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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愛的幾本書

所謂偏愛,就是不管好壞,我就是喜歡,還不許反駁。

《活著為了講述》

「我年輕過,落魄過,幸福過,我對生活一往情深。」

這一行文案印在封面上,當時我還想哪個編輯寫的文案這麼牛逼呀,後來才發現這句話是馬爾克斯自己寫的。

這書就好到我想買來送朋友一人一本。可惜好像身邊沒有人看過這本書。這本尋根溯源的回憶錄,讓老馬也寫成了一個發生在遙遠的過去的故事。看到一半的時候,我捨不得再看下去了,我怕把它看完,所以到現在的確還沒看完(……)

那天下午,鋅皮屋頂上噼里啪啦,如雨點在敲,嚇了我一跳,大夫這才第一次正眼瞧我。「是禿鷲,」他說,「成天在屋頂上走來走去。」他又有氣無力地指著關好的門:

「晚上更糟,能聽見死人在街上走。」

就這樣一段文字,讓我半宿沒睡好覺,不是被嚇的。老馬神神叨叨的,誰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才是最迷人的,你也不知道他年輕那會兒回家陪媽媽賣房子,重回故里,遇見這個大夫敘舊,是那個大夫真的說了這番話,還是純屬老馬瞎咧咧的。

應該把《百年孤獨》寫上的,算了,免得我提的次數太多,讓人以為我一提老馬就只知道《百年孤獨》。事實上,我只是在整整十年前讀過一次,費了三個月簡單的時光,那段日子沒有打擾,沒有疲憊的眼皮,沒有抖音(霧),我完全的投入到馬孔多的世界裡,此後的日子,囿於疲懶或對長人名和厚重頁數的膽怯,始終沒能再次翻開《百年孤獨》和同樣齊名的《霍亂時期的愛情》。

但我還是想說一句,我他媽永遠也忘不了那天晚上躺在小床上,讀到《百年孤獨》第一章時候的震撼。

《看不見的城市》

這是一本看完就不會記得寫了什麼的書,但是它迷人得像一個笑起來有酒窩的短髮姑娘:你記憶里肯定有這樣一個姑娘,但若你細想,你就想不起來她到底是什麼樣子。

我想卡爾維諾也正有此意,所以他為虛構的這五十五座城市,都取了女孩的名字。

說起來也有意思,我並沒有一口氣把它看完,隔一段時間看兩眼,由於沒有書籤,又捨不得折頁,所以我每次打開書根本想不起來上次讀到哪了,所以在不斷重複之間,這書幾乎成了永遠也讀不完的書。

這些奇怪、久遠的城市完全是卡爾維諾用大腦想像出來的,她們從不曾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可卻無比真實,總有某一個段落或句子,讓你信以為真。

一個人長時間騎馬行走在叢莽地區,自然會渴望抵達城市。他終於來到伊西多拉,這裡的建築都有鑲滿海螺貝克的螺旋形樓梯,這裡的人能精工細作地製造望遠鏡和小提琴,這裡的外來人每當在兩個女性面前猶豫不決時總會邂逅第三個,這裡的鬥雞會導致賭徒之間的流血爭鬥。在他盼望著城市時,心裡就會想到所有這一切。因此,伊西多拉便是他夢中的城市,但是有一點不同。在夢中的城市裡,他正值青春,而到達伊西多拉城時,他已年老。廣場上有一堵老人牆,老人們坐在那裡看著過往的年輕人;他和這些老人並坐在一起。當初的慾望已是記憶。

《歡樂英雄》

這是兩年內我看了近三遍的書。怎麼說呢,這是一本關於一群逗比的書,但他們是善良、重情重義的逗比,一個比一個窮,卻每天都過得很開心,就這樣。如果一時抑鬱,讀一讀這本書,心情就會變好。這裡面當然最喜歡萌而有趣的燕七啦。之前一直在kindle上看的,去年讀客新出了一套古龍,《歡樂英雄》上下兩冊要一百多,但還是入手了啊。

英雄難逃寂寞,可英雄也該歡樂,古先生總是以天才的創作能力,帶給我們以最真摯的感動(為什麼寫的這麼水,簡直像小學生作文)。

郭大路忽然發覺一個女人的眼淚的多少,和她身材的大小連一點關係都沒有,越瘦小的女人,眼淚往往反而越多。女人本就有很多事都是這樣子的。越胖的人吃得越少,越丑的人花樣越多,越老的人粉敷得越厚,衣服越多的人穿得越薄。

《黃金時代》

這當然是一本被文藝青年說爛了的書。

其實對於很多書吧,就像去欣賞姑娘一樣,每個人的喜好不同:有人喜歡短髮,有人喜歡大眼睛長發,有人喜歡鼻子挺翹……但是最基本的審美永遠都是相同的,即就算你不知道什麼是好看,但好歹也得知道什麼是難看。

《黃金時代》就是這樣。有人跟我說某某書不好看不喜歡,我都能理解,唯獨不能理解無法欣賞《黃金時代》。你可以說不喜歡,不習慣,沒意思,但總能發現這本書獨特的美與自由吧?

難道在某個深夜就沒有突然想起自己二十一歲的樣子的時候?在自己一生的黃金時代,我們做了什麼,後來又忘記過什麼?

