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於唐詩宋詞的古典意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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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 力萌

雲知光燈光社重慶分公司 設計總監

雲知光照明學院 講師

國家註冊照明設計師

主持項目獲得2016年中照獎

梁思成說過建築的形成是「結構技術」+「環境思想」的融合，建築是政治、宗法、風俗、禮儀等思想的寄託。

每一個傳世建築都凝聚著一個民族一個時代在一定的自然環境和社會環境中最精華的審美、技術、思維。建築是思想和藝術的體現，是歷史傳統最光輝的印證。傾心於古建築，你會發現古建築是有情感的有溫度的，通過古建築我們可以完成和古人、和歷史、和文化的對話。

所謂「漢唐看日本」，日本從漢代起就深受中國文化影響。日本古典建築園林在結合了中國盛唐與宋時期特色的同時，因自身的自然條件與文化背景，也形成了自己的獨特風格。日本民族的纖細敏感，對人生與美的追求，使日本古建築及其周邊園林景觀都極具詩意和哲學意味。

京都是日本人的精神故鄉，也是日本文化的源點，是日本的文化象徵之地。古都京都是根據歷來王朝文化中盛行的日本式唯美意識所構建的，借鑒唐代洛陽城的布局，保留著最完整的唐風建築。如今的京都是聞名世界的旅遊城市，那麼隨著現代城市建設步伐的加速，文物古建夜間形象的呈現，也成為古城京都的城市景觀打造重點。日本對古建的夜間呈現是怎樣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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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的美學思考

谷崎潤一郎的《陰翳禮讚》思考著如何在設計中把黑暗還給光明。文中說道："我們何必考慮看不到的東西，將看不到的東西視同不存在即可……若有人硬要窺探那醜態，正如同以一百燭光的電燈照向茶室的壁龕……自行驅走了原本存在的美。美並不存在於物體，而在物體與物體間的陰翳與明暗之間。」道出了日系照明設計的哲學。

他們的照明不是一種燈光劃破黑夜，而是倡導"讓光明與黑暗相互映襯，相輔相成，製造出光與影合理的反差和平衡。"

和刻意營造古建築照明的金碧輝煌感不一樣，在日本的古建築照明中思考著亮與暗的關係，光與影的平衡。情致幽玄，美在自然是其所追求的，在這裡光就是景的配飾，是夜的氛圍烘托。

▲京都古建的陰翳美感

以清水寺的夜景打造為例，設計師在進行照明設計的時候不是為了讓它呈現出和白天一樣的景觀，也不為了突出其建築構造的精美絕倫。而是通過觀察其所處景點的特徵----植物茂密做突出點。在清水寺，建築只有屋脊被照亮，樹林才是光的重點表現載體。呈現出和白天的清水寺完全不一樣的夜景景觀特色：春櫻秋葉、白雪、盛夏。建築的暗和植物的亮形成了光和影的關係，有虛有實，達到了明暗色彩合理的反差和平衡。

▲清水寺秋日夜景

▲清水寺夏日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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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臨其境的人文思考

古建築都是有故事的，要讓人真真正正入境才更能打動人，形成深刻的記憶亮點。照明設計師周紅亮老師曾經在他的文章中講到過讓觀者動情的設計才是好設計，並以西湖的文化植入帶來的旅遊價值舉例，對此觀點我非常贊同。而日本的古建築照明就是很好的做到了讓人」動情」的意境營造。在照明中注重體驗感和參與感，這種體驗感和參與感並不是高科技的介入，比如互動投影技術的這種參與感，而是通過光來造境讓你去體會古人的意趣和情懷。

▲京都平野神社

以平野神社的夜景為例，它主打的是賞櫻夜遊。櫻花和燈籠相輔相成，建築主體不做強調，花才是主角。櫻花樹下是供市民遊客野炊的場地，這樣的景緻很容易就讓人呤出「春日宴，綠酒一杯，歌一遍」。

主打動人夜景的青蓮院就更是在體驗感和參與感上做足了功夫。入口牆上的水墨光影做引導光來到主建築，室內的燈光不像景區而像真正生活的宅邸，讓人放鬆。宅院中心是滿地星光，讓你能坐在廊下觀景冥思。院內還會準備紙質的燈籠，讓遊客提燈在花園行走。整個遊覽是怎樣一種古意，不言而喻。

▲筆者拍攝於京都

置身這樣的景緻很容易就想到辛棄疾的《青玉案.元夕》,這組圖放朋友圈，下面留言的朋友都基本上引用了這首詞。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說明這樣的景緻就帶動了觀者的情緒，調動了特定人群對光的印象，從而讓人產生共鳴，打開情感的共鳴，留下深刻的記憶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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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落感的布局思考

簡潔、乾淨是日本審美的根本，所有的東西一簡潔、一根本之後，他就能夠套到很多的道理裡面去。這樣的審美情趣你從建築設計師安藤忠雄，服裝設計師三宅一生，川久保玲的作品中就能簡單的覺察。不管是建築還是服裝他們的設計最後所追求的都是利落感，這種簡潔感在古都的照明中依然體現。

明快、清新，體現思維完整、體系化的布局思維。在每個景點，每條街道的打造上都可以體現出來。京都很多古建築，到處都是神社廟宇，一些民宅也擁有相當久的歷史。但同時它在日本也是一個大中型城市，也是高度現代化的。這樣的城市形態下簡潔的光讓夜晚的京都表現出不同於白天的另一面。是對其城市文化內涵的體現。不需要太多刻意的照明手段復原古都的古典氣質才是京都夜景所體現的。

▲京都嵐山街景

▲京都街景

▲京都街景

建築是「結構技術」+「環境思想」，照明更是對這種環境思維的深化。古典建築夜景的打造不應該按照套路的裝燈使建築物燈火輝煌。而應該是對環境功能及其所需要傳遞出來的文化內涵，歷史意義的思考。在京都，每個古建築景點都根據它的環境特點和文化指引做出照明設計。這裡也沒有千篇一律的古鎮燈光，古樸的街道明暗有序行走其間如同穿行在唐時的坊間。

時光荏苒，這些定格了時光的建築從歷史中走來，是凝聚著藝術和技術的瑰寶。所以，古典建築及其周邊景觀需要給我們傳遞的到底是怎樣的空間感受和文化美感？怎樣才能更好的用光表達其思想內核？是值得每個照明設計師學習和思考的。夜行京都你也一定會有自己更深刻的感受。

*部分圖片來源於網路

本文作者姚力萌老師將作為「9月雲知光日本設計遊學之旅」導師團的其中一名帶隊老師，帶您領會日本古建亮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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