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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垣疼痛成長故事:我不想做以前的自己了

夢醒了

 征服

那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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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的除夕夜,辭歲的鞭炮聲在燈光燦爛的小城迴響,我站在宏力醫院九樓的陽台上,不停地抽著煙,默不作聲的望著小城,無所適從。我在想,我該不該從那裡跳下去,這樣我也便不會在塵世掙扎絕望了。很長一段時間,我很排斥提及那件往事,乃至於恐懼。

那一年,救護車的警報撕碎了我多年的狂妄高傲,自以為是的我相信這世間每一個人都會善良單純,可是我錯了,畜生是藏在人群里的。

那一年,在醫院的檢查中,我查出了腦中陰影的存在。在以前的一部小說里,我曾經勾畫了男主人公腦海中有陰影的情節,想不到會在幾年後在我的身上應驗。生命總是充滿著意外,不是嗎?

我不想過多敘述我那年究竟出了什麼事情,那個故事裡面充滿著醜陋骯髒、絕情。如果寫出來,不是怕讀者誤解我在用自己的經歷嘩眾取寵,而是那些醜陋的人和物不配出現在煙灰的文字里。一個俗不可耐的故事再加入一些行屍走肉的介入,寫出來的是文字,吞進去的是蒼蠅。

我想說的是那張省城醫院來的診斷書: 腦血管畸形,也就是說非真性腫瘤。這個病症多發於二十歲到四十歲之間,腦血管畸形在沒有發病的時候,是感覺不出來的,除非做腦血管造影檢查。由於畸形使得正常的血管出現了薄弱環節,在人情緒激動或其他可一刺激血壓升高的時候(如醉酒、吸煙,高度緊張的時候),該處血管由於不能承受突然升高的壓力而破損,也就是出血了。這時患者出現劇烈頭痛,昏迷等癥狀,才會去就診。如果出血不多,及時送醫,還能救治,否則就有生命危險,或最終變成植物人。最可怕的莫過於現在的醫療條件根本沒辦法進行手術,也就是說那裡動不得。動了手術,極有可能提前進入植物人生涯。就是這個么可笑的事情,可笑到我根本不知道那個瘤子什麼時候會爆掉,或許一年兩年,或許一輩子都不會爆掉。這算不算生命和我開的玩笑,毅然決然的將我的命運化成一個未知數,讓你無法猜測你的將來,無法規劃你的後半生。人家爆了血管,還能留下一個中風的結局,而我卻只能直接掛掉,爽爽利利的,沒有任何懸念。

那幾天,我開始莫名的恐慌,開始覺察到了生命的短暫,莫名的恐懼瀰漫著我。我在想我的另一個結局,為什麼我沒有被幾個畜生打死,我的生命原本就已經是一個隨時消失的東西。我開始了在陽台抽煙的日子,遙望著小城的一草一木,從懊惱崩潰到幡然醒悟去實現自己沒有做的事情。我驀然發現自己生命的蒼白,死了也終會與芸芸眾生一樣渺無聲息。家人朋友或許會在我死後的短時間內很快忘了我,再次提及也將成為茶餘飯後的談資,伴隨著正邪是非的評判後,空留一聲嘆息。哦,曾經有那麼一個人,他叫什麼來著?

出院的時候,我再也無暇顧及那些俗世的瑣碎。我想在這個世間留下自己的名字,讓大家能夠記得我時間久一點,讓我的女兒能在我離開以後想起她有一位優秀並深愛著她的父親。

我不想做我以前的自己了,或許將我抬上救護車的時候,那個以前的自己已經死了。我也真切的在那段日子覺得自己死了,伴隨著那些多年的狂妄與傲氣,伴隨著那些無知並渾濁的過去。

我變得沉默寡言,變得不喜歡和身邊的人交往,很多時候喜歡把自己關在書房裡面,敲打著不知所謂的文字。住院的十日,使我看透了人情冷暖,看淡了俗世掙扎,看破了平時親兄熱弟的友情。我說不清自卑還是自信的活著,開始冷眼觀察身邊的人和事,轉而以一種輕蔑的目光凝望那些來回走動的驅殼。我不知道我以後會怎麼樣,也沒有自信自己是否真的能完全脫離過去的荒唐。這一切,使我不自覺在別人眼中變成一個神經質的人。偶爾也會,狂躁暴怒,對一些看不慣的人會罵:「來呀,你過來咬死老子!」

我渾渾噩噩,不知所以。我的以後會怎麼樣?變成了未知數。

2015年,我半迷糊的狀態踏入股市,斬獲頗豐。或許那些刺激才能喚醒我麻木的神經,我動用了信用卡,並且在極短的時間內掙了一些錢,這些也使我開始更加相信那些東西可以刺激到我。算不算持續的麻木自己呢?應該是吧!這種持續一直到股指吞的我傾家蕩產那一天!

