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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桃紅了的姊妹篇《血色胡楊》,恐怖重口虐,慎入……

文字 |水中的飛鳥9

來源 | 貼吧

前天更新了一個靈異故事,大家留言說很喜歡這類的文章,所以今天特意更新這位同作者的另一個故事。下面故事開始:

我一直都知道,父母是這個世界上最愛我的人,儘管一切不如他們所設想的那般盡如人意,我也知道,他們已經盡了心,只是沒料到,因為所託非人,我在那煉獄裡苦苦掙扎了九年。我從來不哭,即使難過,也低下頭偷偷的擦掉眼淚,我害怕,在天堂的他們會為我難過。

我的記憶里關於九年前的那場車貨所有的記憶已經模糊,只記得媽媽和爸爸血肉模糊的被送進醫院,媽媽來不及送醫院就在路上死亡了,而父親經搶救卻蘇醒過來,如今已經長大了的我仔細回憶,如若,老家不來人,如果來的不是我二叔,我的父親,或許不會那麼早的離開人世。

九歲的我還太小,不懂得生死離別的殘酷。只記得,父親在蘇醒後第一件事是叫了張律師立了遺囑(可能是車禍的慘烈讓他後怕不已)。而後叫來我跟二叔「小祥,如果我萬一有什麼事,小著就託付給你了。」

二叔連連點頭,再三保證,會把我當親生兒子來帶。記憶猶新的是,父親把我的手放在他的手裡的時候,父親的手是冰冷的,二叔的手是滾燙的。父親的眼神是期盼的,不舍的,二叔的眼神是冰冷的急切的。經過醫院全力搶救,父親還是去了,而我,從此就掉進了狼窩。

是,我就是小著,那年我九歲。父母的喪事是隆重的,在父母的親朋好友或惋惜,或同情的目光里,匆匆完成。

以後的日子裡是二叔和嬸嬸風風火火的進進出出,和外婆家諸多的爭吵,終於爭得我的撫養權,在他們忙忙碌碌半個月里,陸陸續續的賣了在省城的房子,父母的車,具體多少數字我不知,只記得走的時候父親的朋友來送我們,叔叔還在像他們保證,一定會待我如親生!張律師把我叫到跟前摸摸我的頭「小著,以後就靠你自己了,十八歲了過來找我。一定要過來找我!要爭氣!」

我不知道十八歲了等待我的是什麼,那時也沒去想。就跟著他們去到了那個西北的小鎮,而我在那裡,呆了九年。

小鎮偏遠而荒涼,鎮子上矗立著幾棟樓房,石板鋪的街道,而我的叔叔,孔祥,是這裡的副鎮長,家裡又有經商的哥哥幫襯,(那時,父親可沒少給他錢,為了他,父母也沒少吵架。)

家裡條件是鎮上最好的。說實話,初來時,他們待我也是極好的,我有全家最大的卧室,卧室里堆著我從省城帶回來的各式玩具。那些玩具對這裡的孩子來說,是新奇的,奢侈的,不可觸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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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的兒子,小軍,和我一樣大,也九歲,我只是佔了出生早2個月的便宜,他叫我哥哥。慢慢的,小軍看上了我的水槍,看上了我的滑板,看上了我的遙控飛機,我的電腦,最後最後,他看上了我的卧室。每次嬸嬸總說「小著啊,你是哥哥,你讓著點弟弟。」於是我讓啊讓啊,就住到了最邊上一間冬涼夏暖的房子里,可這,還遠遠不夠。

一年過去了,我除了從三年級升到了四年級,在「家裡」的稱呼從小著,哥哥,變成了掃把星,討厭鬼(小著,掃把星是嬸嬸的稱呼,哥哥,討厭鬼則是小軍的變化。)外沒什麼變化。

而二叔他們則是越過越好,車換了一輛又一輛,吃穿用度也是不比省城差的。當然,我也有「受寵」的時候,一到家裡來了外人,領導,我必然是坐在飯桌上的,而一旦人走了,嬸嬸的臉就會一下變冷,我也再沒有坐在桌子上吃飯的資格。

那年夏天,溫度前所未有的高,二叔去了省城,回來時灰頭土臉,滿臉的不高興,一進家門就開罵了「他媽的張律師,根本不是人,老子又沒要他的錢,扣的跟葛朗台似的。」

我從門口經過,怯怯的探出頭去,不料被他發現,過來就是兩腳,「掃把星,還敢偷聽,滾回房間!」我嚇壞了趕緊跑回去了。之前雖然不好,也還是過的去的,從沒動過手,以前的我在家裡也是掌中寶,小皇帝,何時受過如此對待,那晚,我哭了半夜,直到哭著哭著睡著了。

沒人來勸我,我知道,就算我哭死,對他們也不會有半點妨礙,正真讓我墮入地獄的事,是張律師的一次來訪。那是叔叔回來5天後,張律師突然到訪,因為沒有提前通知,他來時,我正在自己的小房間里,沒有空調,沒有風扇,汗落如雨的寫著作業,我必需抓緊時間,因為除了我自己的作業外,我還有小軍的一份作業要做。

張律師當場就發飆了,一把抓住二叔的衣領,「孔祥,你是人嗎?是人嗎?你從省城拿來了200萬,200萬啊,不是200塊,你就讓小著這樣生活的?」二叔面紅耳赤,沒吭聲,倒是嬸嬸在一旁伶牙俐齒,「這個房間最好的,夏天是最涼快的,」「涼快你們的兒子咋不住?」張律師很快打斷了她的話。拉著我就走,他們一下慌了,連連保證,給我換房間,以後會好好照顧我。

許是張律師也沒地方可安頓我,許是他也不願找麻煩,許是他沒想到二叔和嬸嬸的膽子會那樣大,最終,他把我留下了,並偷偷給我一電話號碼,讓我熟記於心,匆匆的走了

以後的許多失去自由的日子裡,我不止一次的想,當時,我若執意跟他一起走,會有怎樣的結局?

之後的一段日子裡,「家」里異常的平靜,我也搬到了有空調的房間里,就在我高興的忘乎所以的時候,二叔和嬸嬸卻常常關在房間里鬼鬼祟祟的商量著什麼。

炎熱的夏天很快就過去了,就快到開學的日子了,二叔和嬸嬸提議說是去胡楊林玩,「胡楊林,在鎮子的東北方,離鎮子35公里,」我只是聽說,那時還太小的我怎能經得起這樣的誘惑?臨去的前一晚,我激動的幾乎整晚未眠,到天蒙蒙亮時才睡著。

第二天一早就上路了,在車上,我和小軍唱啊,跳啊,彷彿一切煩惱都在這次短游中消失了,過去他們對我的種種不好我也全部都忘了。

可是,人心,向來是最善變的東西,禁不起任何誘惑,何況是我父親留給我在十八歲就可以繼承的千萬身價?長大後的我常常想起這一天,我沒想到,在這裡我會被軟禁了8年他們也沒有想到,有一天我會逃出來,並把他們一個一個都送上斷頭台。

一路便道,一路風塵,到了胡楊林,生長在大城市的我從沒見過如此蒼涼的美麗,它們,或站,或倒著,聳立在這大漠的深處,有種震撼人心的魅力。

那時的我還太小,就知道玩,和小軍在沙子里瘋跑,追逐。那是我父母離開後我最快樂的一天,也是最悲哀的一天。天漸漸的黑了,二叔開車順著便道來到胡楊深處,我正納悶他為什麼不回去,只見他一把方向,就拐到了一個沙包後面,一個院落就隱藏在這裡,任誰也想不到,在這蒼涼的隔壁沙灘後,還有如此富麗堂皇的一座宮殿。

來到院前,天已黑了,叔叔在門前按喇叭,只見從裡頭出來了個老頭,來到車前,對二叔比劃著什麼,二叔說「水伯,開門,太晚了,回不去,今天就在這裡住了,收拾點吃的來。」

老頭唯唯諾諾的開了門。因為天黑,院子里的情形看不清楚,只聽得有狗在叫,聽著,好像還不止一隻。由於前一天的失眠,和當天的興奮,我已經很累了,草草吃完飯,就去睡了。茄薇l芯jrggs8看更多靈異怪聞,不料第二天醒來,二叔,嬸嬸,小軍全體都不見了,他們把我留在了這裡,胡楊深處一座富麗堂皇的院落里,只是,這裡的富麗堂皇與我無關。

第二天醒來,所有一切都變了,院落里沒有車,小軍的床上沒有人,他們都走了。我當時就瘋了,對新環境的恐懼讓年幼的我不顧一切的往外沖,哭著喊著叫著,和院子里的狗叫混在一起,聲音無比的慘烈。

院子里還有一個人,身形肥大,虎背熊腰,還長著滿臉橫肉,拎著把菜刀,站在院子里。一見到他,我的聲音戛然而止,年紀雖小的我卻有著本能的危機感。

當時的我絲毫沒有質疑那把菜刀的威懾性,我本能的感到,如果我再喊,他會毫不猶豫的一刀劈死我。院子里有兩條狼狗,一隻藏獒,被鐵鏈拴在牆角,不停的掙著鐵鏈吼叫往我這裡撲著。我害怕極了,一時楞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昨晚的水伯也在院里,站在凶神惡煞的旁邊,我站在那裡怯怯的看著他們,說「我要找我二叔,我今天就要報名了。你們讓他來接我。」拎著菜單的人笑了「還上學呢?少爺,以後再別想上學的事,就在這好好待著,聽話就好好的,不聽話就砍了你喂狗!」

我何時見過這樣的場面,又想哭,他吼道「再哭一聲試試,卸了你的胳膊給狗吃!」我看看水伯,看看他,看看那三條嘶吼著的狗,硬生生憋住了要流下的淚。

水伯是個啞巴,不能說卻能聽見。那個凶神惡煞的是這裡的廚師,姓刁,(是他自我介紹的,讓我叫他刁叔)。院子里有三條狗,個個都體格龐大,我想著如果掙來來,小小的我還不夠他們塞牙縫的呢。

院落里有一幢二層小樓,就是我們昨天住的地方,上下越20間,從外表看平淡無奇,只有進去,才會發現,這裡要遠比一般的家庭裝修豪華的多,因為我昨天在裡面住,現在又不敢走,理所當然的想回到昨天的房間,誰知,姓刁的一把抓住我的衣領,就把我拎了起來,「那不是你該去的地方。水伯,領他去他該待的地兒。」

水伯領著我來到了樓後,那裡居然有個小門,用鐵鏈鎖著,開開後,才發現這裡還有個小院,院子不大,有七八間房子,院子里還有兩隻藏獒,看見了我,嗚嗚嗚的往這邊撲,我躲在水伯後頭,閉著眼睛,拉著他的衣角,進了靠近小門的第一間平房。

不到兩年的時間裡,我失去了最愛我的父母,失去了所有他們能拿的財產,被丟到這個,連方向都摸不清的地方,那個時候,年幼的我心裡充滿了絕望。

屋裡有兩張床,水伯指指其中一張,我知道,他的意思,那就是我的床了。他把我放下就走了,出門時沒忘記鎖上小門。院里的兩隻藏獒,還在不停的叫,我不敢出去,只趴在窗子上往外看,那幾間房子門也是用鐵鏈鎖著的,窗子上裝了防盜網,玻璃漆成了黑色,根本看不清裡面有什麼。院里的兩隻藏獒,一黑一黃,拖著長長的鐵鏈,用粗鐵絲固定,可以直達院里的每個角落。

就從那天,我就被軟禁了,我每天趴在窗上,希望他們會來接我,可是沒有,一直都沒有。水伯是個啞巴,我從他的身上打聽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我不知道這是哪裡?

離開這裡我能否走出去,剛來的我整天都哭,(當然是背著他們,我害怕他們會把我砍了喂狗)一聽見風吹草動就去窗子上看,可是,他們再也不會來接我了。

我以為,整個院子里就我們三個人,五隻狗,直到我來了一個星期後,我才發現這個大院的秘密。那天,外院的狗叫的特別厲害,這邊的兩隻也跟著叫了起來,我趕緊趴在窗上往外看,只見刁叔拎著他的那把刀在開小門,我以為他要來殺我,趕緊躺在床上,蓋上被子,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他推開門看看,卻沒進來,徑直去了後面的房子,我不敢起來,就聽著,鐵鏈的聲音,聽著他喊「出來,出來,趕快打扮,誰不聽話砍了喂狗。」狗嘶吼著,實在聽不清楚別的聲音,我探出頭小心的往外看,有幾個人影從窗前過去了,原來,後面的黑屋裡,關的是人?

