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實彈演習S-400和戰斧導彈的對決詳解
來源：科報防務 作者：郭衍瑩
［導讀］美國戰斧導彈二次襲敘，以及以色列隱身戰機多次襲敘，部署在敘的俄S-400都保持沉默。但隨著中東形勢惡化,S-400和戰斧或F-35在中東直接對決的可能性很大。最近俄軍宣布曾多次在靶場實彈演習由S-400、米波雷達和鎧甲-S彈炮合一車等組成的防空系統攔截戰斧和F-35。並首次公開了具體作戰方案。是有意向西方「亮劍」，以顯示其實力和取勝的信心。
S-400會在中東上空和隱身戰機F-35或戰斧導彈對決嗎?
自敘利亞危機後，俄羅斯一些新武器在敘與ISIS作戰中大出風頭。俄軍一再宣傳他們利用敘利亞戰場試驗了160多種先進武器，但唯獨沒有機會試驗關鍵武器S-400（以及S-300）。實際上，號稱當今世界最先進的第四代防空導彈系統S-400，甚至連第三代的S-300，都從沒有和美歐新一代空襲武器較量過。2016年S-400部署在敘基地時，俄軍曾豪言壯語稱敘利亞全境都在它保護範圍（不小於400km）內。但美國戰斧二次襲敘，以及以色列的隱身戰機多次去敘利亞轟炸（5月7日，以色列的F-35還摧毀五處俄制鎧甲等防空導彈基地），S-400都沒有實現諾言。俄方所持理由是戰斧和F-35導彈都沒有進入他的防區。但一些西方記者質疑，遭戰斧襲擊的霍姆斯附近基地，離S-400陣地不過百把公里，S-400的防區就那麼大？雖然在第二次襲敘後，俄敘軍方宣布用俄制第二代防空導彈（S-200等）擊落幾十枚戰斧導彈，但西方媒體認為證據不足：第二代防空導彈能否發現隱身目標都存疑，怎能擊落那麼多枚隱身的戰斧導彈？
美國的戰斧二次都沒有進入S-400的防區，按西方媒體的解釋，一是美國目前還不打算直接和俄交戰，二是當時美軍也沒有做好直接和S-400交戰的準備工作；主要是缺乏電子戰武器的配合。當時事出倉促，只有一架EA-6B「徘徊者」電子戰機參戰。電子戰力量不足，作用有限，三國的導彈只得繞開S-400的防區,不敢貿然進入。不過現在情況就不同了。美海軍的杜魯門航母編隊已經駛近敘利亞海域，武器裝備和戰備物資充足。近來中東形勢不斷惡化，誰也無法預料在下一次襲擊中S-400(S-300)和戰斧會否在中東上空狹路相逢，直接對決？更無法預料鹿死誰手？
但近來據俄媒報道，俄軍一直在阿舒盧克靶場等地舉行S-400對決戰斧或隱身戰機的實彈演習；這表明俄軍一直在秣馬厲兵，決心尋找機會，給戰斧或隱身戰機致命一擊。這一仗如打贏，自然會對俄衝破北約對他的制裁，乃至政治、軍事以及武器銷售等帶來重大利益。當然他也要考慮萬一攔截失敗帶來的負面影響。
防空導彈攔截隱身F-35和戰斧難點在哪
從上世紀起的幾次局部戰爭中，每次美國都以戰斧導彈作為空襲的主力。但戰斧是個亞音速巡航導彈。它的巡航速度約為0.7Ma。比起印度最近研發成功的航速達3Ma的布拉莫斯巡航導彈，（印度宣傳，其突防能力，抗干擾能力和康反導能力都是世界「獨一無二」），有點小巫見大巫。美國也有自己的超音速巡航導彈，如波音公司就曾推出航速達8Ma的巡航導彈。為什麼美軍對戰斧情有獨鍾呢？其實巡航導彈不能完全以速度輪英雄，並非速度越快威力越大。速度快固然突防能力強，但隨之帶來問題是需要更多的燃料，需要增加導彈的體積重量，隨之大大降低它的機動靈活性，大大降低它的射程。亞音速的戰斧個頭小，機動靈活性強。美國根據多年打幾部戰爭的經驗，認為還得倚重戰斧導彈。至於號稱第五代戰機的F-35,其最大速度1.6Ma，更不是靠提高速度來提升其突防能力。
