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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個地方的歸屬問題,忽必烈總有不放心的地方

八思巴被拜封為國師,除了忽必烈先拜其為帝師這一個原 因以外,還因為蒙古權貴中越來越多的人崇信釋教。以教治國, 即使是形式上的,也與儒臣們的觀點不相一致。關於這一點,忽 必烈只能小心翼翼地使事情的發展朝向有利於自己的方向。 然八思巴畢竟只是教派之主,身邊雖然有蒙古駙馬、白蘭王 恰那多吉,可吐蕃到底有多遠、多深、多周,不好度量。

因此,對於 吐蓍歸制的問題,忽必烈總有不放心的地方。 忽必烈視朝了。對於中原之政,忽必烈大部分都御批一個 照準」。軍國之事的布置,忽必烈悉委幾位東道諸王和蒙古勛 貴。圖取江南宜從長計議,忽必烈的隱憂在於北方未靖的局勢。 只有吐蕃歸制,可以著手了。忽必烈密召安童到十字帳,令 其遠赴吐蕃,送一封信給八思巴兄弟,同時囑咐安童在吐蕃地方 物色能者入朝,參加朝政。

忽必烈心中惦記的第二件事則是關於阿里不哥的歸宿問 題 從察合台兀魯思傳來的消息證實,阿里不哥窮途末路,不日 將自投羅網。阿魯忽的軍隊已全面控制了伊犁局勢,也先哥軍隊 西移,試圖兩面夾擊阿里不哥逃軍。實際上,阿里不哥顯然已經 沒有任何戰鬥力了。阿里不哥的歸降只是遲早的問題。但對於忽 必烈來說,阿里不哥意外地死在戰場,倒好處理;

只是萬一阿里 不哥降在上都,將怎麼處置。 兩件令人擔心的事前後發生。 忽必烈遠遠地望著安童一行從視野中消失,身後真金便來 輕聲報告:阿里不哥來上都歸降。 說是歸降,實際上是被押解至上都。忽必烈並沒有立即賜見 這位犯罪的兄弟。他諭令將阿里不哥由也先哥的手中交送到宿衛軍,由宿衛軍負責羈押,並願咐:善加款待 察必皇后則經常去羈押所探望阿里不哥。

起先阿里不哥總 是做著頭不理不睬,到後來阿里不哥心軟了,他開始痛哭流涕地 向皇后表達自己的悔過之意,希望皇后在忽必烈大汗面前美言 允許他回到漠北北,讓他在一個相對寬鬆的條件下渡過一個宗王 應該過的晚年生活。 察必皇妃安慰他,讓他寬心。她估計忽必烈大汗能夠理解阿 里不哥的處境和心情,並且能夠滿足阿里不哥的願望。

但是她認 為,阿里不哥應該親自去向忽必烈陳述自己的想法。 「可是大汗不賜見我呀! 皇后沉吟不語。她同情地向阿里不哥點了點頭。 三天以後,皇帝召見阿里不哥。 阿里不哥沒有想到,大汗仍然像一位寬厚的兄長一樣召見 他,東道諸王和蒙古勛貴們也像迎接一位尊貴的蒙古宗王一樣 迎接他。他久久地跪伏在忽必烈大汗面前,慚愧地喃喃不已。

忽 必烈俯身把他扶起來,扶到客座上,然後令樂工們奏樂。 一曲樂畢,忽必烈大汗令舉囊壺狀的酒盞共飲,一杯又 杯。阿里不哥漸漸地放鬆起來。有許多宗王和勛戚都與他相熟。 一時間,人們便開始狂飲 「大汗陛下,"阿里不哥微醉,他眯著眼睛湊到忽必烈跟前 說,「聽說南必姑娘嫁到了您的帳中?」 正是!」忽必烈寬厚地一笑 「她應該嫁給我才對呀。

「也許是。但母親最後讓嫁給了我!」忽必烈仍然平靜地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阿里不哥突然狂笑起來。 舉座驚愕。只有忽必烈平靜地坐在御座上,不動聲色。「放肆!阿里不哥!」也先哥將車拔劍而立,大聲地呼喝,怒目 而視阿里不哥。 阿里不哥停止了狂笑,慌慌地看著忽必烈。忽必烈擺手示意 也先哥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然後轉身問阿里不哥: 「你可知罪嗎?」

「汗兄,現在是我錯了,反叛有罪!可蒙哥汗剛死的時候,錯 的可不是我,而是您呀,漠南王!」 忽必烈冷笑一聲,沒有說話。 第二天清晨,宿衛長克達得到密旨:永遠羈押阿里不哥,宜 善加款待! 安童一行風塵僕僕地進入吐蕃之地。到達朵甘思的噶巴城, 突見江水奔沔,自天而地,倒流而下。殘陽斜射,影出七彩銀波, 彷彿進入仙境一般。

安童被眼前的壯舉驚呆了。他派隨從四下打 聽,詢問這是何江何水。隨從們找了兩個時辰,找來一位騎牛的 少年。 「這是什麼江河?」安童躬身問少年,並示意譯員把他的話譯 成藏語。可是還未等譯員開口,少年便接上話來:「這是通天河 也叫氂牛河。」 流利的蒙古語!安童吃了一驚。他仔細打量著這位藏式打扮 的少年,竟產生了一種說不出的親近感。

「你們看,那頂天的磐石多麼像一個氂牛啊。牛嘴朝向東方。 你們現在看到的河就從牛鼻子上瀉下來,所以叫氂牛河;牛身的 後面,還有一條河,向西南流去,它叫察傑藏布。請問你們是從漢 地來的蒙古人嗎?「」 「是的。我是忽必烈大汗麾下的國使,我叫安童。 「啊,你這麼小就是國使,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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