水伯到了凌晨才回來,他回來後重重的嘆了口氣,摸索著爬到床上睡了,我因為害怕,格外的警覺,他一開門我就醒了,他沒開燈,躺在床上,很快就打起了呼嚕。

我不知道,院里鎖著的房子里關的是誰,是誰把他們關到這裡的,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前面富麗堂皇的小樓究竟是什麼用途?而這一切,跟二叔有什麼關係。那時的我方才十歲,一向錦衣玉食的我來到了這裡,除了哭和盼望,自然也對一切充滿了好奇。

跟一個啞巴,一個凶聲惡煞在一起,想要打聽些事簡直比登天還難,兩個月了,依然沒有一絲進展,我也從剛開始的期盼,變成了既來之則安之的心理。水伯是個善良的人,每每看見後面房子關著的人出去,他就會長長的嘆氣。

在這裡,吃的是粗茶淡飯,穿的是我原來的舊衣服,(我來的時候並不知道,二叔和嬸嬸把我的舊衣服和書包全都拿過來了)那些曾經的課本翻了又翻,已經變得不成樣子了。我開始討好水伯,幫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雖然彼此間沒有語言交流,可是從眼神可以看出,他對我並無惡意。

我還是不能走出小院,在水伯的刻意安排下,我給院子里的藏獒餵了幾次狗糧,它們終於不再對我嗚嗚嗚的叫了,而我也可以在小院里溜達溜達。

看我這樣,水伯乾脆就把喂狗的任務交給了我,在我的刻意討好下,那兩隻狗和我的關係漸漸融洽了起來,即使我偶爾走近後面的平房,它們也不再炸毛。來到小院的三個月時我收到了第一份驚喜。若是在以前,這本來是我不肖看的禮物,可在這裡,卻彌足珍貴。

那天醒來,水伯就不在,一整天也沒看見他。他回來時已是深夜,我還沒睡,只見他神神秘秘的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紙包,遞給我,眼裡滿是笑意。

我接過,打開,頓時驚喜起來,那是一套五年級的課本,語文,數學一本都不差,我連聲說「謝謝水伯,謝謝水伯」他卻把手放在唇邊噓了一下,指指門外,意思是讓我小心,別讓刁叔知道了,我連連點頭,小心的把課本收了起來。這天,是我跟水伯關係好轉的轉折點。

在這裡,沒有日曆,沒有時間,天亮就起,天黑就睡,我只好大概的記著日子,每過一天,就在牆上劃一道,每30天,劃一長道。漸漸的發現規律。我發現,每過5天,大院里就會熱鬧起來,刁叔就會來小院里提人,有時三個,有時五個,不等。具體裡面關了多少人,我不知道,因為每次的數字不一樣,我不確定裡面是否還有人。

有時我走到門口,細細得聽,裡面沒有一絲聲音,彷彿根本就沒人一樣,我也問過水伯,他只是驚恐的擺手,然後指指外頭,把手放在脖子上一划,我知道,他是說,不要到後面去,如果刁叔知道,會殺了我。

因為刁叔雖然凶神惡煞,可畢竟從沒為難過我,我也沒有在意,繼續好奇的打探著後面平房的秘密,終於有一天,撞到了刁叔的刀口上。

我給兩條藏獒起了名字,黑的叫黑子,黃的叫元帥。那天給它們喂完飯,我看沒人,就從平房的窗子里往裡看,卻什麼也看不到,我就搬了個凳子,踩在上頭往裡看,剛好刁叔從門口過,「小兔崽子!活的不耐煩了是吧!找死是吧!」

我嚇得從凳子上跌了下來,只見他沖了進來,一把抓住我的頭髮就往門口拖,(因為長時間不理髮,頭髮很長。)我嚇壞了連聲求饒,說再也不敢了,他沒聽,一直把我拖到了前院,扔到了地上。水伯不在,那三條狗嘶吼著,往我這邊撲,我以為,我就要死了,嚇得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他就進到了樓里,我在院子里縮著,因為狗鏈子的長度,它們夠不著我只是在那裡叫喚,可即使是這樣,我依然嚇得魂不附體。我聽見他在樓里打電話,我知道他在請示二叔,狗叫的聲音很大,根本聽不見他在說什麼。

過了幾分鐘,他就從樓里出來了,嘴裡罵罵咧咧的,說我給他添麻煩了。他把我拖到樓房旁邊一個單獨的小屋裡,鎖上門走了。

小屋裡很黑,即使是白天依然什麼也看不見。直到十幾分鐘後,我的眼睛才漸漸適應了起來,小屋很小,堆著些許雜物,靠牆的牆邊有一張小床,我漸漸走近,才發現,床上居然有一個人,我以為是個死人,嚇壞了,大聲的尖叫起來。可是任我吼破喉嚨,也沒有人來。年紀還小的我何時受過如此驚嚇,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醒來,依然在小屋裡,床上的人沒有動,只是小聲的呻吟著,聽的出來,是個女孩,看不清樣子,聽不出年齡,我仗著膽子,走了過去,問她,你怎麼了?她沒吭聲,依然,小聲的呻吟著。屋裡太黑了,什麼也看不見,我湊近了仔細打量,依稀可以看出是個年輕的女孩,只要不是死人,我就不害怕,伸出手去,想把她扶起來,卻發現,她在發燒。滾燙滾燙的。

這是我來這裡以後見的第一個外人,雖然看不清她的樣子,我依然很激動。我在屋裡細細尋找,想找點有用的東西,可以幫到她。可是什麼也沒有。我摸索著走到門口,想找個門縫往外看看,卻連個門縫也沒有。門上有個玻璃窗,卻刷著黑漆,連一絲光也透不進來。

我摸索著往裡走,摸到牆邊上有一個長棍,不知是做什麼的,我拿著走到門口,輕輕的在刷了黑漆的玻璃上蹭,(不敢使勁,怕弄爛了)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讓我划出了一條縫,陽光立刻就透了進來,屋裡也就能看見了。

有了光自然也能看得到屋裡的一切,我走到小床跟前,一下就傻了,床上躺著的是一個人?只見她臉上全是血,兩隻眼睛血肉模糊,裸露在被子外的胳膊上,傷痕纍纍,自胸部一下蓋著被子,暫時看不見,估計也不會好到哪去。

我壓抑住內心的恐懼,慢慢靠近,她大概有18,9歲的樣子,因為重傷,發燒,早已神志不清,我輕輕的喊「姐姐,姐姐,你怎麼了?」她只是痛苦的呻吟著,並不回答。我看著她,不由想起我也在這小屋裡,是否也會受到這樣的刑罰,不禁坐到地上哭了起來。

惶惶不安中,天漸漸的黑了,內心的恐懼絲毫沒有減少,甚至想著,如果姐姐死了,我就要跟一個死人待在一起,不由的越發的害怕。我又到門口,把耳朵貼在門上,細細的聽,除了狗叫,什麼聲音也沒有。真是害怕啊!又冷又餓又怕的我縮在小床前,哭著哭著,睡著了。

半夜十分,我就凍醒了,床上的姐姐已經不再呻吟,我以為她死了,靠近了聽聽,還有氣息,只是睡著了吧。就在這不安中,天漸漸亮了。我聽見門口有腳步聲,輕輕的靠近,我知道,這是水伯,他來救我了。我猛的撲了過去,對著門就喊「水伯,水伯,是你嗎?快救我!」

水伯不會說話,用手輕輕的排了兩下門,表示是他。因為狗沒叫,我聽得見水伯輕輕的噓聲,示意我別出聲,又有長長的嘆息聲傳來,我知道他在怪我,不聽他的話。我告訴他,這裡還有個姐姐,一直發燒,讓他想想辦法,放我出去。水伯嘆息著,走了。

再見到水伯已經是中午,他和刁叔一起來的,提著一點水和饅頭,水伯的眼裡滿是心疼和責怪,刁叔卻怒氣沖沖的對著我吼「小兔崽子,除了吃飯什麼也不會,就會找麻煩,你二叔交代了,不要為難你,可也別讓你太放肆,你就在這裡呆著吧,以後每天都有好的吃。

嘿嘿嘿」聽他如此說,水伯明顯的鬆了口氣,我看水伯的神色,也不再那麼害怕了。他們放下吃的,走了,臨走時,水伯走在後頭,趁刁叔不注意,往門後扔了個東西。他們走後,我連忙撲過去,原來是十幾片葯,和一小包鹽。葯自然是給姐姐的,那鹽呢?

我把葯仔細的餵給姐姐,她傷的太重了,我無時無刻的不在擔心,下一秒,她就會停止呼吸。很快,我就知道了那包鹽的重要性。饅頭很好吃,似乎放了不少糖,水裡也放了糖,很甜,我愉快的喝了。

姐姐一直沒醒,晚上是刁叔送來了一碗面,和一個舊的軍大衣。我知道那是水伯的,他害怕我會冷。聽刁叔的話,他不會把我怎麼樣,也就沒有了昨晚的那種恐懼。姐姐沒醒,我就自己吃了。「啊!」吃了一口,我就吐出來了,面,居然是甜的,放了白糖。水和饅頭是甜的還好,連面也是甜的?

門後有一個桶,估計是讓如廁用的,我再也顧不得不好意思,在那裡尿了一泡,又給姐姐餵了葯,裹著軍大衣,枕著一片木頭,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時,姐姐還在睡,我不知道她是否醒了,就小心的走上前去,想摸摸她的額頭。「你是誰?」我嚇了一跳,「姐姐,我是小著,你這是怎麼了?」她沒吭聲,嗚嗚的哭了。因為眼睛血肉模糊,從眼眶裡流出來的是紅色的眼淚,那種情形,分外恐怖。

我想安慰她,又不知該如何是好,只是定定的看著她哭,自己也想起自己可憐的身世,禁不住和她一起哭了起來。這一天,從她斷斷續續的描述里,我明白了許多事。原來,這裡,是二叔和別人合夥開的娛樂城,「胡楊戀娛樂總會」,後院里圈的是他們從各地或買,或騙來的「貨」,(他們稱那些人為「貨」)裡面,有男有女,全都是十七八歲的年輕人。

姐姐叫小靜,是被酒鬼父親賣了的,她以為只是做服務員,誰知道,到了這裡,一切都不再由著自己。客人稍有不滿,就要接受懲罰,因為怕傷了臉,所有的懲罰都是「軟懲罰」。所謂「軟懲罰」種類繁多,而我現在正受的是「甜蜜蜜」。就是,不給你吃鹽,所有的東西都是甜的。刑罰長短不一,看老闆的心情好壞而定。「老闆」就是我二叔。

「那姐姐你這是咋了?」我問道,她又開始哭。在這裡,並不是所有的懲罰都是軟的,對於試圖逃跑的人,懲罰是最嚴厲的,而小靜,就是委託了客人代為報警,被告發,才遭受如此重罰。她哭著掀開被子,只見她的兩隻腳都沒了,剩下兩條光禿禿的腿,分外恐怖。

「我是活不了了,我知道,以前也有要逃跑的人,都死了,喂狗了,」她說著,又哭起來。我也很害怕,不知道該怎麼辦,她一把抓住我的手「小著,你幫幫我吧!求你了。」我以為她讓我救她,不知該怎麼回答,我現在自身難保,怎麼能幫得了她?「你就把我勒死吧,活著太痛苦了!」她又說。可她忽略了,我只有11歲,怎麼會有殺人的勇氣?我連連搖頭,說「不行,不行,我不敢。」她聽我這樣說,又放聲哭了起來。

一整天,斷斷續續的交談中,知道了許多,在這裡,貨與貨之間是不能輕易的交談的,即使住在一個房間里,說話也要小心謹慎,一旦被發現,輕則懲罰,重則要命。

小靜姐姐還告訴我,她曾經和客人外出,對這裡地形很清楚,這裡四周全是沙漠,戈壁灘,內有野狼出沒,只有一條便道可通小鎮,在便道的中部,設有一個保安亭,兩個保安日夜堅守,想要從這裡逃出去,比登天還難。曾經也有人想要逃走,剛出大門就被發現了,拉到院子里,當場把腿敲斷,讓幾隻狗活活咬死。小靜說完,全身就止不住的發抖,許是想起那場面的慘烈,許是害怕自己也會落得如此下場。她把頭蒙在被子里,低聲的哭著。

小靜在這裡已經兩年了,有幾個固定的客戶,一直以來,都很是小心,這次是一個常客對她說喜歡她,要帶她出去,她才委託他報警,結果,一轉身,就被出賣了。老闆聽說後,異常震怒,當場把她拉到院子里,讓所有的貨過來圍觀,當著大家的面,剜掉了雙眼,砍掉了雙腳,(餵了狗)。拉到這裡關了起來。

飯送來了,又是白糖拌面,吃,實在吃不下去,不吃,又餓的厲害。我問她吃嗎?她搖搖頭,告訴我,這種刑罰叫甜蜜蜜,是最輕的一種,曾經有一個女孩,被懲罰兩個月,全身浮腫,被放出後,連路也走不了。還告訴我,這裡是姓刁的說了算,水伯只是看門,喂狗。到這裡開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貴,孔祥(二叔的名字)為了往上爬,用盡全部手段,籠絡的人全是有權有勢的。

晚上,她又哭著求我,讓我幫她上路,說自己實在沒勇氣。我猶豫著!。「小著,你看,我這樣每天痛的要死,眼看就不行了,我不想被狗咬死,我告訴你一點事,或許日後對你有用,你幫幫姐姐吧!」

我答應她,可以找讓她減少痛苦的東西,自己還是不會動手的,她看我鬆口,便不再哭。告訴我說,這裡沒有水,沒有電,所有的一切都靠小鎮往這裡送,一般,送水十天來一次,一個司機,一台水罐車。送伙食和柴油,一個禮拜一趟,兩個司機,兩台小貨車。這是她在這裡兩年所收集的所有線索,她用不上了,希望有一天我能有用。

待水伯自己來送飯時,我就給他說了,他看起來很為難,最後還是長嘆了一口氣,答應了。飯還是甜的,我吃了一點,小靜也吃了一點,飯後,我拿出了水伯給我的鹽,小心的捏了一點點放在嘴裡。很咸!我閉上眼睛細細回味,才發現,鹽,真是世界上最好的東西。我拿了一點遞給小靜,她搖搖頭,「別浪費了。」