各種隱身空襲武器，首先還是靠隱身來獲得卓越突防能力。F-35的雷達反射截面積RCS大約為0.1m2，而戰斧RCS僅為0.03m2。所以一般微波雷達很難發現它們。當然這些RCS數據是對微波頻率而言（1-10GHz）。當頻率降至米波（10-100MHz），或升至毫米波（大於18GHz）,他們的RCS值就會大大降低。例如在米波段時,F-35的RCS值可以大20-100倍。但當今世界一些著名防空導彈系統的雷達大都採用微波波段，所以很難發現這些隱身目標，或者說雷達的有效作用距離將大打折扣。
對於戰斧導彈，其突防能力還得靠它的低空飛行性能。它在海上飛行時能以貼海面5米的高度飛行。登陸後依靠地形匹配技術能繼續以10至幾十米高度飛行。它能輕易躲進雷達盲區，躲避雷達的搜索。此外，空襲武器還得靠強大的電子戰能力。F-35自身帶電子干擾設備，在空戰中或襲擊地面目標時，它施放電子干擾，能隱蔽地接近敵機，在雷達不開機情況下首先發射對空或對地導彈，摧毀目標。至於戰斧，它本身不帶電子戰設備。每次作戰，得伴有電子戰機，施放誘餌和干擾，使對方雷達不能正常作戰。美俄二國根據多次局部戰爭的經驗教訓，都認為現代戰爭中，新一代地面防空導彈和新一代空襲武器之間戰鬥的勝負，很大程度上取決於雙方電子戰水平的高低。1982年第五次中東戰爭中,蘇聯部署在敘利亞貝卡谷地的薩姆-6陣地遭到以色列空軍毀滅性打擊，是第二代地空導彈因電子戰水平低而遭失敗的典型例子。
最後一點，空襲武器靠它本身的機動靈活特性來提升其突防能力。譬如戰斧在接近目標時還在上空作蛇形機動飛行（見圖左），美國隱身戰機可在空中作大動態飛行動作（圖右）。使對方雷達即使發現目標仍難以跟蹤和鎖定。這些都是對現代雷達技術的嚴峻挑戰。
戰斧導彈在進攻時典型飛行路線(左)和隱身戰機在做大動態飛行(右)
俄加緊實彈演習S-400攔截戰斧和隱身戰機
實際上S-400從設計開始，就以戰斧導彈作為主要攔截對象。因為俄專家們認為，萬一俄美髮生常規戰爭，戰爭初期，美軍將動用大量戰斧導彈對莫斯科等城市狂轟亂炸。.俄方應有能力抗住這第一波密集打擊。為了檢驗S-400對戰斧導彈的攔截能力，俄軍專門研製了RM-5V27A靶彈，這種靶彈模擬戰斧導彈的飛行軌跡，地形跟蹤能力和隱身能力等。2005年1月，S-400打靶試驗，就成功地攔截了一枚靶彈。俄軍還特地為此大肆宣傳。所以去年那次戰斧襲敘,S-400沒有出來攔截,據俄媒報道，俄羅斯人民自己最不滿意，並在網上追問:「我們自誇的S-400到底去哪兒了？」
不過據俄媒報道，俄軍一直沒有間斷進行這類實彈打靶試驗。而且可以相信，隨著美國空襲武器的水平提高，S-400的攔擊作戰方案也在不斷改進。特別是最近俄媒首次公布，去年俄軍曾在阿舒盧克靶場舉行了多次由S-400、天空-M型米波雷達以及鎧甲彈炮合一導彈車等組成的防空大系統攔截F-35戰機和戰斧模擬彈的實彈演習。報道稱重點是考驗在強大無線電干擾情況對攔截的影響。同時還以專家的名義首次公布了S-400在米波雷達協同下攔截隱身飛機的作戰圖。這個舉動可認為是俄軍對S-400不再保持沉默，而是特意向西方亮劍，顯示他確有強大實力，並且有信心取勝。
作戰圖的第一個亮點是俄方首次次公開宣布用米波雷達來發現和搜索隱身目標。而在過去俄軍對此一直含糊其辭。例如，2001年莫斯科國際航展上，俄方展示一台96L6型相控陣雷達，作系統搜索之用。用來代替原來的低空搜索雷達（即S-300中補盲雷達）。這是一部C波段寬頻帶雷達，它既可低空補盲，又可利用其寬頻帶特性的反隱身功能。但2009年俄方S-400宣傳材料中又說大系統中配備一台「天空-U」型米波數字相控陣雷達，既作為超視距（200-400km）探測，還作為反隱身之用。寬頻帶雷達有反隱身功能，這在雷達原理上是有證明的。美國的薩德系統就是靠雷達的寬頻帶特性來發現隱身目標。不過根據大量實踐，寬頻帶的反隱身效果不及米波雷達。
