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恆的叉葉木
草坪邊的叉葉木上知了在聲聲地叫著夏天，幾場雷雨後叉葉木越發蔥蘢，樹上含苞待放的花兒，樹下密密匝匝的落花招來蜜蜂飛上飛下，或許，這就是我最想要的夏天的模樣。
▲叉葉木開花
叉葉木（Crescentia alataKunth）是紫葳科葫蘆樹屬常綠小喬木，株高3-6m，葉簇生於小枝上，小葉3枚，十字形，長倒披針形或倒匙形，近無柄，側生小葉2枚，花1-2朵生於小枝或老莖上，雄蕊4枚，花冠佛焰苞狀，具紫褐色斑紋。花期5-6月和10-12月，炎夏花正鮮。叉葉木樹身開花，遠遠望去，如成群紫色小高腳杯附著其間，溫潤敦厚，洗鍊的美。
▲叉葉木佛焰苞狀的花冠
叉葉木又叫十字架樹。世間植物的葉子多姿多彩，有羽狀的、針形的、扇形的，只是沒有想到世間還有如叉葉木葉子般成十字架形狀的。叉葉木的葉簇生於小枝上，指狀小三葉，三叉狀十字形，其葉子實在夠獨特，辨識度高，想要與其它植物混淆都難。叉葉木樹葉形狀與基督教徒掛在胸前的十字架不謀而合，時常感覺很是神奇，人類生活中的許多東西都可以在大自然中找到出處。據說湛江市霞山區幾株見證城市歷史文化的叉葉木最初是種植在教堂邊，雖然早已無從考證其與宗教的淵源，但可以確信的是，植物在承載人類情感方面的獨特魅力——上至國花牡丹、市花木棉，下至鄉間苦楝，都附著了萬千的情愫，賦予了許多心靈層面的表達，沾染上了人間氣息。
▲叉葉木的葉子為十字架形
夏天來了一個月了，奇特的叉葉木也開了近一個月了，白天養精蓄銳，夜間開花。與其它拚命討存在感的花兒不同，萬頃月光下，叉葉木深情地綻放，晚上開花，早上凋零，翌日清晨看到落花你才會回過神來，它昨晚真實地盛放過。叉葉木花的開口朝下，方便蝙蝠仰著頭為它傳粉。據資料記載自然界中其主要靠蝙蝠傳粉，蝙蝠為花傳粉，花為蝙蝠提供食物，和諧共生。叉葉木的紫褐色花冠上有好看的褶皺和脈紋，檐邊成五角星形，彷彿夏日姑娘們長裙的模樣。
▲清晨落花滿地
叉葉木主枝開闊伸展、姿態飄逸，顏色蒼翠，華南植物園溫室外稀樹草坪上有兩株叉葉木，輕霧般飄動的雲彩形成的光影灑在草地上，層層疊疊的樹林，蔚藍的天，萬物映襯下的叉葉木美輪美奐。
▲溫室前稀樹草坪上的叉葉木
「人世間有百媚千紅，唯獨你是我情之所鍾」，叉葉木的花沒有艷冠群芳，但無數人偏偏不愛紅妝愛素顏珍視它，就像某些東西需經過時光的發酵，你才會發覺它的彌足珍貴一樣，經過歲月雕琢的叉葉木自有奇妙之處，形美志更堅。叉葉木屬於外來種，樹形不整齊，原產南美熱帶地區，有著濃郁的異域風情，為熱帶雨林里中下層樹種，和紫葳科的火燒花、鐵西瓜等都具有典型「老莖生花結果」 特徵。植物一般在一、二年生的枝上開花結果，但在熱帶雨林中植被豐富，遮天蔽日，生存競爭異常激烈，花朵為便於植物「紅娘」更好為其傳粉，也為了躲過狂風暴雨，此外其粗壯的樹榦也能承受果實和大量種子的重壓，有利生存繁衍，於是經過漫長歲月進化出了老莖甚至老乾上開花結果的本領。叉葉木的生存智慧著實讓人大開眼界。人類生存需要智慧，植物亦然。
▲叉葉木的花生長在老莖上
叉葉木不但花奇，果也非常有趣。花掉落以後，剩下2裂達基部的花萼和長長的花柱，整個畫面神似挖耳勺七七八八豎在樹榦上，憨態可掬，讓人忍俊不禁。淡黃色子房發育成果實，圓圓的蒴果直接掛在粗壯的樹榦上，常常三五成群排排坐，小西瓜大小的果實，乾乾淨淨的表面泛著洶湧的光澤，初生果實向光的一面還透出朝霞一般的淡粉紅色，成熟時又變為紫紅色，百轉千回，煞是有趣。叉葉木觀花期長，觀果期更長，果殼可入葯，是園林中極具價值的觀賞樹種。
▲叉葉木果實，攝於2017年7月
英國浪漫主義詩人布萊克曾寫道：「一粒沙里有一個世界，一朵花里有一個天堂，把無窮無盡握於手掌，永恆不過是剎那時光。」對於叉葉木也是如此，該開花開花，該結果結果，管它熱浪襲人還是凜冽寒風，它都沉默而忠誠地存在著。世間有許多東西乍一看上去也就那樣，在了解它的品格秉性，才發現它背後耐人尋味的故事沉澱著永恆，在我們看來霎時間的開花，便是叉葉木的永恆。
觀賞地點：溫室前稀樹草坪、園林樹木區、經濟植物區等地
文：李文艷
圖：鄧新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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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科學院華南植物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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