水伯速度很快,隔了一天再來送飯時,就遞給我了一個刀片,就是刮鬍子的那種簡易刀片,刁叔站在門口,他不敢久留,留下飯,匆匆的走了。到了晚上,我把刀片遞給小靜,「姐姐,這是刀片,很鋒利,我想給你找點別的,可實在是沒有,你就用吧。」說完,我就哭了,她也哭了,結果刀片就劃在了左手動脈上,血一下就涌了出來,可見,她求死的決心是多麼堅決。血不停的流著,她和我說著,哭著,嘮叨著許多還沒來得及做的事,漸漸的陷入昏迷。本來特別害怕死人的我,卻不再害怕。房子里很黑,啥也看不見,我裹著大衣坐在牆角,感覺著小靜從昏迷到死亡的過程,直到天亮。

天大亮了,刁叔來送飯,才發現小靜已經死了,他掀開被子,看了看,又回頭看了看我「小兔崽子,咋回事?」我連忙搖頭,說不知道,他笑了笑,扛著小靜出去了,整整一天,我心裡七上八下的,害怕他知道我幫助小靜尋死一樣。

奇怪的是,他並沒有追究。我也一直在黑屋裡關著,吃著甜的炒白菜,甜的炒蘿蔔,甜的面,那種滋味真難受啊,不吃就餓,吃了就噁心。每晚,我都把水伯送來的鹽小心的放一點在嘴裡,鹹的發苦,又覺得很美味。我在裡面被關了15天才放出來,放我出來時,刁叔陰陽怪氣的在門旁邊笑著「小兔崽子,下次別犯到我手裡,再有下次,剁了喂狗。」

他最愛說的話是砍了喂狗,我知道這不是吹牛的話,聽小靜說,他砍了喂狗的,可不止一個人,我估計,小靜,只跳過了被狗咬死的命,卻沒逃過葬身狗腹的結局。只要見他,手裡必是拿著菜刀的,我想,可能是他壞事做的太多,所以時時不能心安,拿著菜刀壯膽子吧。

被放出來後,我老實了許多,除了在小院里走走,就是跟黑子和元帥玩,就是趴在屋裡努力的自學著水伯給我帶來的書。不久,有人來看我了,就是我的二叔,那是我在這裡最後一次見他。

那天,和平常一樣,在院里和黑子元帥玩,他就來到了門口,雖然他是老闆,可狗狗們並不認識他,嘶吼著往門口撲,我一回頭,就看見他站在那裡。那時我已經稍稍明白些事了,沒有走近他,只是靜靜的站著,他想我招手,「小著,過來。」我走了過去,看著他。他從鐵門的間隔里伸出手來,摸摸我的頭髮,我想閃開,卻又忍住了,他「知道為什麼把你關到這嗎?」

我搖搖頭,他接著說「是為了保護你,有人說你爸欠他的錢,到處找你呢。」我看了看他,「欠多少錢?」他說80多萬。我心裡冷笑了一下。聽張律師說,當初賣了房子和車,他可是拿了200萬的。雖然那時我很小,我也明白他是在騙我。

可當時,我在他的手裡,不得不和他虛以為蛇,小心的周旋著,他說讓我老實的呆在這裡,外面沒事了,就來接我,如果外面一直不肯罷休,到我18歲,我就可以去省城了。我點著頭說,能給我拿點書嗎,他答應了。

數年後,我才知道,因為我前些天對黑屋的刺探,讓他覺得很不安,才巴巴的從鎮上過來,安撫我,想讓我老老實實的呆在這裡,好好長大,18歲時,我就長大了,那時,他們才好宰割。

不久,我就收到了他帶來的書,全是小軍用過的舊書,我絲毫也不介意,如珍如寶的看著,裡面居然有一部復讀機,儘管很破,可現在不比從前,我還是很高興的。從黑屋回來後,水伯就給我剃了個光頭,(刁叔扯掉了我的許多頭髮),穿著原來的破衣服。再也看不到原來富家少爺的半點影子。

就這樣,過了兩年,我快14了,小院里的貨出了,進了,有時出去4個,回來3個,我就知道,那一個再也回不來了。有時來了新的貨,在後院里哭,就會看見刁叔拎著菜刀,拿著皮鞭,來來回回的跑進跑出,直到後院寂寂無聲為止。我老老實實的看書,喂狗。天真的以為,到了18歲,我就可以離開。可是,這個世界上,最深的不是大海,而是人貪婪的心。

關於藏獒,我想說幾句,或許,在內地,藏獒是天價的,可是牧區,十年前,遍地都是藏獒,沒有多麼貴重。就是現在,如果開車經過西藏的某些公路,常常會看見一些藏族小孩拎著小狗在賣,200,300,都能買上,如果運氣好的話,買到純種的機會還是有的。

我記得,小時候家裡就有一隻,黃色,很兇。當然,它不及賽虎聰明,可也是我童年的玩伴。最後它拉肚子,一直拉,吃藥打針也沒用,還是死了。之所以寫藏獒,只是了解。沒什麼特殊。謝謝大家。

感冒了,去醫院,早上不更了,中午若有時間,就更些,若沒有,晚上會多更點回報大家,因為是現寫,親們如果有什麼好的意見,和故事的發展設想,請留言,我會考慮寫進去。謝謝大家。

是,人啊,一旦被貪慾俘虜,就會變成魔鬼,更何況本身就是魔鬼的二叔呢。我十四了,因為長期粗茶淡飯所以長得像個豆芽,我的聲音也開始變了,儘管被關,我也絲毫沒有放棄自己,我有空就寫啊,背啊,對著那個破舊的復讀機念課文,背單詞,自己和自己說話,讓自己的語言能力不至於退化。

如果一切能這樣持續下去,或許到最後,我的仇恨不會那麼強烈,如果,我能安穩的長到18歲,他們放我出去,我也可以當做一切都沒發生,假裝,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我好。可是,道德一旦喪失,他們的眼裡就只有利益了。

就是14歲那年的冬天,我迎來了我的第一個客人,也是我在這裡接的唯一的一個客人,在以後長達3年的時間裡,我被她包養,而她,也為我在地獄的生活畫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而我的身份也變成了「貨」,所不同的是,比黑屋裡關著的稍微自由。

我十四了,因為營養跟不上所以很瘦弱,看起來也就十來歲的樣子。這一天,刁叔把我從小院帶到了樓里,我是第二次來這裡,雖然曾經來過,可還是被裡面的豪華晃花了眼睛。

門口有兩個穿制服的保安拉開了門,金碧輝煌的大廳里有各式各樣的娛樂設施,兩邊的走廊里有各式各樣的包間,七八個年輕的男女站成一排,這就是貨,我還是第一次正面看見(以前都在窗子里小心的看)。他們都很年輕,個個都眉清目秀,很整齊的站在那裡,眼睛直視前方,即使我們走過,連眼角的餘光也沒敢斜過來,可見,他們所受到的管教多麼嚴格。刁叔沒有停留,徑直把我帶到一個包廂里。

包廂里坐著的是我的嬸嬸,她告訴我,一會兒,會有客人來,讓我好好伺候,不可得罪,若是客人高興了,以後我的日子就好過點,若是不然,他們有各種的刑罰等著在我身上一一試驗。

14歲的我,瘦弱的像根豆芽,脆弱的像顆水滴,只要一不小心,就會被他們摔得粉碎。我不知道等待我的是什麼,只茫然地看著他們。刁叔在一旁,狠狠的揮了揮他的砍刀,我嚇壞了,一縮脖子,連連點頭答應。「不該說的別說,不該問的別問,不該拿的別拿,不該想的別想,要是瞎打聽,被我知道,可別怪我不顧及親戚的情面。」她惡狠狠的說。(真是笑話,親戚?情面?他們何時顧及過親戚的情面?)

客人是個30多歲的女人,她進來,一把抱住我「小天,小天,這些天你去哪了?媽媽知道錯了,考不好沒關係,啊?沒關係。」我回頭看看嬸嬸,她對我點點頭,關上門走了。茄薇l芯jrggs8看更多靈異怪聞,女人姓沈,從她的斷斷續續的話里,我明白了,她的兒子離家出走了,最後被找回來,家人都說已經死了,可她不信,一直找,一直找,今天終於找到了。(最後我才知道,她受了刺激,已經神經錯亂了)

她抱著我,坐在沙發上,給我拿各種零食,說以後再也不罵我,學習什麼的無所謂。又說「你爸是市長,學習不好也別怕。」從她的嘮叨中,我明白了,她,是孔祥要巴結的對象,而我,正好和她死去的兒子年紀相仿,可能長得也有幾分相似。

一切都很美好,她把我當成了死去的小天,我也在她身上尋找媽媽的影子,而且還有許久沒有吃過的零食,這一切都讓年幼的我竊喜不已,原來,當貨也沒什麼可怕。可是,第二天早上,一切都變了,我醒來時,她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眼睛裡閃著暴虐的光,看我醒了,一把把我抓住,問我「你是誰?小天去哪了?」我搖搖頭,她就一下子發起瘋來,把我從床上提起,重重的摔到了地上,又騎在我的身上,狠狠的咬,掐,錘打,昨晚的溫馨,全都不在了。我大聲的喊著救命,可是沒人來。她打啊掐啊,直到我暈倒。

再醒來時,我已在自己的小床上,全身上下哪哪都疼,水伯在旁邊坐著,眼裡滿是心疼,看著水伯,我終於沒忍住,大聲的哭了起來。水伯也哭了,抹抹眼淚,拍拍我,我知道他的意思,讓我別哭,可淚水就像是決了堤,不停的往外涌。

直到半個月後,我的身上的傷才有所好轉,爛的地方結了疤,掉了後留下或深或淺的痕迹,那些或青或紫的地方也慢慢變淡,我也想著都過去了,可是,還有更大的災難等著我。

那次受傷一個月後的一天,我又被帶到了樓里,還是那個包間,還是那個女人,還是一見我就撲了過來,「小天,小天,媽媽來看你了,看媽媽給你買了好吃的,」

一邊說,一邊把地上的袋子提起來遞給我,我不敢拿,往後縮著,刁叔在身後推了我一把,重重的咳了一聲,我知道,他在警告我,不許得罪客人。真是前有狼,後有虎啊。我只好接過袋子。她大喜過望,拉著我坐在沙發上,拿出來各種好吃的,可我,再也沒有一點喜悅。

和上次一樣,那晚,我就是她的小天,她的寶貝,吃著她帶來的零食,聽著她說著「我」從前調皮的事,漸漸入睡。可是,第二天,又和上次一樣,她發起狂來,說我把小天藏起來了,讓我把小天交出來,我拚命的往後躲,她把我壓在床上,右手狠狠地扼住我的脖子,左手不停的在我頭上打,我拚命的喊,拚命掙扎,卻怎麼也掙不脫,也沒有人來救我,慢慢的,我的呼吸急促起來,腿不停的蹬著,陷入了昏迷。

不知是誰把我救出來的,我醒時,只有水伯陪著我,脖子上一圈青紫的痕迹,看著就嚇人,水伯不會說話,只是用悲哀的眼神盯著我,我想說話,卻發現喉嚨疼的厲害,想喝水,卻連半口也咽不下去。我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好幾天,不能吃,不能喝,不能說話。水伯也很著急,喂葯吃不下,病就不會好轉,到了第四天的時候,我就整天的昏迷著,啥也不知道了。

可能是孔祥還不想讓我死,可能是留下我還有大用處,他從鎮子里捎來了針筒,消炎藥。水伯笨拙的給我打針,日夜守護,終於,我活下來了。再見到陽光又是半個月後了,因為傷太重,又得不到醫治,我瘦了一大圈,從本來的黃豆芽變成了綠豆芽。

就這樣,三年里,我傷了好,好了傷,有幾次就快要斷氣了,又被水伯拉了回來,每次被打了,虐待了,她帶來的零食都會給我留下,而我每次都把那些零食什麼的大部分都給了刁叔,先開始,他是不要的,次數多了,也就慢慢接受,還是「小兔崽子,小兔崽子」的叫著,可臉色至少比以前好了許多。每次那個女人來,我都嚇得發抖,因為我明白,到了第二天,等待我的是什麼。

在我的刻意安排下,在沒客人來的時候,我已經可以到前院里溜達溜達了,那三隻狗也被我籠絡住了,有時水伯忙不過來,我就幫忙喂它們,它們已經認識我了,不再對我吼,有時我從它們跟前過,它們居然會對我搖尾巴。而孔祥,已經從副鎮長,鎮長,副縣長,變成了縣長,(這些都是沈夫人腦子沒有糊塗的時候慢慢的打聽來的。那次,沈夫人來了,格外的和顏悅色,第二天我挨得打也比以前輕,她走時,照舊留下了諸多零食,從那以後,再也沒來過。

我十七了,個頭長得很高,眉目依稀好像是父親的模樣,因為伙食不好,現在的我還是很瘦。依舊和水伯住在後面的小屋裡,對於後面黑屋裡的貨,我依然沒有接近雖然現在刁叔不再說砍了我喂狗的話,可我也不敢太放肆。

而刁叔也防著我,黑屋裡的飯必是他自己親自送,每次來客人,他就會把小院的門鎖上。我只有默默的記著,每次他提出去的貨,回來時是否少了,如果少了,我就用筆在牆上劃一個小小的圓圈。有一天,我數了一下,算上小靜,居然有12個之多。於是我更加謹慎,更加小心,怕有一天,我也會成為刁叔的刀下亡靈。

我也曾想過要逃走,可是害怕像小靜姐姐一樣葬身狗腹,而且我聽說,四周是茫茫沙漠戈壁,憑我瘦弱的身板,根本不可能逃出去。

而我越大,就越明白,我不可能活著離開這裡了,因為我知道的太多,我唯一的籌碼是父親的那份遺囑,雖然我不知道遺囑的內容,可以想像的事那一定是一筆不小的錢。而孔祥,如果想要,就一定需要我活著。

而我實在太小看他了,為了錢,他什麼都能做。那天刁叔又把我提出了小院,帶到了其中的一個包間,包間里有兩個男人,穿著西裝,戴著眼鏡,刁叔說「衣服全脫了,」我看看他,又看看那兩個人,遲疑著,他就踢了我一腳,已經習慣了服從的我趕緊脫下了全部的衣服,只留下一條小小的內褲。「全部脫掉!」他命令著,於是,我低著頭,脫得一絲不掛的站在他們面前。

只見那兩個人,一個人拿著尺子,一個人拿著本子,仔細的量著我的身體,若是哪裡有痣,或者胎記,就仔細的記著,顏色大小,位置。全身上下被他們仔細測量了半個多小時,才好,我並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麼,穿上衣服,就出去了。剛出樓門,就看見嬸嬸和一個男孩站在院里,他們也回頭看我,那是小軍,孔祥的兒子,儘管這這些年有諸多變化,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因為我們身體里有四分之一的相同血型,所以長得也有幾分相似,特別是眉眼。這就是我一眼認出他的原因。只見嬸嬸拉著他「小著,我們走吧。」我的腦袋嗡的一聲,「小著?小著?」他是小著?那我是誰?剎那間,我就明白了,他們究竟要幹什麼。

是,大家猜的沒錯,他們,要李代桃僵。如果我沒猜錯,他們是要讓小軍變成我的摸樣,代替我去繼承父親的遺產。而一旦成功繼承,我就只有死路一條。

那時,已經3月了,而我的生日是11月21號,我明白,一旦他們成功繼承遺產的那天,就是送我上路的時候,聰明如孔祥,狠毒如孔祥,怎麼會留下我這個定時炸彈?

