堂的啊，總給她養孩子一分撫養費都拿不到，人家一大家子不活啦？

為了甩掉這狗皮膏藥，一氣之下，搬家了。就這，Z也沒回來。她女兒就帶著同母異父的弟弟在村子裡自己過。等於是吃百家飯長大，村上有政策幫扶，倒也活了下來。

為啥沒有回他們各自爹那裡去我不太清楚，去了趟衛生間，把這漏了。

回來繼續排隊再聽時，已經進行到她兒女長大。

女兒長到初中畢業，成績非常好，馬上要升高中。沒錢，村子也盡量想辦法。

就在這時，Z回去了。所有人都覺得這樣好了，小閨女不用輟學了，她去念書了，正在上小學的兒子也有人照顧了。

然而Z做出一件讓所有人大跌眼鏡的事，她給她還沒成年的女兒找了個婆家。說只要夠歲數領結婚證，馬上就辦事。沒夠歲數前先辦酒席，和人家過日子去。

Z女兒一怒之下離家出走！然而年紀到底是小，又沒親人她又能去哪。再加上村子不停的給Z做工作，弟弟又天天哭著找姐，女兒又回家了。

不嫁人了，書也不念了，出外去打工。

自打女兒能掙錢，Z就不勞動了。以帶兒子為由每天在村子裡混吃等死，張手要錢。等於她的兒子以及她全靠她女兒來養。

女兒對養弟弟沒有任何怨言，也對養家沒什麼太大意見，反正就是圖一個安寧唄。於是他們母子三人和睦了幾年。

弟弟上高中時，姐姐往家裡給弟弟打高中學費，讓Z把卡偷出去，上麻將桌一晚上就輸光了！弟弟氣的把家砸了，Z就跑到女兒打工的地方又是下跪又是磕頭，認錯說自己不對，讓女兒再出弟弟上高中的錢。

諸如此類的事，年年都有發生，弟弟年年都想不念，Z年年都下跪磕頭，姐姐年年都多出好多錢。

一晃，弟弟念了大學。弟弟念了大學後，自己半工半讀，就很少和姐姐拿錢了。不僅如此，還分擔了姐姐被Z剝削的壓力。

這時，女兒在外面交了男朋友。不是什麼有錢人，就是普通打工的。Z一開始對女兒的男朋友可好了，可當女兒放心讓他們兩個獨處後，Z對準女婿說，她女兒從小不正道，靠賣肉養活的她自己和弟弟。

沒過幾天准女婿就跑了，女兒氣的不行和Z吵架。Z就說，你要是不掙三十萬給我，我讓你誰也嫁不成。沒錢？賣X去！

女兒一氣之下換了手機號，換了工作，換了住址，再也不回去了！弟弟知道，任Z怎麼問也不告訴。

然而這時，Z已經把目光盯到大學畢業開始工作的弟弟身上。她覺得，大學生掙錢，肯要比女兒一個初中畢業生掙錢多。

可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正在實習期，又能有多少錢？

拿不出足夠的數目，Z就去弟弟工作的公司作。坐在公司前台，說她怎麼屎一把尿一把把弟弟給拉扯長大，如今弟弟大學畢業了，不養老娘了。

沒過多久，弟弟就被公司辭退了。

這回，弟弟終於捨棄了那比紙還薄的母子情。學姐姐，換了手機號，換了城市，換了工作，閃人消失在人海。

Z在村子裡，各種說女兒兒子不孝，不過村子裡誰不知道她什麼德行，也沒有誰把這個事當真。她閑來無事就往派出所跑，天天去報人口失蹤，讓警察幫她找子女。

警察真找假找不知道，反正一直沒消息。如果不是女兒結婚，回來把戶口遷走的話，她可能就真的找不到了。

她順著戶口這條線，就找到了女兒的婆家。

那一頓作，剛懷孕的女兒當時就見紅了。女兒婆家也挺不高興，中間的事沒聽明白，反正Z又回村子去了。

她賣房子，賣地，要到女兒家養老去。

婆家好不容易買的房子也不能說賣就賣，最後不知道家裡怎麼商量的，婆家就讓女兒回家把這亂七八糟的事處理好了再回去。

女兒回去，是弟弟陪著一起回去的。商談很不和諧融洽，Z就是要去女兒家養老，不讓去她就喝農藥，讓女兒和兒子背逼死親媽的名聲。

弟弟實在是氣的不行了，抓起農藥就往Z嘴裡灌……

於是，Z就到醫院裡來了，是看熱鬧的村民送的。女兒流產了，弟弟送去醫院，兩人一直沒出現。

Z在鎮醫院治，又到縣醫院治，後來又呼天喊地的作到北京的醫院治。兒子女兒依舊沒出現，都是村子出的人跟著辦事。

那個黑壯黑壯的漢子說，「農藥假的，一點事沒有。你就作吧，作，使勁作！你再作你閨女兒子也不會來看你一眼。」

後來Z似乎報警了，不過只是我猜測。

我采完血出來，聽幾個還在排除的人議論，農藥是假的，可她兒子給她灌藥的舉動是真的，警察來了夠她兒子喝一壺。

希望只是議論，是我多想猜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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