這是一本關於自由的書,到最後我也沒想明白王二和陳清揚之間有沒有愛情,或許有那麼一段兒。

2014年的某個夏日,我讀完了全書,最後一句話讓我心神不寧。

陳清揚告訴我這件事以後,火車就開走了。以後我再也沒見過她。

我突然想起了好多人,那時候真的特別奇怪,沒有朋友圈,沒有微博,人走了你就不知道他去了哪裡。或許將來會再次遇見,可那是很多年之後了。

《在細雨中呼喊》

我知道很多人說:《活著》>《許三觀賣血記》>《兄弟》>《在細雨中呼喊》。

但這無所謂。

這是余華的第一本長篇小說,講述的是一個孩子視角的世界。最讓我喜歡的是裡面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的複雜與糾結,年幼時「我」被哥哥用刀劃破頭,哥哥還反咬一口,讓「我」挨父親揍,可是長大後當「我」離開這個家時,是哥哥送的他。

還有惡劣的瘋狂的孫廣才,虐待他的爹,在他爹奄奄一息之際敦促他去死,在那位老人終於死後,孫廣才笑嘻嘻地坐在台階上。隨即他的眼淚流了下來,哭著說對不起自己的父親。

我父親如釋重負地笑了,他向外走去時連聲說:

「總算死了,我的娘呵,總算死了。」

父親在門前的台階上坐了下來,笑嘻嘻地看著不遠處幾隻走來走去的雞。可是沒過多久,他的臉色悲傷起來,接著嘴巴一歪掉下了眼淚,隨後他抹著眼淚哭泣了。我聽到他喃喃自語:

「爹啊,我對不起你啊。爹啊,你苦了一輩子。我是個狗雜種,我不孝順你。可我實在也是沒辦法呵。」

前半段少年邁入青春期的種種惶恐與不安,黑夜裡的手淫,白天的罪惡感,對女同學身體的探究,讓我想起了好多事情。

第一次翻開這本書時,我還小。那時候我跟南哥剛讀完《活著》,服了余華了,就又買來一本《在細雨中呼喊》,後來我就把情節全忘了,只記得課堂上讀到兩個少年要強姦一個老太太時的黃暴,讓我久久難忘。

讀余華的書就像打一針腎上腺素,扎進去的時候疼,液體進入血管的時候爽,一直爽到無以復加嗷嗷直叫,葯勁兒過了,整個人便萎靡不振,頹在那裡,像一攤爛肉。

《1988:我想和這個世界談談》

說起來,這是韓寒先生最後一本小說了,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寫了。這本書也算是韓寒作品裡結構最完整,整體最好的。

高一那年,我在梨樹的正大書苑,買了本《悲傷逆流成河》……後來被人弄沒收了。我再去逛的時候,看見書架的顯眼位置擺著《1988:我想和這個世界談談》,封面是牛皮紙,很獨特,書名也很奇怪。

我想,聽說韓寒跟郭敬明齊名,那就買一本看一看吧。

這本書一開場「開門見珊」就讓我難忘,太他媽搞笑了。從那以後就買了韓寒的所有書,可是到現在都弄丟了。

韓寒的書我大部分都記得,由於情節很散,所以對人物或動物印象深刻。

比如《三重門》里的馬德保,《長安亂》里的小扁,《像少年啦飛馳》里的鐵牛,《一座城池》里的健叔,《他的國》里的郭敬明(……)

《挪威的森林》

這是迄今為止,我看過的唯一一本村上春樹的小說,感覺不應該,但的確是這樣。

它在我最美好的年紀,給予我所有的幻想。關於性,這裡面應有盡有。直子的優雅與綠子的活力,正符合一切我對女性的想像。

這時候,我發現有個女孩常有意無意地盯著我看。這女孩剪得一頭極短的短髮,戴著一副墨色的太陽眼鏡,穿著一套白色的迷你棉質洋裝。

綠子就這樣出場了。後來,渡邊和綠子膩歪的時候,膩歪出了新高度,比如綠子讓渡邊在手淫的時候想著她,但他們的關係很純,很簡單,就像在陽台上看著閃閃發光的屋脊和火災,喝著啤酒一樣簡單。

「最最喜歡你,綠子。」

「什麼程度?」

「像喜歡春天的熊一樣。」

「春天的熊?」綠子再次揚起臉,「什麼春天的熊?」

「春天的原野里,你一個人正走著,對面走來一隻可愛的小熊,渾身的毛活像天鵝絨,眼睛圓鼓鼓的。它這麼對你說道:『你好,小姐,和我一塊打滾玩好么?』接著,你就和小熊抱在一起,順著長滿三葉草的山坡咕嚕咕嚕滾下去,整整玩了一大天。你說棒不棒?」

「太棒了。」

「我就這麼喜歡你。」

啊,這些句子這麼簡單,可就是那麼好看,就像《簡單愛》一樣,旋律歌詞都再簡單不過了,可就是好。不用提什麼深度、人性之類的,我看過村上春樹寫的《我的職業是小說家》,了解到他是數十年如一日堅持跑步+寫作,他講如何幾十遍修改,他是那麼強調努力與勤奮,但我知道,寫出這樣的句子,還是天分在發揮成效。如果沒有天分,悶頭把自己寫死,恐怕也寫不出來真正好的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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