思來想去,我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上前一把抓住小軍的衣服,就想打他,嬸嬸在後頭拽住著我,小軍趁著我無法掙脫,狠狠的踹了我幾腳。刁叔也從門裡出來,一把把我拉開。小軍喊著「表舅,弄死他,弄死他!」嬸嬸看了看我拉著小軍和那兩個人一起走了。我坐在地上,哭了起來,我知道,他們必是要置我於死地的。只是現在,可能還不是時候。

而我再一次來到了小屋裡,被他用手銬固定在牆上,手在頭上懸著,不能坐,不能蹲,只能在原地轉圈,我知道,這是他們的另一種刑罰,叫做站刑。就是讓一個人一直站著,幾天,或者幾星期。

比起刑罰,更讓我害怕的是,我即將到來的生日。我思索著,想著對策,發現,除了逃,別無出路。水伯來看我,在門口輕輕的拍門,我沒出聲,他嘆息著走了。這次,我被關了3天,出來時已經不會走了,腿腫的老粗。這些還不是最嚴重的,更可惜的是,我和刁叔建立的關係在這次爭執中土崩瓦解。

我扶著牆,慢慢的走回了小屋,看見水伯,再也沒有像原來那般放聲痛哭,既然決定要逃,也就該仔細打算,我很清楚,一旦逃跑失敗,所受到的是我承受不起的。從那以後,我整天沉默著,一有來到大院的機會,就四處觀望,我試圖和刁叔修復關係,可他對我總是淡淡的,我去大院,儘管他不說,可目光一直跟隨著我,前所未有的警惕。

是啊,就算我眼淚流干他們也不會放我走了,十七歲的我雖然十分瘦弱,可也是堂堂男子漢,在以後的日子裡,我絕不再哭,因為我明白,眼淚,只有在乎你的人看見了,會為你難過,感到心疼,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會心疼我?水伯?連連的傷害和算計讓我草木皆兵,連水伯的關心也有了深深的警惕。

無時無刻的在找機會,可是一直沒有機會,我像個沒頭蒼蠅辦的亂撞,一有風吹草動,就豎起耳朵聽,可是,什麼進展也沒有。水伯把我的焦急看在眼裡,也知道我對他的疏離,有時他坐在小院里抽煙,眼裡滿是哀傷,我卻不知道,全是為了我。

等著,等著,四個月過去了,刁叔和我的關係依舊是他提防著我,我算計著他。隨著日子一天一天的逼近,我就越來越焦急,就像等待死刑的囚犯般。

而事情出現轉機是在八月,那天,很熱,晚上睡覺時,水伯走到我跟前,給了我一個紙條,我狐疑的結果,打開,「孩子,跑吧,我幫你!」我從來不知道水伯會寫字,只是怔怔的看著他,不知道是不是該把我的生命交在他的手上,(儘管他一直很好很好)。

他見我遲疑,忙比劃著,意思是讓我相信他。我還在猶豫,只見他張大嘴巴,讓我看。天啊,原來水伯沒有舌頭,看那整齊的斷痕,一定是外力所致。七年了,他從來沒讓我知道,現在為了讓我相信他,他就把他的嘴巴張開,讓我仔細的看。他拿起我的筆,顫抖著寫到「老刁割的」又把手放在胸口,示意我放心。

我終於點了點頭,對水伯說好。(其實,我是自私的,試想老刁可以割掉他的舌頭,又讓他在這裡看大門,如果發現他幫我逃跑,水伯一定是性命不保)可是,我太害怕了,明知道我倆只能活一個,卻希望是自己。水伯也是明白的,那時的他,有一種視死如歸的眼神。

於是,我倆尋找著機會,水伯比我便利,可還是沒有一絲希望,直到10月份。我就快過生日了,隨著日子的臨近,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10月9日,黃金周剛過完,大院的物資短缺,送水的車和送伙食的車就要來了,我和水伯決定,就抓住這次機會。

畢竟是天不亡我。那天颳起了沙塵暴,狂風卷著沙子,打到人的臉上格外的疼,我聽到前院狗的叫聲,水伯也聽見了,我倆悄悄的走出小門,趴在牆邊上偷偷往外看,果然是送水的車,刁叔往後院來了,我知道,他是來叫水伯的,我倆趕緊往回跑,剛到屋裡,就聽見他在喊,「水伯,出來,卸水了。」

水伯出去,刁叔還不忘把門鎖上。我在屋裡,等著。終於,水伯回來了,拿起他前好幾天就收拾好的一個塑料帶,拉著我來到了前院。一個水罐車就停在院子里,我倆瞄著腰,慢慢靠近,終於走到了車跟錢,水伯蹲下,拍拍肩膀,意思是讓我站到他的肩上。我上去後,他站起來,把我送到了水罐上,我迅速拉開蓋子,就鑽了進去,他把塑料袋扔給我,到後院去了。

水罐里全是水,(沒卸完的水根。)我坐在裡面,心通通的跳著,終於,司機來了,水罐車搖搖晃晃的出了院子,我聽見大門開了又關上的聲音。車上了便道,路不太好,一路的顛簸。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停了,我聽見有人說話,我知道,這是到了便道的卡子上。有個人打開水罐,往裡看,我緊緊的貼著罐車的壁上,氣也不敢喘。他只是隨便看了一下,就走了,車又緩緩啟動我才發現,額頭上居然全是冷汗。

車又走了許久,就停了,我不敢出來,就呆在裡面,一直到外頭沒有一點聲音,打開罐蓋,偷偷的往外看,天早就黑了,車停在一條路的邊上,我站起來,罐子的高度到我的胸口,我把袋子扔出去,自己也撐著爬了出去,下了車,撿起袋子,拔腿就跑。

依稀還記得小鎮的路,不敢往人多的地方去,順著小路,來到了小鎮的車站。天真冷啊,我全身都濕透了,來到廁所,打開水伯帶來的塑料袋,裡面有乾淨的衣服,和一點錢(我的眼睛瞬間濕潤了,我曾經那樣的提防著他,他卻事事都為我想到。),還有小小的一個信封。燈光太暗,我沒看,仔細的收了起來。

按照前些天水伯的吩咐,沒報警(孔祥已經是縣長,這裡還是他的地盤,如果報警,可能又會掉進狼窩。)我知道,明天早上,或者中午他就會知道我跑了的消息,現在,我還是安全的。凌晨三點,有一趟去省城的車,只有幾個乘客,我買了票,上了車。看著在我眼前漸漸後退的小鎮,還是絲毫不敢放鬆。

離省城還有一段路的時候,我就下了車,我預感,車站並不是一個安全的所在,天已近中午,如果我沒猜錯,孔祥現在必定是在車站設下天羅地網,我才不會那麼笨。

環顧四周,才發現,我下車的地方是一個城市邊緣的村莊,我知道,孔祥為了那巨額的遺產,覺不可能善罷甘休,所以並沒有停留,在路邊攔了一輛路過的車,也沒問到哪裡的,坐上就走了。只要離開這條路,只要讓孔祥找不到規律,到哪裡,我都是安全的。在車上,我拿出了水伯給我的信封,那裡有一個地址,信上說,讓我不要輕舉妄動,孔祥現在是一方霸王,一定要靜下心來,徐徐圖之。

水伯想的很有道理,那天是10月10日,距離我的生日還有四十天,我決定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伺機而動。

我絲毫沒有猶疑的照著水伯給的地址而去,是啊,還有什麼可猶豫的呢?當他用他的命換了我的命的時候,我們早已成為這世界上最親近的人。(按照水伯的祝囑咐,我沒有報警,我也知道,孔祥一旦發現我逃跑,那個在胡楊深處的院落就不會再存在了,那裡背負了太多的人命,也和許多有勢利的人牽連。所以,沒有回去。)

我牢記著張律師的號碼,卻沒有打給他,並不是他不可靠,而是我盤算著在孔祥他們最得意的時候,給他們致命一擊。

那是個距離省城很遠的山村,我來到的時候,已經天黑,他們一家正在吃飯,破舊的房租,破舊的院落,一家人圍著土炕吃著洋芋,看的出來,家裡的條件很不好。出來的是水伯的兒子,四十來歲,因為常年勞作所以顯得格外粗壯。

我說明了情況,他一下就熱情了起來,很客氣的把我讓進屋裡,問水伯的境況,我沒說實話,只說水伯還好。(到最後我也不知道,如此善良的水伯,到底是為什麼去了那裡,為什麼數十年不和家裡聯絡,水叔很熱情,可是對於水伯的過去卻很是忌諱,既然人家不說,我也沒有再問。)

我就在這裡暫時安頓下來,沒有了死亡,沒有了軟懲罰的,時時威脅,我過得很快樂,他家有水嬸,還有一個和我相仿的孩子,叫虎子,再就是虎子四歲的妹妹,一家人全都善良而熱情,我在這裡住了一個月。和虎子成了形影不離的夥伴。如若不是大仇未報,我真想在這裡一直過下去,沒有爭吵,沒有勾心鬥角的算計。可是不行啊,九年的凄苦,我怎麼能讓那些人拿著我的一切肆意的揮霍。我要讓他們一起去地獄團聚。

11月10日,我告別了水叔一家,拿著他們家掏光家底湊來的一萬塊錢來到了省城。說起水叔,我不得不啰嗦幾句,那是個爽直的西北漢子,我剛一提及我的難處,他就傾盡全力的給我了他能給的一切,沒有提及何時還,甚至沒有說讓我還的話。一家人送我出門,水叔騎上借來的摩托車把我送到了車站。大恩不言謝,直到他騎上摩托車走了,我也沒有說出那句要報答的話,我覺得那是對他的侮辱。

來到省城,我就給張律師打了電話,(他是父親的大學同窗,又是公司的法律顧問,據說,父親的公司初創業時,他也是傾盡全力的支持呢。)如若說,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是我真正信任的人,張律師,算是一個。他聽見我的聲音很是吃驚,「小著?我不是說了嗎?過了生日以後再過來。還要走一定的程序,你打電話也沒用。」聽了這話,我就知道,我沒有信錯人。我在電話里說了個大概,他很吃驚,連說不可能。說他前天還看見小著,連耳後的胎記都看見了。

想是孔祥現在已經坐不住了,已經找過張律師了,而張律師,偏偏就是一個凡事都要完美的人,任何事都要做的一絲不苟,所以他並沒有得逞。我想,現在,在張律師的身邊,一定埋伏著不少眼線,一旦我出現,就讓我有來無回。而這個電話號碼,是孔祥所不知道的。所以張律師雖然有些懷疑,卻已經信了五分。答應出來見面,約定了時間,我就開始著手準備。

常年的營養不良讓我顯得格外瘦弱,我來到商場,買了假髮,和各式化妝品,女裝。又來到美容院里,細細的修飾了眉眼,(常年的折磨讓我做一切事都謹小慎微,生怕一不小心就會被抓回去)待一切做完,從商場走出來時,我已經變成了一個眉清目秀的女子,莫說是好多年不見面的孔祥,就是和我日夜相處的水伯,也不一定會認出來。

早早的來到了約定了的地方,悄悄的隱在樹後。不一會,就看見張律師慢慢的走了過來,我沒有過去只是靜靜的看,果然,在他的身後,有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我從樹後走出來,靠近了他,他還在左顧右盼。我上前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他嚇了一跳,剛要掙開,「張叔叔,是我,小著,有人跟著你呢。你別掙」他聽了後,就不動了,任由我攙著他的胳膊,頭貼著他的肩上,(個子太高哈哈)怎麼看都像是約會的情侶。

「找個地方說話吧,我有車。」他帶著我,走向他停車的地方,那兩個人或許以為他只是是出來偷腥的貓,只是遠遠的看著我們上車。就拿出電話打了起來,我知道,他們在向孔祥彙報情況。

