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相信自己，別相信科學
讀《未來簡史》解一
--01--
英倫作家，無神論者，阿蘭德波頓，
在他《寫給無神論者》一書中說：
「世人發明宗教出於兩個核心需求……
其一是儘管人類還有
根深蒂固的私心雜念和暴力衝動，
但我們終究需要在社會群體中
和諧地生活在一起；
其二，我們需要應對
令人生畏的各種人生苦痛，
不管是職場上受挫失意，
人際關係麻煩連連，
還是痛失摯愛親朋，
或者垂垂老矣行將就木，
人類太容易遭災受難了。」
簡而言之，
宗教的實現意義是
幫助人們實現合作的必要性，
還有人類自我療傷（自我調整）的必要性。
現在中國人都說自己沒有信仰，
一來是因為大家覺得
我們的社會功德心不常見了，
人與人之間的社交變得功利和膚淺了，
覺得人們開始丟掉了
老祖宗交給我們的互助互愛、
無私奉獻之類的傳統；
二來是因為中國的經濟發展之快，
人們對於金錢的追求和曬富現象增加，
人與人之間的攀比嚴重，
於是人們普遍認為，
現在的人只「信仰」金錢。
當然，這有失偏頗。
如果金錢是我們信仰的新宗教，
是不符合上面阿蘭德波頓
對宗教意義的解釋的。
金錢既不能像真正的宗教一樣
讓人們真誠地、沒有功利心地合作
（有時反而為了金錢反目成仇），
也不能治療人們各自的心裡愁苦
（比如有錢人的愁苦
永遠無法用金錢解決）。
成長中的
清道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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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什麼是真正的宗教？
它為什麼能夠解決人們的
「合作」和「療傷」的問題？
根據《未來簡史》作者赫拉利的說法，
宗教有三個特點：
1）它有一套不是人發明的
且不能被人改變的道德法規，
要求人們必須遵守。
2）它給人一個許諾：
只有你遵從這套法規，
就會有什麼好處。
3）它的目的是為了
鞏固自己設想的社會秩序。
例如，基督教信仰以耶穌基督為中心，
以聖經為藍本，核心思想是福音，
即上帝耶穌基督的救恩，
充分彰顯了上帝對全人類
和整個宇宙舍己無私的大愛。
神愛世人，甚至將他的獨生子
（耶穌基督）賜給他們，
叫一切信他的，不至滅亡，反得永生。
基督教既關注個人的拯救，
更關注群體的發展，
基督徒個人是不能與上帝建立完美的關係，
只有在愛人如己中才能成全愛神的誡命……
--03--
確實，信仰宗教的人能夠通過宗教
解決人生來就有的剛需：
社交合作和自我療傷。
那對於那些無神論者，
或者有神論者中的科學家們
（例如達爾文就是個虔誠的宗教信徒），
怎麼解決宗教信仰的問題，
或者科學與宗教衝突的問題？
在此之前，
我們還要回答一問題，那就是：
我們每個人是不是一定要
有宗教信仰才能生存？
因為只有這個問題的答案是肯定的，
我們討論上面的問題才有意義。
否則，沒有宗教信仰的人們
也能照常生活得很好，
那就沒有必要硬要給自己找個宗教崇拜。
那首先我們就要問，
你能不能不與人發生合作，
或者不出現需要治療的煩惱和愁苦？
或者，是不是只有通過宗教信仰
才能解決合作和自我療傷的問題，
難道我們遇到的所有問題
不能通過「科學技術」來解決嗎？
對於第一個問題，
正常人的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進化給我們設定的就是：
人，是社交的動物，
人的第一生存需求—吃，
都是通過合作完成的；
在無數個饑寒交迫的日子，
如果沒有一個東西信仰，
原始的人們怎麼解釋風雨雷電、天災人禍、
怎麼在不確定的世界一直繁衍發展……
對於第二個問題，有一個簡單的事實：
科學技術可以告訴我們做事的方法，
讓我們擁有強大的力量，
但是一件事做與不做要面臨道德選擇，
就得藉助宗教。
例如關於墮胎，
科技可以給你提供「微創無痕」的幫助，
但是關於墮胎合不合理，
不同信仰的人的有不同的道德選擇，
因此在中國是合法的，在美國是不合法的。
所以，科學解決不了的問題，
只能靠宗教來解決。
看來，人類的「合作性」
和「自我療傷」的剛需
只能靠「宗教信仰」來解決了。
成
長
的
清道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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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樣，又怎麼解釋「無神論者」的問題？
這些心智正常的無神論者
是怎麼在不同時期生存生活的呢？
那只有一種解釋，
就是這些人其實
也共同信仰著一個新的宗教，
它叫做，人文主義。
這可能是當前最大的宗教了，
不論哪個宗教的虔誠教徒
都同樣信仰著這個宗教。
只是，這些人自己
並沒有覺得這是個宗教罷了！
現代世界，人們認為
用科學可以給人們指導了，
就不信上帝了，
但是，上帝也不給生活意義了。
赫拉利說，人類在上帝已死
（日心說，牛頓定律，愛因斯坦相對論，
達爾文進化論的出現）的時代
真正的應對策略是：人文主義。
人文主義，倡導我們崇拜人性，
用人性取代過去宗教里神的位置，
用人的體驗，給外部世界製造意義……
就是你應該聽從你內心的聲音。
根據赫拉利在《未來簡史》里的說法，