我在一天內變得一無所有,還背負了數十萬債務,曾經的剛剛收歸的自信再次被撕碎。那幾天,我開始坐在辦公室發獃,頭疼欲裂,精神恍惚。我趴在書房的地上,不知所謂的翻來滾去,雙手抱著我的頭部期許減少痛楚。我絕望了,我再次絕望了!那些痛苦不是來自身體,更多的是內心深處的無助。

我是個很少向朋友開口借錢的人,哪怕身無分文、流落街頭。不僅僅是害怕拒絕,更多的是不敢想像自己低下頭顱哀求別人幫助的可憐相。自卑、清高,這兩個概念在我腦海似乎不是很明朗。

我試探性的向那些朋友講述自己的難處,期許有人能拉我一把。好在,幾個鐵瓷對我的幫助。最讓人感動的莫過於遠在內蒙與西藏的兩位朋友,他們第一時間就要給我匯錢。我拒絕了,我說我看一個月之內能不能把房子處理掉,如果真的處理不掉,我再開口。嗯,沒到最後,我依舊放不下自己那點可悲的清高。我相信他們是真誠的。

然而最後,我並沒有賣出那套房子,也終於靠幾位朋友湊的錢幫我暫時渡過了難關。

後來,得益於一位在北京工作的哥們推薦,我的文字得以走到出版社總編的案頭上。幾經思索後,我選擇寫這本小說,當時的名字叫《80後等你愛我》。當機遇來到我面前的時候,我才發現我手中的幾部書都是前幾年的殘卷,也包括出版的這本。我也終於發現,除了自己網路處女作《誰偷去了我的良知》後,剩下的都是或幾萬或十幾萬的殘稿了,堅持寫作多年,竟沒有完成幾部真正的作品。那些時光在焦躁中已經隨風而去,那些碎美的文字也在淚痕中被打濕。

我想做煙灰了,卑微的煙灰,至於會不會成為煙花?我沒有去想過。做一個堅守夢想,堅守自己的人吧!畢竟你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生命如此脆弱,我們不知道等我們白髮蒼蒼的時候,回味未曾實現的夢想,將是何種的凄涼。我這樣告誡著自己,開始了這本書的創作。

我從來不曾想到,九四三班還有同學記得我。那位曾經叛逆隨性的少年,已是三十多歲的滄桑無奈。他們找到我的時候,似乎未有覺察到什麼,直到我把書的章節扔到了群里。很多人對於一個三十多歲的老男人追逐夢想,總是存在著些許猜測,無論是懷疑還是相信,總會伴隨著不可思議的唏噓與感慨。寫書這種高大上的事情,似乎從來和學渣沒有任何關係。

或許很多人不感興趣,但他們總是報以溫暖的話語,也正是那些溫暖的鼓勵使我能夠堅定的走下去。一本書的創作過程背後,註定要忍受著漫漫長夜的寂寞與孤獨,那種冷清而今回味,不堪言表。而那時候,我並不敢保證這本書出版,新人出書沒有名氣以及銷售的保障,加上國內實體出版市場低迷,手機閱讀吞噬著人的生活,說實話書的出版並不靠譜。

那段日子,我感覺到自己抑鬱了。做任何事情都力求完美,做兩場同學聚會,感覺自己苛刻到了變態的地步。好在,那些組委會的同學包容我,而我在的九四三班他們更是做到了極致。