看來孔祥為了得到那筆遺產真是下了血本了,我們找了個賓館,進去的時候,我從倒車鏡里看了看那輛從我們上車就尾隨在後的黑色轎車。用張律師的身份證開了房,(我沒身份證)我們就來到了房間里。張律師一進房間就迫不及待的把我的胳膊甩開了,我也趕緊鬆手,是啊,兩個大男人拉拉扯扯還真是挺難受的。再加上他現在並不是完全相信我的話,所以迫切的需要我給他合理的解釋。

我摘下頭套,坐了下來,跟他原原本本的講了自從他走後,我的種種遭遇,如何去了那裡,如何被關,如何受軟懲罰,如何被沈姓女人虐待。如何被他們測量身體,如何發現小軍要李代桃僵。如何出逃,水伯又是如何用命換了我的命,,,,,我說著,不禁想哭,卻又忍住了。他的眉頭越皺越緊,可是並沒有開口。我一直說一直說,說了3個小時。最後,他問我「證據?」我搖搖頭,說沒有。

是啊,他是律師,不能僅靠我的一面之詞就認定我說的是實話還是謊話,儘管他已經有八成相信了我。我冷靜了一下「張叔叔,你還記得小著的聖誕樹嗎?」他點點頭。

(那是我很小的時候,父母和我開的玩笑,因為在我的小腹下,靠近命根的地方,有三顆成正三角形痣,媽媽說那是我的聖誕樹,小時候,父母的好友來家裡,就會說「小著的聖誕樹在哪裡?」年幼的我就會退下褲子,給他們看,大家就會嘻嘻哈哈的笑成一團,慢慢的我長大了,大家聚在一起還常說起,我就會害羞的躲起來。)當然,謝謝孔祥並不知道,他們來測量我的時候,那裡已經長了毛,他們也並不知道那裡有三顆痣。

我慢慢的退下褲子,漏出了我早已刮乾淨了的小腹,只見那三顆痣成正三角形的排在那裡。我提上褲子,說「這就是我的證據,也是唯一的證據。」只見他猛的站了起來,把我抱住,放聲的哭了。我明白,我成功了,張律師還是那個正直不阿的好人。孔祥花8年打造的金錢夢,永遠也不可能實現了。

和張律師談了很久,終於知道了孔祥為何如此想要得到那筆錢了,父親的全部遺產是2000萬(九年前父親公司的三分之一)經過九年的投資,滾動,那筆錢早已翻了1 0倍,變成了兩個億。兩個億啊!兩個億!誰能不眼紅?怨不得他花了血本,一定要置我於死地呢。

父親的公司是三個同窗合夥開的,各占股權的三分之一,因為父親去世時留了遺囑,並未撤資,所以資金一直在滾動,孔祥想必也知道,並經過仔細打聽,所以才鋌而走險。

我和張律師制定了詳細計劃,務必要將孔祥和他的家人一擊必中,打回老家。張律師走了,我在賓館裡輾轉難眠,憂心著水伯是否能等到我拿到錢回去救他,想著過去的種種,直到天亮,第二天一大早,我就來到了張律師的公司,成了他身邊的女秘書。生日就快到了,孔祥他們也該出現了。

他們究竟是有多麼的迫不及待啊,11月22日,我生日的第二天,張律師就接到了他的電話,約定了晚上8點,大富豪飯店交接父親的遺產。放下電話,我就開始忙了,張律師也給父親的同窗(兩個股東)打了電話,他們也說會到。晚上7點半,準時出發。我和張律師到達時他們已經在門口等著了。個個臉上都興奮異常。我站在張律師的身後,他們並未在意。另外的兩個股東也來了,一行人進入酒店。

落座後,孔祥就直接拉起小軍的手「張律師,小著也長大了,我也不能管他一輩子,以後的日子,就讓他自己闖蕩吧。」小軍低著頭,竭力的壓抑著內心的激動,嬸嬸也在座,鎮靜的喝著茶。「小著,」張律師叫小軍,他答應著,張律師說「小著,你還記得你的聖誕樹嗎?」

小軍茫然的看看張律師,又看看孔祥遲疑的說「當然記得。」張律師說「在哪裡?」「丟了,早就丟了,搬家的時候丟的。」張律師看看他,看看孔祥,那兩個股東震驚的看著小軍,他一下就慌了。張律師站了起來,笑了,「我們要求做親子鑒定,才可以確定你是否能繼承這筆遺產。」孔祥一下就慌了,「親子鑒定?和誰做?我哥早就死了,他就是小著啊!」

是人是不在了,可還有東西,當時父母因為太心疼我,所以留下了我的胎毛和臍帶血。做紀念。哪些東西一直和遺囑放在銀行的保險柜里。孔祥聽說後,一下就激動了起來「你們是一夥的,你們不想給我們,如果我沒猜錯,你們想霸佔他的遺產。他就是小著啊,還作甚麼鑒定?」「我又沒說他不是,你激動什麼?再說了,他是,做個鑒定怕什麼?」孔祥一下就啞了。我看著,嘴角終於抑制不住的翹了起來。

孔祥喊著「你們不相信我,他不是小著,他是誰?」我終於開口了「他是誰,你不是最清楚嗎?」我摘下頭套,走上前去「二叔,他不是小軍嗎?」他的眼睛狠狠的瞪著我,像是要把我吃了。我笑了「怎麼,二叔,我沒死,很失望嗎?」

一屋人表情各異,孔祥的最為誇張,終於明白,一切都不可能按他安排的進行了。嬸嬸也嚇壞了,坐在那裡,臉色慘白的看著我。當著一屋子人的面,我就從父親去世說起,一直說到怎樣逃出來,孔祥的臉色一會紅,一會青。

小軍則不相信我會逃出來似得看著我。而那兩個股東則不敢相信,世界上還有這樣的人,堅持著要報警,我阻止了。讓他們走。他們以為我還顧忌著親戚情面,低著頭走了,其實,我是不想讓公安介入我們的恩怨,我要緩緩的報復,讓他們一無所有,死無葬生之地。

等處理完省城的一切,(戶口,身份證,銀行方面)已經是十天之後了。當我坐著自己買來的車和司機一起來到胡楊深處時,果然不出所料,這裡,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沒有院落,沒有便道。孔祥的手可真快啊,知道我一定會找來,不惜毀掉,也不留下一點把柄。

我蹲在地上,看著我生活了八年的地方被夷為了平地,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複雜。這裡沒有除了水伯沒有什麼可讓我牽掛的,可是水伯他到底在哪裡啊。要找到他,就必須找到刁叔,記得曾經聽小軍喊他表叔,看來他必然是嬸嬸一家的親戚了。

我正要離開,就聽見身後有鐵鏈的聲音,猛然回頭,是元帥,元帥!究竟是什麼讓元帥逃過一劫我不知道,它現在站在我的跟前,拖著長長的鐵鏈,身上的毛有的掉了,脖子處留著一條深深的傷口,可能已經時間很長了,結了厚厚的痂。它看見了我,就撲了過來,伏在我的腳下,嗚嗚的叫著。

我再也顧不上許多,彷彿看見了親人般一把抱住元帥「水伯呢?看見了嗎?黑子呢?」我知道它聽不懂,可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它嗚嗚的叫著,往後頭走,我跟著它來到了一個土山前,它蹲在那裡嗚嗚嗚嗚嗚的叫,我的心咯噔一下,難道,這是水伯的墳墓?

我不顧一切的用手挖著,不一會手就磨破了。司機過來勸我,也被我罵走了。這不是一個土堆,是個土山,我一己之力是不可能把它挖開的,若是叫挖機,勢必會驚動孔祥,如果他有所防備,以後報仇的路就不會順利了。

再次來到水叔的家裡已是深夜,除了小妹全都被我叫了起來,我仔細的給大家講了我和水伯的故事,說著說著,就哭的站不起來了,水叔拉起我,安慰著,虎子也在一旁眼淚汪汪。

最後的最後,大家哭的抱成一團。事情全是因我而起,可我沒收到一絲責備,反而成了大家安慰的對象。再次來到胡楊林已是兩天後了,水叔,虎子帶著本家的男人們帶著工具分批進入。一路上,我設了暗哨,給水叔和虎子配了手機,一旦有人來,大家趕緊隱蔽。就這樣,那座土山矮了,平了,凹了。

終於挖出了第一具屍體,第二具,第三具。沒有水伯,直到第五天,挖出的屍體已經有17具了,(全都是年輕的男孩女孩。以往,有人死了,必然是砍了喂狗的,可這次實在是太多了,時間又倉促,所以後院的貨全都在這裡了。)

還有四條狗的屍體,依然沒有水伯,我抱著希望,可能他還活著,可事實,讓我失望了。他,在最底下。最底下。最底下。我看見他的時候,已經認不出他了,耳朵沒了,四肢沒了,眼睛沒有了,要不是他身上還穿著他最愛的中山裝,我是認不出來的。我還是不相信,撲過去,捏開他的嘴巴,是他,是他,是他啊。沒有舌頭,牙齒已經全部連根拔起。只有舌根處整齊的斷根,證明這是水伯,是水伯啊!我慘叫一聲,暈了過去。

醒來後看見大家的眼睛都是紅紅的,堂堂的七尺男兒,西北硬漢們,也沒見過如此慘烈的情形吧。我振作精神,指揮大家把那些貨的屍體放回土坑,像原來希望封好,(以後會留著成為孔祥頭上懸著的刀。)把水伯的屍身仔細包裹,我抱著,大家又分批撤出胡楊林,彷彿這裡,從來沒人來過。

水伯的喪事是隆重的,可再隆重的喪事也不如他好好的活著。一切安排好了已經是半個月後了,水叔家的新房已經開始動工了,(他是不肯的,可我執意要給他蓋,這個固執的西北漢子啊!)

走的那天,他們來送我,虎子居然背著行李。「小著,就讓虎子跟著你吧,是個伴。」我搖頭拒絕了,我走的是一條不歸的路,水伯已經為我而死了,我又怎麼能再拉上虎子呢?「不帶就把你的人撤走,磚拉走,以後我們也不再認識你了。」

水叔真的生氣了,我只好答應,心裡卻暗暗盤算,絕不讓虎子的手上粘上一滴血。我帶著虎子走的時候,水嬸沒出來,我知道,她在難過,水叔在一旁仔細的叮囑著虎子,要聽話,別給我添麻煩,等等等等。

再回到小鎮,我已不是昨日的落魄的樣子,開著嶄新的車,還有司機和虎子左右相陪。孔祥早已搬到了縣裡,而這裡,已經成為了他用完拋棄的地方。一行人徑直來到了鎮政府,提出要承包胡楊林,辦個旅遊區,鎮上本來就十分貧困,這次來了這樣的好事,自然是滿口答應的。有錢就是好辦事啊!

事情格外的順利,下午就簽了合同,司機回省城去請施工隊,我和虎子則來到了孔祥任職的縣城。(是,我要把大院從新蓋起來,我和水伯吃過的苦要讓他們家百倍償還!)

許多事情需要仔細打探,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八年的閉塞讓我在這個社會上彷彿就是個原始人,刁叔,孔祥,嬸嬸,小軍,還有許多參與到這個事件上來的人,我都要一一打探,千萬不能有漏網之魚。

我沒讓司機再回來,讓他在小鎮盯著大院的建設(人是張律師推薦的,值得相信。),而我和虎子,就在縣裡住了下來,每天一早就出去溜達,晚上回出租屋裡碰頭,交換彼此打聽到的線索。而關於孔祥,是最好打聽的。據說他自己的兒子在十歲那年就失蹤了,經過多方尋找無果。而他一直多年如一日的照顧著失去父母的侄子,在當地被譽為美談。而嬸嬸在失去「親兒子」後又生了一個女兒,今年剛5歲。

而小軍,不得不好好的介紹一番。從小就錦衣玉食的他,性格格外囂張,有仗著爹是縣長,在當地橫行霸道,這次又因為遺產的事受了刺激(試想啊,一個人從小就做著億萬富翁的夢,而且也摸到了,突然一下又沒了。誰受得了。)這些天情緒異常低落。哈哈,正是我下手的好機會啊!

我讓虎子盯著小軍,既然他是孔祥的眼珠子,我不介意讓他先瞎掉再慢慢的收拾。小軍和我一樣大,卻養了滿身的壞毛病,抽煙,喝酒,賭博,耍橫。最要緊的是虎子居然發現他在吸毒。「吸毒?」虎子說完,我一下就跳起來了。下意識的覺得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既然他已經走在了黃泉路上,我有何不送他一程呢?

虎子是個老實的孩子,我覺得讓他做這種事不合適,所以偷偷的物色人選,虎子居然察覺了我的意圖,認識以來第一次發了脾氣「小著,我一直把你當做自己人,自從發現了爺爺的屍體,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為他報仇,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就讓我去做吧,我會小心的,我也想給爺爺報仇。」說著便流下了淚,我知道他和我一樣,想起了水伯,的慘狀,於是不在猶豫,把計劃詳細的說給他聽。

這是個西北的縣城,說不上發達,也絕不落後,小軍的爹是這裡的縣太爺,那他就是這裡的太子爺。有錢能使鬼推磨,不久我就摸到了毒品的門路。小軍現在剛開始接觸毒品,只用的是搖頭丸和冰毒,我讓虎子故意接近他,無限量的給他提供冰毒。很快他就和虎子打成了一片,虎子花錢也大方,很得他的看重,幾乎每一天,都能接到他的電話,一個月後,小軍便不再滿足於冰毒帶來的刺激了。

我讓司機從省城捎來了一點高純度海洛因,(據說一次就能上癮,我卻不放心,拿了三次的量。犯了法,卻不至於犯罪。)交給虎子的時候我千叮嚀萬囑咐,讓他不要沾這些東西,虎子的確很聽話,不到三天,就讓小軍用完了三次的量,我知道,小軍完了,我和虎子,躲在城市的角落裡,笑著看著孔祥家哭。

虎子按照我的吩咐,不再接小軍的電話了,只聽見他的手機一直在響,沒電了我們就充上電,讓它響著。就這樣,等了三天,虎子說小軍居然自己找到了毒品,我很高興,這就是我要的結果。小軍只是第一步,現在,就開始第二步吧!