有三個派別的人文主義：
1）自由主義：
現在發達歐美國家的主要意識形態。
認為，不管是誰，
每個人的內心體驗都是重要的，
都會讓世界變得豐富多彩，
所以，你應該賦予所有人自由表達的權利。
也開始在世界其他地方流行開來，
例如中國。
2）社會主義人文主義：強調集體，
中國一直以來強調的核心價值觀。
3）進化人文主義：
強調要讓優秀的人脫穎而出。
而現代世界的人文主義，
是自由主義的天下。
它有自己明確的主張：
1）政治上，認為要聽從選民的意見，
選民們要聽從自己內心的聲音。
2）經濟上，搞自由主義，
把決定權交給消費者，消費者永遠是對的。
3）道德上，你覺得你感覺好，
而且不傷害其他人的感情，你就可以做
4）教育上，不再強調教科書上的標準答案，
而是啟發學生：你怎麼想？
5）藝術上，相信每個人自己的眼睛，
你認為他美，他就是美的。
因此，有知識的現代人都崇尚自由主義，
相信自己，相信科學。
這個現代世界，
就是科學和人文主義交易的結果。
科學一直在幫助人文主義擴大力量。
所以說，
我們都有一個共同的宗教信仰：
人文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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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得不說，
作為崇尚自由主義的現代人，
我們不得不提醒自己：
人文主義也只是人類解讀世界的一套法則，
就像其他宗教信仰一樣，有優點也有缺點。
比如佛教中的「色即是空」，
給人提供一種看待萬事萬物的新視角，
很有啟發作用；
佛學中的冥想、打坐是一套
非常有效身心調整方法。
但是，它的超自然部分，
例如六大輪迴、因果報應……
是很難從科學的角度解釋的。
人文主義，自然也有它
運用的前提條件和天然缺陷。
人文主義，強調相信自己，相信科學。
那什麼樣的自己才值得相信，
科學不能解決的一些問題又怎麼辦，
科學還有沒有自己與生俱來的缺陷？
關於相信自己，
我認為，只有成熟和理性的自己
才值得足夠相信。
人的獨立精神和自由意志不夠成熟，
會導致非理性和非人性的現象，
甚至曲解人文主義，自由主義。
這就是人們經常說「年輕不懂事」、
「一時衝動」來解釋一些糟糕事情的原因。
這裡的獨立精神和自由意志，
說的簡單點就是，
相對成熟的認知能力和獨立人格。
這就要求我們提升自己的認知。
當然，我覺得中國的希望就在這裡，
中國的精英階層和中產階級
是非常渴望學習和進步的，
並且也在堅持踐行學習和認知提升，
這給整個社會巨大的價值導向，
指引人們向更高級的、
不斷進化的認知水平上發展，
中國社會的價值取向
和人文精神會越來越進步，逐步成熟。
「全民創業」，「全民閱讀」
就是很好的趨勢例子。
關於相信科學，
我們要提醒自己的是，
科學也有局限性。
科學的作用是，
證明客觀世界存在的底層邏輯。
例如為什麼拋到天空的東西會下落，
為什麼太陽東升西落，
為什麼人要吃飯睡覺……
但是，它不能解決
我們為什麼要往天空中拋東西，
為什麼我們要去管太陽的東升西落，
我們吃飯睡覺除了滿足生理需要
還有很多的其他意義，
因此才有了美食、
才有了小房子和大房子睡覺體驗的區別……
其實，科學知識
有時連「客觀」世界都解釋不了。
成長中的清道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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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文主義時代：知識=體驗*敏感度。
體驗就是你所經歷的各種感覺，
感情和想法。
每個人對各種感覺，
感情和想法當然是不一樣的，
即使是相同的事物這些體驗也不一定相同。
所以，知識幾乎都是主觀的。
哲學家把知識可以分為四類：
客觀知識，
就是科學發現出來的自然規律知識
主觀知識，
就是人的各種主觀感受，無法量化，
就是人的自我發揮式的解讀
共享知識，
就是共享的主觀知識，
比如文化和公共情緒，
實際上也是主觀的解讀
感覺知識，
就是專家對事物的直觀感受和直覺反應，
這個更加的主觀。
從以上說明，
我們在人文主義盛行的時代，
理解世界和解讀這個世界的主流知識，
其實還是主觀的，
每個人都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因此，科學也有它解釋和應用的狹隘性。
而且，每隔一定時間，
前偉大科學家們的理論和發現
都被證明是錯誤的，
科學界的思想和發現常常被顛覆，
在現代人文主義時代，
這個周期會越來越短吧！
因此，從這個意義上說，
科學其實也無定論。
所以，我們可以繼續享受
人文主義給我們帶來的自由，
相信自己，相信科學，
也要努力培養自己的理性和成熟，
提升自己的敏感度，
更重要的是，
也要提防自己走近
這個新的宗教給我們設的陷阱!
如果以後還有人說你沒有信仰，
你就大聲的告訴ta：
我是有信仰的人，我信仰人文主義！
? END ?
文&概念 | 馮洪
圖片 | 網路
成長中的清道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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