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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川才子化用杜牧、韋應物名句,做出一曠世情詞,卻很少有人知道

宋朝胡仔《苕溪漁隱叢話》後集卷三記載了這麼一個故事:謝逸曾在黃州關山杏花襯館牆壁上題寫了一首《江城子》詞,全詞為:

「杏花村館酒旗風。水溶溶,颺(yang))殘紅。野渡舟橫,楊柳綠陰濃。望斷江南山色遠,人不見,草連空。

夕陽樓外晚煙籠。粉香融,淡眉峰。記得年時,相見畫屏中。只有關山今夜月,千里外,素光同。」

經過杏花村館的旅客讀到謝逸這首詞,必定向館卒要筆墨應和題寫。館卒頗嫌麻煩,使用泥漿塗沫了謝逸的這首《江城子》詞。

謝逸,字無逸。號溪堂居士,撫州臨川(今江西撫州)人。屢試不第,以詩文終老。曾作蝴蝶詩三百餘首,世稱謝蝴蝶。有《溪堂詞》存詞六十多首。謝逸這首《江城子》是一首懷人的戀情詞。上片描繪暮春景物,並引發出懷人情感。「杏花村館酒旗風」句。語出杜牧《清明》詩:「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遍指杏花村。」以後,人們便愛以「杏花村」為酒館命名,不必拘泥於實地。風吹酒旗、溶溶流水,飄飛落花,橫舟野渡,楊柳綠蔭,種種暮春景物。清新素雅,令人愉悅。其中橫舟野渡出自韋應物《滁州西澗》:「春潮帶雨晚來急,野渡無人舟自橫。」這裡愉悅的景色,就不免使詞人回想起昔日在此景色下與情人幽會,而今卻人各一方,遠隔天涯,自然更為之懷戀而傷情了。

因此,詞篇便接敘懷人:「望斷江南山色遠,人不在,草連空。」「望斷江南」,極寫出懷人情感的強烈。「人不見」卻陡增孤凄失落感。「草連空」則用以烘托離情。這種烘托手法在古代詩詞中是很常見的。白居易《賦得古原草送別》:「又送王孫去,萋萋滿別情。」李煜《清平樂》:「離恨恰如春草,更行更遠還生。」等等。這些都是以草烘托離情的名句。

下片為回憶去年此時兩情幽會而感嘆今朝遠別。「記得年時」總領全片,作者置於詞中,有意造成現實與回想意境的迷離,更加耐人尋味。兩情幽會於畫屏間,伊人「粉香融,淡眉峰」,僅此兩句特寫,便極盡其素雅美態。結尾三句又轉寫現實景象與懷思,兩人相距千里,徒然共照一輪明月,惆悵之情自不免油然而生。謝庄《月賦》早有「美人邁兮音塵闕,隔千果兮共明月」的感慨。這裡卻更加重了別情的傷感。

此詞寫懷念伊人的情緒,淡雅的暮春景色,烘托出淡淡的哀愁,現實與回憶相互生髮,構思也頗巧妙。在大量濃愁深恨的別情詞中獨樹一幟,可見作者別具的藝術匠心。難怪其題寫在酒店牆上,竟引得過客們紛紛向館卒索筆唱和。由此可見此詞在當時確是頗有些名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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