過去的八年,他們早就把我的良心消磨乾淨了,既然我不能好好的活,就大家一起死吧。他們的女兒叫露露,剛5歲,正是天真浪漫的年齡,我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動她。那天我從暗處發現嬸嬸牽著她走進了他們的別墅,那麼快樂,那麼幸福,瞬間,那幸福就刺進了我的雙眼,刺進了我的心,我決定了,就從露露動手。

小軍已經上癮了,而他並沒有繼承我的兩億遺產,每天上千元的開銷讓他疲於奔命。虎子出現了,一番解釋,又給他了錢,他便忘了,虎子曾經有意的離開。虎子也裝作沒錢了,每天在他耳邊說,那裡哪裡有老兩口,沒孩子,願意花幾萬買個小孩。女孩最好。一次,小軍無動於衷,二次也裝作沒聽見。終於,虎子不再給他錢了,小軍又一次毒癮發作的時候,拜託虎子代為聯繫那對老夫婦。

終於,小軍開始行動了,他先把露露帶了出來,帶到城外的立交橋下交給虎子,並騙露露說去給她買玩具,拿著我給的5萬塊,快速的離開了。(虎子家有一遠房親戚,家在新疆,60多歲了,無兒無女,我把露露送給他們,一是給露露留條活路,二則,孩子是無辜的,她雖然是他們的家人,卻並沒有傷害過我。)

司機從省城回來帶著虎子,帶著露露奔赴新疆,而我,也留在縣城繼續看熱鬧。孔祥還好,嬸嬸瘋了,鋪天蓋地的尋人啟事,電視上,報紙上,電線杆上,無處不在。那幾天,我的心情格外的好,他們把我扔到狼窩的時候,我也只有十歲,也只是和孩子。那時,他們沒想過,我也是會哭的吧。

孔祥終於發現小軍吸毒了,除了震驚,就是想方設法的隱瞞著,看樣子,縣老爺對他頭上的官帽看的比兒子,女兒都重要。

嬸嬸依然在尋找露露,神色憔悴,再也沒有那時對待我的精氣神和平常的利牙利齒。而我,躲在暗處,日夜不停的看著熱鬧。小軍始終隱瞞著露露被他賣了的事實,5萬塊很快就抽完了,現在的小軍,憔悴而撂倒,在毒品的日夜毒害下,在毒資的日夜逼迫下,惶惶不可終日,可這,還遠遠不夠。

我真想立刻就把他們圈起來,讓他們嘗嘗我受過的苦,可是,不行啊,大院還在建設,我現在把他們安頓到哪裡呢?只好再等等吧。

虎子回來了,我想,是該出手收拾孔祥的時候了。我不相信,他為官這麼多年,身上會幹乾淨凈。縣城就這麼小,一有風吹草動就會家喻戶曉,可是省城卻有私家偵探,只要掏錢,他們會把你祖宗八代掏出來讓你看看的。於是,我和虎子又去了省城。

好的偵探當然不好找,可是,我卻有當律師的張叔叔。律師和偵探本就是相輔相成的行業,要找好的偵探,還真難不住張律師。很快,我就等來了我要找的人。小任,著名的律師,最後下海乾了偵探,開價20萬,還說,我要什麼他都能找到。(嘿,有點吹牛吧?)不過我喜歡!成交了。

有本事的人都有怪癖,「約法三章,一,約定期限內不得催促。二,先付百分之五十定金。三,如果必要我必須給他幫助。我一一答應,反正大院還沒修好,就讓孔祥多逍遙些日子吧,畢竟我們也是親戚啊。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孔祥不比常人,是一縣之長,若是全家莫名失蹤,必然會引起震動。所以,在這段時間裡,我要仔細盤算,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線索,神不知鬼不覺的讓他們全家一起消失。

反正這段時間也沒事幹,我和虎子去了嬸嬸的娘家,刁叔,那個儈子手,還隱藏在那裡,我必須把他揪出來,待大院竣工時,才好一網打盡。

嬸嬸的娘家在省城邊上的一個城中村裡,因為刁叔和我待的太久,我不便出面,所以一切就看虎子的了。我只知道他姓刁,連名字也不知道,所以半個月過去了,我和虎子像沒頭的蒼蠅一樣,東撞一頭,西撞一頭,卻始終沒有一點進展。

就在我和虎子一籌莫展的時候,虎子就在街上遇見了小軍。原來,孔祥看他在縣裡鬧得不像話,又不想送去戒毒所,就把他送到這裡來了,虎子立刻湊上去,小軍也像是見了親人一樣,和虎子熱絡起來。於是,一切都不再隱蔽,刁叔,就是嬸嬸的堂哥,現在開著一家賓館,也正正經經的做起了生意。只是,他碰到了我,我就是來取他性命的無常。

小任果然是物超所值,一個月後,就傳開了孔祥這些年的交際賬單,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啊,原來,為了往上爬,他可沒少付出,從我父親那裡霸佔的200萬不算,還負債200萬呢,怪不得他鋌而走險,要繼承我的財產呢。大院也快竣工了,我決定,開始行動。

幾天後,幾封舉報信就寄到了省反貪局。我在暗處看著孔祥出了進了的來回忙碌,就知道,我該出現了。

司機開車帶著我來到了縣委,我就在辦公室里見到了孔祥。他一見我就愣了,不知道我來幹什麼,我笑著坐下「二叔,我想回老家看看,又不知道地址,你能給我嗎?」他仔細的看著我的神色像是要思考什麼,打量著我,我坐著沒吭聲,我知道,他現在急需用錢,而我正是送上門的肉,他怎麼會放過要一口的機會呢?果然,他的眼角就神采飛揚了抓住我的手,說起了老家的事。孔祥啊孔祥,你以為我還是那個十歲的孩子嗎?

果然,孔祥提出借錢,一千萬,哈哈,真敢開口啊。「小著,你看,二叔現在落在難處了,咋說咱們都是一家人,你就幫幫二叔。」不提一家人,我還好,一提起,就想起那八年煉獄般的生活,連手都不自覺的抖了起來。我沒有當場答應,也沒拒絕,我就是要讓他嘗嘗錢就在眼前,就在嘴邊,摸不到,也吃不到的滋味。

其實回老家,只是我接近他的借口,餘下的日子裡,我就在他身邊晃晃蕩盪,他幾次開口,都被我緩緩的岔開話題,許是他知道心急不得,於是,也不再催促,只是刻意的討好著我。而小任,終於來了第二波消息。孔祥在任幾年,除了貪污,還挪用了將近100萬的公款。

看來,不下重手,是不行了。接下來的日子裡信一封一封的寄出,孔祥變得惶惶不可終日起來,我住在賓館裡,而他,卻是每天都來報道,他也曾試著用親情開打動我,只是開了個頭就無法再說下去了,是啊,我們之間還有什麼情分呢?嬸嬸自露露丟了後,再也不復原來的犀利,可是眼角與生俱來的貪婪卻怎麼也隱藏不住。

終於,大院已經修好了,而孔祥的耐心也已經到了極致,這天來到了賓館,一進門「咚」的一聲,他和嬸嬸就跪在了我的面前,原來,紀委的人已到了縣裡,馬上就要進駐縣委了,他求我,無論如何先拿出錢來讓他過了難關。我沒有推辭,答應了。茄薇l芯jrggs8看更多靈異怪聞,隔天,我就拿出了100萬,交給了他,終於,他以為,我還是那個孩子,還是可以讓他們隨意糟蹋的棋子,可我卻偷偷的笑了,不付出這點,怎麼能讓他們自己走到地獄呢?

大院修好了,就讓小軍成為第一個客人吧。我告訴孔祥,可以幫小軍辦理去英國的護照,到了那裡,可以幫小軍戒毒。他聽後眼前一亮,說「小著,你能幫小軍辦,也能多辦幾個吧?」我明白他的意思,裝作為難的樣子,最後還是說好。他聽了,連連道謝,我知道他的打算,他卻不知道我的想法,很快,小軍的護照下來了(當然是假的)孔祥決定,讓小軍先走。還特意委託我把他送到省城,走時千叮嚀萬囑咐,到了,一定要打電話,而小軍,則連連點頭。

事情很順利,(我已經自己學會了開車,花錢買了駕照,打發司機回了省城,因為要做許多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小軍一上車就拿出了毒品抽了起來,慢慢的陷入了半昏迷狀態,連我啥時候掉頭了也不知道,在大院門口下車,使勁的揉著眼睛,他不明白,那個被他親手拆掉的院落,為什麼還在這裡?一樣的院落,一樣的布局,連院子里栓狗的位置也是一模一樣的。

他忽然明白了什麼,嚮往後跑,虎子就從院里出來了,手裡拿著鐵鍬,堵住了他的後路,他一下就明白了,看著虎子,大聲的吼著「是你,是你,讓我吸毒,是你,讓我賣了露露,你們幹什麼啊?」

「幹什麼你不知道嗎?八年,八年,如果不是我逃出去,現在已近變成了一堆白骨,你還問我幹什麼?」他一下就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又喊「那都是我媽和我爸乾的不關我事,不關我事啊!」我相信,先開始,可能不關他事,可是,八年,他拿著我的身份生活著,做著繼承的美夢,還怎麼能分清他們誰是有罪,誰是無辜,誰的罪重,誰的罪輕呢?

他還想跑,虎子從身後追了過去,一鐵鍬就砍在了他的腿上,嬌生慣養的他何時受過如此痛處,慘叫著摔倒在地。我和虎子把他拖到院里,給他包紮,然後把他關在一間黑屋裡,現在,還不是讓他死的時候,等他們全家團聚了,再一起上路才痛快。

我沒有回去,當晚就在大院住下了,時隔一年,再來到這裡已是物是人非,這裡已經完完全全的屬於我了,那個曾經叫囂著「表舅,殺了他,殺了他!」的少年現在正犯著煙癮,頭上臉上全是汗,身子蜷縮在地上,不停的抖著,鼻涕口水也不聽話的跑了出來,要多狼狽有多狼狽。哼哼,表舅!表舅!馬上就讓你倆團聚!

刁叔,最難纏,最心狠,最不好下手的一個,手上人命無數,心狠手辣。如果先收拾孔祥,再收拾他,我擔心會打草驚蛇,一旦他逃掉,對我的打擊無疑是致命的,我以後的危險也是致命的。所以,我不能冒險,下一個,就是他了。

刁叔,不貪財,不好色,沒有直系親屬,曾經做過屠夫,有過家庭,被老婆背叛後,離家出走投奔孔祥,直到一年前才回去,開了一家賓館,面對這樣一個毫無弱點的男人,我不知道從何下手。只要靜下心來,慢慢籌劃。

又是小任,又是20萬,不過物有所值,很快,就有了第一手的消息,刁叔和前妻育有一子,現年17,聽說他是刁叔唯一的親人,而刁叔,卻並不知道他在哪裡?聽說他曾經非常迫切的尋找他,可一直沒有消息。又只有靠虎子了。我曾經想過要讓虎子置身事外,可是不知不覺中就把他拉了進來,現在成了我的左膀右臂,有時想起來,很是心疼。

可如果,我和虎子走了,大院又有誰能看守呢?我犯了難。誰知,第二天,就接到了水叔的電話,說到了小鎮,讓去接她,我看看虎子,他摸著頭笑了。我讓水叔回去,他卻說「你不來接我,我就自己走進去。」35公里啊!怎麼走?沒辦法啊,爺倆都是這麼倔。有了水叔,我和虎子就放開了手去張羅刁叔的事了。

虎子成了陳德(刁叔的兒子,和母親姓),來到了刁叔的賓館,刁叔很是警惕,不停的盤問,好在有小任的第一手資料,詳細的不能再詳細了,連刁叔右手的小指為啥傷缺了一節的都詳細的做了說明。刁叔狐疑的看著虎子,說「你媽呢?」「嫁人了,早就不管我了,前幾年我來找你,人家都說你失蹤了。我就到處流浪,聽人家說你回來了,我才來找你的。」刁叔的臉色不變,思索著什麼。虎子一把上前,抓住他的右手「爸,這個手指還是我5歲時玩的的刀,你過來要,我不給你,爭奪的時候不小心砍掉的,對不起啊,爸。」刁叔聽他如是說,再也沒有一絲懷疑,所有的警惕都在瞬間化成了父愛,一股腦的傾注在虎子身上。

儘管他放下了戒心,我和虎子還是小心翼翼的,我在幕後,虎子在前,一不小心,虎子就有送命的危險,依照刁叔殺人不眨眼的個性,如果知道虎子騙他,多半是會要了虎子的命的。所以不能急,不能急。機會終於來了,那是一個星期後,虎子打來電話,說明天刁叔會帶他去爬山。(我們不在一起,全靠電話鏈子,他去迷惑刁叔,我則穩住孔祥。)讓我把準備好的迷藥拿好跟著他們,一有機會就動手。

第二天一早就收到了虎子信息「西山」,我知道他們要去的是西山,於是化了女裝,提前出發,來到山前的廣場處等待。一個小時後,就看見虎子和刁叔出現了,一前一後的走著,我轉過身去,往賣東西的亭子走去,虎子也看見了,跟刁叔說了什麼,也往亭子來了,我把準備好的幾罐飲料放在他面前,(為了不讓刁叔看出破綻,全部都下了迷藥,)

