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欄·李論」藝術家趙佶

原創 李北山

齊魯周刊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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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學界有一種提法，叫「崖山之後無中國，明亡之後無華夏」，這是一種頗有爭議的歷史觀點。崖山指的是崖山海戰，宋軍與元軍的最後一戰，宋軍全軍覆沒，標誌著宋朝的徹底滅亡。日本學界熱衷於這個觀念，他們這樣來說就是為了表明日本文化是中華文化的正統，但這個觀點恰恰說明中國的文化到了宋代，發展到一個高峰。

說到北宋時期的藝術，我們首先會想到一個偉大的藝術家，這個偉大的藝術家同時也是一個很糟糕的皇帝，那就是宋徽宗趙佶。他做了皇帝之後，感到一點恐慌，就是他的哥哥宋哲宗沒有子嗣，24歲就死掉了，所以才輪到他做皇帝。這時候他也沒有孩子，很著急，非常熱切的盼望自己能生很多的兒子，他就找來一個茅山道士給他看風水。這個道士說皇宮的東北角地勢低洼，這在方位上是不利的，對於延續後代是不好的，你要把它墊高，形成一個景觀。

就在這個茅山道士的動議之下，宋徽宗發揮了他作為藝術家的天分，把皇宮的東北角建了一個歷史上非常著名的園林——艮岳。就是要把中國的三山五嶽都微縮到這個地方來。於是官僚體系開始從全國各地搜求名石。當時從全國各地運花石綱。有一個武官押運花石綱，船過黃河的時候沉掉了，他怕皇帝加罪自己，就逃走了。後來聽說皇帝要大赦，可能罪名會被免掉，就又跑回到京城四處活動想恢復官職，也沒成功。還好這時候因為他武功高強而受到一個人的賞識，這個人是梁中書，梁中書是當朝宰相蔡京的女婿。這個武官就在梁中書家做家臣。蔡京要過生日了，梁中書就準備了很珍貴的一些珍珠古玩什麼的一大宗給他賀壽，他們稱之為生辰綱，要找一個可靠的人送達。因為去年過生日的時候賀禮就被人打劫了，所以今年得找一個厲害的人，非這個做家丁的武官莫屬。但很不幸，他在押送的路上，也沒有保住這一批生辰綱，被強人給劫走了。劫走的這一批人中，有一個人叫晁蓋，有一個人叫吳用，有一個人叫白勝，大家都很熟悉了，就是《水滸傳》里的「智劫生辰綱」。押運的這個人就是楊志。所以說當時宋徽宗在全國各地徵集這些名石引起了很大的民怨，包括後來的宋江起義、方臘起義都與此有關。

宋徽宗作為一個皇帝，他本人的藝術天才對繪畫、書法的發展都起到了重要的作用，比如說他的花鳥畫和瘦金體。他對於藝術的另一個貢獻，是他建立了國家畫院。這在很大程度上推動了中國的花鳥畫、山水畫等畫種的巨大的發展。中國畫發展到宋代，臻於完備。畫《清明上河圖》的張擇端，就是當時國家畫院的畫工。作為一個藝術創作、收藏的高潮時代，著作肯定是必不可少的。當時宋徽宗組織編寫的《宣和畫譜》《宣和書譜》《宣和博古圖》，這三類就是對歷代中國繪畫、書法、文物的系統整理。宋徽宗的這個時代並不是偶然的，在之前的幾十年當中，也就是在宋徽宗和他的哥哥宋哲宗之前，他的父親宋神宗做皇帝的時候，整個宋代的一批文人，就把中國的書畫推向了一個高峰。文人集團的出現成為中國文化璀璨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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