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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理解這部197分鐘的大師之作?

走出福相試片室,我們剛看完197分鐘長的《書緣:紐約公共圖書館》,我吃下最後幾顆珍珠,Sama君露出驚訝的表情。

Sama:師父!您的珍奶還沒喝完?並且,您沒睡著!我……自己都打了幾盹……

我:什麼!這麼好看的片你居然睡了……枉費我帶你來看。

Sama:還好吧……整個試片室不是只有我們兩個,加上「放映周報」的主編而已嘛?以及……要不是一邊看一邊做筆記,您真能三個多小時不睡?

我:我覺得我們師徒關係是不是已經差不多要走到盡頭了?

Sama:啊……別這樣……不過,還真的要請師父指點一下怎麼欣賞這部啊?之前您在課堂上放過《國家美術館》,當時對您放的兩段講解魯本斯畫作《參孫與大里拉》的段落印象深刻,師父講到說,透過同一幅畫在不同考量的前提下解說它,像是兩種脈絡的教學示範,如果沒有記錯,一種是比較透過圖像學的角度分析,一種則是文本發生學的角度。

我:喔~可以嘛!你大概也就聽我講過一次這部片是吧?能夠這樣娓娓道來,證明確實有吸收了。

Sama:但,我記得師父有提到關於批判面向的,我不記得了;應該說,沒有理解好。

我:在第二次講解魯本斯的畫作時,解說的人強調出這幅畫當時畫家該是考慮到畫作最終呈現的地點,因此他連同整個展示環境一併考慮進去後,設計了主光源的位置,讓環境與畫產生某種合為一體的錯覺。這種錯覺其實跟巴洛克藝術中講究某種幾可亂真的精神是相符合的。這種幾可亂真並不是後來流行過一時的「照片寫實」的那種,而是配合複合媒材組合在一起達到的總體效果。

當然,這是沃爾夫林在長年研究巴洛克藝術後提出的見解,我們也可以不同意他,只是,我們也確實可以從大量的例子得到印證。比如魯本斯的這幅作品。而,批判性恰恰在於,倘若這幅畫被放在美術館而不是它原本該在的位置,那麼,它所展示的條件顯然不可能像它原始的需求那樣,因而,真正整體的效果就不可得了。

那麼,美術館真的是適合收藏、展示藝術作品的最佳空間嗎?由此,再回想影片前段出現的關於這幅畫的解說,在那裡,結合起畫作的主題與「情節」(類似《色戒》那般的卧底戀愛故事,此為內容形式),再就畫作的呈現情況(表達形式)結合起來,仍可以分析得頭頭是道;可是終將因為離開了作品真正的載體環境,而成為某種自由詮釋。倘若沒有後一段補上,前一位解說者的分析堪稱完美。

Sama:啊有經師父再講一遍,我印象有更深刻了。但是,這樣不就帶來另一個問題,好像也是師父經常討論的問題:了解創作動機跟詮釋之間的落差問題。尤其是,師父更常鼓勵我們與文本對話,這個前提不就有可能落入第一種解析的情況嗎?

我:是啊!要不是這部片給我們看到兩種解說,確實除非是專業的觀眾,否則確實無法得知背後的這些訊息。然而,前一位解說者仍舊發揮了強大的詮釋功力,加上她清晰的解說口才,還搭配一點肢體演出,大概很容易引人入勝,這一點也是我一邊看一邊學習的地方。

尤其在看過這一段之後,我曾上網找這張圖,結果我這才發現,網路上的圖檔有各種調整,然而,在沒能看到原作的前提下(當然,影片裡頭大概也已經算是很清楚地體現它可能的原貌),聽她的解說,畫面中間偏右的那一塊區域,真是要越暗越能體現畫作的內容;這也還包括考慮進後一位解說者講的展示情況。這才知道,在網路上搜這些畫作圖檔,差異有多大,有多麼影響研究。

Sama:那麼按這樣說來,懷斯曼作為導演,好像作為比較少?還是紀錄片導演大概只能處在這種劣勢中?

我:我怎麼記得這件事在課堂上我也講解過。比如你看前一個解說場面,在拍攝解說員的畫面,基本是手持機拍的,這很合理,才可以隨時捕捉她的動態;而拍攝畫作的時候,則感覺是以固定攝影機的方式拍攝,不動的畫,看起來更加靜止了。於是一動一靜之間,就有對比,似乎隱約暗示出:文本的恆常性並不因為詮釋的主觀與生動而有絲毫變動。文本原來就是自在自為的。這種對比性在《書緣》中其實也有。

Sama:什麼?您是指館員在介紹丟勒的版畫那一段嗎?

我:……不是……你只看到這種表面的連結(同樣都在講解畫作)嗎?而是像不時插入的領導內部會議。

Sama:啊!那些無盡的會議就是讓我昏昏欲睡的兇手啊!所以,其實裡頭是有文章的?

我:你都看睡了,跟你講這些有什麼用?當然,每一次會議的主題會慢慢為他們也為觀眾建構起圖書館的角色與形象。不過,既然剛剛在跟你談形式表現的問題,當然我這裡提到的會議也是著眼於此。

你還記得其他呈現的段落,主要都是有講話的主體,比如主持人、演講者,甚至是表演者等,然後經常是拍他們那些精採的言論與表達(天吶!看懷斯曼的片都會讓自己自卑於表達能力這麼差),然後在那一場戲差不多接近尾聲的時候,再帶台下聽講的觀眾;雖然不總是這樣拍,但多數情況如此。

那麼,除了少數幾個段落,像是讀書會、兩次在圖書館的開放空間中討論關於資源分配的問題之外,其他這些段落就有明顯的集中發言的情況,唯有內部會議上,針對不同的主題,雖有主要發言者,不過也多有其他同事會提出回應,簡單來說,影片注重在對比出語言的使用情況:單一對上多元。

注重語言絕對是合理的方向,畢竟,這是圖書館的紀錄片,圖書館裡頭最主要的收藏就是書,而書,則恰是另一種語言的形式。只是基於圖書館的功能多元化,我們才會看到圖書本身的多重樣貌:包括有聲書、點書的製作與使用。

Sama:那麼,這部片也有像魯本斯畫作解說的那種批判性嗎?

我:批判性肯定也是有的,但要講起來很花時間,留著當你在上映後再去看一遍之後的課題,到時我們可以再來討論。

Sama:……那麼,看起來紀錄片導演誠如師父說的,在後期製作還是享有很大的創作權,倘若一般觀眾就像我這樣看不出形式的意義,有什麼最直接的方式去把握一部紀錄片是不是好的紀錄片?

我:有啊!很簡單的三位一體觀察法。

Sama:喔喔!(趕緊拿出筆記。)

我:聽好了喔:動機之善、題材之真、形式之美,真善美的三位一體。

Sama:……

肥內老師專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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