虎子接過就走了,我看見他和刁叔一路走,一路說些什麼,天還早,接近冬天,本來就沒幾個人,加上又是早上人更少了。他們往山上去了,我不能跟的太近,等他們走遠了才跟了上去。只見刁叔拿著虎子給的飲料並沒有喝,難道他察覺了?我的心裡頓時緊張了起來,想起刁叔殺人不眨眼的樣子,心頓時提了起來。

可現在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若是他已經有所察覺,若是退縮,虎子只有死路一條,為今之計只有一拼了,我遠遠的跟著,手放在我拿的女士肩包里,緊緊的握著昨晚就準備好的匕首,一旦前面有什麼風吹草動,就立馬上前,跟他拼了。走到一個山窪處,他就停了下來,和虎子說著話,把手裡的飲料遞給了虎子,虎子接過,把手裡另一罐遞給了刁叔,原來,他還是防著點的。我看他並沒有生疑,頓時心安了許多。虎子擰開飲料喝了起來,刁叔不再猶疑,也一口氣喝了大半瓶,看他們喝下,我才長出一口氣,現在,就等著他們倒下了。

虎子先倒的,刁叔看見虎子倒了,就明白事情不對了,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只見他搖搖晃晃的四周看著,掙扎著想要下山,又沒有力氣,只好靠著山壁坐了下來,大聲的喘著氣,手在嘴裡扣著,想把喝下的飲料吐出來,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我走上前去,他還沒昏倒,睜著眼睛看著我,「你是誰?要幹嘛?」我笑著摘下發套,「刁叔,別來無恙啊?」

他一看是我,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唰的坐直了,掙扎著想站起來,我嚇了一跳,立刻就想到了他殺人不眨眼的樣子。可是,他只是掙扎著,眼睛慢慢的閉上了。我走上前去踢了一腳,「媽的,想嚇死人啊。」

雖然他暈了可我絲毫不敢放鬆警惕,走過去,拿過虎子包里剩的兩罐飲料,擰開,給他灌了下去,這麼多,最少也讓他睡上三天,這些迷藥我可是花了大價錢的,算便宜他了。我走到虎子跟前,拿出準備好的水撒在他臉上,一會兒,他就醒了,回頭看見了刁叔的樣子,我們兩個坐在地上哈哈的笑了。是啊,這麼多天的努力,終於成功了,能不高興嗎?

虎子剛醒,還不能走,我把假髮帶上,走到他跟前,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白酒倒在了他和刁叔的身上,刁叔呼吸均勻,再加上滿身的酒氣,就像是個酒鬼喝醉了。西山廣場管理處打了電話,說是兩個人喝醉了,下不了山,來兩個人抬一下。那邊滿口答應著。不久就來了兩個保安,抬著刁叔,我攙著虎子,往停車場走去。

許是看我是和女子,那兩個人,還把刁叔給我在車上安置好,我連連點頭表示感謝(不敢說話,聲音太粗)。再上路時,已經有一個仇人坐在我的車裡了。「水伯,你看見了嗎?我就要給你報仇了,很快,我就會把他變成你的樣子。」

來到大院,我和水叔把刁叔抬到最大的黑屋裡一間,拿出匕首,撕開他的上衣,露出肩胛骨,在靠近肩膀的地方一刀戳了下去,很快就穿透了,我又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精鋼鐵鏈,穿了進去又繞了出來,然後把他鎖在了牆上早已焊好的鐵環上。一切都做完了,最遺憾的是,他一直昏睡著,沒感覺到我所做的一切給他帶來的快感。真遺憾啊

走時我沒忘了給他止血,我要讓他長長久久的活著,長長久久。洗乾淨了手,我自然是要去看一下小軍的,他躺在地上,脖子里拴著一條很粗的鐵鏈,頭髮長了,因為出汗一縷一縷的粘在臉上,可能是煙癮過去了,看我進來,撲通就跪下了「小著,哥哥,你放了我吧,放了我吧,不關我的事啊!」

我笑了,拿出海洛因,遞給他,他狐疑的看著我,我遞給他一個手機,「告訴孔祥,你很好,這些就是你的了?」他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剛才沒犯的煙癮一下就發作了,伸手就來拿,我指指手機,他明白了,撥了號碼,按照我說的,給孔祥報了平安。我把煙和注射器給他,就離開了。走時,我交代水叔,一定要小心,小心,那個刁叔,手上的命,可不是十幾二十條能打住的,我吩咐,餓著他,但別餓死。水叔點著頭,一一答應。

這邊對孔祥的逼迫也日益緊迫了起來,這些天,他每天忙忙碌碌,不停的催問我護照的事,我知道,壓在他身上的稻草已經快到極限了,就想在幫他一把。我找人在縣城放出風去,說是孔祥就要被雙規了,現在上頭正在調查。

果然,孔祥的債主們一個一個的找上門來,孔祥每天沒功夫干別的事情,每天光是應付討債的了。嬸嬸也神出鬼沒的,露露剛失蹤時的急迫已全然不見,現在日夜奔波著換外匯,美元,英鎊,港幣,等等等等。他們的房子也掛牌出售,我想,現在他們的心裡的急切比我當初想逃而沒有門路時的焦急,更勝一籌吧。

而孔祥這些年積攢的廣大人脈卻在關鍵時刻疲軟了起來,處處碰壁的滋味並不好受。在孔祥如喪家之犬的日子裡,他又想起了我,那個曾經差點死在他手裡的侄子。(人啊,一旦不要尊嚴了,就沒什麼做不出來的。)每天來哄我,求我,甚至於嚇唬我,目標只有一個,錢。是,錢,如果孔祥要跑路,只有帶上足以讓下半生衣食無憂的財產,他才會安心。終於,護照下來了。

他開始把縣委賬上的錢往外轉移(用的是我的戶頭,是他說,我不是官員,有大筆的存款也不會有人注意,孔祥啊,孔祥,臨死了也不忘記要坑我一把啊。)50萬,100萬,300萬,錢經過我的戶頭轉進就被他提走,我的戶頭成了他洗錢的橋,不過我不介意,橋?奈何橋也是橋,不是嗎?

年關將近,各單位也開始做年終報表,我知道,孔祥就要行動了。果然,他爭取到了一趟去首都出差的機會,我知道,他去了就不會再回來了,一邊電話通知,水叔做好準備,一邊和虎子日夜盯著孔祥的動做,在這關鍵的時刻,絕不能讓他消失在我的視線里。果然,那日深夜時分,就看見嬸嬸偷偷出了家門,手裡拿著兩個大旅行箱(你是有多貪財啊,出門跑路還不低調點,嘚瑟吧你!果然如我所料,他們是分開走的,這無疑加大了行動的難度。

現在通訊科技發達,一旦他們失去聯繫勢必會打草驚蛇,一旦驚了孔祥,他是否會選擇自首?我的心裡還真沒底。不管了,先把她弄起來再說。我和虎子開著車,裝作偶遇,碰見了正在打車的嬸嬸。

(其實她家有車,可為了低調,嘿嘿),於是就順理成章的送她一程了。她說回娘家,我告訴她我去省城。可能是前些日子給的100萬取得了她的信任,她絲毫也沒猶豫,就上了車。我開車,虎子前排,她在後面,往省城方向開去,已是深夜,路上車不多,她看我們真的往省城開,沒說話,躺在后座,睡著了。

她睡得很熟,連我何時掉頭,甚至於便道上的顛簸也沒讓她醒過來。她發現不對時,,我們就快到大院了。她迷迷糊糊的坐起來,一看外面就開始喊。虎子才不會跟她客氣,一拐子就戳到了她的臉上,鼻子一下就出血了,「嬸嬸,外面可有的是狼,你想下去喂狼,就再喊!老老實實坐著,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見你最想見到的人!」她看著我,「誰?」「見了你就知道。」一切順利,到達小院時,天已經亮了,她和小軍的表情一樣,驚詫著這個大院怎麼還在這裡。我笑了笑,推她一下,「既然來了,就別客氣了!」

水叔把小軍照料的很好,臉色慘白,蓬頭垢面的坐在地上。嬸嬸開始並沒有認出來,待她認出後,就回過頭狠狠的向我撲了過來,水叔一下就把她跺到了地上,她還在那裡狂吼著「你是人嗎?他是你弟弟啊!說著就哭了起來。」弟弟?比起你們做的,我還遠遠不夠狠毒?」她聽我這樣說,許是想起了他們的行為,沒再喊,只是抱著小軍哭!

「媽,我難受,難受啊!救救我吧!」小軍喊著,在地上翻滾,那條受了傷的腿,因為劇烈掙扎又滲出血來,嬸嬸的表情又是心疼,又是氣憤。(是,有些人可以毫不猶豫的讓別人的孩子去死,可是自己的只要受一點苦,就好像是天要塌了一樣。)我把她和小軍關在一起,就是讓她日夜看著小軍難受,掙扎,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那對她才是最大的煎熬。

突然,她的手機響了起來,我知道,是孔祥,是他來詢問平安與否的。虎子掏出一把匕首,狠狠的架在小軍的脖子上,我看看嬸嬸「你自己看吧,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虎子把匕首往裡一壓,血流滲了出來,嬸嬸忙點頭「我知道,我知道,你別使勁,看,都流血了。」孔祥是警惕的,嬸嬸是他最信任的人,可嬸嬸有弱點啊,她心疼孩子,所以,一切順利。孔祥對她的話深信不疑。約定省城見面,一起走。

把她固定到了小軍的對面,這樣她就能日日夜夜的看著小軍生不如死的受折磨。可是,這樣,能低得過8年時光和水伯的命嗎?不能,遠遠不能。

孔祥也終於來到了省城,可他在約定的賓館裡並沒有見到嬸嬸,只見他慌慌張張的從賓館裡沖了出來,挑著人少的地方,往車站走去,一個手拎著個旅行袋,另一隻手不停的打著電話,我想,他如此慌張,多半是為了嬸嬸那兩個裝滿了外匯個黃金的旅行箱。孔祥氣急敗壞的走著,直到看到了我。他的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我知道,我給他的100萬,絲毫沒有滿足他貪婪的心,只是把它提的比原來愈高而已。

「小著,看見你嬸嬸了嗎?她前幾天來的。」「沒見,咋了?出啥事了?」「沒,沒啥事,小著,你能再借給我點錢嗎?50萬就行,我急用。」我說好。「走吧,去銀行。」他見我答應,也迫不及待的上了車,我遞給他一罐飲料,「嬸嬸咋了?「這個臭婊子,她,,,」

他剛想罵,又把話咽了回去,拉開飲料咕咚咕咚的喝開了。看他喝下飲料,我就發動車子往銀行開去。很快他就睡著了,我在路邊接了虎子,一起往大院趕去。大院里,有我專門為孔祥打造的豪華個人包間,常溫零下10度,內有17名各式少男少女,擺出不同的姿勢,等待著孔祥的大駕光臨。(大家沒猜錯,就是土山裡的17個貨,早在蓋大院初期,我就把他們安排到了可靠的地方,並冷凍保存,因為當時是冬天,所以,貨們保存的很完好。)

來到大院里,用冷水把孔祥潑醒,他從地上坐起來,看看四周,愣了!「二叔,熟悉吧?這裡曾是你的皇宮,現在,我要把它變成你的天堂,在這裡,好好享受吧,這是侄兒對你的報答啊!」

孔祥驚恐的往後躲著,可因為迷藥剛醒沒有力氣,只好不停的在原地掙扎,水叔沒有客氣,和虎子拉著他來到了他的宮殿里。在他的脖子里鎖上了精鋼的鐵鏈,栓到了牆上。屋裡的燈是綠色的,照著活人都是臉色猙獰,何況是一屋子死人呢。恐怖的氣氛瞬間就出來了,我指著一屋子的貨「二叔,這些都是貨,為你掙錢,拉關係,到最後還死在你的手裡,他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他果然還是害怕的,聽我說完,臉色瞬間變了,「我不在這兒,我不在這一間,讓我走,」虎子一腳就踢了過去「呆著吧,您!」我們鎖上門出去的時候,就聽見他在裡頭鬼哭狼嚎的喊。原來,做多了虧心的事,說心裡不害怕是假的。

說起孔祥,他是這裡最可恨的人,所有一切都是因他的貪婪而起,刁叔,嬸嬸,還有小軍只不過是一步一步被他影響,進入到了整個計劃里,這些年,他把我扔在這裡,仔細謀劃,一旦事成,那我是覺不可能活著的。所以,現在,最該死的是他。我要讓他們一個一個,慢慢的享受這人間地獄裡幸福的生活。

貨們的死狀都是極慘的,有的被割喉,有的被勒死,有的甚至斷手斷腳斷脖子。我又讓,水叔日夜不停的在屋外放著鬼叫的聲音,孔祥在高度的恐懼中,一秒一秒的挨著日子。我和虎子卻不能久留,還有許多善後的事需要處理。首先是刁叔的賓館,虎子回去以陳德的身份轉讓處理了(刁叔沒有別的親人,所以不太麻煩。)

我吩咐水叔,現在開始用甜蜜蜜,他們創造出來的刑罰,也要自己試試才是,我吩咐水叔,就讓他們先享受一個月。一個月,足夠我處理很多事情了。

警察果然來了,把我隔離起來,讓我說出孔祥的下落,又讓我說出錢的著落,孔祥真是很貪心,把縣委的錢轉的一乾二淨的。可我不用解釋,自然有張律師為我擺平一切。張律師擺出各種證據,證明我18歲以前孔祥都是我的監護人,所以他有機會做任何事。再說,我自己坐擁2億遺產,怎麼會看上小小的幾百萬(儘管那錢現在在我手裡。哈哈)果然,警察拿我也沒辦法,只好放人,於此同時,通緝令也在全國各地發了下去。

我當然沒有忘了那個姓沈的女人,既然她的老公是市長,我也要讓他陪著孔祥一起完蛋。小任,20萬,消息果然傳來,沒有多費什麼事,一封舉報信,附上小任找到的各種資料就搞定了。(另外,小任真是個有良心的偵探,因為我和他一直合作愉快,在一個月後又免費送了我一份大禮,那是幾張照片,沈姓女子穿著病號服上寫著某精神病院,被幾個醫生護士壓著在打針。你別說,我真是極喜歡小任的個性的。嘻嘻!)

