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敘利亞警察」亂象橫生：行納粹軍禮招募毒販入伙

軍情 06-03

據親敘當局的俄羅斯軍事網站「南方戰線」2018年5月27日報道稱，土耳其組建的「自由敘利亞警察」部隊向位於敘西北部的阿夫林城派遣了700多名警員（指揮官是前敘軍中校拉米·特拉斯），以幫助土方儘快穩固該地區局勢。

另據中東zaman al-wsl新聞網站報道，土耳其軍方已經開始向阿夫林居民發放兼具護照、通行證、戶口本功能的新身份證（ID card）。

正如敘自由軍要分成受土耳其扶植、操控的「土系自由軍」（TFSA）和受歐美及海灣國家支持的「非土系自由軍」一樣，「自由敘利亞警察」也有「土系」與「歐美系」之別。那麼，這2股「自由敘利亞警察」是怎樣組建和運作的，其「執法效果」又如何呢？本文解讀。

用警棍對付持槍悍匪

先說「歐美系」。2013年敘反對派組織「敘利亞全國聯盟」在阿勒頗創建了「自由敘利亞警察」（FSP），其於2014年底陸續獲得英國、美國、丹麥、荷蘭等西方國家支持——為其提供業務培訓、警用裝備和運行資金，據稱西方每年援助額達3750萬美元。但說實話這點錢遠遠不夠，再加上反對派高層貪腐、剋扣，許多FSP基層警員甚至一連數月領不到工資。

英國是資助FSP的「大戶」，援助額佔比維持在30%左右，比如2015年其向FSP提供了價值900萬美元的辦公設備及通信器材、制服、警車、頭盔、手銬、夜視鏡等警用裝備。但因審查發現FSP存在與犯罪分子勾結、「吃空餉」、侵犯人權等不良行為，英國於2017年11月暫停向前者提供援助，直到2018年2月下旬才恢復。

據沙烏地阿拉伯衛星電視台介紹，目前FSP主要在伊德利卜省活動（據說還有一些警力部署在敘南部德拉省），警員總數約6000人（中高級警官不到150人），其中五分之一是前敘當局警察，並從2017年7月開始招募女性警員，其遵循、執行的仍是戰前制定的敘官方法律。

FSP首領是曾在敘警察部隊擔任要職（地區治安長官）的阿迪卜·沙拉夫將軍，他在接受BBC採訪時聲稱FSP與當地各路反對派武裝關係「非常好」。但實際上，前者在反對派武裝控制區只能幹一些指揮交通、追捕偷雞摸狗的普通罪犯（相對叛軍而言）、協調鄰里糾紛等「雜務」。

據聯合國統計，近年來多達200萬難民湧入伊德利卜省，使得當地人口激增超過500萬，治安形勢不斷惡化。但出於各種因素，很多時候FSP成員僅靠警棍執勤（據說是學習英國的「經驗」），這也導致其工作危險係數很高，過去幾年裡已有100多名警員喪生。

抓個小偷還要防手雷

再說「土系自由敘利亞警察」（TFSP）。約莫2016年底，土耳其開始在本國境內組建、訓練TFSP，警員身穿綴有「Polis」字樣（土耳其語「警察」）的制式警服，佔TFSP警力約20%的特種部隊則頭戴淺藍色貝雷帽（這也是土耳其憲兵的標配），而最詭異的是前者竟然還行納粹舉手禮！

TFSP警員大多來自土耳其境內的敘難民營，還有一些人之前參加過反對派武裝。他們先在土耳其梅爾辛市（土東南部最大港口，與敘重鎮拉塔基亞隔海相望）接受5周軍訓，然後被派回敘北部土耳其控制區執勤。

為增強TFSA的「執法能力」，土耳其給前者配備了輕武器、警車、金屬探測器（用於掃雷排爆）等警用裝備。比如2017年5月下旬土耳其向TFSA交付了14輛配有40毫米MK19榴彈發射器和12.7毫米M2重機槍的M1117防暴裝甲車（美製二手裝備）。

據美國《阿拉伯觀察》網站2018年3月22日報道稱，理論上TFSA有權對所轄地反對派武裝人員進行執法干預，從謀殺、搶劫到超速駕駛都可以管，同時還負責打擊極端組織「伊斯蘭國」（IS）殘部和防範庫爾德武裝「人民保護部隊」（YPG）襲擾。可見，TFSA名為警察，實則就是一支全副武裝的地方安全部隊。