聚會後,因為主持人把節目單打亂,我竟然尋釁滋事吵了幾天。不知道那段日子為什麼會變成那個樣子,每天心中有一股無名怒火,似乎像要爆炸一般。做聚會,投入了我所有的精力,每天晚上都在一次次的打磨視頻,一遍又一遍的更改視頻中的文字,連我自己現在想來都莫名其妙。不理解當時自己為何把那場聚會看得那麼重,甚至於把許多的話說得有點過了。現在想來,感覺挺對不住合作的幾個同學的,其實聚會完全可以做成一次遊戲去看的,而我卻企圖把它作為自己一部完美的作品。後來,我才知道對任何事情過分追求完美,便是抑鬱症的一種表現。懼怕自己失去任何一次機會,懼怕自己完成不了自己的夢想。

後來,做班級聚會把書暫時扔了下來,幾個月後再次拿起筆來寫,驀然發現早已無從下筆。創作的過程一旦中斷,想再找回來枯竭的靈感,是一件極為痛苦的事情。我面對著電腦屏幕發獃,數著離交稿日期越來越近的時間,茫然無助。

幸虧遇到一個人,我很感激她,當時那本書已經到了關鍵時刻,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把書稿向外發布,沒有人閱讀的日子煎熬痛苦,因為你在創作的過程中會逐漸喪失信心,你不知道自己的情節好與壞,讀者會不會買賬。每一天,我把敲打出的文字交給她,她第二天回復我。偶爾也提意見,而最大的支持莫過於鼓勵與陪伴。

寫一段故事出來,把它變作文字的過程,無異於是作者備受煎熬的過程。把一些極為稀鬆平常的事情提煉出人性的精華,唯美的去打動讀者。把情節描繪出極為美妙的畫卷,然後絕情的撕碎,將讀者孽的死去活來的同時,讓讀者永遠記住書中的人物。而在這個過程中,誰又知道作者早已將自己自殘到了體無完膚,那種近乎變態的自虐,無數次的刪改,眼看著自己數日心血被刪除鍵輕輕的一點化為虛無。那種滋味,誰懂?

每天浸泡在淚水裡,聽完了我鐵瓷的故事後,小說裡面加入了程穎,一筆一筆把她勾勒出來,最後親手毀滅她,讓她化為一朵美麗的合歡花在風中飄散。那一會,遠比作者自己死還要撕心裂肺。

幾個月後,出版社的選題會已經通過了這本書的選題,那也就意味著這本書已經八成出版的把握了,我將稿子寄送到出版社的那一刻,心裡已是百般滋味。

我拉出了所有手稿,將它贈給了陪我寫書的那個同類,也只有她值得擁有那本書,而那個時候我的那本書才走進出版社。(後來,從鄭州拉回來書的那一天,我也是第一個贈給了她。而後來出版社給我的兩本樣書,世間僅有兩本錯版書,一本贈給了資助我出書的人,另一本留給我我的妻子女兒作為珍藏。一本書到最後的出版,恰恰是兩位朋友和妻兒老小的支持,才有了以後的成稿。)

六月份,我懷揣著我的夢想,背負著那些支持我的親人朋友同學的期望,奔赴京城簽約出版。

漫長的等待備受煎熬,我開始了自己在微信朋友圈的宣傳。出書在小城是一件稀奇事,很多人都在關注這本書的出版,也有很多朋友等待著贈書。曾經有位讀者直截了當問我:「你出書對我們有什麼好處?我們憑什麼要為你宣傳轉發呢?」

我說:「我會很感激您。」是的,我很感激她。對於現在這個一切都需要利益為交換的時代,寫文字的人也只有用感激這個辭彙了。

在宣傳這本書的過程中,曾遇到過無數的人提出這樣的問題,也遇到過無數個向我索書的人。從作者手裡拿到贈書,確實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我為那些朋友的熱情所感動。可這種熱情的背後,卻再次為我帶來了困擾,那就是我該有多少書才夠去贈送呢?不僅僅是因為沒有稿費的經濟原因,更多的是一種莫名的心情。如果自己在大批量買書贈人,感覺到自己的心血在被無情的踐踏了。

而其中也不乏一種小部分人群,靠拿著作者的贈書四處顯擺吹牛,他們認為區區二十餘元的一本書,以他的交情,煙灰該贈書給他。他們似乎並不懂得尊重別人,那些所謂贈書的厚重以及神聖被褻瀆侮辱了。兩年含辛茹苦的心血,換不來他一句溫暖的鼓勵,換不來二十元的支持,所謂的友情也無非是一個片語而已。

我相信那些朋友同學的真誠,相信他們沒有考慮到這些。而我卻要面對著上千本的饋贈,原本出書的喜悅變成了出書的煩惱。

寫文字的人,對贈書這樣的事情看得無比神聖。一個角度是受贈人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受贈人是否尊重這本書以及作者;另一個角度就是緣分了。寥寥數頁的文字,贈出的是一種厚重的情懷。作者最渴望的是獲取對他心血的尊重、理解、支持,而恰恰有些人卻總是很簡單的認為:區區一本破書,他都不肯贈給我,還是朋友嗎?