我再也沒有8年的時光浪費,所以只有讓他們度日如年才能夠本,就從刁叔開始吧。

刁叔,手上人命無數,水伯,小靜,還有許多許多的貨。殺了他只會讓他得以解脫,所以我決定慢慢來。經過一個月的甜蜜蜜,他全身浮腫,水叔又常常幾天不給吃,所以他早就不是原來的那個壯漢了,整個人憔悴而撂倒,頭髮長長的,遮住了眼睛,卻怎麼也遮不住渾身散發出來的戾氣。(我一直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死心塌地的為孔祥賣命,直到小任的資料到手,我才明白。他和嬸嬸是遠房的堂兄妹,從小青梅竹馬的長大,可就是沒法取得家人的祝福,最後各自成家,而他,對嬸嬸一直是念念不忘的。)而這些,孔祥,並不知道。

我知道,水伯是受盡折磨而死的。我進去的時候,他還在罵「小兔崽子,有種來明的,用這種下三濫的招。」明的?那不是找死嗎?我沒回答走上前去,掏出手機給他看,只見屏幕上的嬸嬸蓬頭垢面,雙眼浮腫的被靠在牆上,他一下就跳了起來,(原來,嬸嬸就是他的弱點。)「抓她幹什麼?人是我殺的,水伯是我殺的,放了她吧!」「露露是你的孩子吧?」他聽後,一下子就蔫了,臉色變得慘白,「你把露露弄哪了?她才5歲。」我嘿嘿嘿的笑著「喂狼了,真慘啊,真慘!」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一下就跳了起來,也顧不上疼,咔嚓一聲就把肩胛骨拉斷了,沖著我就過來了,我嚇了一跳,忙往後退。只見他的肩上不停的流血,一面沖,一面喊「我殺了你,我殺了你,露露才5歲啊,你的心咋那麼狠吶!」水叔也被嚇著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拿著鐵鍬就沖了過來,對著刁叔就拍了下去,可能是因為虛弱,他沒能躲開,正好拍在頭上,搖搖晃晃的倒了。我嚇壞了渾身都是冷汗。上去摸摸他,還活著,趕緊把他拖到牆邊拿粗鏈子結實的鎖起來。實在是太可怕了,這還是人嗎?我和水叔對望了一下,彼此都很震驚。

他的頭不停的流著血,我和水叔給他包紮了,了不能讓他就這麼死了,哼。他醒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我把他固定到牆上,用手扼住他的喉嚨,讓他不能呼吸,先開始他只是瞪著我,最後實在是忍不住了,伸出舌頭大聲的喘著氣,就現在「趁他痛,要他命!」

只見我手起刀落,他嘴裡就有血噴了出來,而舌頭居然沒掉,還在上頭連著,而他,因為不能動,頭上全是汗,就算他是鐵打的漢子,為了水伯,我也要把他變成一堆渣子。我沒放手,繼續扼著他,他嘴裡的血不停的流出來,流到了我的手上,身上,我假裝沒看見,終於,他有張嘴伸舌呼吸了,我又來了一刀,舌頭終於掉了。他也疼的暈了過去,切,這算什麼,才剛剛開始而已!

就從現在,就從這一秒,我要讓大院變成人間煉獄。我讓水叔和虎子離開,趁現在他們手上還沒有沾血,而他們是堅決不肯,讓誰走都不走,最後只好全部留下。

既然露露是是刁叔的孩子,那這個好消息我一定要讓孔祥知道。我抬起腳往他的「豪華包間」走去,還沒進門,就聽見孔祥的鬼叫聲,這麼多天了,他還沒習慣,看樣子那些人伺候的很不好呢。孔祥縮在牆角我給他準備的破被子里(害怕他凍死特意給他準備的。)

一看見我過來,連滾帶爬的就過來了,到了他能到達的極限上,「咚」的就跪下了,看樣子,他的膝蓋還真不值錢,這可是第二次對我下跪了。「小著,小著啊,我求求你了,放了我吧,我把原來欠你的錢都給你,以前是我錯了,我不是人,我不是人!」說著兩隻手交替著就往臉上扇,(可是真扇啊,十幾下嘴角就出血了。)

可是,我不為所動,微笑著看他演著戲。扇了十幾下,他看我沒動靜就停了,跪在那裡,可憐兮兮的看著我。因為長時間的驚嚇,現在孔祥十分憔悴,臉色慘白,頭髮凌亂,在屋裡的綠色燈光的照射下,分外狼狽。我俯下身子「你知道嗎?

露露是刁叔的孩子?你知道嗎?你讓嬸嬸換的外匯,買的黃金,還有你最寶貝的兒子,都在我的手裡,你知道嗎?我不會讓你死的,我要讓你活著,長長久久的活著。」他的臉色除了震驚還有絕望,一下子跳了起來,猛的向我撲了過來,卻忘了脖子里的鐵鏈,咚的一下摔在地上,血頓時從嘴裡流了出來,站了起來,惡狠狠的盯著我,可我不怕,也盯著他,彼此對視著。

是啊,我有什麼可怕的呢?早在我十八歲時,水伯就用他的命換了我的命,看見水伯的屍身時,我就不害怕任何事了,還有誰能比水伯更慘嗎?有!孔祥,刁叔!我要讓他們更慘,更慘。而這邊,小軍日夜的犯著煙癮,最煎熬的卻不是他,而是嬸嬸。她眼睜睜的看著她從小呵護的寶貝,在地上滾動,在牆上撞頭,不停的傷害著自己,這種感覺,比死還難受吧?可是,這怎麼能夠呢?我就再加上一把柴,讓火燒的更旺些吧。

「嬸嬸,你知道露露去哪裡了嗎?」她自從我進來就怔怔的看著我,「是小軍,你的寶貝兒子!把她賣了的,5萬塊啊!我花了5萬塊,看她小小的身子被狼撕碎,吃掉,真是痛快啊!」她坐在地上,震驚的看著我,又看看小軍,一下就瘋了,「啊!」的喊了起來「她才5歲啊!

她沒害人啊,為什麼,為什麼?」說著,蹲到地上,哭了起來,再也顧不上一邊犯著煙癮的寶貝兒子了。「不管咋說,都是你妹妹啊,你的心咋這麼狠呢?「妹妹?她可是姓刁呢?」她聽我這樣說,一下就不說話了,看著我,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我拿出手機給他看看刁叔的慘狀。她沒再嚎叫,捂著臉,哭了。

我吩咐水叔,把孔祥的「豪華包間」的製冷停了,既然他還有力氣,就給他多點伺候的東西,那樣他才能滿足啊!一天,兩條,因為失去了冰冷的溫度,包間里的屍體開始腐敗,因為是密封的,外頭聞不見,裡頭,可就有的受了,聽水叔說,孔祥日夜不停的喊著,叫著,我笑了,現在沒時間收拾他,就讓他多逍遙幾天好了。

還是刁叔,我拿了剔骨的刀,來到他的跟前,不愧是殺人如麻的江洋大盜,看我進來,並不慌亂,只是看著,瞪著。他還在牆上固定,並不能動,身上陣陣惡臭,可我並不嫌棄他,走上前去,用準備好的橡膠帶狠狠的扎著他的腿,「阻止血液大量湧出」,輕輕挑爛他的褲子,用剔骨刀一下就戳了進去,沿著骨頭的形狀把肉輕輕的剔了下來,任他是硬漢又如何,只聽一聲悶哼,就暈了過去,一旁的水叔豈能讓他暈倒,一盆水就倒了下去,他搖著頭,醒了。

我用紗布細細包好,又挑開第二個褲腿,他的眼裡開始恐慌,卻不求饒。很快,第二個腿上的肉也被剔掉了,我喚來元帥(當時就收養了,放在水叔家裡,最後大院蓋好,才帶來的。)把肉扔給它,它狼吞虎咽的吃著。刁叔臉色慘白,看著它吃著自己的肉,終於忍不住,吐了起來。

這就忍不住了嗎?當時可每天都說(砍了喂狗,砍了喂狗的),我吩咐水叔,好好照料,不可讓他死了,水叔一一答應。接下來的日子裡,我又如法炮製,剔了他的兩條胳膊,割了耳朵,挖了眼睛,他已經不像個人了,只是一個骨架頂著個腦袋,可是還活著,我就是要讓他活著。

每天仔細的給他喂飯,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還是死了,那時他成了骨架的一個星期後,再也經不起這樣的酷刑,我和水叔去看的時候,已經斷氣。我還不解恨,把院子里的狗全部關到屋子裡,讓它們隨便吃。剩下的日子,該孔祥好好享受了。嘿嘿嘿!

孔祥的包間已經快一個月沒有製冷了,我捂著鼻子進去的時候,孔祥正抱著一具屍體啃著,我們來了他頭也沒抬,屋裡實在是太臭了,我和水叔把他拉到院子里「好吃,好吃!」他還在囔囔的說著,好像是嚇成神經病了。

我沒吭聲,坐在他面前,仔細的盯著他看,他沒看我,嘴裡不停的嘟囔著,又把自己的手放在手裡,一會兒就咬的血肉模糊,水叔(因為虎子還年輕,我和叔叔不約而同的把他置於事外,只讓他看門,喂狗每次折磨人,都是我干,水叔協助,虎子抗議了許久,我們都沒妥協,就認命了。)看看我,我看看他,不知是不是真的瘋了。「孔祥,不要說你只是瘋了,就是死了,我也一樣要把你碎屍萬段的!」他沒吭聲,還在啃著自己的手。嘿,難道真瘋了?

接下來的日子裡,孔祥日日夜夜和屍體一起吃,一起睡,從沒有清醒過,我也確信,他確實是瘋了,可是,瘋了又如何,我就會放過他?哼,做夢吧!院里的幾條狗把刁叔的屍體已經啃的就剩下了一個骨架,我和水叔把骨架放進鍋爐,加滿了煤,不到一個小時,他就成了一把灰,我把他從鍋爐里拿出來,拿到外面有風的地方,隨風揚起「水伯啊!你看見了嗎?傷害了你的人被我挫骨揚灰了!」

我把孔祥的手腳砍掉的時候,他還在笑,折磨一個瘋子確實沒什麼意思,我沒有給他治傷,就讓他的血一直流著流著,次日我再去看時,他已經死去多時了,由於失血過多,臉的顏色幾乎透明,躺在屍體堆里,那些被他害死的貨,在黃泉路上等著他一起呢。

嬸嬸是死在小軍手裡的,當煙癮發作時,他已經變成了魔鬼,嬸嬸的不離不棄並沒有感動他,反而成了他觸手可得的發泄品。嬸嬸是被他撞到牆上碰死的。

水叔告訴我時,我只有感嘆,她是個壞人,許多陰謀也都參與,可是,她也是真心愛自己的孩子的,所以我沒有與她為難,只是,她走時,眼睛是睜著的,嬸嬸啊嬸嬸,忙忙碌碌一生,你到底是死在了你最愛的人手裡,值嗎?

小軍,日以繼夜的受著毒品的折磨,說實話,那時,我們還小,他說不知情我也相信。而人,是經不起誘惑的,當千萬家財擺在面前誰能不動心?何況是一個孩子?有從小就受到父母的影響?所以我不怪他,可也並不能放過他。最後一次給他注射了海洛因,卻是過量的,他在飄飄欲仙中走到生命的終點。

四月,胡楊陸續長出了嫩芽,這裡的一切就要消失了,院後,用挖機推出的大坑就等著我一聲命令就要把整個院子吞噬掉。那些貨和小軍,嬸嬸,孔祥的屍體,早已在鍋爐里化為了灰燼。這裡發生的一切,都會隨著風沙的侵蝕慢慢掩埋,而我,也會有自己的未來。

夕陽下的胡楊林彷彿血染,我們三個站在早已經成為平地的胡楊深處,沉默著,最終走向汽車,揚起一路沙塵,慢慢消失在地平線外。

我是小著,我有著陽光般的笑容,和一個最鐵的哥們,他叫水虎,(不是水滸啊!)來到這個城市上學已經一年了,過去的一切彷彿只是一場夢,我以為,以後的生活就會如此平淡的過下去,娶妻,生子,和平常人一樣,有一份平淡的生活,幸福而滿足的過一生,直到我遇見那個牽著黑色藏獒卻白衣勝雪的女子!一眼,只要一眼,我就知道,她,和我一樣,是個有故事的人。

我是小玉,即使在最炎熱的夏季,我也穿著高領,把身體嚴嚴遮住,就算如此,我依然會在夢中驚醒,手腳冰冷的坐到天亮,有時,我會想,我有多久沒笑過了?沒有朋友,沒有未來,只有賽虎陪著我,直到我遇見那個滿是陽光的男子,他一點也不害怕賽虎,反而走近,「你養的貓還真大啊!」我一下就笑了,雖然他的臉上充滿陽光,可是我知道,他,是和我一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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