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家中四鄰遭遇水災,州府不但不接濟反而驅趕難民
話說杜甫隱居浣花村,本來日子雖苦,但每日一邊耕作,一邊作詩,也清閑自在。
哪知天有不測風雲,一場突如其來的洪水席捲浣花溪,毀了不少茅舍和大片農田。浣花村裡,愁雲慘霧,異常凄涼。
被洪水沖毀了茅屋的種田人家,有的在坍倒的房屋旁邊搭起一座簡單的棚寮。有的靠著一堵未倒的山牆,支起半間低矮的小廈。這些沒有茅屋居住,沒有糧食充饑的人家,在棚架下燒著被雨水淋濕的柴草。鐵鍋里煮著從水中撈出來的瓜菜芋薯。一家家都是煙火嗆人,寒濕難耐,日子十分難過。許多老人和孩子,都變得面目浮腫,骨瘦如柴了。
杜甫見這些受災的鄉鄰住在僅能遮雨,四面漏風的草棚裡面,心裡很不好受,幾次到村裡挨門挨戶地相請:要大家暫時遷就到自己的茅屋裡來住。可是大家見杜甫家裡的三間茅屋也不寬綽,都婉言謝絕了。
杜甫無奈,只得和楊氏夫人一起動手,把從前採制的木瓜蒼耳、秦艽等草藥找出
來,分別送給這些落難的鄉鄰,讓大家煎煮飲用,以祛風寒。
使杜甫更為憂慮的是,斛斯融家裡的景況,也一日比一日艱難了。入秋以前,城裡一戶心術險惡的官宦人家,來請斛斯融書寫碑文。斛斯融嫌他家為人齷齪,聲名污穢,不但執意不去,還當面把一百兩銀子的聘禮扔到門外,忿忿地說道:
「你雖有一世富貴,也休想在我手下,留下萬古芳名!」
那家人都惱得咬牙切齒,發誓要和斛斯融做個冤家對頭。不僅不讓城裡人邀請斯融作碑,就是一些鄉下小戶人家來請,他也派人去攪鬧。擾得斛斯融無法謀生,一連幾個月斷了銀錢接濟。斛斯融心裡賭氣,又鬥不過那家的勢力,只得帶了筆硯,隻身趕往遠處的州府去圖謀生計。
如今,斛斯融又到南郡一帶去討取給人作碑文的錢款,家裡扔下斛斯娘子和芳哥、菱姐兩個孩子,缺柴少米,日子十分難過。幾次斷炊,都是楊氏夫人勻出自家的口糧,親自送去,才賴以度過難關。
現在遭災之後,杜甫家裡的生活,也是越來越難了。菜畦和葯欄都被大水沖毀,原來朋友們接濟的一點糙米,早已所余無幾,合起來還不足半斗。楊氏夫人是過慣了苦日子的人,見這點糧食不僅過不去冬天,連秋末都支持不到了,所以把每頓飯食都盡量縮減,只往鍋里撒下一把米糧,大家吃不飽,就用糠皮菜葉和清水來填補。
幾個孩子,半飢半飽,眼睜睜地看著日漸消瘦,臉上都失去了原來的光澤和笑容。宗文畢年紀大些,餓得慌了也是聲不響,自己抱緊了肚子,咬著牙關靠牆坐著忍受飢餓。愛笑的洛珍,好唱好鬧的洛珠,也都把小嘴緊緊地閉了。草堂的屋裡和院中,再聽不見她們吵嚷的笑聲和輕快的歌聲。牛娃子是個懂事的孩子,見宗武每頓飯食都爭多嚷少,吵鬧不休,便也學著楊氏夫人的樣子,把自己飯碗中的米粒悄悄省下來,趁人不備時撥進宗武的碗里。儘管如此,宗武還是餓得常常倚門號叫,向杜甫和楊氏夫人要吃要喝,樣子蠻凶。
終於有一天,牛娃子悄悄地拉住洛珠,難過地說:
「你家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做難了,多出俺一張嘴,就多添了不少……俺走了,等俺有了白面炊餅,一定拿來送給你!」
洛珠不依,拉著他嚷:「哪去?你還小哩,想出去尋死!」
洛珠掉了淚,然而牛娃子還是跑了,他只帶去了一隻柳木編的小筐。
杜甫和楊氏夫人急得到處尋找,可是村裡村外都走遍了,只是不見牛娃子的影子。他們很痛心地哭了,他們喜愛牛娃子就象喜愛自己的每一個孩子一樣。他們對牛娃子已經有了很深的感情,深深地為牛娃子擔著心。
為了尋找牛娃子,杜甫又趕到成都和少城去轉了兩日。特別加意在牛娃子過去常去的石馬巷,碧雞坊和沖星橋一帶細心訪求,可是仍然毫無結果。看來牛娃子是怕杜甫和楊氏夫人找到他,有意走遠了。
杜甫
在尋訪牛娃子的過程中,杜甫在成都街里和少城的市上,又看到了許多從關輔和中原逃來的難民。這些人牽兒扯女,沿路行乞,以天為廬,以地為床,到處風餐野宿,命如懸絲。而成都府尹裴冕卻忙著修築長廊廣廈,建造樓船,粉飾成都的市容。他要氈鋪十里,挂彩懸燈,來迎接一位從吐蕃亡命入唐的親王。為了炫示大唐帝國的尊嚴,天府的富庶,他不但不安撫和賑濟城中的饑民,反倒下令驅趕,以免有礙吐蕃降王的觀瞻。結果這些逃難的饑民,剛出苦海,又遭摧殘,一群群在江邊郊外向天號哭,景象十分凄慘。
※惡霸橫行鄉里,欺男霸女,連官差都怕他
※辛棄疾起事抗金,二十二歲統帥義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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