甚至有一些人,你贈了他,他拿回後會束之高閣,裝點門面,刷刷朋友圈,幾個月後還不知道書的內容。

可作者沒日沒夜的心血,卻換不來你一句溫暖的話語鼓勵,這樣的友情該如何去衡量呢?作者為了宣傳,厚著臉皮群發消息,忍受著眾人的不解與嘲笑,忍受著寂寞與孤獨,夜深的時候獨自傷感自己執著的夢想,渴望把這本書出版的消息擴散出去。在煙灰眼裡,早不僅僅是一本書了,而是自己的孩子。這種累或許只有作者自己能體會了。

這樣的結局是最讓作者痛心的。寫文的人大都清高自我,金錢概念單薄,最大的執著是期望自己的文字得到閱讀、認可、尊重。

我的那個班級知道我手中書源緊張後,在幾個同學的呼籲下,掀起了支持煙灰的熱潮。那個班很多同學拿出熱情去購買,更有幾個同學動輒十本二十本的購買,到最後僅僅保留了一本作為紀念。在後來的贈書中,絕大部分來自那幾個同學支持的書源,也包括後來為九四三班同學聚會的那些贈書。那兩天,那個班級購買了一百五十本。暖心,真的很暖心。

我少時叛逆,留過級,所以也註定和幾個班級頗有淵源。而當我把求支持的消息扔出來之後,除了我所在的老闆級幾個同齡的男女同學購買了三十多本外,其他卻反應寥寥,無人問津。甚至於出現了敷衍了事的面子問題,使人可笑至極。

我感激那些支持煙灰的兄弟姐妹,感激他們的理解與尊重。他們把我當成自己的親人,也從另一個角度當成了班集體的榮譽,畢竟母校校友里出書還是第一次。在我的眼中,他們買的不僅僅是煙灰的文字,而是幫作者買回了尊嚴,也使我知道了誰才是最該煙灰去贈書的人。一如出版社趙老師說的那句話:煙灰,你不要想那麼多。真正支持你的人,會理解尊重你,而這些人才是你最該贈書的親人。

而那些人便是:母校的師長、家鄉教育界的園丁、以及那些第一時間呼籲支持煙灰並付諸行動的兄弟姐妹們。

後來,原本已不再計劃舉行的九四三班聚會被我再次提上議程,這樣的做法或許招來了更多猜忌。而我卻想用一種最真誠的方式來表達我對恩師們以及九四三班集體的感恩。我不知道文學這條路我能走多遠,會不會一如既往的堅持走下去,但煙灰人生的第一場贈書會,應該屬於那個班級。

一如春節參加完一場同學的聚會後,一位女同學和我聊天,說起我那本書的出版的經過。當她聽完我和九四三班的故事後,幾許感動凄婉的言道:「煙灰,九四三班是你最該感激以及贈書的集體,因為他們把你當做了親人。」

九四三班,走入生命的九四三班,謝謝我最親的兄弟姐妹們。

取材於長垣一中、常村一中背景,

凝聚常村一中九十年代學子青春小說

《只因那時年少》

內容簡介

本書以男女主人公凌傑和歐陽的愛情故事為主線,描述了「80」後一代的情感與生活經歷。書中以幽默詼諧的語言,彷彿將讀者帶回了那個年代的校園。書中有寒窗苦讀的辛酸,有青春期朦朧愛情的美好,有風雨同舟的兄弟情誼------以獨特的視角記錄了「80」後一代的成長軌跡和富有時代感的印記。

作者簡介

愛麗絲,本名趙文靜,80後,自由撰稿人,長垣文苑微信平台負責人,愛好書法繪畫,文風清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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