很多隱身目標在米波時其RCS可較微波時大20-100倍。圖2是某次國際雷達會議上學術論文公開的F-35的RCS數據。由圖2見，如果地面雷達發射電波是水平極化，則F-35的RCS在20MHz時最大，約為27dbsm即500m2。當垂直極化時RCS在30MHz時最大，約20dbm即100m2。一般米波雷達採取圓極化，如選用頻率在20-30MHz之間，則F-35的RCS當在100m2左右。如此大的RCS極大有利於雷達對目標的發現和跟蹤。何況俄羅斯對反隱身米波雷達最有實戰經驗。1999年科索沃戰爭中, 南盟的防空部隊擊落了一架美國王牌隱身戰機F-117。儘管其中詳情至今尚未解密，但據世界多數專家學者和文獻共識，是俄羅斯一台舊的米波雷達F-18發現了F-117，然後將位置數據提供薩姆-3系統，控制防空導彈一舉將其擊落；第一次向全世界宣告隱身飛機是能打敗的。此後俄羅斯研發了一系列米波三坐標天空型雷達（即NEBO型，俄文是天空之意），並已服役。俄軍還明確，米波雷達作為S-300或S-400配套設備，配合和協同S-300或S-400作戰。
F-35隱身戰機的RCS和頻率關係
圖3是俄羅斯專家公開發表的，描繪如何用天空-SUV米波反隱身雷達配合S-400主戰雷達攔截敵方隱身戰機的作戰圖。圖中文字註解是由作者編譯的。由圖可見攔截彈的三段制導是：1）起飛階段靠攔截彈自身慣導作初始制導；2）米波雷達跟蹤隱身目標後將目標位置數據經數據鏈傳送至X波段的主戰雷達，再經處理和運算，由指控車發出指令，為攔截彈提供中段制導。3）末制導則靠攔截彈自身的的毫米波雷達導引頭；毫米波和米波一樣也有反隱身功能，且能自主尋的（主動制導），直至擊落敵機。據俄官方資料，S-400的攔截彈中，近程和中程攔截彈96M6E/E2都採取主動制導方式。有毫米波的雷達導引頭。但48N6E2和48N6E3則採取半主動制導方式。沒有末制導功能。靠地面X波段雷達半主動尋的制導，攔截成功率就低了。
S-400之後還有一台鎧甲-S型彈炮結合近程防空導彈車。它作為末段低端防禦，可以補充攔截S-400沒能攔截住的目標；同時能獨立攔截無人機、火箭彈等小型高速目標,以及武裝直升機等。至於俄軍如何加強在S-400作戰中的電子戰能力，屬於軍事高度保密範疇，就不便在作戰圖中反映了。
專家描述的米波雷達如何配合S-400擊落隱身敵機圖
結語
俄軍此次第一次公布S-400對決隱身戰機和戰斧導彈的作戰方案，看來是有意向西方亮劍，說明他在積極備戰，作戰方案先進，顯示他對獲勝的充分信心。
儘管俄軍已進行多次以戰斧和F35為假想敵的打靶試驗。但只有實戰考驗才是武器水平真正的試金石。S-400的實戰水平包括電子戰能力能否與美歐新一代空襲武器相抗衡？終究是個未知數。因此究竟鹿死誰手？大家只有拭目以待了。
（注）：本文中所列數據引自2010年航天科工情報資料研究所編的《世界防空反導導彈手冊》(宇航出版社)。該手冊數據引自俄官方資料以及簡式年鑒等國外權威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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