西方智庫「國際評論」網站2018年2月17日刊文稱，敘北部（特指土耳其控制區）自2011年內戰爆發以來就處於實質上的無政府狀態（或者說「各自為政」），TFSP進駐後為恢復社會秩序穩定做出了不少努力，也取得一定成果，但其仍面臨諸多挑戰。

一方面，當地武器泛濫現象嚴重，大量槍支彈藥流散民間，TFSP執法過程中經常遭遇對方持槍威嚇甚至開火拘捕等危險情況。2018年2月在邊境城市阿扎茲，當地TFSP警員試圖捉拿一名小偷，誰料後者扔出手雷造成3名警員受傷。另一起案件中，一幫持槍悍匪為營救被捕同夥竟然向警局開槍。

另一方面，按照土耳其的設想——TFSP負責管控主要城鎮及周邊社會治安，而默許各路反對派武裝在廣大農村作威作福，但問題是後者不願放棄城鎮的舒適生活與既得特權。長期的政府治理缺位使得不少土生土長的反對派武裝淪為黑幫式的犯罪團伙，他們不僅從事毒品和武器走私勾當，還私設檢查站勒索錢財。

對於前者來講，現在「無法無天」的混亂狀態對其利益最大化有利，因此他們竭力反對TFSP推進地區「秩序與穩定」。而且，這些反對派武裝的裝備較好，實戰經驗也比TFSP豐富。前文提及的暴徒襲擊警局事件，多虧當地土耳其駐軍及時介入才得到制止。

2017年1月24日，土耳其旨在奪取敘北部賈拉布勒斯地區（約2000平方公里）的「幼發拉底盾牌」行動尚未結束，前者就在賈拉布勒斯部署了首支TFSP部隊（450人），之後拓展到阿勒頗以北的其他反對派武裝控制區——阿扎茲、馬雷、蘇蘭、阿赫塔林、阿爾雷。

目前，部署在邊境城鎮阿扎茲的TFSP警員有約1600人，在阿巴布（戰前人口6.3萬）警力最多，達2000人。截至2017年10月下旬，土耳其已經培訓了5600名警員，並計劃將該地區警力增至8000人，但是與賈拉布勒斯不同，阿扎茲和阿巴布的TFSP警員主要從當地居民中招募，包括吸納女警員以便更有效處置男性武裝人員「暴力侵害婦女」案件。

毒販當警察是什麼鬼

隨著執法任務日益繁雜，TFSP逐漸增設了交警、特警、緝毒警、反恐力量、快速反應單位等多個職能部門。在小鎮阿爾雷，當地TFSP每天要處理大約20至25起各類案件，可想而知在阿扎茲、阿巴布和賈拉布勒斯這樣人口眾多、城區範圍大的城市，犯罪活動必定更加猖獗。

據「國際評論」網站介紹，戰前敘利亞就是亞非歐跨國毒品走私的「中轉樞紐」，內戰爆發後陷入動亂的敘北部地區更是變成了「大麻種植天堂」及合成毒品安非他明、芬乃他林的重要產地（主要經黎巴嫩銷往沙特、阿聯酋、科威特等海灣石油富國），據說為打擊毒品生產和交易，TFSP甚至不惜專門從毒販中招募警員。

此外，TFSP還承擔著城區掃雷排爆工作。據稱僅IS就在該地區的主要城鎮及周邊安放了約1.5萬個簡易爆炸裝置（IED）。土軍控制阿巴布後的6個月內，有近200人被IED炸死炸傷。而TFSP在部署到賈拉布勒斯5個月內，便清除了多達9噸遺留爆炸物。

儘管TFSP有其存在的價值和作用，但由於不少警員涉嫌貪腐（據說其工資很低，每月只有150美元），當地居民對TFSP很不信任。而且，隨著敘北部土耳其控制區越來越「擁擠」，社會治安狀況堪憂。

比如，戰前賈拉布勒斯城常住人口約3萬，但從2017年至今土耳其已向當地遣返、輸送了至少5萬敘難民，而且還在城市周邊不斷興建新難民營。此外根據與敘當局達成的「和平協議」，大批反對派武裝及家屬也從東古塔（約3.5萬人）、東卡拉蒙山區（約6000人）、霍姆斯以北「拉斯坦口袋」（約3.1萬人）等地源源不斷地湧入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