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文字餵養的孩子
被文字餵養的孩子
喜歡讀文弄字已許久,而「餵養」的感覺還是首次。由於搬家,由於自己的螞蟻搬,先把書櫃等大件物品提前搬走,偌大的房間竟找不到一本書,床頭櫃、沙發旁、電腦抽屜里,昔日的書都不見了。像找尋失散的同伴,一處處翻檢,謝天謝地,總算有本書潛伏下來。如獲珍寶,靠在沙發上饕餮起來,一字一句溫婉地飄入腦海,氤氳在文字中,還原了自己。
被文字餵養的孩子!由衷地感嘆。
其實,我識字算是挺晚的,小學四年級之前沒認得幾個字,僅認得的字還是與同伴玩找字遊戲中記下的,就是在糊牆的報紙中找某個字,事先得問清字的讀音,記住字長相,猜字遊戲也只是在雨天、冷天,或極其無聊時才排上號,鄉下孩子可以翻出許多玩的地方,變換玩的方式。
有段時間,靠僅有的識字量,藉助畫面,也能琢磨出各家連環年畫表述的意思,著實記住不少字,但多數不會讀,直到初中,頭腦中的字與課本中的字神奇相遇,文字一下被點燃。念字讀書成為我的一大樂事。只要有字,什麼書都可以讀上一陣子。超前地讀過二叔訂的《人民文學》之類的期刊,也讀過知青老師的《青春之歌》。也許正是這些最初文字的滋養,使我不覺得每天二十多里的上學路有多漫長多辛苦,也不覺得課業有啥難學。每遇到一篇好文,一個新詞,就像遇見失散的夥伴。
即便在擠獨木橋的高中時段,也能偷得半日閑讀讀詩刊。考上師專,學了中文,讀書成為主業,站在在海量的圖書面前,頓覺自己渺小得可憐。終於明白:書是讀不完的。選擇性讀書,由此開啟。書陪伴我走過迷茫而純真的時代。
畢業後,走上講壇,專業閱讀排上日程,偶爾也讀些詩歌散文,放飛一下心靈。
也許是閱讀的深入,對書逐漸挑剔起來,思想、文筆,甚至紙張,都有了些許要求。選書,國內、國外的,不一定是名家,但一定適合自己的口味。理論性不是很強、文筆自然清新、分章分輯的,比較喜歡。由此看來,我的閱讀尚屬清淺。現在,我基本是專題性閱讀,想了解的,選幾本精品,一起讀來。然後篩選出為我所用的部分,輸出。也傳播,推薦給同事或朋友。
手頭有書,每日必讀,也做筆記。就這樣,在時光里清淺地生活。
如果說讀文字是吸納的話,碼字就是輸出。起初就是文字的搬運工,羅列一起,東倒西歪,彷彿有了些家私。後來也分行隔段,自以為詩,不乏陶醉。再後來就是應付領導的千人一面的計劃、總結之類的套話應用文。
隨著閱讀的漸進,遇到清新靈動、真知灼見的教育隨筆,如李鎮西、茅衛東、朱永新、謝雲、王開嶺等,原本文章就是說真話訴真情的,自己背離文字很久了。
回歸,有那麼個時段,我的文字也付諸報刊,文學夢落地生花,也有了絲絲風骨,文字的鈣化效用。
如今,雖年過半百,仍離不開文字的濡養,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TAG:靜穆的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